曾经身材矮小、皮包骨头的史蒂夫·罗杰斯又恢复了高大的身材，不再皮包骨头。
因为，他没了皮。
站在亚伯拉罕·厄金斯面前的是一具人形骷髅，骷髅架上包裹着一层干瘪的肌肉，不显健硕，却韧性十足，能够提供强大的力道。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骷髅架亦或肌肉，都不是红色，而是黑色，比石油还要深沉的黑。
全身上下，只剩眼白还残留着一丁点的白色。
从金属舱中走出的史蒂夫低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双手，他意识到了什么。
如同活死人般麻木走到镜子前，望着镜中的黑色骷髅架，史蒂夫呆滞许多。
他想要挤出一丝苦笑，却发现根本可供支撑的皮肤。
已经从玻璃栈桥上快步冲下来的托尼·斯塔克想要安慰他，数次蠕动嘴唇，却找不到任何词汇。
“不，不会的……”厄金斯难以接受眼前的成果，痴痴呆呆的呢喃：“不应该是这样……”
不仅仅是实验失败的挫折和毕生心血的报废，还有不可言说的恐惧。
这帮美利坚人万里迢迢把他带过来，为的就是超级士兵血清，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别说开口要更好的待遇，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杀了他和他的家人怎么办？
想到这些，厄金斯的脑子清醒了一点，连忙小声嘀咕起来：“你不是说之前注射过，成功过吗？”
作为发明者，厄金斯已经清楚这款血清的副作用。
虽然1939年的约翰·施密特尚未以亲身经历告诉厄金斯副作用的具体下场，但他联系史蒂夫告知的未来，与实验数据对比后，也逐渐明确了血清的副作用。
他的血清不仅会强化身体，还会强化精神意志。
善良者越善良，邪恶者越邪恶！
所以……眼前的黑骷髅分明就是个恶魔嘛！
还说什么曾经是万人敬仰的美国队长……就这？
美国佬要是都敬仰一个黑到骨子里的家伙，那美利坚吃枣药丸呀！
什么？你说他不黑？
切，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人可以骗别人，甚至可以催眠着骗自己，但绝不可能让自己的身体去欺骗客观规律！
生老病死是规律。
基因传承是规律。
善者越善，恶者越恶也是规律！
厄金斯非常不屑，血清没起到预想中的效果不能怪他，分明就是史蒂夫·罗杰斯这个人内心邪恶，黑到骨子里。
冤枉、委屈等情绪席卷而来，一度压过了恐惧。
可等厄金斯理清逻辑后又再度恐惧起来：既然眼前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那他不是死定了？
这位亚伯拉罕·厄金斯博士可没有与史蒂夫·罗杰斯共同相处半年多，也不曾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
由于史蒂夫很着急，厄金斯一被带回纽约就投入到工作中，忙着完善半成品的血清，自然没机会见识到史蒂夫的闪光点。
就连这几天史蒂夫对他的礼遇，现在也被厄金斯看成野心家的虚伪面具。
事实胜于雄辩嘛！
又害怕又委屈的厄金斯忐忑不安，镜子前的史蒂夫却顾不上他百转千回的复杂心理，经过一阵无声的沉默后，最终瘫倒在地。
“史蒂夫！”托尼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自动化的医疗机器人连忙飘过来扶起一身黑骷髅的史蒂夫，将其转移到医疗舱内。
可一番检查后，身体状态好的吓人！
除了没皮毛，一点问题都没有。
呃……因为没有皮肤包裹着，所以“美式翘臀”显得干瘪，没有弹性，但很有力！
消息很快传开，作为复仇者联盟领袖的史蒂夫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所有成员都坐不住了。
斯特兰奇、尼克·弗瑞、斯科特、山姆·威尔逊、巴基等人悉数到场，甚至皮姆·汉克和他女儿也来了。
电影主宇宙中的复仇者除了伤亡的巴顿和罗德，以及变成丧尸的布鲁斯和托尔外，曾经在灭霸手里活下来和被林浩带回的人全赶来了。
至于银河护卫队等人却跑去了这个年代的宇宙，星爵和毁灭者可不愿为了地球人卷进一场明显不同寻常的危机。
尽管火箭浣熊对地球人有了些好感，但连格鲁特都觉得地球很危险，时不时有被永恒继续封锁的可能，他也只能随大流。
地球人算穿越，他们这些外星人也算啊！
凭借对未来八十年星际局势的了解，星爵认为他们可以在这个宇宙混得很好。
医疗室内，不仅有来自电影主宇宙的复仇者，还有来自“根据地宇宙”的卡罗尔、科尔森和年轻版托尼·斯塔克。
所有人望着玻璃橱窗内的黑骷髅，一时难以接受。
“为什么会是黑骷髅？”最终还是老友巴基含恨开口：“就算失败也应该是红骷髅啊！”
