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做鬼也不放过哥哥
傅玄野只听见了“我们没有感情。”这几个字。
他眼底血红一片,搂住桑言的腰,把人压在桌面上。
“哥哥,回答我,说不是的。”
桑言咬紧下唇,他不知为何傅玄野会如此激动,分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难道傅玄野不是这样想的吗?
“我……我……”
桑言看着傅玄野猩红的眼眸,几乎马上就要暴走的模样,桑言抬手摸了摸傅玄野的脸颊。
“师弟,你冷静点。”
“哥哥,你曾说过,会一直陪在师弟身边,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只要师弟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桑言没有一丝犹豫,脱口而出。
他眼神坚定,像是在宣誓一般,表情庄重且不容质疑。
桑言坚定不移的态度和一脸严肃的表情,取悦了傅玄野。
傅玄野嘴角微微上扬。
他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像只撒娇的大狗狗一般,抱住桑言的腰,把脑袋贴在桑言胸前。
“哥哥,记住你说的话,若是食言了,师弟做鬼,也不会放过哥哥。”
桑言的笑容僵在脸上,傅玄野明明是笑着说的,听在耳中,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桑言僵硬的身躯,傅玄野脑袋蹭了蹭桑言的胸口。
没关系,他的哥哥是有些迟钝,再多给他点时间好了。
傅玄野抬起头,对着桑言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
他知道哥哥是喜欢他的脸的,那就用这张脸迷住哥哥好了。
傅玄野好看的眉眼带着一股戾气,像是艳丽的玫瑰长着尖利的毒刺,虽美但却不敢轻易靠近。
一但他笑起来,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只剩下倾国倾城,迷倒万千生物的绝世容颜。
尤其是还有一副被天使吻过的悦耳嗓音。
“哥哥,刚刚是师弟不对,师弟以后会听哥哥话,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哥哥不会生师弟的气吧!”
傅玄野平时很少笑,这会儿笑靥如花的模样,桑言简直舍不得眨眼。
谁让他颜控还声控。
傅玄野完全踩在桑言的审美点上蹦迪,桑言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
桑言摇摇头,道:
“不会,不会生气。”
“那说好了,哥哥不许不理师弟。”
桑言点头。
傅玄野这才直起身,放开桑言的腰,让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傅玄野坐在桑言身边,下巴搭在手背上,一脸无害地说:
“哥哥,吃饱了吗?”
桑言舔了舔唇瓣,嘴巴有些干,他还想喝点水。
只见傅玄野重新给桑言倒了一杯茶。
桑言瞪大眼。
这茶壶明明之前是空的,如今怎么又满了。
“哥哥,怎么了?”
桑言问:“这茶壶里的水,是何时加的?”
傅玄野解释:
“这水一直有啊!只要倒了就会自动添加好,是一种隔空取物的阵法。”
桑言垂下脑袋:
“可,刚刚,这里没有水啊!”
傅玄野恍然大悟般:
“哥哥,这茶壶的阵法坏了,我刚刚才修复好。”
傅玄野端起茶杯,送到桑言嘴边:
“哥哥,这茶也是师弟亲自沏的,不知味道如何?”
桑言只觉一切过于巧合,偏偏他需要茶水的时候,这阵法坏了。
桑言回头看着平坦的地面,怎么会平地摔倒呢!
桑言把目光移到傅玄野身上。
他内心升起一股可怕的想法。
该不是傅玄野故意的吧!
桑言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没有动机啊!
傅玄野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一点好处也无。
自己刚刚求着傅玄野帮忙,傅玄野会错意,却还是用他知道的方法帮了自己。
傅玄野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为了回报顾冷父亲的养育之恩,无论顾冷提何种无理的要求,傅玄野都答应了。
就算后来被最亲近的人杀害,他也毫无怨恨,只说不欠别人。
桑言抓了抓头发。
自己虽然把傅玄野从牢里救出来,帮他恢复灵根和金丹,祛除体内的毒,但根本没想过,要从傅玄野这里得到什么啊!
桑言就说,傅玄野明明是直男,为何还和自己如此亲近,连双修都不拒绝。
难道是在报恩吗!
“哥哥!怎么了?”
桑言喉结动了动,想说让傅玄野不要再这样,但又害怕他有心里负担。
桑言脸上憋出痛苦面具。
啊!要怎样才能让傅玄野知道,这些都我自愿付出的,不需要他委屈自己,做不愿的事情啊!
而且,师弟好像对婚契很执着。
傅玄野本就是责任心强的人,一直用婚契束缚着他,确实不妥。
桑言左思右想,若是有机会,还得把婚期给解了。
如今这断念宫修为最高了,就是无尘仙尊了。
若是傅玄野在玄门大比得了第一名,成了无尘仙尊的徒儿。
桑言或许可以求他,帮着解除两人的婚契。
以后有机会,一定和那无尘仙尊搞好关系。
傅玄野的手掌在桑言面前挥舞两下:
“哥哥?”
桑言回过神:
“啊!师弟,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傅玄野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眼底闪过一丝无辜:
“哥哥,我说,这茶是师弟刚刚沏好的,快尝尝!”
傅玄野把茶杯喂到桑言唇边,手指触碰到桑言柔软的唇瓣。
桑言赶紧接住茶杯,头后仰着躲开:
“我自己来吧!”
傅玄野松开手,他嘴角下沉,刚刚的笑意消失不见,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桑言品了一口茶,竖起大拇指:
“师弟可真厉害!这茶真好喝!”
傅玄野眼尾低垂着,眉头紧皱,他打了个响指,桌上一片狼藉消失不见。
“哥哥,还有三日玄明镜就要关闭了,复赛就在玄明镜关闭的后一天。
后山有处冷泉,我打算去那修炼一会儿,哥哥就在房里好好休息,有事可以用吊坠联系。”
傅玄野没有等桑言回应,径直走出了房间。
桑言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点落寞。
傅玄野的灵力离开,他瞬间化作一只小团子。
桑言转身,跳上床榻,尾巴圈着身子,缩成一个毛球。
明明刚刚眼皮还很沉重,可现在桑言却一点睡意也无。
他脑袋猛地抬起。
“刚刚忘记问傅玄野什么时候回来了!”
桑言忘吊坠里输入灵力,往常只要输入一点,几乎下一刻,就能听见傅玄野的声音。
但这次,桑言试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是这玩意儿坏了,还是傅玄野不想理人。
桑言把自己摊成一块狐狸饼。
他撅着嘴,心里有些不痛快。
算了,师弟是要拿冠军的人,怎么能懈怠,他是在修炼,自己可不能拖累他,当绊脚石,去打扰傅玄野修炼。
桑言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皮一直睁着,直到太阳升起,傅玄野也没有回来。
桑言肚子咕咕叫。
傅玄野离开时,在桌上留了一个乾坤袋,桑言跳到桌上,爪子翻开乾坤袋。
里面全是各种吃的,有零嘴,有果酒,还有熟菜,用保鲜的阵法封存着,拿出来时,就像刚出锅一般,口味一点不差。
桑言感动得落泪,他坐在桌上,填饱了肚子。
他躺在桌上,打了一个饱嗝儿。
这都修炼了一整天了,师弟该休息会了,要劳逸结合才行啊!
桑言又往胸前的吊坠输入灵力。
他也不知道傅玄野能不能听到,对着吊坠喊道:
“师弟,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了半天,傅玄野也没有回应。
桑言叹了口气,用婚契感应傅玄野的位置。
傅玄野还在后山。
那里灵气充沛,确实很适合修炼,桑言撤回灵力。
他叹了口气。
师弟都这么努力了,自己也不好再摆烂下去。
桑言跳回床榻上,入定修炼。
他现在已经金丹圆满,怎么也突破不到元婴,甚至连边边都摸不到。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路上,怎么都推不开。
桑言睁开眼睛,见房间没人,他下意识喊了一句:
“师弟!”
没有人回应,桑言才想起,昨晚,傅玄野说要去冷泉修炼。
桑言推开窗,明月高悬于空中,万里无云,银色的月光,把大地照得如白昼一般。
也不知道师弟什么时候回来。
桑言盯着圆圆的月亮,突然想起在夏河镇,和傅玄野一起登雀楼的事。
当时傅玄野也生过一次闷气,他怎么把人哄好来着。
好像是给傅玄野投喂了很多好吃的。
那时傅玄野手脚没办法动弹,自己投喂他很正常。
可如今傅玄野都好了,在那样喂……
桑言舔了舔唇瓣,总感觉有些别扭。
桑言烦躁地挠了挠头,脑袋上的毛发,被他揉成了一团鸡窝。
桑言在房间里打转,纠结要不要去冷泉找傅玄野。
他有预感,要是自己不找傅玄野,或许等第二轮比赛开始,傅玄野都不会回来。
桑言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他总感觉,这次的傅玄野,没有上次那么好哄。
在桑言的一次次纠结中,太阳升了起来,他以白天行动,太醒目为由,说服自己晚上再去。
等太阳落山,桑言又打起退堂鼓。
傅玄野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回来了。
桑言试过用灵力联系傅玄野,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桑言心里正担心。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闷雷在头顶响起。
桑言吓得身子一哆嗦。
顷刻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像是要把瓦片都砸碎一般。
第一百零二章 你在骗人
桑言趴在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去,外面的庭院中,雨水已经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天空中雷云滚滚,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天边亮起一道闪电,接着就是轰鸣的雷声。
从后山的冷泉,到庭院,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傅玄野回来分分钟的事。
可桑言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傅玄野的身影。
这房间里虽有控制住桑言出入的结界,但也困不住他。
桑言用情绪点兑换一张传送符咒,直接传送到后山的冷泉中。
这里的冷泉并不是桑言想象中的,光秃秃的山中,一汪泉水。
而是像个高级的温泉度假山庄。
里面除了冷泉,还有温泉,药泉,疗伤练功的人很多,像个大澡堂一般。
但这个天气,外面下着大雨,气温很低,泡冷泉的人几乎没有,桑言把自己传送过来时,只看看傅玄野光裸的背影。
宽大的池子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挂着白色沙帘,水面上蒸腾着白色雾气。
桑言站在门口,心里纠结该如何和傅玄野解释,他能从房间里跑出的事。
那可是傅玄野布置的结界,别说他金丹期,就算是元婴大圆满,都不可能破开。
桑言埋怨自己太冲动了,他心里打起退堂鼓。
他来本来就是担心傅玄野淋雨,会着凉,如今见他好好的。
桑言的心就落进了肚子里。
他想着要不撑着傅玄野还没发现自己,用传送符咒回去,免得他解释不清,惹傅玄野怀疑。
但房间里的温度太低了,桑言还没离开,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
桑言正沉思着,被这一声吓得身子一哆嗦,迈开小碎步,走到室内。
傅玄野只看了一眼桑言,然后偏过头,视线望向别处,似乎多看一眼桑言,都不愿意。
“哥哥怎么来了!”
桑言心底涌起一股酸意,眨巴着眼睛,又朝前迈开一步。
“师弟两天没回家,用灵力也联系不到师弟,我,我有些担心……”
“哥哥已经见过师弟了,就早点回去吧,师弟还想修炼一会儿。”
桑言只觉喉咙里有些哽咽,他点了点头。
想要离开,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挪不动步子。
傅玄野闭着眼,不在理会桑言。
桑言咬了咬唇瓣,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傅玄野,道:
“师弟,我真离开了?”
傅玄野没有睁开眼睛,只“嗯”了一声。
桑言都走到门口了,傅玄野也没有开口挽留,也不质问他为何擅自离开房间。
对待桑言,就像对待陌生人一般,没有半点温情,冷漠没有温度。
桑言吸了吸鼻子,胸口闷闷的,推开门的手僵在原地。
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桑言小脑袋靠在门板上,不是的。
桑言是想哄好傅玄野,让他不要生气。
桑言不喜欢冷暴力,不喜欢傅玄野这样冷冰冰的样子。
桑言吞咽口水。
他反思自己是如何让傅玄野不开心的,可无论他怎么回忆,也找不到原因。
桑言得出一个结论,他没办法就这样离开,至少得搞清楚,傅玄野为何生气。
桑言耷拉下来的耳朵立起来,转身回到室内。
傅玄野就像感觉不到桑言的存在一般,对他置之不理。
桑言轻咳一声:
“师,师弟,我,我能留在这里修炼吗?”
傅玄野缓缓睁开眼睛,他眼底一片阴翳。
“哥哥在说什么胡话?”
桑言下定决心,就算傅玄野要赶他走,他也一定要留在这里,除非,傅玄野告诉他为何生气。
桑言坐在地上,屁股垫在尾巴上。
“我说,我要留着这里,陪着师弟修炼。”
桑言凶巴巴的,心里也有些委屈。
他不知道傅玄野怎么就生气了,还不理人,几天不回家,留他一个在房间里。
桑言补充道:
“就算师弟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
傅玄野的瞳孔一颤,他身体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哑。
“哥哥,你会后悔的。”
桑言从地上站起来,气得四条腿都在颤抖。
傅玄野他知道什么,就说后悔。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连觉都睡不好。
整天担心傅玄野冷了,累了,为什么生气,怎么才能把人哄好的心情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你不想见到我,我偏偏要黏着你,惹你心烦。”
傅玄野又移开视线,表情冷漠:
“哥哥,你快离开吧!算我求你了。”
桑言深吸一口气,直接躺在地上,四脚朝天,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挪动步子的模样。
“我说了,就算师弟赶我,我也不走!”
桑言坚定的眼神瞪着傅玄野。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良久。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嗓音有些低:
“哥哥,你知道,我为何要躲这么远修炼吗?”
桑言皱了皱眉:
“为何?”
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明明是冷泉,水面上冒起泡泡,像是沸腾了一般。
傅玄野的头上长出来两只角,后背还长出来两米长的翅膀,角和翅膀都是纯黑色,傅玄野眼底带着些血丝。
他嗓音嘶哑,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痛苦。
“哥哥,你知道师弟的原身是龙吗?”
桑言浑身一颤,纯白色的毛根根竖起,他眼底写满了担忧:
“师弟,你,你……”
傅玄野嘴角微微上扬:
“哥哥,成年龙的发热期,你承受不住的,趁我现在还清醒着,你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师弟害怕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桑言愣住。
啥?发,发热期!这原著里也没说啊!
傅玄野皮肤都红透了,和煮熟的虾子没有区别,汤池中的水也沸腾起来,像是要把傅玄野煮熟一般。
他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紧皱着,唇瓣泯成一条直线,嘴角有鲜血溢出。
桑言抓了抓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
发情期他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啊!
桑言赶紧打开商店,在里面翻找治疗发热期的药,他打开一看,根本没有能用的药。
那现在要去青楼,给傅玄野带个女子过来吗?
桑言急的焦头烂额。
“哥哥,你怎么还不走!是想亲自帮师弟,缓解发热期吗?”
桑言吞咽口水。
关键是,这种事,桑言也不会啊!
傅玄野抓住汤池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
“哥哥,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傅玄野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傅玄野的金色灵力,还有他特有的松木冷香。
那味道像是陈年老酿,只是一闻就醉得不醒人事。
傅玄野闪现一般挪动到桑言身边,他眼底已经一片血红。
大量的金色灵力进入桑言的身躯,他已经变换成人形,且衣不蔽体。
金色的灵力缠住桑言的脚踝,把他往傅玄野身边拖。
傅玄野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桑言,黑色的翅膀张开,有六七米宽。
傅玄野一手按住桑言的腰,一手抓住桑言的脚踝。
桑言吓了一跳,他赶紧兑了一张传送符咒,拿在手里还没用,一颗珍珠大小的眼泪,砸在桑言脸颊上。
傅玄野赤色的竖瞳变回原本的黑色,他似乎恢复了神智。
语气哽咽:
“哥哥,你快些离开,别待在这里,我快控制不住身体了,我一定会伤害哥哥的。我这副丑陋的模样,不想个哥哥看的……对不起……哥哥……”
桑言被眼泪砸得有些懵,他瞬间明白了,傅玄野这副模样,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就在桑言犹豫的时候,傅玄野夺走了他手里的传送符咒,桑言错失逃走的良机。
传送符咒被金色的灵力烧得粉碎。
桑言的双手被傅玄野的灵力圈住,固定在头顶。
傅玄野释放出威压,如一座大山,压在桑言身上,他一动不动,喘气都有些困难。
傅玄野的眼睛重新变回赤色的竖瞳,他嘴角裂开,露出一抹坏笑。
“真香!到底是什么花,怎么能如此迷人!”
傅玄野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桑言耳边响起。
桑言浑身一颤。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下完了。
桑言从未有今日这般清醒过,他脑子思考着,傅玄野恢复神智后,若是还记得现在的事,会不会像之前那样,不在理他。
桑言叹了口气。
突然肩头一阵刺痛,只听见一个极危险的声音响起: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走神,一定是我的技术,有问题。”
傅玄野脑袋往下移,停在桑言小腹的地方。
“这里,真漂亮。”
“不,是全身上下都好漂亮!”
桑言身子紧绷着,头皮都麻了。
他认命地闭了闭眼:
“师弟,我不跑,你放开我,这样手腕很痛。”
傅玄野抬眸,和桑言对视,他眼底一片迷茫。
桑言感觉,捆着手腕的灵力松了力道,但没有放开他。
看来还是可以沟通。
傅玄野呼吸时的热气喷洒在桑言敏感的皮肤上,桑言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
“师弟,你想哥哥怎么帮你,哥哥都会做,你放开哥哥,好不好?”
傅玄野眼睫微垂着:
“哥哥?”
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
“哥哥才不会帮师弟,你在骗人!”
傅玄野一口咬在桑言身上,桑言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的腰腹向上弓起,后背紧绷成一条弦,如手指拨动琴弦一般,轻轻颤动着。
第一百零三章 哥哥真聪明
傅玄野已经疯了,无论桑言说什么,他都没有听。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雨滴打在房顶上,声音盖过了房间里的动静。
桑言昏睡过去,再醒过来,暴风雨还没有停下来。
桑言不知这样循环了几次,等窗外一丝暖阳照在他身上,他混沌的脑子里瞬间清醒过来。
他埋在傅玄野的胸膛里,傅玄野的大掌还紧紧搂着他的腰。
两人的身体,还严丝合缝贴着。
是字面上那种严丝合缝。
桑言浑身一颤,心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傅玄野头上的角和翅膀都消失了,他睡得很沉。
房间里痕迹和气味显示出两人干了什么坏事。
桑言不敢往下看,只用了清洁术法,把整个汤池,包括两人的身体,都清洁干净。
他红着一张脸,兑换了传送符咒,离开了汤池。
桑言回到房间,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内心疯狂在尖叫。
他都干了什么事啊!
那一幕幕,还回荡在桑言的脑海中,跟放电影似的,单曲循环。
书上说第一次都很痛,可桑言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感。
不知是因为傅玄野灵力的滋养,还是其他,桑言竟然感觉摸到了元婴的边边。
他之前无论怎么努力,都跨不过那堵墙,有了裂隙。
桑言的身体虽然不疼。
但却有股异物感,且那种感觉很强烈。
桑言只觉羞耻爆棚,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突然房间里出现一阵脚步声,床榻上嘎吱一声响,有人坐在了桑言身边。
“哥哥……”
桑言的身子僵住。
傅,傅玄野回来了!
怎,怎么办!
桑言身子哆嗦着,他干笑一声:
“师,师弟,你回来了?”
桑言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比手指甲刮蹭玻璃的声音,还要难听。
桑言的喉咙很干,说完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傅玄野的声音有些紧张:
“哥哥,起来喝口水吧!”
桑言裹紧被子,生怕傅玄野扯他被子。
桑言浑身上下的痕迹,除了牙印,就是紫红色的吻痕,前胸后背都有。
这要是被傅玄野看见,那还得了。
桑言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别,别碰我!”
傅玄野被桑言剧烈的反应吓到,手僵在空中,没有碰到桑言。
傅玄野薄唇紧泯着,眼底荡漾起一层悲伤。
傅玄野手中的瓷杯碎掉,瓷片扎穿手掌心,也感觉不到痛一般。
“哥哥,我不碰你,别害怕。”
傅玄野沉默片刻,继续道:
“哥哥嗓子太干了,起来喝点水吧!”
傅玄野的声音透着一股酸意,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被抛弃的委屈感。
“哥哥不想见师弟,师弟离开便是了。”
房间里的空气寂静一瞬,再察觉不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傅玄野好像真的离开了。
桑言等了片刻,喉咙确实很难受,他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和床边的傅玄野撞个正着。
桑言吓得缩了缩脖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傅玄野低垂着眼睫,嘴角下垂,视线盯着地面,似乎没有发现桑言。
桑言放下心,正想开口说自己没事,让傅玄野离开的话。
今日,应该是傅玄野参加复赛第一轮选拔赛的时间,这都日上三竿了,傅玄野不去大殿没关系吗?
可桑言还没开口,便看到傅玄野正在流血的手掌。
桑言眉头皱起,蹭一下坐起来:
“师弟,你的手?”
被子从桑言肩头滑落,桑言没有察觉到一般,傅玄野别开视线,把手藏起来。
“哥哥嗓音哑了,师弟这就去给你倒水……”
傅玄野站起身,袖子被桑言扯住。
桑言嗓子本来就哑,这会儿生气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坐下!”
桑言凶巴巴的吼道。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乖乖坐在床榻上,受伤的手藏在袖子里。
他催动灵力,不动声色,在手掌心划开一道新伤口。
桑言怒瞪着傅玄野:
“把手伸出来。”
傅玄野头低下,手背在背后,没有拿出来。
“哥哥,我没事。”
“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把手伸出来。”
傅玄野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心,一道四指宽的伤口,像是一个张开的嘴巴,里面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伤口边缘,还有些瓷杯碎片。
桑言眼眶泛红,他目不转睛盯着伤口:
“怎么弄的!”
傅玄野视线落在桑言布满吻痕的肩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在桑言抬头的瞬间,移开了视线。
很委屈地道:
“不小心弄的。”
桑言小心翼翼拖着傅玄野的手背,不断往伤口输送木系灵力。
傅玄野的手掌经脉都断开了。
在浓郁的木系灵力滋养下,断开的经脉逐渐长好。
那些碎片在木系灵力下,化成灰烬,血止住后,桑言又往伤口上撒上药粉,用纱布包扎起来。
因为伤口太深了,彻底恢复,还要一段时间。
但傅玄野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肯定要用右手。
“这只手,暂时不能握剑。”
桑言交代道。
傅玄野点头:
“我用左手一样的。”
好吧,是我低估了大反派的能力。
桑言松开傅玄野的手,才注意到自己裸露的肩头。
桑言紧张地看向傅玄野。
傅玄野的视线落在刚刚包好的纱布上,眼底带着满满笑意,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桑言这边的情况。
桑言松了口气,快速拉起被子。
傅玄野走到桌边,给桑言倒了一杯热茶。
桑言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
傅玄野坐在床榻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师弟不用去参加比赛吗?”
“今天只是抽签,确定出赛队伍,要三天后才出赛。”
原来已经去过了。
桑言还想借此,让傅玄野离开,现在也找不到理由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在冷泉室的记忆,时不时浮现在桑言脑海中。
桑言耳朵逐渐爬上一层薄红。
傅玄野突然打破宁静。
“哥哥,你去过冷泉吗?”
桑言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
傅玄野想给桑言拍拍后背,手刚伸到一半,被桑言无情躲开。
傅玄野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尾低垂,眸底闪过一丝可怜。
桑言咬住唇瓣,忽略掉傅玄野的表情,磕巴道:
“没,没有啊!”
桑言也不管傅玄野那时候是清醒,还是没有意识。
总之要当着傅玄野的面,承认这一切,比要了他老命还要严重。
傅玄野手指交错在一起,他声音低落:
“真的吗?可师弟好像在冷泉,看见过哥哥。”
桑言瞪眼看着傅玄野,激动道:
“怎么可能!这房间里是师弟布置的结界,我完全破不开啊!那肯定是师弟,眼花了,认错了人。”
傅玄野黑耀石般的眸子,和桑言对视,他眼底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
“是真的吗?”傅玄野问。
桑言连连点头,他举起手掌:
“我发誓,我若是走出过房间就天……唔……”
桑言话没说完,就被傅玄野捂住了嘴。
“哥哥,怎么能发这种毒誓!”傅玄野眼底一片阴翳。
桑言当场愣住,身子一僵,连呼吸都不会了。
傅玄野没有立即收回手,桑言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抓住傅玄野的手腕,还没用力,傅玄野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要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桑言喘着粗气,担心傅玄野不信,又继续道:
“师弟,我既然敢发誓,就是真的没有离开过房间,你信我。”
傅玄野眼底的阴翳散开,顿了顿,才道:
“只要是哥哥说的,我都无条件相信。”
傅玄野捏了捏桑言的手掌:
“哥哥,以后可不能再发这种毒誓了。快答应我。”
桑言心里松了口气,他赶紧点头:“答应师弟,以后再也不发誓了。”
桑言脸上带着笑,催促道:
“师弟,马上就要比赛,你快修炼去吧!”
傅玄野点头说:“好!”
可他却坐在床边没动:
“哥哥,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
桑言心里咯噔一下,手心都冒着细汗。
刚放回胸口的心脏,又悬起来。
他盯着傅玄野的侧脸看:
“什,什么事?”
桑言表面镇定,心里却打鼓一般。
傅玄野坐得近了些,小声道:
“哥哥,若游从玄明镜里出来那晚,就死了。”
桑言呼吸顿住,心里却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傅玄野没有揪着冷泉的事追问。
“为何?”
傅玄野盯着桑言,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顾冷杀了他!”
桑言身子往后靠了靠:
“顾冷,他为何要杀若游?他们有什么仇吗?”
傅玄野把桑言逼到床榻最靠里的位置,看着桑言的眼睛道:
“他想让我没办法参加复赛。因为泉符宗走出来的人,只有若游一个。”
桑言吞咽口水:
“这和顾冷杀人有关系吗?”
“复赛规定,每个队伍至少有两人从玄明镜走出来,才有参加复赛的资格。”
桑言身体后仰,后背贴到了墙壁:
“所以,只要杀了若游,师弟就没办法参加比赛了。”
桑言想,顾冷大概已经猜出傅玄野的身份了,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针对傅玄野。
“哥哥真聪明。”
这磁性的声音落在桑言耳中,桑言脸颊又是一热。
“师弟,那你要怎么办?”
傅玄野几乎把桑言圈进怀里。
“哥哥,师弟要求你,帮一个忙……”
桑言屏住呼吸,颤颤巍巍道:
“什,什么忙?”
第一百零四章 我不用
“哥哥代替若游,和师弟一起参加比赛吧!”
桑言瞳孔散大,一脸震惊:
“什么?可以这样吗?可是我现在连人形都维持不了啊!”
“我可以帮哥哥维持人形,还有,只要增加双修的时间,哥哥维持人形的时间,也会变长的。”
桑言刚和傅玄野经历那样的事,听见“双修”两个字,就烫耳朵。
傅玄野揉捏着桑言的手掌,语气温和:
“哥哥,你若是不愿,也没关系。”
桑言不是不想代替若游,他只是不想和傅玄野一起双修了。
他想,就算是当一只小狐狸,也没什么不好,他依旧可以在关键时候救下傅玄野。
但如果答应了傅玄野,他就必须天天和傅玄野双修,一点也没办法懈怠。
桑言如今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傅玄野。
庆幸的是,傅玄野似乎根本不记得,在冷泉发生的事。
傅玄野道:
“后面的比赛就不参加了,咱们一起回禁魔山。”
“什么!”桑言瞪大眼。
傅玄野还要拿下玄门大比的第一名。
桑言知道,第一名的奖励中,有千年天灵花。
傅玄野必须得到天灵花,恢复另一半灵根。
傅玄野动了动嘴唇,没有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他只道:
“师弟不想逼哥哥,做不愿做的事。”
桑言吞咽口水:
“没有不愿意,只是,只是若游他们都见过,就算能瞒得过其他人,也瞒不过顾冷的眼睛啊!”
傅玄野嘴角微微上扬:
“哥哥别担心,顾冷他不会怀疑的。”
桑言看着傅玄野,叹了口气。
“好吧,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拖你后腿。”
“哥哥什么都不用做,师弟可以摆平一切的。”
桑言抽回手:
“那就说定了,师弟你快修炼吧!我去若游那间……”
桑言起身,手腕再次被傅玄野抓住。
“哥哥,为什么不双修?”
“啊?”桑言一时语塞,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搪塞傅玄野。
桑言的脸颊很烫,他现在必须要和傅玄野保持距离。
“哥哥,你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烫。”
傅玄野手背贴在桑言的额头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担忧。
“我去把窗户打开,这屋里一点不透气,太热了。”
桑言话音刚落,屋里的窗户便全打开了,清凉的风吹进屋,卷起桑言披散在肩头的发丝。
“哥哥,这样好些了吗?”
桑言点头:
“好,好多了。”
傅玄野盘腿坐在桑言身边,不着痕迹抓着桑言两只手,一脸期待。
“哥哥,现在,可以双修了吗?”
桑言咬了咬唇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可以。”
傅玄野的灵力进入桑言的身体,两个人的灵力交缠在一起,傅玄野的灵气不同以往那般,满是霸道的侵略。
他温柔,缱绻,带着桑言进入到曾经从未到过的高度。
桑言的身体轻得如一朵云,在金色的霞光里,无忧无虑地飘荡着。
周围一片宁静,时而有微风吹拂在脸上,带走一片热气。
桑言睁开眼睛,傅玄野正站在桌边布菜。
“醒了?快过来吃饭吧,一会儿,该咱们上场了……”
桑言一脸不可思议,从他入定到现在,居然已经过了三天。
在桑言看来,不过一两个时辰,难怪这些修士,一闭关就是十几年,原来时间流逝这样快。
桑言感觉,就快突破到元婴了,挡住他面前那堵墙,裂隙更多了。
似乎再用些力,就能把墙推倒。
果然双修就是不一样,桑言终于理解,修真界那些人,为何要找炉鼎双修,这样不费力,又能快速突破境界的方法,真的足够诱人。
有些修士,几十年都突破不了一阶,除了傅玄野这样的天才。
桑言在桌边坐下,拿起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玉米粥。
“不合口味吗?”傅玄野问。
“不,只是有些担心一会儿的比赛。”
桑言真正用剑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对若游也一点不了解,万一露馅了,再被顾冷当场抓包。
傅玄野握了握桑言的手:
“别担心,一会儿你就站在后面,我来攻击就好。”
傅玄野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吹凉后喂到桑言嘴边。
“顾冷也不用担心,他被禁足在别院里,不会来看比赛的。”
桑言以为惊讶,下意识张嘴,傅玄野把粥喂进了嘴里。
傅玄野做的粥软烂可口,入口即化,舌尖还有玉米的甜,和稻米的香。
“他为何会被禁足?”
傅玄野一口一口喂桑言:
“我去冷泉的第一晚,他过来闹,就被无尘仙尊关起来了。”
桑言挑眉:
“他如何闹?”
傅玄野唇角勾起:
“他说我是魔族,不让我进入冷泉,还用剑刺我胸口……”
桑言越听心里火越旺。
“什么!那你受伤了吗?”
傅玄野抿唇不语,只放下碗,又给桑言夹了小菜喂。
若是傅玄野没受伤,也不会把顾冷关起来。
桑言回想起当时在冷泉见到傅玄野时,他胸膛上并没有伤口。
“你快如实交代!”
桑言怒气冲冲,只想冲到顾冷的院子,给他胸口也来上几刀。
“哥哥别生气,伤口很浅,在冷泉里一泡,就好了。”
果然是……
桑言深吸一口气,早晚要找顾冷算总账。
桑言没心思再吃东西了。
傅玄野拿出来一件金色的沙衣,穿在桑言身上。
“这是什么?”
“防身用的,我在上面加了阵法,还可以防止哥哥身份暴露。”
桑言问:“师弟有吗?”
傅玄野点头。
可傅玄野的扯谎技术实在太差,桑言一眼就看穿了。
桑言扯开傅玄野衣领,没看到这种防身的衣服。
“师弟学会骗人了吗?”桑言皱起眉头。
傅玄野的谎言被拆穿也不恼,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
桑言更加生气了。
“你笑什么?”
傅玄野道:
“哥哥关心师弟,师弟开心。”
桑言瞪了傅玄野一眼,抓住他的手。
“我不穿这个,师弟你穿。”
桑言身上有系统,情绪点还有那么多,不管遇到多危险的事,桑言都能应对。
傅玄野不一样,他不是男主,没有金身不坏的特权,桑言更担心他。
“我不用。”傅玄野道。
傅玄野直接打了个死结,这衣服结实得要命,桑言使了很大力气,也没有成功把衣服脱下来。
“师弟不是说让我待在你身后,你才是最危险的,这个防身的应该给师弟。”
傅玄野抓着桑言的手:
“哥哥不信师弟的实力吗?”
桑言恼怒:
“这能一样吗,你就算再有实力,也不能保证,不受伤啊!”
傅玄野舔了舔唇瓣:
“哥哥,我保证,他们碰不到我一根手指头。所以,别皱眉头了……”
因为桑言皱眉头也很可爱,傅玄野总忍不住想要亲他。
但傅玄野不着急,他可以做得更好。
让桑言不受一点委屈,愿意接受他的时候。
傅玄野松开桑言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舍。
“走吧,哥哥。”
桑言跟着傅玄野来到擂台上,对方早就在擂台上等着了。
一个身高足有两米,十分壮实的人站在靠前的位置,手里拿着千斤重的锤子,个子矮瘦的拿着十米长的长枪,站在靠后的位置。
裁判员看了桑言和傅玄野的牌子,他的目光不善地落在桑言身上。
“你就是若游?”
桑言点点头。
傅玄野站在桑言面前,挡住了裁判员的目光,眸子闪过一丝杀意:
“怎么,有问题?”
那裁判被傅玄野冰冷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凉,后退一步,道:
“准备好了吗?”
傅玄野不答,桑言拉了拉傅玄野的手。
傅玄野才点头。
裁判宣读比赛规则,宣布比赛开始。
比赛规则很简单,只要把台上的人打下擂台即可,不论用什么招式,是否伤及性命。
大家知道比赛第一名的奖励丰厚,还能当无尘仙尊的亲传弟子,这些参赛选手都跟疯狗一样,只顾着比赛输赢。
桑言看见好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被抬走。
傅玄野看了一眼桑言,示意他不要担心。
桑言站在擂台角落,他兑换了两张绞杀符咒,准备在关键时候,杀掉面前的对手。
对方两个都是金丹大圆满,锤子砸在地上,留下一个深坑,长枪都舞出一朵花来了。
“喂,小子,你想一挑二!看不起谁?”
拿着锤子的人,肌肉鼓胀成一坨,一个闷锤落下,朝傅玄野站的地方砸去。
傅玄野没有挪动地方,重锤明明对准了傅玄野,落下时,总是差了毫米。
傅玄野周围都砸成了大坑,却没伤到分毫。
桑言都看呆了。
那人气喘吁吁,被长枪挑到身后:
“蠢货,让老子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长枪直逼傅玄野的命门,傅玄野侧头躲开,手指夹住枪刃,把枪从人手中抢夺走,转了个弯,朝拿着重锤的人袭击过去。
“两个一起上。”
拿长枪的人武器被夺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两人交换眼神,朝傅玄野同时攻击过来,跑到一半,拿着剑的人踩在挥起的重锤上,高高跃起,长剑朝桑言攻击过来。
桑言手里握着一把剑,把绞杀符咒贴在剑上,等人靠近,就用符咒攻击。
傅玄野如闪电般,绕到大壮身后,在他后背拍了一掌。
他的锤子不收控制,一锤把空中的瘦子打下擂台。
大壮被傅玄野一掌拍到擂台边缘,脚一滑,摔下了擂台。
眨眼间,比赛就结束了。
原来傅玄野说的伤不到他,是真的。
第一百零五章 劳逸结合
“这就结束了?”
桑言看着傅玄野朝他走过来,问。
傅玄野点头。
裁判宣布,两人获胜。
台下没有欢呼声,众人都垂头丧气,指着已经晕过去的胖瘦两人骂,甚至还有人想上去踹上两脚。
“晦气玩意儿,浪费老子一千灵石。”
两人离开了擂台时,裁判把一个乾坤袋递给傅玄野。
傅玄野没有接,裁判只好把乾坤袋,递到桑言面前。
桑言也不敢接,他望着傅玄野:
“这是什么?”
“是胜利的报酬,拿着吧!”
桑言才接过乾坤袋,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恭喜两位,下场比赛在两日后,两位好好准备吧。”
“多谢!”桑言朝裁判行礼。
傅玄野已经走远了,桑言小跑着跟上。
“师弟,等等我啊!”
傅玄野放慢了脚步,两人并排而行。
桑言在傅玄野身边蹦蹦跳跳,手里抛着乾坤袋玩儿,笑得嘴都合不拢。
“师弟,你真厉害,都没看清你怎么出招,那两人就被打趴下了。”
傅玄野宠溺的目光看着桑言:
“哥哥真觉得师弟厉害?其实我当时害怕极了。”
傅玄野抓住桑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你摸摸看,现在还在狂跳不止!”
桑言愣住了,他手掌下的心脏,跳动的频率确实很快,也很有力量。
“公子!”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桑言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幕子弦站在傅玄野身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里,带着些担忧。
“那日在冷泉,公子受的伤好了吗?”
慕子弦身边跟着一群同龄女子,把傅玄野围住。
傅玄野视线只落在桑言身上,语气薄凉:
“多谢姑娘关怀,都好了。”
慕子弦松了口气:
“那就好。公子刚刚英姿飒爽,比赛赢得很是帅气!”
傅玄野表情有些不耐烦,眉心微微皱起:
“只是凑巧赢了比赛,不足挂齿。”
慕子弦垂下头,小声道:
“怪难吃最近出了一道新菜,子弦已经预定好位置,想答谢公子秘境救命之恩,公子可有空……”
“实在抱歉,在下与师弟约好了,要一起练功,慕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桑言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傅玄野口中的师弟是谁。
等看着傅玄野对着他招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扮演着若游的身份。
傅玄野见桑言站着没动,音调拔高:
“若游师弟,是吧?”
慕子弦转头,看着桑言,那表情中,似乎带着一丝妒意。
桑言干笑一声:
“啊!没关系的,大师兄,你就跟着慕姑娘一起去嘛!修炼不差这一时的,慕姑娘专门为了感谢你,你不能佛了姑娘面子……”
傅玄野声音有些低:
“是真的吗?若游师弟!”
后面这四个字,几乎从傅玄野牙缝里蹦出来。
桑言根本不敢看傅玄野,他知道,傅玄野此刻的眼神,一定能刀自己一百次。
桑言才不怕死,他一定要撮合慕子弦和傅玄野。
桑言深吸一口气:
“当然是真的。”
桑言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一股锐利的视线落在身上,他后背汗毛直竖。
“师弟希望我和慕姑娘离开吗?”傅玄野的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桑言摆摆手:
“当然了,大师兄,你这几日勤于修炼,今日偷回闲没事的,要劳逸结合。”
桑言盯着慕子弦:
“慕姑娘,你们赶紧去吧,玩的开心些……”
“若游师兄,可以一起去的。”
慕子弦眼底那抹妒意消散殆尽,如今满眼都是感激之情。
桑言唇角带笑:
“我就不去了,一会儿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不打扰各位雅兴了。”
“你要处理什么私事?”傅玄野问。
桑言脑袋炸了,明明只是个借口啊!
桑言尴尬一笑:
“既然是私事,大师兄就不要问了,你问也不会告诉你的……”
傅玄野冷哼一声:
“好一个不告诉我!”
傅玄野带着明显的怒意,他散发出来一股威压,似乎是在警告桑言,惹怒他的后果很严重。
桑言舔了舔唇瓣,忽视掉傅玄野的警告。
他咧嘴笑起来,和傅玄野对视。
傅玄野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桑言走到傅玄野身边,把乾坤袋塞进傅玄野的手中:
“大师兄,不能光叫女孩子花钱。”
桑言原本还想拍拍傅玄野的肩膀,当一个合格的师弟。
但碍于傅玄野即将爆发的怒意,他还是忍住了,只挥了挥手:
“拜拜,可以晚点回来的,在外面多玩儿一会儿。”
傅玄野的视线一直落在桑言身上,他注视着桑言的一颦一笑,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没有一丝嫉妒,甚至想把自己往慕子弦怀里推。
他生怕自己不跟慕子弦一起走,似乎在极尽全力,撮合自己和慕子弦。
以前的傅玄野以为,桑言对自己至少有点感情。
可从现在看来,桑言可以为自己付出一切,就算是把他的身体交出来,他也无怨无悔。
桑言不想承认和自己的关系。
他却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
傅玄野不懂。
他想不通,桑言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他似乎无欲无求。
傅玄野看着桑言的背影,他眉头紧皱。
桑言就像是傅玄野握在手心的沙子,握得越紧,桑言就会从指缝间溜走。
到底要怎样,才能留住桑言。
桑言没有回到房间,直接去了顾冷的住所。
傅玄野和慕子弦去吃饭,不会这么快回来。
这个时间点,比赛还没结束,大部分人都参与了赌局,注意力都在赛事的胜负上。
没人注意到桑言,偷溜进了顾冷的院子。
桑言用神识探查一番屋内,并未发现顾冷的踪迹。
难道傅玄野的消息不实,顾冷并没有被关起来。
桑言正想翻窗进屋,脖子上就横着一把长剑,冰凉的剑身贴着他的皮肤,让人脊背发凉。
桑言只兑换了一张能进入院子里的传送符咒,他身上有两张绞杀符咒还没用。
正好给顾冷放放血。
虽然他是男主,再厉害的武器,在他身上都是百搭。
只要是受伤,顾冷他必定是痛的。
桑言手指间夹着绞杀符咒,得找到顾冷的破绽。
不然,桑言那三角猫的功夫,肯定暗算不到顾冷。
顾冷这院子清冷了好几天,突然闯进来这个不速之客,居然能悄无声息穿过无尘仙尊的结界。
但修为又只有金丹期。
顾冷敢肯定,面前人的修为一定深不可测,伪装成金丹期,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你是何人?擅闯本公子院舍,有何目的!快快从实交代……”
锋利的刀刃割破桑言的皮肤,桑言咬紧牙关,忍着疼痛。
顾冷平时就是个蠢货,这会儿却十分谨慎,应该是自己能穿过这结界,把他吓到了。
桑言有预感,要是他身子动一下,顾冷会毫不犹豫,砍掉他的脑袋。
桑言目光冷冽地盯着顾冷,和他僵持不下。
“快说!”