这话听着更像是一次无能的抱怨，但却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当年的红骷髅也像队长这样吗？”终于被作者想起来的山姆·威尔逊开口问道。
他们对历史的了解全来自于书本，不像巴基这个亲历者曾见过红骷髅。
“我看到的红骷髅一直蒙着伪装皮肤，无论天气多热都穿着长衣长裤……”
巴基说着说着，已然确认好友现在的状态正如红骷髅一样。
“可……颜色为什么黑的？”
巴基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一身浓郁的黑色，怎么领导复仇者联盟？
外人见了这具黑骷髅，谁会相信复仇者联盟是个正义组织？
来点红色好歹还能和星条旗扯上关系不是？
他们想不通，来自“根据地宇宙”的托尼却灵光一闪，跑到话筒前大声询问医疗室内正在自闭的史蒂夫。
“实验过程中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法克！”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蚁人找到机会，跳出来怒斥：“队长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奚落他吗？”
托尼朝他投去一记看白痴般的蔑视，继续开口：“按照血清的原理，善者越善，恶者越恶，所以你在实验过程中的精神意志或许就是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
听到这里，山姆和巴基连忙拉住斯科特，后者也放缓了脚步。
听到这些话，自闭中的史蒂夫终于抬起头。
玻璃橱窗这一侧的众人纷纷一凛，皮姆·汉克的女儿霍普·戴因甚至悄悄后撤一步，回过神后才连忙迈步回来。
这黑骷髅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我按照第一次的经验，脑子里只想着恢复力量，保护好所有美利坚的同胞……”
“你再好好想想，第一次实验的时候你想保护的是美利坚这个国家，还是美利坚的民众？”托尼立即打断他。
电影主宇宙的托尼瞳孔收缩，像是意识到了真相。
但他的心中却不愿相信、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
医疗室内的史蒂夫听到这个问题，一时愣住：“这……这有区别吗？”
“呵呵呵……”
来自“根据地宇宙”的托尼却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陡然加大，变成一串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法克，别笑了！”斯科特怒斥。
“经历过这么多事的你，看过上层大人物多次背叛底层民众的你，竟然还觉得美利坚这个国家和美利坚的民众是一回事吗？”
托尼的一声质问，犹如惊雷，刺破了重重迷雾。
“第一次的你心里想的肯定参军报国，保卫美利坚这个国家，所以你成功了。”
“这一次你却想着要保护民众……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托尼的表情分外悲凉。
他转向卡罗尔。
后者已经听明白，浑身开始颤抖，奥丁当初那番话又一次回荡在她耳边。
道心再度崩溃！
“看来你又记了起来，神矛局的那个男人告诉你的话现在看来是真的，我们这些人一直活在高维意识的影响下。”
“什么跟什么啊？”
斯科特不解，山姆和巴基也不明白。
另一个托尼和斯特兰奇已经明白过来，表情十分难看。
“老实人”科尔森无力苦笑，尼克·弗瑞面无表情，“完美伪装”了表情变化。
“他第一次会成功，是因为他要保护美利坚这个国家的想法获得了宇宙意识的认可，所以他成了独一无二的美国队长。”
托尼指着医疗室内的史蒂夫大声解释着。
“现在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改变了想法，试图去保护美利坚的全体民众，可你们已经见识过现实，也亲自作出过抉择，上层大人物和底层平民的立场是冲突的！”
“可是宇宙意识依旧代表着美利坚权贵的立场，因为创造我们这个宇宙的高维存在必然站在权贵的立场上，没有哪家公司可以靠着反抗当局推行的主流价值观而生存下去。”
托尼转而看向史蒂夫，带着悲凉的自嘲。
“你会失败，是因为你被宇宙意识抛弃了！”
“放屁！”
这回，连巴基都坐不住了，跳出来怒斥道：“就算史蒂夫失败，也应该像红骷髅一样变成红色，怎么可能一身黑？”
这句还是无能的抱怨，为了反对而反对。
“呵呵，在美利坚，红色不就是黑的吗？”托尼冷笑道：“他的想法偏向红色，可不就被打成黑的嘛！”
一句话，让所有“精鹰”们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