顾冷的剑又深了一寸,威胁道。
桑言磨了磨牙,在心里把顾冷骂的狗血淋头。
顾冷觉得这眼神,好似在何处见过。
他扯下桑言脸上的黑布,当场愣住。
然后放在桑言脖子上的刀,有意识撤开了些。
“你……”
顾冷话没说完,就遭到了桑言的袭击。
桑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他知道顾冷杀了若游。
桑言现在顶着若游的身份,来找顾冷,他一定以为青天白日,若游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了。
至少,看见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冲击力绝对不轻。
就算顾冷身为修道之人,不怕鬼怪,但他终究是人,不是神。
人在受到冲击那一瞬间,大脑的神经是很脆弱的。
桑言早就等着这一刻,他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绞杀符咒甩出去。
因为和顾冷离得近,符咒贴在顾冷身上,等他察觉到时,为时已晚。
桑言双手抱臂,靠坐在窗台上。
尽管顾冷灵力高很多,应付绞杀符咒的杀招,还是很吃力。
若不是他男主光环。
现在顾冷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桑言看着顾冷身上多出来的伤口,咧嘴笑起来。
桑言觉得伤害不够,开始嘴上攻击。
“顾少主,你刚刚还豪横得不得了,说要杀我呢,来啊!来杀我呀!”
“堂堂顾大少主,怎么连我一个金丹修士,都奈何不了,废物点心……”
顾冷眼底冒着火花,那眼神几乎要把桑言,千刀万剐了。
桑言啧啧两声:
“你瞪我有什么用呢!加油啊!顾少主,你怎么如此没用……”
“若游,我助你安全渡过玄明镜,你就是这般报恩的……”
桑言挑眉:
“啥?”
顾冷眼睛眯成一条缝:
“就算你任务失败了,也不必这样恩将仇报吧!”
任务?若游和顾冷之间有过交易。
顾冷这反应,不想是看见死人后,会说的话。
他很早就看不惯傅玄野,肯定不会让傅玄野好过。
桑言摸了摸下巴,思索顾冷吐出来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桑言知道,傅玄野绝对不会骗他的。
若游肯定是死了,如果不是顾冷杀的,还有谁,会杀掉若游!
桑言猛地捂嘴,难道是那个见不得人的黑袍怪。
顾冷见桑言不说话,语气缓和道:
“若游,你快把这东西撤掉,原来答应你的条件,还作数……”
第一百零六章 别说谎
桑言纵身一跃,跳进房间内,瞪着顾冷。
“条件?这点条件就想买通我,你也不看看,我帮你干的,是什么脏事儿……”
桑言用脚拇指想,顾冷肯定是让若游去害傅玄野。
若游对傅玄野的畏惧,桑言是知道的。
他敢背叛傅玄野,顾冷开的条件一定足够诱人。
如今若游已经死了,可顾冷对傅玄野,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让顾冷不再给傅玄野添乱,至少在玄门大比结束之前,桑言得扮演好若游的身份,不能让顾冷发现端倪。
就算没有若游,顾冷也会找其他人,残害傅玄野。
所以,倒不如一开始,这个卧底就由桑言来当。
而且,桑言也不是第一次当卧底了。
这活儿,他熟。
这样,顾冷想怎么祸害傅玄野,桑言便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想好对策,回击回去。
桑言顶多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头。
“你想要什么?”
顾冷身上又多出一道伤口,他闷哼一声。
显然是有些招架不住绞杀符咒的杀意,声音都带着气音。
桑言在心里打定主意。
这蠢货顾冷主动开口,自然要从他这里割块肉离开。
桑言嘴角微微扬起。
桑言抿唇,听不见顾冷的声音一般,在房间转了一圈。
顾冷的屋子很大,比桑言和傅玄野住的地方,大上三倍不止。
顾冷身份尊贵,会被禁足在此,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无,可见惩罚之重。
在冷泉,傅玄野一定伤得很重。
桑言想想就来气,握了握拳头,今天必须给顾冷一个教训。
桑言往里面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藏宝库,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
桑言走到桌案前,上面架着一把一米长的大刀。
上面雕刻栩栩如生的龙纹,桑言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你若是喜欢,随便拿,快把这该死的阵法解了。”
桑言收回手,又走到一把竖起来的长枪身边,他试图把长枪举起来。
桑言用了力,那长枪纹丝不动,似有好几千斤重。
桑言抿唇摇摇头,最后停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面前。
这盒子放在桌面上,居然没有上锁。
光是这盒子,看着就价值不菲。
桑言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桑言的手还没碰到那盒子,就听见顾冷几乎破音的叫喊声。
“别碰!”
桑言更加好奇了,直接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剑。
像是用钻石打造出来的,剑身的每一处,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凑近些,就能感觉到四溢的寒气,又像是用冰块雕刻而成。
桑言眼睛一亮,把剑从盒子里拿出来。
桑言拖着剑,手心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更重要的是,这把剑十分轻盈,拿在手里一点也不累。
“快把剑放下!若游!”
桑言听不见顾冷的嘶吼声一般,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
握着剑柄挥舞两下,剑身锋利无比,能听到破开空气时的声音。
桑言爱不释手,轻描淡写道:
“就这把。”
顾冷的声音颤抖:
“这个,这个不行。”
桑言冷哼一声:
“我就要这个,怎么不行!”
桑言把剑尖拖在地上,往外走了两步。
“你一个木系灵根,要这冰系剑作甚!”
顾冷咬牙切齿,好似生怕桑言把这剑给弄坏了一般,格外宝贝。
桑言就知自己选对了,把这玩意儿拿走,绝对割顾冷一大块肉下来。
桑言装作不识货的模样:
“你这一屋子宝贝,只有这把剑最好看,而且你看这破剑这么轻,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我只要你这一个,又不贪心。”
顾冷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绞杀符咒把顾冷控制在原地。
顾冷表情骇人,若不是绞杀符咒,桑言感觉他能冲上来,把自己撕碎。
顾冷手中舞着剑花,总能避开致命攻击。
“你拿其他的都可以,你喜欢好看的,本少爷家里还有很多,唯独这不行……”
桑言要的就是顾冷不能拿出来的。
桑言站在顾冷面前,一剑挥下去,砍在顾冷的脚踝上。
顾冷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
“若游!你别劲酒不吃,吃罚酒……”
桑言冷哼一声。
小样,嘴巴还这么硬。
桑言故意缩了缩脖子,装作很害怕的模样。
“顾公子,你以为,你让我弄的人是谁?我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和你交易,都是承蒙老天厚爱,阎王爷不要,才捡回一条命……”
桑言一剑,砍在顾冷另一只脚踝上。
顾冷不肯跪下,一把剑插在地上,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另一只手还能应付桑言的绞杀符咒的杀招。
桑言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这该死的男主光环。
桑言一剑插在顾冷的手腕上:
“顾公子,我什么都不要,就要这把剑,同意否?”
顾冷不语,表情看着很不情愿。
桑言拔出剑,刺进顾冷的肩膀,威胁道:
“顾公子,你一定不想,咱们的交易,闹到无尘仙尊那儿去吧!”
桑言握住剑柄用力,剑刃把顾冷的肩膀刺了个对穿。
“你已经被关禁闭了,要是再被送回三味宗,那面子可挂不住了。”
桑言握住剑柄,左右旋转:
“小人毕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宗门里的弟子,可没有顾公子名声赫赫……”
顾冷额头渗出大颗汗珠,全身上下,疼得要命。
他把所有的难受都吞进肚子里。
这剑是南海领主进贡给三味宗的,天下独一把。
段易央生辰将近,三味宗准备将此剑作为礼物,赠予断念宫。
也是刚送到顾冷这里,顾冷想打开检查一番,就碰见若游闯进来。
这若游要是敢把这剑拿走,顾冷直接去段宫主那儿,报备东西丢了,自然能找回来。
私自偷窃物品,一定会被取消参赛资格,还会被逐出断念宫。
顾冷磨了磨牙。
他语气冰冷:
“剑可以拿走,先把阵法解除掉。”
桑言松开手,冰雪剑刃还插在顾冷的肩头上。
桑言拍了拍手,脸上扬起灿烂的笑:
“好哇,那顾公子,借一下你的玉牌……”
顾冷瞪着桑言:
“本少爷都被退赛了,你要玉牌干嘛?”
桑言四处寻找,在床榻边的地上找到了顾冷的玉牌。
“找到啦!顾公子虽然不能参加比赛,但是玉牌还可以用啊!”
桑言食指凝聚着一股灵力,拿着顾冷的玉牌一顿操作。
“疯子,快解除阵法,若游,否则……”
桑言把玉牌举到顾冷面前,欢喜道:
“弄好啦!顾公子,你看……”
玉牌除了用来比赛,还可以用来下赌注。
玉牌上面显示着,顾冷参与下轮赌注,押泉符宗输,赌注,灵剑一把。
顷刻间,插在顾冷身上的灵剑消失不见,收进了宝库里。
顾冷的表情僵住,手中挥舞的剑也停下来。
他绝望地眼神瞪着桑言:
“你……你……”
“我什么?顾公子都答应送给我了,不会现在又舍不得了吧,那可怎么办,已经入库的宝贝,可是拿不出来了啊!”
“你故意的?”
顾冷呕出一口血。
桑言瞪大眼:
“顾公子,怎么吐血了,别担心,我会努力不输掉比赛的。”
论气人,谁也比不过桑言。
桑言看着顾冷一副心梗的表情,心里极度畅快。
顾冷很快被绞杀符咒卷到空中,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
好在有结界护体,顾冷的声音传不到外面去。
桑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兑换了一张传送符咒,从顾冷院落里出来。
桑言心情很好,路过荷花池玩耍了一会儿。
这里的荷花,有阵法加持,不受外面环境影响,四季常开。
桑言玩累了,才回去。
桑言想着,傅玄野出去玩了,他也不想那么快回去。
等桑言回到院落时,天已经黑了。
桑言摘了一朵荷花,拿在手里,蹦蹦跳跳往房间里走。
院子里很安静,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桑言推开门,一只脚刚踏进去。
便看见桌边坐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桑言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
“回来了?”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味,那声音熟悉,且富有磁性。
桑言拍了拍胸脯:
“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多玩儿一会儿!”
桑言走进房间,准备先把灯点上。
就听见傅玄野冷冷一句:
“你去哪儿了?”
“就随便转转啊!”
蜡烛亮起,火焰晃动着,在墙上映出一个高大的影子,完全罩住桑言。
桑言后背贴着傅玄野的胸膛,能闻到傅玄野身上沾染的酒气。
还有一股属于别人香粉味道,应该是慕子弦的。
桑言想转身推开傅玄野,一双手便环在他的腰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傅玄野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寒气:
“见顾冷,就是你口中的私事?”
桑言装傻充愣:
“什么见……”
桑言话没说完,耳垂一痛,傅玄野警告的语气,在耳边响起:
“哥哥,别撒谎,师弟现在很生气,一会儿,该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了……”
桑言吞咽口水:
“是,是去见顾冷了!”
“为什么要去见他?”
傅玄野下巴搭在桑言肩上,身体紧贴着桑言。
桑言抿唇不语。
“哥哥,说话!”
脖子上一阵刺疼,傅玄野咬住了桑言的脖子,锋利的犬齿磨着桑言的皮肤。
第一百零七章 现在是惩罚时间
桑言浑身一颤,喉咙里溢出一丝呻吟,像小猫一般。
傅玄野的呼吸声加重,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桑言察觉到傅玄野身体的异样,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桑言动了两下,腰肢被傅玄野一双大掌扣紧。
傅玄野嗓音沙哑:
“哥哥,你故意的吗?”
桑言瞬间不敢动了。
上次在冷泉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桑言只觉后背发凉。
他是知道,傅玄野有多厉害的。
“师弟,放开我……”
傅玄野身体离远了些,手还扣在桑言腰上,脑袋搭在桑言的肩头,低声喘息。
傅玄野磨了磨牙,克制着心底的怒火。
傅玄野会顺应桑言的要求,和慕子弦吃饭。
是因为桑言好似误会了慕子弦和他的关系。
这次单独去吃饭,也是为了让慕子弦清楚。
傅玄野有喜欢的人了,让慕子弦死心,离他远些,免得桑言误会。
到了饭桌上,人刚坐下,傅玄野就感应到桑言有危险。
傅玄野再感应桑言的位置,发现,桑言居然在顾冷的院落里。
傅玄野马不停蹄赶到顾冷院落外,却被一道结界挡在门口。
无尘仙尊布置的结界还在,顾冷绝无可能自己跑出来。
所以,不是顾冷抓走了桑言。
而是桑言自己,进入到结界中,去寻顾冷。
傅玄野站在门外,幽深的目光望着院落里面,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傅玄野再次咬住桑言的耳垂,
“我想听,哥哥的解释!”
“哥哥故意支开我,独自去找顾冷,究竟为了何事?”
桑言苦恼!
照实说,他担心傅玄野心疼顾冷,从而厌弃自己。
可要是撒谎,桑言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桑言分不清傅玄野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顾冷。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
“师弟,你信我吗?”
“只要是哥哥说的,师弟便信。”
桑言拿开傅玄野放在腰间的手,他转身,和傅玄野面对面。
“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一个穿着黑袍,全身上下一抹黑的人。”
傅玄野皱起眉:
“如何?”
“是那个人,把我抓到顾冷那里去的,不然顾冷的院落有无尘仙尊亲自布下的结界,我怎么可能随意进出!”
傅玄野知道桑言满嘴谎话,但听到那个黑袍,他曾经和那人交过手,确实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
若是真有那般人物靠近桑言,为何那吊坠没有任何反应。
傅玄野唇角勾起一危险的笑:
“真惊险,哥哥是如何从黑袍手中逃脱,那黑袍,为何要将哥哥,抓去顾冷的院落?”
“这正是我要和师弟商议的地方,那黑袍似乎很维护顾冷,想必和顾冷是熟人,师弟,你快想想,修真界这般修为,又和顾冷关系不一般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傅玄野一点点靠近桑言,两人近在咫尺,眨眼间,睫毛都会打架的程度。
“哥哥确定吗?没有撒谎骗师弟吧!”
桑言屏住呼吸,脑袋往后仰,直到贴在门板上,没有多余的空间供他逃离。
桑言手抵着傅玄野的胸膛,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当,当然,我从来不会说谎……”
傅玄野低笑一声,他抓着桑言的手,扣在头顶,带着清冽酒香的唇,抵着桑言的唇瓣。
“哥哥,解释的时间结束,接下来,惩罚时间到了……”
桑言瞪大眸子,抗拒地挣扎起来。
傅玄野的力气很大,散发出来的威压,控制住桑言,让他没有力气动弹。
桑言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还在狡辩:
“师弟,你说了,会信我啊……”
傅玄野惩罚般,咬破了桑言的唇瓣,桑言疼得呜咽一声。
桑言的呼吸,被傅玄野霸道地掠夺走,唇齿间,透着一股浓浓地血腥味。
桑言疼得眼泪直掉,他被傅玄野按在门板上,犹如一条案板上的鱼,任君采撷。
“扣扣扣……”
敲门声骤然响起,桑言吓得浑身一颤,身子紧绷起来。
傅玄野空出一只手,解桑言的衣带。
桑言怔愣住,他手没办法动,只能曲腿,去踢傅玄野。
傅玄野似乎早有预料,长腿跨进桑言的双腿间,轻松压制住桑言的动作。
敲门声没有停止,傅玄野凑到桑言耳边:
“哥哥,想让门外的人听见吗?没想到,哥哥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桑言吸了吸鼻子,幽怨的眼神瞪着傅玄野:
“师弟,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被人发现就完了……”
傅玄野脸上勾着一抹坏笑,他嗓音低沉,道:
“谁啊?”
外面的人听到回应,停顿了一会儿,回答道:
“公子,子弦有事,求见公子!”
傅玄野俯下身,又想去含桑言的唇瓣,桑言偏头躲开。
傅玄野的吻,落在桑言的耳朵上,热气喷洒进耳廓,桑言受不住,身子哆嗦起来。
傅玄低笑一声:
“哥哥,是慕子弦耶,哥哥不是很喜欢她吗?我们让她进来看看好不好……”
在桑言心里,傅玄野和慕子弦,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私自和傅玄野缔结婚契,桑言觉得很对不起慕子弦了。
若是这一幕再被慕子弦看见,桑言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羞愧得,只想钻进地缝里。
桑言害怕极了,他声音颤抖不已,带着一丝哭腔:
“不,不好,不要,师弟,你不要这样,拜托你了!”
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别人看见,尤其是慕子弦。
傅玄野眼底一片冰冷:
“哥哥为什么不愿!是不是换一个人,哥哥就愿意了……”
慕子弦就站在门口,和桑言只隔了一层门板,她温柔的声音清晰入耳。
“公子刚刚走得匆忙,子弦赠予公子的东西,公子未带走,子弦特意给公子送过来,不知公子可否打开门,让子弦进屋……”
桑言眼眶含着泪珠,他小声道:
“师弟,你放开我,你见慕姑娘吧,我要回房间了!”
傅玄野冷哼一声,眼底带着一抹嗜血的笑:
“哥哥想见慕姑娘,好啊!真好!”
傅玄野把桑言抗在肩上,走到床榻边,直接把桑言丢在被褥上。
他挥手,刚刚紧闭的门打开,傅玄野嗓音低哑:
“慕姑娘请进!”
桑言瞪大眸子看着屏风外,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声音带着疑惑:
“公子?”
傅玄野把桑言压在身下,不管不顾,啃咬着桑言的脖颈。
桑言的外衣松松垮垮,露出白皙软嫩的肩头,锁骨如蝴蝶翅膀一般美丽,皮肤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只是嗅闻一次,就让人魂不守舍,流连忘返。
桑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目光紧紧盯着慕子弦,只要她绕过屏风,就能看见这不堪入目的画面。
桑言的身体紧绷着,突然,肩头传来一阵尖锐般的刺痛。
桑言赶紧捂住嘴巴,但喉咙里还是溢出了一声呜咽。
慕子弦往前走了两步:
“公子,你没事吧!”
傅玄野不作声,慕子弦犹豫片刻,往床榻走过来。
桑言头皮抓紧,连呼吸都不会了。
桑言转头,双手紧紧抓着傅玄野胸前的衣襟:
“师弟,师弟,不能让她看到,师弟!”
傅玄野很想让慕子弦看见,让她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但当傅玄野看见,害怕得抖如筛糠的桑言时,他的心软了下来。
傅玄野心疼,他不愿如此逼桑言,但他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他不喜欢桑言骗自己,不喜欢桑言把自己往外推,更不喜欢桑言见顾冷。
傅玄野知道,曾经的桑言,很喜欢顾冷。
傅玄野害怕。
他眸色一片阴翳,语气淡淡道:
“哥哥,求人的时候,应该做什么?”
桑言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脑子一热,搂着傅玄野的脖子,闭着眼,亲了上去。
因为着急,唇瓣没有贴上去,两人的鼻子先撞在了一起,疼得桑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桑言的表情如委屈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揉弄。
傅玄野身上的金色灵力散发出来,床榻两边的纱帘落下。
在慕子弦踏进屏风的瞬间,遮住了床榻上的两具身躯。
桑言躲在傅玄野的怀里,不敢把脑袋探出来。
慕子弦脚步站定,她看不清床榻上是什么情况,也不好再上前,问道:
“公子可有何处不适?”
傅玄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团子,心情格外舒畅。
“刚刚酒喝多了,脑袋有些疼,多谢姑娘挂怀,休息休息就好了。”
傅玄野不管站在房间里的慕子弦,想把桑言从身上剥下来。
桑言抱着傅玄野的腰,死活不松手。
“姑娘,在下不方便送客,还请姑娘自行离开。”
慕子弦对着床榻的方向行礼:
“那子弦就先告退了!”
等脚步声远去,桑言才敢探出脑袋,见人真的离开了,桑言才松了口气。
傅玄野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桑言脸上。
“哥哥在看什么?”
桑言推着傅玄野的腰腹,隔着衣衫,摸到傅玄野结实紧致的肌肉。
桑言脸颊发烫,赶紧缩回手。
手缩到一半,被傅玄野抓住了。
傅玄野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哥哥!为什么要缩回去……”
第一百零八章 我偏不
“师弟!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开我……”
桑言吸了吸鼻子,他眼眶含着泪珠,表情楚楚可怜。
“哥哥想怎么摸都可以,不用害羞!”
桑言的手再次贴上傅玄野的腹肌,他皮肤很烫,肌肉很结实,摸起来手感很舒服。
傅玄野解开桑言寝衣的腰带,桑言吓得浑身一颤。
桑言抬头,望着傅玄野阴沉的脸色。
他眼泪颗颗落下,抿唇委屈巴巴道:
“师弟,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别这样,好不好!”
傅玄野触摸到桑言纤细的腰。
手掌下的皮肤如刚剥壳的鸡蛋,嫩滑。
“哥哥,你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桑言正想开口辩驳,傅玄野突然俯下身,堵住了桑言的嘴。
桑言呼吸不畅,扭头想躲,金色的灵力控制住桑言的身体。
他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身体一动不能动。
床榻上黑雾四溢,生长出许许多多的黑色触手。
桑言瞪眼,这些触手无孔不入。
傅玄野松开桑言,在桑言耳边低声喘息。
“哥哥,我想这样玩,很久了。”
黑色触手是傅玄野元神所化,所有感官都犹如傅玄野亲自触碰。
桑言身子不停哆嗦起来。
湿滑的触手,如蛇一般,在皮肤上滑行,触感冰凉,所到之处,如触电一般。
桑言低声抽泣:
“师弟,师弟!”
“哥哥,怎么了?”
“师弟,我,我害怕……”
“别怕,哥哥。”
傅玄野咬着桑言的耳垂:
“别哭,哥哥!乖乖的,师弟便不会伤害哥哥。”
桑言吸了吸鼻子,眨巴眼睛,把眼泪挤出眼眶。
“师弟,你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
傅玄野凑在桑言颈窝嗅了嗅,餍足地舔了舔唇:
“哥哥,说点好听的……”
桑言吞咽口水:
“师弟,想听什么?”
傅玄野吻了吻桑言的下巴:
“哥哥自己猜。说错了,会受到惩罚哦。”
傅玄野吻了吻桑言的额头:
“开始吧!哥哥。”
傅玄野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桑言沉思片刻,道:
“师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傅玄野的手,从下往上移动。
他揉捏着桑言的皮肤,力道不轻不重,是一种带着痛的痒意。
桑言呜咽出声,他有一瞬间,想要用传送符咒逃跑。
可是,这次逃走了,下次又该如何。
桑言意识到刚刚说错了话,隐忍着哭腔:
“师弟,能,能换种方式惩罚吗?”
傅玄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凑到桑言耳边。
“换哥哥喜欢的,那就不算惩罚了!”
“哥哥记住,你是属于我的。”
傅玄野小心翼翼抚摸着桑言每一寸身体。
他一遍遍在桑言耳边重复,想把这个念头,刻进桑言脑海中。
桑言如一艘小船,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等他醒来后,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这次不想上次那般,桑言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身上干爽无比。
桑言赤着脚下床,走到铜镜边,看见脖颈上斑驳的痕迹。
心下一凉,这下可怎么办啊!
这才几天,他已经和傅玄野厮混了两次了。
桑言抓了抓头发。
“哥哥,肚子饿了吗?快过来吃饭吧!”
屏风外,傅玄野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进来,他一边招呼桑言,一边布菜。
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桑言听见声响,一个箭步冲上床榻,捂着被子,结巴道:
“不,不饿,师弟,我想再睡会儿,你别管我。”
傅玄野走到床榻边,把纱帘挂好,坐在床榻边。
“哥哥,身子有何处不适?让师弟看看!”
桑言装睡的眼睛倏地睁开。
傅玄野居然还记得?
怎么办!
傅玄野伸手,直接把桑言捞进怀里,隔着被子抱着桑言。
桑言脑子都是懵的,等傅玄野要去解开他的裤子时,桑言像只炸毛的猫一般,从傅玄野身上跳下来。
脸上满是惊恐。
“我,我没事,没事!”
傅玄野脸色有些阴沉,扑空的手僵住。
“哥哥又想……”
“师弟!”
桑言声音洪亮,把院子里的鸟都吓飞了。
桑言打断傅玄野的话,因为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昨晚,以及在冷泉发生的事。
桑言一声怒吼,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桑言垂着脑袋,不去看傅玄野的表情。
忽然,桑言转身走出房间。
没走出两步,手就被傅玄野抓住。
“哥哥想去哪儿?”
“松开!”
桑言冷眼瞪着傅玄野。
两人沉默片刻后,傅玄野松开了:
“哥哥,吃点东西再……”
桑言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桑言顺着幽静的小道,往山里一个劲儿的奔跑。
他不知疲倦,大汗淋漓也不停下,直到被一个树枝挂住衣摆,身子朝前栽去,摔了个狗啃泥。
桑言干脆躺在地上。
他不想和傅玄野发展成这样的。
桑言捂着脸,无声地抽泣着。
桑言和傅玄野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桑言不属于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他会离开。
桑言太知道被抛弃是什么感觉了。
他从小到大,就在无数次抛弃中长大。
在一次次期望,又一次次失望中徘徊。
所以,他从来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尤其是像傅玄野这样的天之骄子,桑言更加不敢奢望。
桑言害怕傅玄野对他是那种感情。
他给不了傅玄野未来,只会增添离别之苦。
桑言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大部分因果,都来自于自己。
理清头绪后,桑言一定要弄清楚,傅玄野对他是什感情。
千万不能把傅玄野,拉到弯路上来走。
桑言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从刚刚摔倒时,桑言就知道,傅玄野在偷偷跟着自己。
桑言回到房间里,傅玄野规矩地坐在桌边,似乎在等着桑言。
抬头看见桑言后,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一扫而光。
大步跨到桑言身边,手抬起,似乎想到什么,又放下。
“哥哥去哪儿了?师弟很担心哥哥。”
桑言不戳穿傅玄野一路尾随的谎言,他现在只想知道。
傅玄野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师弟,你喜欢我吗?”
桑言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从前,桑言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让他去死,恨他入骨的人。
他从未想过,某一天他会向别人问出这样一句话。
傅玄野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阴翳。
他唇瓣动了动:
“哥哥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喜欢,亦或是不喜欢?”
桑言抿唇,他手指搅在一起,指甲都嵌进肉里,也没有察觉到。
“师弟如实回答便好。”
傅玄野上前一步,逼近桑言:
“哥哥,喜欢是什么?不喜欢又是什么?”
傅玄野的视线炙热,且带着一股威慑力。
桑言被他盯得有些难以呼吸,他侧过头,躲开傅玄野的视线。
“我不知道。”
桑言后退一步,和傅玄野拉开距离。
傅玄野紧追着桑言的脚步,把人逼到墙角。
“那哥哥,喜欢师弟吗?”
桑言吞咽口水:
“我对师弟的喜欢,是哥哥对弟弟那种亲情,是欣赏钦佩的羡慕之情,并无其他情谊。”
头顶传来傅玄野的嗤笑声。
“好一个无其他情谊!”
傅玄野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捏住桑言的下巴,微微用力。
逼迫着桑言抬起头,和傅玄野对视。
桑言白皙的脸颊上,很快浮现出拇指掐揉的红痕。
“哥哥放心,师弟才不会喜欢,哥哥这种冷酷无情的人。”
“是哥哥想多了,怎么会问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桑言喉咙发紧:
“冷泉和昨晚……”
桑言话没说完,就被傅玄野打断。
傅玄野直接堵住了桑言的嘴。
霸道强势地掠夺走桑言的呼吸,在桑言快要窒息的瞬间,才勉强松开桑言。
“哥哥,这种事,对谁都可以做,哥哥以为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不过是我用来发泄,缓解发热期的工具罢了。”
傅玄野咬破桑言的唇瓣,眼底带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哥哥,是想听这些话吧!”
桑言吸了吸鼻子,身子软下来,若不是傅玄野支撑着他,他早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就知道,无论在何处,没有人会喜欢他。
桑言嘴角带着笑,他就知道,傅玄野只是利用他而已。
桑言松了口气,心中的顾虑明明已经解除了,但是,胸口为何这般痛。
比被妈妈抛弃时,还要疼上几分。
“我,我知道了。师弟,放开我吧!”
“我偏不!”
傅玄野舌头舔了舔上颚,身后的黑色翅膀迸发出来,把桑言包裹住:
“哥哥,师弟的发热期到了……”
桑言惊恐地瞪大双眼:
“师弟,这种事……”
傅玄野手指抵在桑言的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身为疼爱弟弟的哥哥,当以身作则,缓解弟弟的发热期。”
桑言表情呆呆的,他并不如之前那般抗拒。
还伸手,摸了摸傅玄野翅膀上的羽毛。
眉眼都带着笑意,似乎听到傅玄野的话后,如释重负,又变成那个无私奉献的哥哥。
让他做什么,都傻乎乎的同意。
桑言新奇地摸了两下,便圈住傅玄野的脖子,踮起脚尖,温热肿胀的唇瓣,落在傅玄野的脸颊上。
“师弟,要怎么做,才能缓解发热期!”
傅玄野像一座雕塑,屹立不动。
桑言又吻了吻傅玄野的下巴,喉结,锁骨……
“够了!”
傅玄野抓着桑言的肩膀,他握紧拳头,一拳捶打在桑言头顶上方的墙壁上。
那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窟窿。
傅玄野后退一步,眼底带着一股寒气,不敢置信地盯着桑言。
“哥哥,你的心真狠!”
傅玄野翅膀张开,他朝空中纵身一跃,消失在桑言面前。
桑言脸上带着笑,他走到桌边坐下,一桌子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桑言鼻子发酸,他端起碗,大口扒饭,眼泪掉落在碗中。
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傅玄野再也不会误会他的感情,而他,也不会误会傅玄野了。
师弟就是师弟。
桑言吃完饭,就爬上床。
也许是耗费了太多精力。
桑言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迷迷糊糊睡去。
第一百零九章 吓坏了
傅玄野离开后,再没有回来。
桑言知道傅玄野一直在后山。
就算傅玄野不来参加比赛,他也有办法取胜。
桑言站在擂台上,这次和上次一般。
台下挤满了围观的修士,桑言还在人群中看见了顾冷。
他对着桑言露出一个冷笑。
桑言捏紧拳头,把注意力放回擂台上。
此时擂台上就站着桑言一人,对手也没上台,傅玄野也没出现。
裁判开始倒计时,擂台下的修士沸腾起来。
“这泉符宗的人怂了,吓得都不敢上台了。”
“上次赔进去的钱,这次肯定能赚回来了。”
“可不是嘛!你没看见,就连三味宗的顾少主,都下了赌注,你看到回忆镜中,那把悬浮着的剑没……”
桑言活动手腕,抬头看了眼那把闪耀着钻石般光芒的剑。
这次比赛的对手是贤侠宗的弟子,修为和上次那两人差不多。
桑言想着用三张符咒,一张困住两人,一张绞杀符咒收尾,那把剑便是自己的了。
突然,一抹红色身影飞上擂台,她手里的鞭子朝桑言的方向甩过来。
桑言瞪大眸子。
慕尚欣!她上来干什么!
下面的修士挥舞双手,叫喊着:
“慕流宗必胜!慕流宗必胜!”
桑言怔愣片刻,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鞭子就要打在他的脸上。
一道金色的剑意,直接将鞭子劈成粉碎。
傅玄野落在桑言面前。
垂着眸子看桑言。
“吓坏了?”
桑言吞咽口水:
“没有。”
傅玄野转身,他手中握着一把普通的玄铁剑,剑刃指向慕尚欣。
慕尚欣双手抱胸,视线落在傅玄野的身上。
“敢破坏掉本小姐的法器,做好拿命来抵押的觉悟了吗?”
裁判赶紧宣读完比赛规则,迅速离场,生怕战火烧到自己。
和傅玄野同时出现的,还有慕子弦,她站在慕尚欣身后,和桑言四目相对。
战火一触即发,傅玄野攻势很猛,一下分出好几个分身,和慕尚欣周旋在一起。
傅玄野的剑意迅猛,凌厉,逼得慕尚欣没有还手之地。
剑刃在慕尚欣手臂,大腿,划出好几道伤痕。
原本鲜艳夺目的慕尚欣,此刻狼狈不已。
慕尚欣祭出本命武器,血鞭。
血鞭抵挡住傅玄野迎面一击,继而缠住擂台边的石柱。
慕尚欣借助血鞭的力,在空中一个翻滚,朝桑言的方向攻击过去。
“慕子弦!你上来,是看戏的,愣着个木桩子,干嘛呢?”
慕尚欣见慕子弦和泉符宗那个小垃圾还愣在原地。
她都和对手打了几个来回了。
慕子弦脸色一沉,手中握着弯刀弦月,和傅玄野缠斗起来。
傅玄野被慕子弦牵制住,慕尚欣弯唇一笑。
先解决完“若游”这个小垃圾,再和慕子弦联合,杀掉那个难缠的人。
慕尚欣收回血鞭,转移目标,朝桑言攻击过去。
这一鞭抽在“若游”身上,他这身板儿非死即残。
慕尚欣用了五成灵力,足够把人打下擂台。
可抬起的鞭子并未落下,被一股金色的灵力,定格在空中。
像是凝结起来冰霜,沿着血鞭蜿蜒而下。
慕尚欣瞬间松开手,血鞭落在擂台外。
她整个人被傅玄野一剑挑起,只看到金色剑花不断变换位置。
还有慕尚欣哀嚎的声音,鲜血如雨点,溅得到处都是。
唯独傅玄野一身白衣,桑言所站位置,干净如初,不染纤尘。
原本沸腾的场外都安静下来,他们的表情由嬉笑怒骂,逐渐转为惊恐不安。
除了剑划破皮肤骨头的声音,周围都变得安静下来。
慕尚欣连哀嚎声都没了。
慕子弦也看傻了,她赶紧给慕尚欣输送灵力,一边给她治疗,一边企图从傅玄野手中,把人救下。
可她的灵力还未接触到慕尚欣,就被一股力量弹开。
慕子弦摔下擂台,呕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比赛一旦开始,生死各有命。
只要对方没有宣布弃权,认输。
若是命陨于此,杀人者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如今慕尚欣已经晕厥过去,外面的人无法插手擂台上的比试。
傅玄野双眼猩红,他似乎想要慕尚欣的命。
“那可是慕流宗啊!杀了大小姐,真的会没事吗?”
“谁让慕尚欣先挑衅,她那一鞭落下,只怕现在躺平的人,是若游啊!”
“慕流宗又如何,擂台上不论身份,只论实力高低……怕死就弃权呗。”
“慕大小姐已经昏死过去,哪里还能弃权。”
桑言转头看着,堆满笑意的顾冷。
这难道是顾冷的安排。
替换掉对手,让慕家两位小姐上台对决。
慕家小姐若是赢了,他不仅能拿回剑,还能赚一拨银子,更重要的是,可以直接杀死傅玄野。
若是慕家小姐输了,慕尚欣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会像疯狗一样,咬死傅玄野不放。
如现在这般,傅玄野失手杀了慕尚欣,慕流宗就算明面上不着傅玄野算账,背地里绝对不会让傅玄野好过。
桑言磨了磨牙,不得不称赞,顾冷打得这一手好牌。
桑言还在疑惑,对手为何换成了慕流宗。
复赛本就是淘汰一轮后,打乱顺序,随机抽到对手,早晚都得对上慕流宗。
就算是无尘仙尊想查,也无迹可寻。
桑言扔掉剑,朝傅玄野走过去。
“天呐!这个若游疯了吗?”
“他不知道心流吗?这个玄明显已经进入心流,杀疯了眼,此刻进去,只会被当成敌人,绞杀成碎片啊。”
“真的没眼看,太可怕了。”
桑言走到傅玄野身边,傅玄野的衣摆无风飘起。
桑言拉住傅玄野的衣摆,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
“师弟,停下来。”
傅玄野猩红的眼眸逐渐恢复理智。
他一剑刺穿慕尚欣的身体,慕尚欣摔出擂台外。
傅玄野像是经历了某种打击,表情僵硬木愣,眼神呆呆地盯着桑言的手。
桑言赶紧松开。
傅玄野拉着桑言的手,把自己的衣摆塞进桑言手里。
他表情似乎有些生气。
桑言不懂傅玄野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抓着傅玄野的衣摆,走到裁判员旁边,领取奖励。
众人没看到变成碎片的“若游”,只看到那个疯子十分乖巧地,跟着“若游”走下擂台。
擂台下的修士纷纷让开一条道。
桑言抓着傅玄野的衣摆,像是牵着一只大狗。
众人的视线落在桑言身上,桑言脸颊发热,松开傅玄野的衣摆。
走了两步后,桑言发现周围的气氛十分不对。
他抬头,见傅玄野站在原地不动,表情极其凶狠地瞪着看过来的人群,这些人吓得跑了大半。
桑言没有在人群中发现顾冷。
“走啊!该回去了,大师兄!”桑言模仿着若游,喊傅玄野。
傅玄野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桑言无奈。
傅玄野像是离家出走的小朋友,不想回家,要抓着妈妈的手,才肯回去。
桑言拉着傅玄野的衣摆,就这样,顶着一路惊奇的目光,回到小院子。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房间里,也没人先开口说话。
桑言热茶都喝了七八杯了,傅玄野也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
若不是在擂台上,傅玄野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吓到了。
桑言都以为傅玄野变成了一个哑巴。
反正话已经说开了,再和傅玄野睡在一起,确实不妥。
若游的房间就在隔壁,桑言觉得,自己还是回若游的房间比较好。
而且这几天,他也没有很频繁变成小狐狸了。
想必和修炼有些关系。
如果突破了元婴,是不是就不会再变成小狐狸了。
到时候,就不用麻烦傅玄野,一起双修了。
傅玄野离开的时候,还是发热期。
回来时,又是和慕子弦一起,也许傅玄野已经找到了,帮他缓解发热期的人。
桑言站起身,椅子往后挪动,发出咯吱一声响。
傅玄野抬头,望着桑言,那么目光,和他在擂台上,扔下剑时,一模一样。
“我该回房间了!”
桑言往外走,傅玄野也站起身,跟在桑言身后。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桑言走进若游的房间,正要关门,一只脚卡在门缝里。
“师弟,你想干什么?”
傅玄野站在门口,也不说话,真成哑巴了。
两人这样僵持着,桑言松开手,也不想管傅玄野。
他走到床榻边,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法,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套新的被褥,重新铺上。
等做完这一切,桑言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液,他有些想泡个澡。
桑言打算去一趟后山的温泉山庄,一转身,看见像个木头桩子,杵在桌边的傅玄野。
桑言吓了一跳。
傅玄野薄唇紧泯成一条直线。
他手边放着两包鼓鼓的乾坤袋。
这是刚刚裁判员发的,还有傅玄野去和慕子弦吃饭,桑言塞给他的。
傅玄野转身往外走,桑言叫住傅玄野。
“等等……”
桑言知道,傅玄野是想把乾坤袋放自己这儿。
桑言也不推脱,他还要给傅玄野攒彩礼,以后娶慕子弦,钱少了肯定不行。
桑言从乾坤袋里翻出那把剑。
“灵石可以放我这里,但这把剑,师弟拿着。”
傅玄野双手托举着剑,喉结动了动:
“哥哥,去找顾冷,就是为了这个!”
第一百一十章 过来睡觉
桑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迷惑。
“什么?”
傅玄野握紧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目光灼灼,盯着桑言。
桑言吞咽口水,他垂着眼,不去看傅玄野。
桑言就知道傅玄野和顾冷的关系,既然是三味宗的宝贝,傅玄野没道理不认得这把剑。
他让顾冷参与赌注,一方面不会落人口舌,另一方面,傅玄野也不会追究,这剑的来历。
桑言还是小看了,傅玄野对顾冷的感情。
傅玄野一看到这剑,就怀疑了桑言,一点信任都不给。
桑言胸口涌起一股酸涩:
“这不是顾冷的赌注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冷不会拿这把剑做赌注!”
傅玄野清楚这把剑的来历,他知道,顾冷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用这把剑当做赌注。
桑言抬头,对上傅玄野十分笃定的眼神。
他很想质问傅玄野,为何如此相信顾冷。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桑言咬着嘴唇。
他抓起桌上的乾坤袋,拍在傅玄野的胸口上。
傅玄野没有伸手接,那袋子掉在地上。
“比赛我也没有出力,这些奖励本就应该是师弟的,师弟想如何处置,都与我无关。”
桑言气呼呼地背过身,不想看见傅玄野。
“你如此信任顾冷,就把剑给你的好师弟送回去吧。”
傅玄野上前一步,想抓桑言的手,被桑言侧身躲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要休息了,请师弟离开我的房间。”
桑言走到床榻边,一件件脱衣服,直到完全脱掉上衣,露出光滑白皙的肩头,才听见关门的声音。
桑言坐在床上,看见地上的乾坤袋被捡起,原封不动放在桌上。
桑言的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他躺在床上,直到半夜也没有睡意。
顾冷被他的绞杀符咒伤了,居然这么快就爬起来,还解除了禁足。
桑言起身,推开窗户,微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月光倾泻而下,树影斑驳摇晃。
桑言走出院落,夜间的风十分清凉,带着阵阵花草的香气。
桑言深吸一口,顿觉心旷神怡。
他沿着小路,迎着月光往前走。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宅院,牌匾上写着“汤泉馆”三个字。
这便是傅玄野上次泡的冷泉,桑言不想触景生情,绕过汤泉馆,往山的深处走。
这条小道走的人少,杂草都长在石阶上,两旁的树高大茂盛。
桑言抬头,透过枝叶看不见月亮的全貌。
他不断往山顶上攀登,想去山顶上,看看那可爱的月亮。
周围寂静无声,偶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桑言走了一半,在台阶上坐下,又再次闻到了那股清新的香味。
好似雨后,新长出的嫩草混着干净泥土的味道。
很好闻,桑言闭上眼,几个深呼吸。
似乎刚刚憋闷在胸口那闷气,都消散了不少。
这小山看着不高,走起来却格外费力。
桑言歇了口气,正打算继续走完剩下的路程,山上灵气充裕,到了山顶,他再找个地方修炼到天亮。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段易央!你利用完了,就随便扔掉是吧!老娘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柳娘!你冷静些,别在这里大吵大闹……”
“冷静?老娘问你,柳河是不是你杀的?”
桑言躲在大树后面,瞪大眼,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见段易央面前站着一个两米高的女人。
女人支起上半身,她的脑袋上盘旋着数条小蛇,对着段易央龇牙,吐着蛇信子。
下身的蛇尾露出裙摆的位置足有水桶粗细,桑言之前在电视上看见,还没有如此大的震撼。
亲眼所见,简直立马就要吓晕过去。
桑言是极怕蛇的。
光是隔着屏幕看见,就浑身哆嗦,他手心冒着冷汗,段易央的眼神透过柳娘,朝这边看过来。
他锐利的目光带着一股杀意。
“谁在那儿?”
桑言赶紧兑换一张传送符咒,离开了原地。
段易央的攻击扑了个空,刚刚明明看见有人在这儿。
他急着离开,柳娘一甩尾巴,挡住段易央的去路。
段易央扔出一颗黑色药丸。
“你最好不要给本宫惹出是非,否则,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柳娘伸手接住,她再次向段易央攻击过去,段易央一掌把柳娘拍飞。
“吃了药,就滚去找宝贝。”
柳娘吐出一口鲜血,怒瞪着段易央:
“柳河,是谁杀的?”
“傅玄野。”
段易央一甩袖子,视线落在刚刚那棵大树后面,嘴角带着一抹笑:
“有本事,就去找他报仇啊。”
桑言回到房间里,便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
吓得他腿一软,差点蹲在地上。
“谁?”
“是我。”
熟悉的嗓音响起,桑言才松了一口气。
桑言手扶着墙才不至于跌倒,房间里的烛火亮起。
桑言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层层细汗。
傅玄野一脸担忧。
“哥哥去哪儿了?”
“师弟为何在我房间里?”
两人同时开口。
傅玄野皱眉,低垂着眼眸不语。
桑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刚被吓坏的心脏缓和许多。
“师弟请回吧!”
桑言打开门,请傅玄野出去。
傅玄野站在原地没动。
桑言气消得快,经过刚刚那么一遭,他早忘记是谁把他气的睡不着觉的。
他心底早已原谅傅玄野,或者,他根本对傅玄野生不起气。
错的是顾冷。
他应该讨厌顾冷才对。
桑言语气缓和道:
“师弟,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哥哥,师弟刚刚做了个噩梦,现在想和哥哥待在一块儿。”
桑言皱了皱眉,把人赶出去的话到嘴边,变成了:
“什么噩梦?”
傅玄野抬起头,一双眼睛被烛光照耀得格外明亮。
“梦见有很多鬼,他们要把我吃掉……”
桑言走到傅玄野身边,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傅玄野的后背。
“师弟别怕,那些都梦,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伤害你的。”
傅玄野抿唇,顺势搂着桑言的腰,无神的双眼闪着光芒。
“哥哥会保护师弟吗?”
“当然了,必须的。”
桑言回答得干脆。
傅玄野额头靠在桑言的肩上,藏着嘴角的笑意。
“哥哥,能不能再抱紧一点。”
桑言踮起脚尖,紧紧抱着傅玄野的肩膀。
“哥哥,今晚,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觉吗?”
桑言顿了顿,没有马上答应。
傅玄野抱着桑言,脑袋蹭了蹭桑言的肩头。
“打扰哥哥睡觉,真的很抱歉,师弟就先离开了。”
傅玄野停顿了几秒钟,才松开桑言。
桑言看着傅玄野的背影,想留下傅玄野,嘴巴却张不开。
傅玄野直到走出房间,关上门。
桑言才从纠结中走出来,一股愧疚感从心底升起。
他是想留下傅玄野的,明明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现在这样分房间睡,桑言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反正傅玄野对他没有感情,兄弟之间,偶尔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桑言说服自己。
他打开门,和站在门口的傅玄野撞了个正着。
桑言鼻子撞在傅玄野坚硬的胸膛上,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桑言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盯着傅玄野:
“你站在门口干嘛?”
傅玄野一脸担忧地盯着桑言。
“这样,挨着哥哥,师弟就不害怕了。”
桑言想着是自己把人赶出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桑言摸了摸鼻子,没有撞坏,他放下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玄野嘴唇泯成一条直线:
“哥哥早点休息,师弟回房间了。”
傅玄野转身离开,桑言赶紧抓住傅玄野的衣摆。
“师弟。”
傅玄野舌头顶了顶颊边的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背对着桑言,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很委屈的样子。
“哥哥,有事吗?”
桑言抓着人,竟然不知道“留下来!”这三个字,如此烫嘴。
他半天没有说出口。
傅玄野也不恼,静静等着桑言开口。
“师弟,别走。”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
“哥哥,师弟会打扰……”
桑言垂下脑袋,打断傅玄野的话:
“不会打扰。”
“可是……”
本就是担心傅玄野独自一人会害怕,才想留下傅玄野的。
现在怎么像自己要强留下傅玄野一样。
桑言松开傅玄野,手放在门框上:
“师弟不愿就算了,是我多余……”
“不是的,哥哥。”
傅玄野抓着桑言的衣摆:
“哥哥,别丢下我。”
傅玄野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桑言头有些痛,他把人拉进屋,关上门。
桑言今晚爬了山,又被山上看见的蛇妖吓了一跳,现在浑身都很疲惫。
他念了一个清洁术法,在床上摊成一块饼。
原本这个房间是五个人一起住,桑言也不知,为何只有一张床。
傅玄野站在门口,桑言看着屏风上映着的人影。
“师弟,你为何不进来?”
听见桑言的呼唤,傅玄野才绕过屏风:
“哥哥,师弟就在外面打坐修炼,哥哥休息吧!”
桑言坐起身,往里挪动,手掌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过来睡觉!”
桑言见傅玄野还愣在原地,气呼呼道:
“要修炼就回自己房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害怕
桑言也不管傅玄野,自顾自躺下,双手抱臂,翻身,面朝里面。
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去。
傅玄野走到床边坐下,他眸底闪过一丝阴翳。
听着桑言均匀的呼吸声,抬手拂过桑言额前的碎发。
“哥哥,你为什么对师弟,总是如此,毫无防备。”
傅玄野撑着上身,靠近桑言。
牙齿啃咬着桑言的耳垂:
“哥哥不知道吗?师弟,是绝顶的坏人……”
傅玄野轻声呼唤,桑言只是皱了一下眉,并未清醒过来。
傅玄野贴着桑言,侧身躺下。
他将桑言搂进怀里,嗅闻着桑言的头发。
“哥哥……”
大量的金色的灵力,争先恐后钻进桑言的身体。
桑言再一次,被拉入一个香艳的梦中。
桑言睁开眼睛,他第一时间朝傅玄野的方向看去,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床榻上摸着冰凉,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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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言生无可恋。
现在已经是晌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
桑言瞳底的颜色很浅,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闪耀。
桑言拉过被子,盖在脸上。
他在心里默念清心诀。
希望一起床就如此精神的小言言,可以快速消下去。
院子里,练剑的声音清晰入耳。
桑言发现,突破元婴的裂隙更大了,不假时日,他就能达到元婴修为。
他惊奇自己的修炼速度,丝毫没有怀疑过,是和傅玄野双修,才如此迅速提升的。
好在傅玄野没有进屋,桑言缓了半个时辰,才念了一个清洁术法,把身子弄干净。
桑言把自己收拾妥帖,走出房间。
傅玄野手中握着一把通体雪白的剑,穿着一身泉符的道服,纯白色,衣摆下端镶嵌着金丝纹路。
是昨天,桑言硬塞给他的那把剑。
那银白的剑似乎和傅玄野融为一体,舞出的剑花不仅好看,且招招带着凌厉的杀气,桑言站在远处,都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一片树叶落下,沾到冒着寒光的剑刃时,瞬间化作齑粉。
傅玄野收起剑,走到桑言身边:
“哥哥,肚子饿不饿?”
桑言点头:
“有点。”
那把冰雕剑突然脱离傅玄野的手掌,悬浮在空中,还变大了一圈。
“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傅玄野伸出手,他逆着光站,阳光落在傅玄野的肩背,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健硕的肩背。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把眉宇间的冷酷阴翳消融掉。
尽管傅玄野易容,顶着一张很普通的脸,也挡不住傅玄野底子好。
不出众的五官,反而特别耐看。
越看越喜欢。
难怪眼高于顶的慕子弦,会倾心于师弟。
“去哪儿?”
桑言把手放在傅玄野宽大的手掌心,被傅玄野紧紧抓住。
傅玄野足尖轻点,两人稳稳落在剑上,朝断念宫外飞去。
傅玄野的御剑技术特别厉害,站在剑上,如踩在平地上,特别稳。
尽管如此,桑言依旧紧闭着双眼,不敢往下看。
耳边传来傅玄野低低的声音:
“哥哥,害怕吗?”
桑言喉结动了动,倔强道:
“不,不害怕。”
身为一个修士,如果传出害怕御剑的笑话,就像是嘲笑一个男人不举。
桑言眼睛睁开一条缝,周围云雾缭绕,显然飞得有多高。
光是想象,桑言脚底就抓紧了。
他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紧紧抓着傅玄野的手,身子也朝傅玄野的方向靠得近些。
傅玄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哦,那就好,哥哥,接下来要加速了,害怕的话,就抱紧师弟吧!”
桑言刚想说不需要,剑身突然颠簸一下,吓得他直接扑进了傅玄野的怀里。
脑袋埋进傅玄野的胸膛,手紧紧箍住傅玄野的腰,牙关也咬得死死的,腿肚子直打颤。
傅玄野抿着唇,压制着上翘的嘴角。
他故意在断念城上空多盘旋了几圈,直到桑言开口询问:
“师弟,还要多久?我,我想上茅厕……”
“就快到了,哥哥。”
傅玄野落在城门口,带着桑言去了茅厕。
“哥哥,师弟在外面等你。”
傅玄野站在一棵大树地底下。
桑言点头,他进入茅厕也不过几分钟,出来时却没看见傅玄野的人影。
“师弟?”
桑言在傅玄野刚刚站着的位置等着,四处张望。
傅玄野不会独自离开,他可能也进去入厕了。
桑言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才觉不对,他往吊坠输入灵力,试图联系傅玄野。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桑言眼皮突突直跳,赶紧用婚契感应傅玄野的位置。
桑言顺着婚契指引的方向,在一家旺财客栈门前停下。
这里是城区最北的地方,周围都是义庄,街上都是散落的纸钱,并无人烟。
在这种极偏僻的地方,开了一个客栈。
牌匾是用红漆写下,看着像是染红的鲜血一般,十分渗人。
桑言顶着烈日,却觉后背毛骨悚然。
这客栈大门紧闭,像是已经废弃多年,牌匾上还能看见蜘蛛网。
桑言凑到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大堂中央,居然停着五口黑漆木棺材。
桑言瞪大眼,里面突然出现一个红衣女子,和桑言脸贴脸。
桑言吓得后退几步,一脚踩空,重重摔在地上。
桑言额头上冷汗直冒,在地上坐了片刻。
他鼓起勇气,再次朝门缝里看去,大堂中间却什么都没有了。
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桑言是趴着门的姿势,门突然打开,他重心不稳,直接摔了进去。
桑言面前出现一双巴掌大的绣花鞋。
他吞咽口水,从下往上看,只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拿着一把扫帚。
她眼底是一片浑浊的白色,只有针尖大小的瞳孔。
“客官住店吗?”
声音像是砂纸磨过喉咙,粗糙低哑。
桑言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老人佝着背,身高不到一米五。
桑言没有及时回答,定睛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不过那股阴森可怖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外面很热,这里面像是进入了冰窖中一般,桑言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可婚契显示,傅玄野就在这里面。
婚契不会出错的。
傅玄野不辞而别,一定是遭遇了不测。
桑言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这样直接闯进敌人内部,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他和傅玄野没有外援,若是桑言再落难,那将没人知道两人已经遇害。
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住店!”
桑言拍了拍身上的土。
这个地方能困住傅玄野,但困不住桑言。
他得找到傅玄野,用传送符咒,把人带出来。
老婆婆带着桑言往里走,桑言走过刚刚看见棺材的地方,脚步停下。
能短时间藏起这几个棺材,除非这地下还有机关。
桑言悄悄用脚踢了踢地面。
“你在做什么?”
那老婆婆突然凑在桑言身边,一双白瞳,吓得桑言差点跳起来。
“好奇,随便看看……”
老婆婆面无表情道:
“最好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晚上睡觉把门窗关好,无论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打开门……”
老婆婆带着桑言,上了二楼,他把桑言安置在走廊尽头的房间,把钥匙交给桑言,一边交代。
“为什么?”
老婆婆毫不避讳:
“这客栈里有吃人的女鬼,如果不小心开了门,就会成为女鬼的食物。”
桑言笑起来:
“婆婆,在下便是专门驱鬼的道士,只要那女鬼敢来,必定会陨落在此剑下。”
“客官早些休息吧。”
老婆婆转身离开了房间。
桑言回头,这房间看着倒还整洁,桑言关好门,用灵力感应傅玄野的位置。
再次确认,傅玄野就在这个客栈中。
并且是在地底下,这个客栈果然不简单。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傅玄野带走,不仅是早有预谋,还代表对方修为,定是在傅玄野之上。
这里修为高过傅玄野的修士,能有几个人。
桑言想起擂台赛,傅玄野伤了慕家两位小姐,莫不是慕流宗。
桑言打算晚上再去偷偷去找傅玄野。
扣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桑言警觉地竖起耳朵。
“谁?”
外面无人回答,桑言看映在门上的影子很矮,定然是那老婆婆。
桑言走到门边,打开门。
走廊上却空无一人。
还是在青天白日之下,桑言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关上门,桑言就觉头皮一麻,地上多出一个影子。
“谁?”
桑言浑身僵硬,他没有回头,余光能看见一抹艳丽的红色,漂浮在身后。
是最开始,在门口看见那个女人。
桑言感觉到女人长长的头发爬上他的肩头,桑言握着腰间的软剑,往身后一挥,那抹红色瞬间消失不见。
房间里回荡着咯咯的笑声,像是女子的痴笑,又像小孩的啼哭。
桑言深吸一口气,平静片刻后,半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圈住整个房间。
阵法完成,那诡异的声音便消失了,桑言打开窗户。
这个房间正对着一家死气沉沉的义庄。
刚刚还艳阳高照,此刻已经乌云密布,像是要下暴雨一般。
桑言关好窗户,在床榻上打坐修炼,门外一直传来敲门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人
桑言睁开眼,眸光盯着门口的方向。
阵法生效了,那女鬼暂时进不来。
桑言不断往胸前的吊坠输入灵力,试图和傅玄野对话,傅玄野也没有回应。
太阳下山,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停下来。
周围变得寂静无声。
原本屋内很暗,桑言一直点着烛火。
突然,一阵风吹开窗户。
屋内烛火熄灭,周围一片漆黑。
房间里又出现低低的笑声。
桑言闭着眼,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端坐在床上,似乎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吹冷气。
桑言头皮都麻了。
他咬紧牙关,不肯把眼睛睁开,眉头皱得很紧。
“公子?”
一双冰凉的手掌抚摸上桑言的脸颊,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公子生得真俊俏,奴家好喜欢!”
声音很空灵,像是在远处,又像是在耳边,桑言浑身汗毛直竖。
脸上的触感阴冷,像有什么冷血动物在爬。
桑言屏住呼吸,袖子里藏着一张绞杀符咒。
门嘎吱一声,只听见一阵尖锐的哀嚎。
桑言睁开眼,差点被眼前的画面,吓晕过去。
他有点密集恐惧症,而且,还特别怕爬行动物。
最开始,他在房间里布置阵法时,加入了傅玄野曾教他的一个阵法。
已经很久了,桑言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傅玄野说,遇到危险,就这样待在阵法中,等他来找自己。
桑言是第一次用。
他的绿藤散发出幽幽绿光,藤蔓的细刺上,串着许多手腕粗细的蛇,它们扭动着细长的身子,对着桑言吐着蛇信子,露出毒牙,发出嘶嘶的声音。
桑言很怕它们挣脱出来,朝自己爬过来。
桑言点燃了一张符咒,朝烛台扔过去。
屋子里重新亮起来,不再死气沉沉。
最粗的主藤蔓上,刺着一个女子,她嘴角鲜血溢出,一脸怨恨地瞪着桑言。
她身上穿着绿色衣裙,裙摆下是一条蛇尾,不知见过的红衣女子,和老人是不是她扮演的。
桑言突然想起在断念宫后山碰见的一幕,那个被段易央称作柳娘的女子,也是这副模样。
都是蛇妖吗?
桑言有个不好的猜想,难道段易央已经知道傅玄野身份了吗!
那个柳娘是什么身份!
还有那个黑袍……
傅玄野后面的比赛会不会顺利?
桑言拧着眉,他盯着那面色苍白的女子:
“柳娘派你来的?”
那女子脸色瞬间一僵,表情有些慌乱。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细微表情还是被桑言察觉到了。
桑言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傅玄野是被那个叫柳娘的蛇妖带走的。
似乎蛇妖也会狐族差不多的媚术。
像刚刚桑言听见的那般。
桑言心里特别不安,他只想早点找到傅玄野。
女子发出咯咯的笑:
“公子说笑,奴家从来不认识什么六娘七娘……”
桑言没时间和女子唠嗑,他催动灵力,藤蔓长大了些,藤蔓根茎的细刺也长了很多,细刺把许多蛇撕成碎片。
女子表情痛苦,喉咙里发出哀嚎。
“带我去找柳娘。”
桑言瞪着女子:
“若是拒绝,那四分五裂的尸体,就是你的下场。”
女子似乎想咬舌自尽,刺穿她身体的藤蔓捆住她的身体,让她没办法自杀。
桑言冷眼盯着女子,开始倒数:
“五,四,三……”
“奴家可以带公子去,但公子要答应奴家一个条件!”
桑言催动灵力,藤蔓缠住女子的尾巴,直接生生扯断。
“二,一……”
女子赶紧指了一个方向:
“饶命,饶命!”
桑言看着那个方向,果然和傅玄野的方向一致。
“带路吧!”
藤蔓缠着蛇妖,让她悬浮在前面,桑言警惕地看着四周,他指尖夹着一张燃烧符咒。
从房间出来,穿过走廊,来到大堂。
那里果然摆着五口棺材,四口大的,一口小的。
女子停顿下来,桑言催动灵力,藤蔓的倒刺刮蹭着蛇妖的皮肉,她发出痛苦的声音。
只见她念了一道口诀,最中间的棺材盖打来。
“从这里进去。”
桑言没想到,入口居然是棺材。
棺材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婚契显示,傅玄野就在这里面。
如果没有抓住这个蛇妖,桑言还不知道怎么找到入口。
台阶约有一百来阶,一直往下延伸,每隔十步台阶便有一盏壁灯。
走完台阶后,是一段窄小的平路,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面前能看见一堵石墙。
蛇妖回头望着桑言。
“柳娘就在这里面。”
桑言探查傅玄野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他催动灵力,掐着蛇妖的脖子。
“耍什么花招?”
“这样进去,我们都得死,柳娘生性多疑,她回吃了我们。”
桑言从乾坤袋里摸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蛇妖嘴里。
“这是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让你全身生疮溃烂,流浓生蛆,也无法死去……”
藤蔓松开,蛇妖躺在地上。
“我可保你不死,也会给你解药,你只该如何做吧!”
蛇妖点头:
“多谢公子饶奴家一命。”
桑言给蛇妖喂了一颗元气丹。
她的尾巴变成双腿,从地上爬起来。
“公子也得和奴家穿一样的衣裳,否则柳娘发现有男子进入寝殿,会吃了我们的……”
桑言没有多言,眨眼间他就换了一件素白衣裙,头发简单扎起来,略施粉黛的脸,干净利落。
怎么看都像是可爱的女孩子。
蛇妖交代桑言,要低着头,不能和柳娘直视。
桑言没兴趣打听柳娘的爱好,他只想快点见到傅玄野。
他害怕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赶紧走吧!”
蛇妖把手放在石墙上,几息间,一道宽大的门就出现在面前。
门口站着两个拿着长枪的守门蛇妖,也是女子。
“绿萝,你怎么才来,这位是谁?你居然敢带陌生人进入柳宫主的寝殿!不要命了吗?”
绿萝挡在桑言面前:
“这是柳宫主要见的客人,两位姐姐通融一下,耽误了时间,绿萝交不了差,宫主怪罪下来,咱们谁也承担不了后果……”
绿萝往两人手里塞了东西,那两人在桑言脸颊上瞥了一眼,就放行了。
桑言环顾四周。
周围都是石壁,看起来像是把山洞挖空,建造出的宫殿,这里每隔十米,便站着一个拿着长枪的侍卫。
不过都是女子。
看来柳娘很厌恶男子。
她既然厌恶,为何要抓走他。
难道是想要傅玄野的丹。
桑言眼皮突突直跳,他加快了脚步。
这里开阔许多,还有地下河,绕过一个拱桥,便看见许多笼子,就像嵌在石壁上的巨大蜂巢。
走进一看,才发现笼子里全是关押的男子,大的不超过三十岁,小的只有四五岁。
全是男子。
“这些是什么?”
桑言问。
“宫主的食物。”
这些人看桑言的目光,带着惊恐和不安,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有百余人。
“宫主不仅吃男子,女子也吃,别抬头。”
桑言用余光看,绿萝停下脚步。
“前面我去不了了,公子。”
桑言探查出,傅玄野就在里面,远远便能听见女子的笑声。
桑言手中变化出一个托盘,上面托着一壶酒,往里走去。
侍卫长枪对准桑言。
“宫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桑言瞪湳沨了两人一眼:
“宫主吩咐要美酒助兴,耽误了宫主好事,你们担待得起?滚开!”
桑言挥手打掉长枪,径直往里走。
走进门便看见台阶上方的大床上,一女子露出香肩,半跪在白衣修士身上。
那白衣修士不是傅玄野,是何人。
他盘腿坐起来,好似在打坐,眼睫紧闭着,眉头紧紧皱起。
那女子和桑言在后山看见的女子一模一样,想必是那蛇妖柳娘。
她正在吸食傅玄野的精气,桑言进来也没察觉到一般。
“宫主,您要的助兴酒来了。”
一道灵力挥过来,桑言躲得快,没击中。
“滚!”
柳娘头也没抬,抱着傅玄野,吸得很快乐。
桑言的藤蔓从柳娘脚边长出来,缠住她的腿,把她扯下床榻。
桑言一张绞杀符咒袭击过去,被她躲开。
符咒没有攻击到柳娘,她猩红的眼眸盯着桑言,嘴角裂到后脑勺。
“哟,有老鼠跑进来了,来人啊!”
柳娘话音刚落,从四周爬出来手臂粗细的蛇,抬着脑袋把桑言包围住。
柳娘舌头舔了舔唇瓣:
“又来一个美味的食物,今晚真要饱餐一顿了。”
桑言歪头,礼貌微笑,对着柳娘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你的美梦,怕是要泡汤了。”
桑言指了指柳娘身后:
“不信你回头看看……”
床榻上的人已经被绿色藤蔓包裹住,柳娘伸手一掌拍过去,却扑了个空。
床上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这里层层叠叠的阵法和结界,想要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柳娘回头,发现闯进来的老鼠也不见了。
她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柳娘捂着胸口,坐在床榻上。
“不好啦,宫主,蜂巢关起来的食物,都,都……”
柳娘抬头:
“都如何了?”
“都不翼而飞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要
从柳娘的洞里出来,桑言才发现,这里是断念宫的后山。
桑言身后跟着足有百余人,好在天没亮,月亮也藏在云里,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
傅玄野晕厥过去,浑身脱力的靠在桑言身上。
桑言有些支撑不住傅玄野的重量,搂着傅玄野的腰,稳住身形。
桑言看着这群人,脑袋有些疼。
他如今是自身难保,居然还想着救别人。
被柳娘抓起来的,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看见桑言的眼眸中,有害怕也有感激。
桑言对其他人没有过多的感情,他把这些人带走,一方面也是为了报复柳娘。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其他人。
桑言伸出手掌,掌心聚集出一团淡绿色的火焰。
桑言对着火焰念了几句咒语,那火焰便划做一只小鸟,在桑言手心啄了啄。
“你们自由了,他会带你们离开。”
这百来人的面上流露出激动的神色,朝桑言纷纷下跪作揖。
张着嘴,呜呜不知在说什么。
桑言才发现这些人,似乎都被摘了舌头。
桑言拧着眉,看了一眼天色。
“时辰不早了,得在天亮之前离开。”
绿色的小鸟飞出桑言的手掌,绕着这些人,飞了一圈。
每个人的身上都渡上一层绿色,小鸟在前方引路,这些人跟着小鸟前行,消失在夜色中。
这里离桑言和傅玄野居住的小院不远,桑言正打算扶着傅玄野往回走,就听见附近的树枝折断的声音。
桑言喉结动了动。
柳娘这么快就找上门吗?
桑言手中握紧了绞杀符咒,符咒还没打出去,后背就受了一掌,他身体朝前栽去。
桑言的手紧紧箍住傅玄野的腰,手背被电击中了一般,整个手臂都麻了。
晕厥的傅玄野被人抢走了。
桑言后背长出粗壮的藤蔓,无数根朝傅玄野的方向伸展过去,一边想把人抢回来,一边去攻击带走傅玄野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淡绿色道袍,衣摆下方镶嵌这闪着绿光的宝石,像是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冒着绿光,光是看着就十分渗人。
出手的招式凌厉,修为深不可测。
但不是柳娘。
对方似乎并不想下死手,和桑言打了几个来回,桑言气喘吁吁,那人却很从容。
每次桑言的藤蔓快要勾住人,就会被他找机会,侧身躲开。
桑言眼神越来越冷,傅玄野昏迷不醒。
桑言猜想,应该是中了蛇毒,他想快点把人带回去,看凤骨扇能不能解毒。
若是时间拖久了,损伤到了心脉,后果会很严重。
桑言被缠得有些烦躁,他磨了磨牙,反手在背后结下一个很低阶的禁锢阵法。
桑言用了十成的力量去攻击,他的藤蔓挡不住对方的剑,但也不避不闪。
任凭对方的剑戳到身上,就是死也要把傅玄野抢走的模样。
对方那游刃有余的气势弱了些,桑言把禁锢阵法扔在预判后的位置。
那人陷入桑言布置的阵法中,轻嘲一笑。
“你想用这玩意儿困住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也不过如此。”
桑言的藤蔓攻击过去,缠住傅玄野,把人抢回来。
那人想动,脚下却像黏在地面上一般,金色的锁链缠住那人的脚踝,用剑也劈不断。
“喂!”
再抬头,桑言已经带着傅玄野回到了房间里。
桑言把傅玄野放在床榻上,他嘴唇发紫,果然是中毒了。
桑言爬上床,拿出凤骨扇,催动灵力,给傅玄野解毒。
绿色的灵力包围住两人,傅玄野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桑言睁开眼睛,紧张地盯着傅玄野。
“师弟?你快醒醒。”
解毒持续了一整夜,直到傅玄野唇色恢复正常,桑言才停下来。
他给傅玄野把脉,发现毒素全部清除干净了,才累得昏睡过去。
傅玄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圆圆的后脑勺,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手刚动一下,桑言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师弟!好些了吗?”
傅玄野撑着身子起床,桑言赶紧按住傅玄野的肩,阻止道:
“躺着吧!师弟,你知道自己被蛇妖带走了吗?”
傅玄野躺着没动,他抓着桑言的手,盯着桑言的眼睛。
傅玄野什么都不记得,他的记忆停留在断念城门口,桑言要去茅厕,他在外面等。
桑言从茅厕出来,就跑过来抱他。
傅玄野当时很紧张,才没第一时间发现猫腻,才中了那蛇妖的计谋。
傅玄野眉头紧锁:
“我只记得在断念城门口的事。”
桑言抿唇:
“不记得也没关系,那蛇妖狡猾多端,师弟没事就好了。”
傅玄野眼睫微垂,他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
梦里的桑言乖巧可爱,还非常的喜欢他。
像只黏人的小狗狗,一刻也离不开傅玄野。
“哥哥,你又救了我。”
桑言拍了拍傅玄野的肩头:
“哥哥保护弟弟,天经地义啊!”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他捏着桑言的手指,轻轻揉弄着。
看着桑言的耳朵染上粉色,然后把手,从傅玄野手掌心抽开。
桑言移开视线:
“师弟,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比赛。”
晚上,桑言去厨房拿晚膳,碰见了顾冷。
桑言此刻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有粥和小菜,还有只叫花鸡。
桑言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顾冷挡在桑言面前,不让他走。
“若游,你那位师弟,病了?”
桑言低着头,想从顾冷身旁绕过去,被顾冷身边的人围住。
桑言抬头,瞪着顾冷:
“顾少主,无尘仙尊说过,私自斗殴者,逐出断念宫,您一定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顾冷嘴角上扬,他靠近桑言,视线落在桑言的脖颈处:
“你私自翻进本少主的别院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冷端起托盘里的粥:
“这是给你的好师弟的?”
顾冷把粥泼在桑言脸上,被桑言侧头躲过去。
只发梢上沾染了一些水渍,桑言握紧托盘的手微微颤抖。
顾冷已经被退赛了,他可以肆无忌惮。
桑言不行,他不能和顾冷起冲突,不然,闹到无尘仙尊面前去了,说不定他的身份会暴露,还会影响傅玄野的比赛。
顾冷又靠近了些,他低低笑出声:
“你怎么突然,和你的师弟关系如此好了。”
“顾公子记错了,是师兄,我们关系一直如此的。”
顾冷冷哼一声:
“怎么还在装?你的真实身份真的是若游吗?桑言!”
桑言吞咽口水,他脸上的表情僵住,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身份瞒不了多久。
桑言瞪着顾冷:
“顾公子有何证据?”
顾冷抬手,抚摸桑言的头发,用手帕擦掉他发丝上,沾到的粥。
“没关系,本少主暂时不会拆穿你,明天的比赛,准备好了吗?”
“你什么意思?”
桑言已经提前看过比赛对手,两个人的修为不过金丹初期。
应该没有人会比慕家两位小姐更难缠了。
而且,明天的比赛,无论输赢,他和傅玄野都有资格进入决赛了。
就算是遇到难缠的对手,早点认输就好了。
顾冷捏住桑言的下巴,从他想从他眼底看到慌乱的神色。
但没有如愿以偿。
“傅玄野上次能打败慕家小姐,你认为这次,他还会如此幸运吗?”
桑言再次查看了明天比赛的对手,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宗门,和泉符宗差不多,在修真界没有任何名气。
顾冷想在擂台上杀掉傅玄野。
桑言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自己上场吧!
因为只有主角,才可以杀掉反派,顾冷有主角光环。
桑言急匆匆回到房间里。
傅玄野的情况,桑言很清楚。
那蛇毒虽然解除了,但有损心脉,强行运功,使用灵力,很容易走火入魔。
因为他本来就是魔族身份,要是在擂台上暴露了,可怎么办。
桑言咬着手指头,其实,他如今的功法主治愈。
他现在修为,利用凤骨扇,再和傅玄野双修,就能让傅玄野恢复得更快。
桑言不知自己再纠结什么。
自从上次和傅玄野说开了后,两人再也没有双修过。
桑言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明天比赛顺利,其实双修也没什么。
桑言在院子外面来回转悠。
他担心柳娘带走傅玄野,万一就是顾冷安排的。
看顾冷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八九不离十。
桑言走进房间,傅玄野还躺在床榻上,见桑言进来,他立马睁开眼。
傅玄野脸色惨白,唇色很淡。
桑言径直走到床边,半蹲下,傅玄野抓着他的手。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桑言扣着指甲盖,咬了下舌头,道:
“师弟,今晚,我们双修吧!”
傅玄野表情微愣,抓着桑言的手缩了回去:
“不要。”
桑言皱了皱眉,他没想过,傅玄野会拒绝。
因为之前,傅玄野总是缠着桑言,要双修,还说他们都结契了,为何不能双修。
在桑言脑海中,傅玄野是喜欢和他双修的。
而且,双修只是手拉手,一起修炼,不仅能治疗伤口,还能让两人修为提高。
“为什么?”桑言不解。
“哥哥为什么突然要双修?而且,哥哥,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哥哥刚刚见了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怎么敢
桑言不想让傅玄野知道,他曾经去找过顾冷麻烦。
愣了两秒,回答道:
“可能是刚进厨房,沾染的味道。”
桑言嗅了嗅,他并没有闻到身上有什么味道。
桑言进门前,担心傅玄野看出来,先用了清洁术法,才进的屋。
桑言盯着傅玄野:
“很臭吗?我去洗洗再过来。”
原来傅玄野是因为嫌弃他,才不同意双修吗!
没等傅玄野开口,桑言已经跑出了房间。
他进入浴桶时,水面上映出他纤长的脖颈,耳垂下方不远,有处拇指大小的痕迹。
青紫色,像是啄出来的吻痕。
桑言瞪大眸子,这……
他心脏一紧,也不知刚刚是不是傅玄野看见了这处痕迹,才说他身上有味道。
桑言回想,应该是顾冷帮他擦掉头发上的粥,故意留下的。
那痕迹太过明显,桑言越搓洗,越明显。
最后只好用了一个法术把那处遮住。
桑言叹了口气,普通法术肯定瞒不住傅玄野。
桑言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张消除痕迹的符咒,反复检查,那痕迹消失了,他才放心。
他用皂角把身上每处搓洗干净,还在浴桶里放了很多香料,洗了大半个时辰。
桑言推开傅玄野的门,探了脑袋进来:
“师弟?睡了吗?”
“还没,哥哥。”
桑言头发还湿着,他穿着白色的亵衣,走进房间,关好门。
桑言凑近傅玄野:
“师弟,现在还有味道吗?”
桑言从听见傅玄野说,对自己没兴趣。
他又变回之前那般大大咧咧,丝毫不顾傅玄野的死活。
桑言的腰带松松系着,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长的脖颈,好看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点殷红若隐若现。
十分勾人。
更重要的是,那脖子上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
傅玄野刚刚看得清楚,他知道桑言有本事消除这些痕迹。
傅玄野心中闷着一口气,他舍不得对桑言搜魂,只盯着那处看。
要是找到给桑言留下那种痕迹的人,傅玄野会让他生不如死。
桑言有些心虚,见傅玄野眉头皱起,小脸白了些。
“还有味道吗?”
傅玄野嘴角扬起,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没有了,哥哥很香的。”
桑言垮下来的脸,瞬间露出笑意,他直接爬上床。
“师弟,来双修吧!咱们得抓紧时间,天亮了就要比赛了。”
桑言身上的香气飘过来,像是一把勾子,勾住傅玄野的心脏。
又疼又酸又涩,也有些甜。
傅玄野很轻易就能被桑言勾起欲望,他盘腿坐起来,被子盖在他的胯间:
“先把头发擦干。”
傅玄野的嗓音有些哑。
桑言直接念了一个,让头发速干的口诀。
“好了。”
桑言去拽傅玄野的被子,傅玄野往后退了一步。
桑言感觉自己像个,占傅玄野便宜的流氓。
他脸上尴尬一笑。
“师弟,你怎么了?”
傅玄野不想再让桑言讨厌,他在心里默念清心诀,但桑言身上的味道过于浓烈,他浑身燥热,久久无法平静。
傅玄野垂着眼睫:
“哥哥,师弟身子不适,不宜双修。”
桑言瞪大眼睛:
“师弟哪里不舒服?我有凤骨扇,双修可以恢复得更快的……”
桑言似乎真的很想双修,他小嘴不停说着双修的好处。
傅玄野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桑言的唇瓣上。
如初晨的樱桃,上面坠着露珠,粉嫩柔软。
傅玄野浑身散发出金色的灵力,把喋喋不休的桑言包裹住。
“哥哥,是你说的,要和师弟双修,可不要后悔。”
桑言愣住:“后悔什么?”
傅玄野的灵力进入桑言的身体,傅玄野欺身,靠近桑言。
大掌拖着桑言的后脑勺,吻着云朵般柔软的唇瓣。
傅玄野爱不释手,桑言融化进他的怀里。
两人进入傅玄野的识海中,桑言已经神志不清,环着傅玄野的脖颈,跟傅玄野索要更多的灵力。
傅玄野微微松开桑言,故意偏头躲着他。
桑言一直得不到,他性子急躁,咧嘴一口咬在傅玄野喉结上。
这一口咬得很重,在傅玄野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
傅玄野的兽性彻底激发出来。
桑言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躺着抻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看着屏风外,一个身影走到门口,打开门和门外的人说了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记忆还停留在昨晚洗干净身体,去找傅玄野双修。
桑言猛地爬起来,和站在桌边的傅玄野对视一秒。
“早啊,师弟。”
桑言的目光下移,落在傅玄野喉结处,那清晰的牙印上。
“早,哥哥,用完早膳,就该去比赛了,有人来催了。”
桑言不安地吞咽口水,他低头穿鞋。
那牙印,不会是昨晚自己留下的吧。
桑言只敢偷偷看傅玄野。
傅玄野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似乎不知道脖子上的牙印,没有用法术遮盖。
今天是最后一次比赛,无论输赢,他们都能进入决赛。
所以比赛前,桑言再三叮嘱傅玄野,和对方过几招,就假装跳下擂台,不要和对方搏斗。
傅玄野也没有问为什么,很快同意了。
两人站在擂台上,等着对手上台。
昨晚顾冷的警告不会空穴来风。
但桑言发现,他们的对手没有换人,还是八神宗。
站在台上的人一个叫马兴,一个叫马旺,是宗门里捡来的孤儿。
因为八神宗善用虫蛊下毒,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两人修为并不高,远在桑言和傅玄野之下。
桑言没有掉以轻心,他和傅玄野商量好了,只交手一招,就投降认输。
但傅玄野很不对劲儿,他和对方交手,过了好几招,也没有停下。
傅玄野只用了一成的灵力,就把两人打得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傅玄野像是在发泄情绪一般,没有打算让人活着离开。
傅玄野的灵力,化作一条金色的鞭子,每一下都抽在对方的神魂上。
一边鞭打,一边治愈,让人疼到极致,又不至于快速死去。
一直承受着痛苦。
是一种极度残酷的刑法。
他在杀鸡儆猴,要让众人看见,觊觎他的人,是什么下场。
傅玄野答应了桑言,直接认输。
他本来不想食言,可对方一上来,就是找死。
“小子,你那位师弟味道不错。”
两人过招时,马兴舔着唇瓣,对傅玄野道。
傅玄野冷眼看着马兴,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手中的剑已经不受控制,想把对方撕碎。
“狐族天生是放荡的,你那脖子,不会是他咬的吧,看来昨天,没有满足他啊……”
傅玄野挡住桑言的视线,他胸口剧烈起伏。
鞭子勾住马兴的舌头,直接拔了出来。
“你敢碰他,做好了生不如死的准备吗!”
接着是牙齿,眼球,耳朵……
一旁的马旺吓坏了,趴跪在地上,要投降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被一股灵力拍死过去。
桑言并没有看见傅玄野正在实施酷刑,他只看见傅玄野浑身四溢的灵力,状态看着很不好。
明明傅玄野答应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卦。
桑言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地上的血,沾湿了傅玄野的靴子。
桑言皱起眉头,他不确定是谁的血,想要确认傅玄野是否安全。
“师兄?”
桑言朝傅玄野走去,金色的灵力把他定在原地。
“别过来。”
傅玄野道。
“结束了吗?”
“快了……”
傅玄野回。
他声音很低,语气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
傅玄野怎么会如此生气,难道顾冷动了什么手脚吗?
下面的观众也很安静,桑言一眼就看见站在最后面的顾冷。
他眸底带着一抹冷笑,嘴里说着什么话。
桑言读出了他的唇语。
结束了,去死吧!
桑言本能地伸出藤蔓,圈住傅玄野的身体,他还没来得及用传送符咒,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几乎把耳膜都震碎了。
擂台上响起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擂台上专门设置的结界,都被爆炸震碎,余波重伤围观的人,浓烟汇集成一朵蘑菇云,直直耸立入云霄。
周围有高阶修士护法,很快平息完爆炸的余波。
“这马兴真是害人啊!居然自爆,太恶毒了,这爆炸威力如此大,泉符宗应该没人了吧!”
“怎么可能活下去,你没看结界都震碎了吗?”
众人的视线被浓雾阻隔,只看见幽幽绿光,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
高阶修士遣散浓烟,擂台变成一片废墟。
废墟中长着一株巨型藤蔓,藤蔓还在不断生长,向外延伸。
藤蔓上长着锋利的毒刺,驱赶四周的修士,直到围成一个直径百米的圆。
外围长满锋利粗壮的毒刺,天空中雷云不断聚集。
“是谁要渡劫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纯净的木系灵力。”
“泉符宗那个名叫玄的大师兄不是天灵根吗?”
“应该是那个叫若游的,是木系灵根。”
“泉符宗什么来头?居然出了这样的天才,简直逆天……”
“啧,你看这雷云,能不能顺利渡劫,都是两回事。”
傅玄野恢复神志,搂住神志不清的桑言,不断往他身上输送灵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真傻
桑言眼皮沉重,视线落在傅玄野的身上。
“师弟,有没有受伤?”
在马兴自爆的前一秒,桑言就紧紧护住了傅玄野,伤得重的人是桑言。
他腹部破了一个大洞,经脉都被震碎,鲜血止不住,把衣服染得鲜红。
爆炸的冲击力,让桑言提前突破元婴,他如今这副身子,根本承受不住雷劫的威力。
傅玄野金色的灵力包裹住桑言,利用凤骨扇,帮桑言恢复身子。
傅玄野吻了吻桑言的唇瓣,眼底满是懊恼和心疼。
“你真傻,哥哥。”
桑言弯起唇角:
“师弟别担心,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伤完全不在话下。”
傅玄野紧紧抱住桑言,他后背长出两米长的黑色翅膀,把桑言团团围住。
上次经历过一次雷劫,桑言知道那雷云威力有多大,他不可能将傅玄野留在这里。
看见傅玄野没有受伤,桑言手里拿出一张传送符咒,准备贴在傅玄野的身上,把人传送出去。
可腹部的伤口太痛了,桑言指间没有力气,符咒掉在地上,被一股金色的灵力销毁。
“哥哥,让我留在这里,我想陪着哥哥。”
“不能留下。”
傅玄野低头,吻了吻桑言汗湿的额头:
“哥哥,上次渡劫,师弟很后悔没有陪在哥哥身边,这次,哥哥别想赶走师弟!”
没等桑言回答,傅玄野化作兽型,他庞大的身躯圈住桑言,翅膀收紧,金色的灵力像一个圆球,围绕在两人身边,像是一个坚实的盾牌。
雷云几乎笼罩着整个断念宫,大地漆黑一片,偶有闪电,把大地照亮一瞬。
断念城的人看见天突然变黑,天空中雷云阵阵。
“这是哪位仙君要飞升了吗?”
“俺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雷云。”
玄门大比被迫中断比赛,断念宫长老,纷纷赶到现场,布置结界。
这雷云一旦落下,只怕是要摧毁整个断念宫。
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布置守护阵法,保护断念宫的建筑不被破坏。
这雷云集结了三天,雷劫落下,整整七十二道。
粗壮的藤蔓在第三道雷劫落下时,就化作了飞灰,众人视线下,是一个金灿灿的椭圆形蛋。
每次雷劫落下,那蛋壳有些许裂缝,很快又有绿色的藤蔓修复好。
如此往复,雷劫持续了七天七夜。
雷云才逐渐散开,阳光重见天日。
断念宫的建筑也损失了大半。
参加玄门大比的修士都聚集在附近看热闹。
大家都想看,到底是哪位大神,能抗住如此残暴的雷劫。
金光散去,一道颀长无比的身影,站在废墟之中,他发丝随风飘起,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气场足够震慑在座所有人。
就算是断念宫宫主段易央,以及其他长老都为之一振。
傅玄野抱着晕厥过去的桑言,从废墟中走出来。
长袍把桑言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外人看不到一点桑言的模样,只看见傅玄野抱着一个大长条。
再加上傅玄野浑身散发出的戾气,其他人也不敢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傅玄野走到段易央身边,对段易央道:
“段宫主,损失的财务,泉符宗会全额赔偿。”
顾冷站在段易央身后,他瞪着傅玄野,嘲讽道:
“泉符宗赔得起吗?”
原本是想杀掉傅玄野,没想到还让他进阶了。
如此庞大的雷劫,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元婴修为。
顾冷明显感觉到,面前的傅玄野修为已经深不可测,似乎远在他之上。
他握紧拳头,心里十分不平衡,明明已经变成垃圾一样的臭虫,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跑来他的面前炫耀。
他隐约感觉,那个天下无敌,一生正气,修真界第一人的大师兄又要回来了。
傅玄野没有将视线分给顾冷,他眼底带着一抹阴翳,对着段易央道:
“请段宫主整理好清单,送差人送过来。”
段易央打开折扇:
“玄公子客气。”
傅玄野没有与人寒暄,抱着桑言径直回了小院。
双修的功效很不错,加上桑言本就是天狐体质,有很强的自愈力。
雷劫还没结束,桑言的伤就已经恢复了。
大部分雷劫都是傅玄野在抗,桑言被傅玄野保护得很好。
桑言昏迷,大部分原因是双修导致的。
傅玄野化作兽型,一边扛着雷劫,意志力不稳,把桑言欺负得太狠了。
傅玄野把桑言放在床榻上,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桑言两片粉嘟嘟的唇瓣,微微肿胀。
傅玄野俯下身,在桑言额头上落下一吻。
“哥哥,乖乖的,别乱跑,师弟出去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
傅玄野舔了舔唇瓣,拇指轻轻揉弄着,桑言翘起的唇肉。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在桑言脸颊处吻了吻,便离开了房间。
傅玄野知道关不住桑言,便只在房间里布置了不让外人进入的阵法。
傅玄野站在旺财客栈的门口,他一脚把门踹开。
绿萝来不及躲,就被一道金色灵力掐住喉咙。
她惊恐地瞪着傅玄野。
“这不是柳娘的男宠吗?怎么会在这里。”
绿萝上次帮助桑言后,只知道柳娘大怒,把所有守门的妖,都吃了。
她是逃得快,在这里藏着一直没露面,才捡回一条命。
傅玄野还没动手,她就要晕过去了。
“别,别杀我……”
傅玄野对外人一向缺乏耐心,灵力直接把绿萝的神魂拉出体外,对她进行搜魂。
傅玄野知道了桑言是如何找到自己,并把自己救走。
但在看到绿萝歧途吸食桑言精气,在他身边用妖术魅惑桑言时,他眸底染上了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金色的灵力,把绿萝的神魂直接捏爆。
傅玄野把绿萝丢在地上,一脚踏碎了她的头骨。
傅玄野顺着看见的路线,找到柳娘的老巢。
她怀里躺着好几条光溜溜的男宠。
男宠看见傅玄野后,指着傅玄野的脑门:
“大胆,居然敢擅闯宫主的寝殿,来人啊,把把这个刺客拿下!”
无论男宠如何叫唤,也没有侍卫冲出来。
柳娘抬眼看着傅玄野,她还没感受到危险。
因为傅玄野浑身的气场,他那结实紧致的肌肉,挺拔硕长的身材,没有一处不让人着迷。
当初顾冷让她抓人时,柳娘还想推拒。
要不是顾冷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柳娘才不会听命与顾冷。
也不会遇到这种绝色,柳娘自从吸过傅玄野的精气后,觉得其他人都索然无味。
面前的人,除了脸很普通外,其他地方都没得说,说完美无暇,都不夸张。
柳娘推开身边的男宠,对着傅玄野招手:
“既然知道回来,就不罚你了,过来这边……”
傅玄野唇瓣泯成一条直线,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地上滚落的长枪悬浮在空中,没有一刻停顿,朝柳娘攻击过去。
四柄长枪,将柳娘周围的男宠钉死在床上,鲜血溅在柳娘脸上。
柳娘察觉不对,想要逃走,哪知那四根长枪已然是一个禁锢阵法。
将她身体死死锁住,傅玄野薄唇微启。
“谁指使的?”
因为不想碰柳娘,傅玄野搜魂都觉得脏。
柳娘撇嘴,哈哈大笑起来:
“有本事,杀了我啊!”
傅玄野唇角压了压,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地上飞起一根长枪,插进柳娘的一只眼球里,整个山洞回荡着凄厉的哀嚎声。
“说了就痛快些,何必要折磨自己?”
傅玄野有些担心桑言一个人在房间,他心情有些烦躁。
“小美人,你还有什么招式?这些都是本宫用烂了的。”
傅玄野抬手,长枪划破柳娘的胸口,把她那颗金丹挖了出来。
柳娘瞪大眸子,空洞的眼眶咕咕冒着鲜血。
“住手,快住手!”
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悬浮在柳娘面前,她仅有的一只眼球,瞳孔散大。
“还给老娘,快还给老娘!”
“谁?”
“顾冷,是顾冷让本宫抓你,他要报复你,只要你在比赛中死掉,他就把寒冰剑给本宫!”
傅玄野叹息: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柳娘面前的珠子瞬间碎裂,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柳娘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她的手被阵法困住,只狰狞地瞪着傅玄野。
“杀你,我要杀了你!”
“柳河是你弟弟吧,你知道是谁杀了他?”
“是谁!”柳娘疯狂地喊叫起来:“是谁?”
傅玄野转身:“当然是顾冷了,不然还能是谁?”
“你骗人,明明是傅玄野,是傅玄野杀了柳河,本宫要报仇……”
柳娘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就瞪着眼睛,死在了床上。
禁锢阵法只持续半个时辰,接着便是绞杀,困在阵法中的所有生物。
从山洞里出来,是断念宫后山。
傅玄野往前走了两步,便觉身后一道凌冽的杀气,迅猛地袭击过来。
傅玄野掌心聚集出一股灵力,和那杀气交汇。
周围一颗茂盛的大树,都被傅玄野的灵力震秃了。
顾冷从树上跳下来,拍手叫好。
“大师兄真厉害!”
傅玄野冷眸盯着顾冷,语气森然。
“你想干什么!”
“大师兄,你忘记,自己是如何成为修真界第一人了吗?忘记自己的出身,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是你,亲手杀了我爹,你凭什么如此趾高气昂的,和我说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教你
傅玄野看了顾冷一会儿,沉声道:
“顾公子认错人了。”
说罢,傅玄野就要离开。
顾冷挡在傅玄野面前:
“本少主话还没说完,你站住。”
傅玄野皱了一下眉,绕过顾冷,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顾冷还想追上来,脚下被一条金色的链子缠住。
他握紧拳头,对傅玄野破口大骂。
傅玄野视而不见,回到房间,桑言还在昏睡。
傅玄野掀开被子,睡在桑言身边,长臂把桑言揽在怀里。
桑言掀开沉重的眼皮,耳朵里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是傅玄野特有的松木冷香味。
桑言抬起脑袋,朝傅玄野的脸看去。
听着傅玄野平稳的呼吸声,确认傅玄野已经睡熟了。
桑言像条鱼,在傅玄野怀里扭动身子,歧途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他动作很轻,不想吵醒傅玄野。
就在快要脱离傅玄野的怀抱时,腰上被大掌紧紧箍住。
“去哪儿?”
傅玄野觉浅,桑言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就醒过来了。
他装着睡着的模样,看桑言想干什么。
桑言在他怀里一通乱拱,差点撩起火来。
现在被抓住,桑言五官皱在一起,粉嫩的唇肉微微上翘,圆圆的眼底,藏着一丝焦急。
似乎在找离开这里的借口。
傅玄野脸色发白,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桑言立马紧张起来。
他皱起眉头,傅玄野为他抗下雷劫,难道伤到了根骨。
桑言扯开傅玄野的领口,他双手按在傅玄野的胸肌上,手掌下的肌肉紧致,富有弹性。
桑言盯着傅玄野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紧张问道:
“师弟,哪里不舒服?”
傅玄野薄唇紧抿着,刚刚的阴霾情绪一扫而光。
他内心被桑言填满。
有点想要欺负哥哥,可又舍不得。
“心口疼。”
傅玄野道。
桑言绿色灵力往傅玄野心口输送,一边观察着傅玄野脸上的神色。
桑言探查不出傅玄野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经历雷劫时,第三道雷劫落下,他就昏睡过去了。
桑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和傅玄野在他的识海里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再次醒来,他就已经安稳地躺在床上,修为也一跃而起,到达了元婴。
在修真界,元婴修为已经算是中上了。
就连男主顾冷,此刻也才元婴大圆满。
桑言不知道傅玄野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但他能抵抗住元婴期的雷劫,想必是在他之上的。
傅玄野不说,桑言也不敢问,他害怕傅玄野会难过。
桑言见傅玄野的脸色缓和些,问道:
“师弟,好些了吗?明天找华仙医给你检查一下身子。”
桑言知道,断念宫里有一个神医,段位仅次与殷怀春。
但他脾气古怪,经常待在自己的山头,就算是段易央,也不轻易能把人请出来。
傅玄野握着桑言的手腕,细细摩挲着。
“师弟没事,不需要麻烦。”
桑言撇嘴,心里已经暗自做了决定。
傅玄野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他要让华仙医给傅玄野好好检查一番,才能放心。
傅玄野盯着桑言亮晶晶的眸子,抬手捏了捏桑言脸颊的腮肉。
“师弟真的没事,别担心。”
桑言表面上点头,内心却不信。
傅玄野揉了揉桑言的脑袋,把人重新按进怀里。
天还没亮,两人相拥而眠。
因为桑言渡劫,损坏的物品清单,在第二天,就送到了傅玄野手里。
桑言看着可以绕修真界三圈的清单,拳头硬了,表情愤愤看向傅玄野:
“他们在抢钱!”
傅玄野看着桑言气得鼓起来的腮帮子,很想上手捏一捏。
他和上清单:
“没关系,师弟有办法。”
桑言挑眉,凑到傅玄野身边,一脸狐疑:
“师弟,你有什么办法?”
桑言的表情变化十分精彩,他真害怕傅玄野干一些非法勾当。
修真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傅玄野又是个大反派。
傅玄野似乎能穿过桑言眼底,看透他的内心。
傅玄野食指圈起,在桑言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
桑言摸摸脑袋,见傅玄野否认,放松下来。
由于桑言渡劫,摧毁了断念宫太多建筑,可供修士比赛的场地减少,导致玄门大比的赛程拉长。
桑言和傅玄野已经拿到了决赛名额,只需要等到复赛完毕,参加决赛。
只要在决赛拿到第一名,就能得到天灵花。
傅玄野就能恢复粗壮的灵根。
天气逐渐变得燥热。
傍晚时分,傅玄野和桑言用完晚膳,桑言摊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吹着凉风。
橙色的夕阳,洒落在院子里,和傅玄野练剑的身影融为一体。
傅玄野耍出一套精彩的连招,凌厉非常,仙气缭绕。
桑言看得津津有味,连连鼓掌,叫好。
傅玄野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他把剑背在背上,望着桑言。
“想学吗?”
桑言吞咽口水,他只想看傅玄野飘飘欲仙,挥剑如神的模样。
傅玄野脸色带着浅笑,对着桑言伸出手。
“过来,我教你。”
桑言本想拒绝,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他走到傅玄野身边,表情局促不安。
心里既紧张,又心奋。
傅玄野先是慢动作做了一遍,眼神示意桑言跟着他一起。
桑言抽出软剑握在手中,他只记住了傅玄野舞剑时的帅气,出剑收剑,只在几息间,还是傅玄野放慢速度后的样子。
桑言舔了舔唇瓣:
“师弟,刚刚没看清,可以再演示一遍吗?”
傅玄野连续舞了三次,桑言愣是一个动作没记住。
傅玄野耐心极好,他握着桑言的手腕。
“哥哥是想让师弟,手把手教你吗?”
桑言后背贴着傅玄野的胸膛,脸颊发烫:
“不,不是的。师弟的剑术太复杂,我学不会,还是不要学了……”
桑言想离开,腰肢被傅玄野扣紧。
傅玄野的身材颀长,影子完全包裹住桑言,他低头说话时,唇瓣会不经意擦过桑言的耳廓。
桑言忍不住捂住耳朵,因为太痒了。
“哥哥,万事不可半途而废。既然要学,就要好好学下去。”
傅玄野扣着桑言的手腕,带着他挥舞出一套剑招。
桑言靠着傅玄野,脚步虚软,直到傅玄野松开他,道:
“哥哥,如此可记下了?”
桑言喉结动了动:
“记,记下了。”
傅玄野点点头:
“那哥哥自己舞一遍。”
傅玄野表情严肃,好似上课时,严厉的班主任。
桑言是记得动作,磕磕绊绊舞完一套剑术,等着傅玄野评价。
傅玄野摇摇头,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哥哥舞得不对,应该这样……”
傅玄野再次贴上来,两人身上都流了汗,靠得近了,便有股电流,从后背传到心脏,刺激得桑言心口发麻。
“好了,师弟,我,我记住了。”
傅玄野不信。
桑言退开一步,十分流畅地舞完一套动作。
他轻轻抬起下颌,额头上的汗珠从脸颊,滑落到下巴尖上挂着。
傅玄野抬头,替桑言擦去。
“哥哥真厉害,舞剑比师弟还要好看。”
桑言乐呵呵:
“师弟才更帅气!”
傅玄野牵着桑言的手:
“哥哥,咱们去冷泉泡一泡吧!”
桑言点头。
他现在浑身燥热,确实需要去冷泉冷静冷静。
两人来到后山的汤泉,傅玄野带着桑言来到一间房。
走进房间后,熟悉的场景,让桑言脸颊和脖子泛起粉色。
上次就是在这里,和傅玄野厮混了两三天。
桑言对第一次充满了恐惧,那时傅玄野失去理智,动作时而粗鲁,时而温柔,也没有让桑言特别疼。
更多的,是很舒服的感觉。
这房间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和傅玄野不堪入目的记忆。
傅玄野泡在水里,捏了捏桑言的脚踝。
“哥哥,怎么还不下来!”
桑言脚尖试了试水温,是那种冷到骨头缝里的冰寒,他又猛地缩回脚。
“太冷了。”
“进来泡一会儿就不冷了。”
桑言半信半疑坐在汤池边,把脚伸进冷泉里,冷得他直打摆子。
“师弟,我要不还是去泡温泉吧,这太冷了,我受不住……”
光是把脚放进冷泉中,桑言就已经无法呼吸了。
温泉就在冷泉的隔壁,中间的隔板可以拿开,两个池子并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指宽的挡板。
虽然都冒着水汽,却是不同温度。
桑言泡在温泉里,眉眼都舒展开来。
池子两边放着些零嘴和美酒,泡得饿了,还能一口酒,一口肉。
“哥哥,手臂酸不酸,师弟帮你按摩……”
不知何时,傅玄野游到桑言背后,凑到桑言耳边低声说。
“什么?”
不等桑言答应,傅玄野已经轻轻捏起桑言的手臂,肩背。
傅玄野按摩的力道适中,手法老练,丝毫不输盲人按摩。
桑言刚刚练剑,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被傅玄野一捏,完全松懈下来。
“哥哥,上次带哥哥出去,不仅没有让哥哥玩得愉悦,反而遭遇了袭击,师弟很抱歉。”
桑言仰靠在汤池边,舒服得眼睛眯起。
“不是师弟的错,师弟不必自责。”
“哥哥,明日是重午节,集市有龙兽表演,哥哥想不想去看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斗兽场
重午节,玄门大比暂停一日,大部分人都去逛集市了。
桑言心里装着事,有些心不在焉。
他早上天还没亮,就跑去了华仙医的山头,却被门童告知,华仙医早早出了门。
桑言知道,这是华仙医不想见人时,打发人的借口。
桑言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华仙医,有些踌躇。
道路上挤满了来往的人,手腕突然被傅玄野抓住:
“想什么呢?”
桑言想抽回手,却被傅玄野握得更紧。
“人多,会走丢的。”
由于上次的经历,傅玄野几乎寸步不离,跟着桑言。
唯恐担心发生变故。
两人在怪难吃的客栈里吃了午饭,傅玄野就带着桑言去了断念城最高的一座楼。
望江楼。
傅玄野似乎是提前预定好的。
这座楼共有五十二层,外形似一座宝塔,塔尖锐利非凡,如一柄利刃,刺入云霄。
楼里人不少,傅玄野递了一块牌子给门童,那门童对着两人附身:
“两位公子,这边请。”
从内部看,桑言直惊叹。
这楼中间是圆形镂空,用实木搭建,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精巧灵气的图案。
镂空的中间,是一个圆形高台,
门童引着两人走上高台。
高台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大鹅,身长足有三米,它背上背着一个小房子,房子里放着一张宽大的椅子,四周围着防护栏。
门童一挥袖子,凭空出现一个木梯,把小房子和高台连接在一起。
门童走上台阶,拉开小房子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傅玄野牵着桑言,走上台阶。
桑言瞬间明白,这大鹅的用途。
他原本还疑惑,这楼如此高,要是徒步爬到楼顶,怕是要累死。
但修真界都可御剑,也难不倒。
桑言和傅玄野坐好后,门童道了一声:“起。”
这大鹅展翅跃起,坐在上面,一点也不颠簸。
几息间,大鹅停在五十楼。
门童打开小房子的门,等桑言和傅玄野走出小房子,他才下来,带着两人到了房间门口。
“两位公子,到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桑言吞咽口水,好奇的朝房间里看去,目光所及,便是一张装扮得很喜庆的床榻。
桑言莫名脸颊发烫,道了一句“多谢。”
拉着傅玄野往里房间里钻。
傅玄野装作不懂的模样,捧着桑言的脸颊问:
“哥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生病了?”
桑言快速从傅玄野的手中挣脱开:
“师弟,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嘛!”
这里面就像是一个总统套房,客厅,厨房,厕所,泡澡的浴池。
桑言在浴池旁边,发现了一面巨大的回忆镜,就像是一边悠闲泡澡,还可以一边看电影。
这里面的构造,简直让桑言震惊。
外面看着很小的房间,甚至比断念宫里的小院,还要大许多。
“哥哥,过来这边。”
傅玄野推开一扇门,外面是宽敞的露台。
站在露台上,几乎可以看见整个断念城,围着城的断念河,也变得格外渺小。
在城门口的位置,停着五只龙兽,看着只有很小一点。
“说要带哥哥看龙兽表演,这里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傅玄野去拉桑言的手:
“哥哥生气了吗?”
桑言皱起的眉舒展开,没有把手抽回来。
这里的风景确实很不错,只不过往下看的时候,腿有些软。
太高了。
桑言摇头:
“多谢师弟,这里很美。”
傅玄野拉着桑言回到房间里:
“一会儿在房间里,也可以看到龙兽比赛。”
“用回忆镜吗?”桑言问。
傅玄野点头。
傅玄野知道桑言很早起床,去了华仙医那里,回来时闷闷不乐,应该是没见到人。
“哥哥要休息一会儿吗?龙兽表演还要等三个时辰。”
桑言点头。
他昨晚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搞定华仙医,几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早上又去扑了空。
敲门声响起。
傅玄野去开门,接着,一群穿着仙女裙,带着兔耳朵的美女端着托盘走进来。
水果拼盘,糕点,还有美酒。
“公子,望江楼有很多娱乐活动,您可以到处逛逛。”
看起来这个望江楼就是个客栈,还能有什么娱乐活动。
那姑娘似乎很想把桑言带出玩,十分热情介绍起来。
“回公子,望江楼有酒馆,有赌场,有戏园,有斗兽场,还有梨花院,商铺等……公子的门票包含了所有场所的入场券,公子可随意游玩。”
傅玄野很想把人赶出去,但碍于桑言在,他只能收敛住情绪。
等姑娘介绍完。
桑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居然有这么多供人享乐的地方。
“梨花院是什么地方?”
桑言其他都知道是干嘛的,唯独这个梨花院不知是何方神圣,听名字还怪好听。
他问出这句话时,没注意到一旁傅玄野阴沉的脸。
那姑娘正要回答,傅玄野低咳一声,制止住了。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桑言最终也没能得到答案。
桑言瞬间被勾起兴趣,问:
“师弟,那梨花院好玩吗?”
傅玄野沉着脸道:
“不知。”
“师弟没去过吗?”
“未曾去过。”
桑言想,难得出来一趟,若是不到处逛逛,感觉有点亏。
“师弟,那咱们一起去梨花院逛逛,如何?”
“不去。”
傅玄野板着脸,看起来十分生气。
桑言不解,以为傅玄野不想去。
“那去斗兽场看看?”
傅玄野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桑言。
“哥哥想去吗?”
桑言点头:“想。”
傅玄野脸色缓和些,点头。
“哥哥,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不可乱跑,要紧紧跟在师弟身边。”
桑言点头,抓住傅玄野的手臂。
“这样可以吗?”
傅玄野下垂的嘴角微微扬起,桑言知道他心情不错。
两人从房间出来,那只大鹅等在门口,载着两人到了斗兽场的楼层。
依旧是那个门童,他好像是专门为桑言和傅玄野服务。
带着两人进入房间后,他俯下身恭敬道:
“两位公子玩的愉快。”
桑言摸出两枚灵石,递给门童,那门童感激道谢。
桑言和傅玄野进入房间,边听见野兽此起彼伏的吼叫声。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有侍女倒茶,傅玄野接过茶水,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
桑言看着比赛场上,一只老虎,和一只雄狮对质着。
两只野兽体型差不多,都有接近三米的体长,雄狮更健壮,老虎瘦弱些。
对质几秒后,两只凶兽又撕咬在一起,嘴角都带着血渍,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要下注吗?”
傅玄野见桑言看得兴奋,问道。
桑言摇头。
“看看就行,不下注。”
他转头,傅玄野把一块小巧粉嫩的糕点,塞入桑言的口中。
桑言囫囵吞枣咽下去。
“哥哥,要不要和我打赌?”
桑言诧异,一脸问号看着傅玄野:
“什么?”
“赌是老虎赢,还是雄狮赢。”
桑言轻笑一声,觉得傅玄野有些幼稚,但也不想扫兴。
“好啊。师弟觉得谁会赢?”
傅玄野抬手擦掉桑言嘴角沾住糕点的碎屑:
“输的人,要实现赢的人一个愿望。”
桑言点头,说:“好。”
“什么愿望都可以,不能反悔。”
傅玄野强调。
桑言见傅玄野较真的模样,弄得心情有些紧张。
“可以。”
傅玄野道:
“哥哥先。”
桑言把视线落在赛场上。
比赛十分激烈,那老虎扑倒狮子,犬齿死死咬住狮子的后颈皮,像是捕猎时那般,咬住猎物的喉咙,看起来狮子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因为它的后脚在流血,似乎站都站不起来,它应该会被老虎咬死。
“老虎会赢。”桑言道。
傅玄野唇角带着浅笑:
“那师弟赌狮子会赢。”
桑言视线落回比赛场上,那狮子趴在地上喘气,似乎已经快不行了。
桑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已经想好要傅玄野答应他什么了。
桑言待在包间里,屏息凝神,听着裁判倒数。
如果数到一,那狮子还站不起来,比赛就会结束。
外场的观众,也跟着裁判一起数。
桑言目光紧盯着比赛,轻笑道:
“师弟,一会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傅玄野宠溺地看着桑言,声音温柔缱绻:
“还没到最后,不能下定论。”
倒数到三,地上的狮子脑袋猛地一甩,把身上的老虎甩出去,它一跃而起,用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老虎身上。
锋利的犬齿撕咬开老虎的颈动脉,鲜血溢出,把地上染红了一大片,狮子没有停下,几乎把老虎的脖子都咬断掉。
裁判宣布,狮子获胜。
全场寂静两秒,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房门被敲响,傅玄野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递给傅玄野一张纸条,傅玄野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他走到桑言身边,凑到桑言耳边低声道:
“哥哥,师弟想去方便,哥哥在这儿等我一小会儿。”
桑言点头。
狮子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桑言身上。
桑言和狮子对视一眼,他们的包间拥有最佳观看视角,离比赛场地最近。
由于每个包间有防护结界,所以不用担心被野兽攻击。
桑言还没在赌输的失落中走出来,便看见一团漆黑的影子朝他扑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拜师
原本的防护结界失灵了,狮子跳进房间里,冲着桑言发出狮吼。
现场一片混乱。
那狮子叼住桑言的腿,甩了两下,把桑言晃得头晕。
桑言摸着腰间的软剑,想攻击狮子,后脑勺突然磕到一个硬物,晕了过去。
桑言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
桑言环顾四周,身上捆着绿色藤蔓,他挣脱一下,那绿藤就缠得更紧些。
这里的构造,和傅玄野在望江楼订下的房间别无二致。
桑言不确定他是不是回到了原来的房间,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醒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桑言警觉地往后靠了靠,缩在角落里。
“你是谁?”
床榻前面放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映着一个人影。
“龙兽比赛开始了,过来看。”
话音刚落,桑言身上的藤蔓松开,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门口,想着逃出去的概率有多大。
却被屏风外那人窥探出心思。
“只是想请你喝杯茶,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那人的声音凌冽,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桑言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紧了软剑。
他刚刚被狮子咬断的脚踝,如今已经恢复如初。
把人抓出来,又把伤治好,桑言看不懂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桑言问出声:
“你想干嘛?”
那人没有出声,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吼叫声。
似乎是龙兽比赛开始了,有人大声吼叫,为龙兽加油。
桑言心里担忧起来,傅玄野找不到他,一定会很担忧。
桑言握着胸前的吊坠,试图联系傅玄野。
“房间里有特殊的阵法,你没办法联系心上人,就算是有婚契,他暂时也找不到你。”
桑言眸色一沉,这人居然知道,他和傅玄野缔结了婚契。
桑言试着把灵力汇入吊坠,当真感受不到傅玄野的回应。
桑言用生死契查探傅玄野的位置,他已经离开望江楼,朝西北方向快速移动。
“现在,想过来坐坐吗?放任不管,你那位心上人,可能会有危险呢。”
桑言绕过屏风,便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袍的人坐着,他头发是银白色,脸上却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般,皮肤光洁饱满,一点褶子都没有。
桑言探不出这人修为高深,是个难缠的人。
桑言视线落在他衣袍下摆,镶嵌着闪亮的蓝绿色宝石,在烛光的照耀下,发着绿紫色的光。
桑言皱起眉头,他总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一面,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你想把大师兄,带去何处?”
那人手中握着茶壶,给桑言面前的茶杯倒上热茶:
“你那大师兄太烦,一直干扰本尊见你,想让他吃点苦头。”
他衣袍袖子上也镶满了绿宝石,那刺目的光,闪着桑言的眼睛。
桑言突然就想起来了。
那日,他把傅玄野从柳娘那里救出来,在后山遇到了一个人。
当时天黑,他根本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记住了他身上如眼睛一般,发着绿光的宝石。
桑言皱起眉头,长剑直逼对方的咽喉。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指夹住桑言的剑刃,从脖颈上挪开。
一本正经对着桑言道:
“本尊不是坏人,是断念宫里的神医,华逸仙,你做我徒弟好不好?”
桑言瞳孔散大,不敢置信:
“华仙医?当真?”
桑言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名声臭到闻名全修真界的怪老头,华逸仙会主动找到他,威逼利诱,只为收他为徒。
尽管他名声臭,但医术精湛,又善于用毒。
凡是他看不顺眼之人,都会被他用毒药惩治一番,大部分人,听见华逸仙的名号,是畏惧的。
所以,众人尊称他华仙医。
桑言皱眉:
“你为何要收我为徒?”
“本尊觉得你是个好苗子,盯了你很久了,你愿不愿意?”
桑言倒不怀疑这人的身份,因为刚刚缠住他的藤蔓上,充满着浓浓的木系灵力。
而且,他的脚,分明是被那狮子咬折断,能在短时间内,让断掉的骨头接好,恢复如初,除了殷怀春,这修真界找不到第二人了。
但殷怀春自上次疯掉后,就不知去向。
华逸仙的医术仅次与殷怀春,兴许,他是在向桑言展示他的实力。
只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得考虑一下。”
桑言的剑没有收起,指着华逸仙:
“你先让我大师兄回来。”
华逸仙嘴角上扬:
“本尊只是在通知你,你若是不愿意,你那大师兄,怕是回不来了。”
桑言握紧拳头,地下长出藤蔓圈住华逸仙,手里连着扔了两张绞杀符咒。
那符咒没有落到华逸仙的身上,就被花逸仙截胡,绿色的火焰将符咒燃烧殆尽。
“你木系灵力纯真浓郁,跟着我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好多人挤破脑袋,也得不到的机会,你为何不珍惜?”
桑言沉着脸:
“我可以答应你,先放我师兄回来。”
华逸仙嘴角高高扬起:
“先过来,行拜师礼。”
桑言本就有求于华逸仙,不管他有何目的,桑言都想跟着他学医术。
但不能直接答应。
他想让华逸仙给傅玄野检查身体,华逸仙脾气古怪,若是检查出傅玄野身体的异样,傅玄野的身份暴露,就是分分钟的事。
桑言站着没动:
“我有几个条件,你先答应我。”
“什么条件?”
“第一,我拜你为师的事,暂时不要宣扬,尤其不能告诉我大师兄。若是你不答应,那晚辈恕难从命。”
华逸仙啧了一声:
“本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你竟然如此嫌弃!”
桑言抿唇不语,花逸仙眼神幽怨地瞪过来。
“行,答应。”
桑言继续道:
“第二,你要帮我看看大师兄的身体,无论检查出什么,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华逸仙轻嗤一声:
“还没当徒弟,就先使唤起师傅来了!还有第三吗?”
桑言顿了顿,道:
“帮我和大师兄,解除婚契。”
华逸仙点头:
“没问题!”
“师傅,请您以道心发誓。”
修真界有种誓言术法,只要用道心起誓,若是违反誓言,等到渡劫飞升时,会被雷劫劈死。
华逸仙似乎真的很想收桑言为徒,他没有磨蹭,用道心起了誓,然后眼神很臭地瞪着桑言。
“可以拜师了吗?”
桑言走到华逸仙的面前,单膝跪下,乖乖喊了一声:
“师傅!”
华逸仙划破手指,从他指尖浮起一滴鲜血,钻进桑言的眉心。
师徒契约就这样结下了。
桑言又要求华逸仙把师徒契约封印住。
做好一切,房门轰然一声巨响。
桑言看着眼前的华逸仙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开时,华逸仙在桑言脑海中留下一句话。
“徒儿,明日务必来找为师。”
华逸仙似乎很怕傅玄野。
傅玄野从外面走进来,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傅玄野盯着蹲在地上的桑言,大步跨到他面前,抓着桑言的肩膀,上下仔细查看。
傅玄野的声音颤抖着,透着浓浓的担忧。
“受伤了吗?”
桑言摇头,看着傅玄野袖子上沾染的血渍:
“师弟,你流血了?我给你治疗……”
傅玄野将桑言抱进怀里:
“是那只狮子的血,有人故意将我引开,让哥哥受了惊吓,都是师弟的错。”
桑言轻轻拍着傅玄野的后背:
“师弟,我没事!”
桑言能听到傅玄野凌乱的心跳声,他可能真的吓坏了。
桑言不解,傅玄野为何要阻止华逸仙接近自己。
“哥哥知道,是谁带走哥哥的吗?”
桑言不打算告诉傅玄野,自己见了华逸仙,撒谎道:
“我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然后师弟就冲进来了。”
傅玄野视线扫过桌上还温着的茶盏,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但默契没有再问,打横抱着桑言走出房间。
桑言才发现,这房间和傅玄野订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桑言回想起来,那个主动讲解望江楼,有什么娱乐项目的姑娘,说不定都是华逸仙安排的。
傅玄野把桑言抱到浴池旁边,去解桑言的衣带。
直到胸前一抹凉意,桑言才反应过来,抓着胸前的衣襟制止道:
“师弟,你干什么?”
“帮哥哥洗澡。”
桑言拱着身子,要从傅玄野身上下来。
“我自己来,师弟。”
傅玄野眼底燃着一团火焰,他扣住桑言的手腕,后背黑色的翅膀跑出来,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
“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师弟?”
桑言被傅玄野这句话噎着,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傅玄野的羽毛。
“师弟,怎么了?”
傅玄野薄唇紧泯着,他脑子里回想起,那天出现在桑言脖颈的的痕迹。
尽管已经把那些畜牲都杀了,傅玄野心底还是很不安。
他的哥哥太美丽勾人了,随时随地都会有不长眼的人觊觎。
傅玄野呼吸粗重,手指的力道收紧。
“疼!”
桑言惊呼出声。
傅玄野低下头,看着桑言手腕上那道被他掐出来的红痕,赶紧松开手。
“抱歉,哥哥。”
傅玄野把脑袋靠在桑言的肩头。
桑言只当是傅玄野吓坏了,若是傅玄野当着他的面,被狮子叼走,他也会疯掉的。
桑言抱着傅玄野的腰,转移话题:
“师弟,我们一起看龙兽表演吧!”
“表演都结束了,哥哥。”
傅玄野的嗓音闷闷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化春蚕
桑言轻拍着傅玄野的后背,给大狗狗顺毛一般,从上往下轻抚:
“不是有回忆镜,可以看重播啊!”
傅玄野脑袋埋在桑言颈窝,动了动,半响后,才放开桑言。
他后背的翅膀收起来,目光深邃幽怨。
桑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外间,换了一件轻薄的衣袍套在身上,腰带打了个死结。
等桑言再次走进汤池,傅玄野已经泡在里面了。
他赤裸着上半身,饱满结实的胸肌展露无疑。
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垂在肩头。
见桑言进来,傅玄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哥哥,坐这里。”
桑言犹豫片刻,走到傅玄野身边坐下,回忆镜中传来龙兽的嘶吼声。
傅玄野很安静,坐在桑言旁边,默默喝酒,他旁边放着好几个空了的酒壶。
桑言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肩膀突然一沉,傅玄野靠在了他的身上。
桑言推着傅玄野的脑袋,没有推动。
耳边传来傅玄野均匀的呼吸声。
“师弟?喝醉了吗?”
傅玄野不应,似乎是睡过去了。
桑言搂住傅玄野的腰,把人扶到床上。
正欲起身,傅玄野的长臂搂住桑言的腰身,往下一扯,桑言重重跌进傅玄野的怀中。
然后双臂如铁一般牢固,紧紧圈着桑言的腰。
桑言撑着傅玄野的胸膛,推了两把,傅玄野也没醒过来。
桑言怀疑傅玄野在装睡,他气恼地趴在傅玄野前胸。
桑言下巴搭在手背上,注视着傅玄野绝美的睡颜。
他长长的睫毛如鸦羽般,鼻梁高挺,薄唇紧泯着,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还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桑言嘴角弯起。
他不打算拆穿傅玄野,脑袋靠在傅玄野的胸口,就这样沉沉睡去。
早上,桑言被傅玄野叫醒,两人在露台上看了日初,吃了美食,听了戏,逛了百花园。
百花园是建立在断念城中心的一座花园,里面有特殊阵法守护,常年百花盛放,永不凋谢。
桑言像只蝴蝶,在花从中跳来跳去,欢快得紧。
他抓着一只粉色的海棠花,凑近嗅了嗅。
转头对着傅玄野展开笑颜:
“师弟,这里真的有一百种花吗?”
傅玄野点头,每见到一种花,傅玄野就给桑言解释花的名称,来历,以及用什么阵法维护,有何作用云云。
桑言忍不住对傅玄野竖起大拇指:
“师弟,你懂得真多啊!太厉害了。”
傅玄野嘴角压制不住上扬。
回去断念宫之前,桑言给傅玄野买了他最喜欢的糖炒栗子,作为回礼。
傅玄野接过糖炒栗子,从怀里掏出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玩偶,递给桑言。
“这个,送给哥哥。”
桑言惊奇地瞪大眼,接过玩偶,撸了两把。
小狐狸的毛发柔软,摸起来,像是在摸猫咪一般。
“谢谢师弟,我很喜欢。”
傅玄野偏过脑袋,耳朵尖冒起一点粉色。
“哥哥喜欢就好。”
两人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到断念宫的小院里。
桑言把小狐狸放在床头,躺在床上,才想起华逸仙对他的叮嘱。
桑言翻身坐起来,放出神识,到傅玄野的屋里。
傅玄野规矩地躺在床上,双手合十放在胸膛上,呼吸匀称。
看起来应该睡着了。
桑言收回神识,换了一黑色的衣服,走出了小院。
径直来到华逸仙的山头,门口站着两个打瞌睡的门童。
桑言没有走正门,从侧面翻墙进去。
墙下站着一只大鹅,似乎在等着桑言。
那大鹅盯着桑言:
“华仙医命我在此等候小师叔。”
桑言点头,骑在大鹅后背,大鹅展翅高飞。
桑言消失在夜色中。
傅玄野站在逸仙山外一颗大树上,金色的灵力跟着桑言消失的方向飞去,在被一道透明的结界打回来。
傅玄野眸色一沉,眼神冰冷盯着桑言消失的方向。
“哥哥,你果然在骗我。”
桑言不知道华逸仙的山头有多大,这大鹅飞了有半刻钟的时间。
落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上。
桑言跳下大鹅,扶着大树呕吐起来。
华逸仙不知何时来到桑言背后,轻拍着他的背。
“你也太没出息了,连本尊的仙鹤都晕。”
华逸仙递给桑言一颗丹药:
“把这个吃下去,以后就不会晕了。”
桑言呕得苦胆水都出来了,他脸色惨白,吞下那颗丹药,反胃的感觉果然好了不少。
“师傅,你找我,有何事?我不能出来太久。”
华逸仙瞪着桑言。
“你就那么怕你那大师兄?”
桑言撇嘴,反问道:
“难道师傅不怕?”
华逸仙弹了一下桑言的脑门:
“怎么和师傅说话?”
桑言吃痛地搓了搓额头:
“师傅,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跟过来。”
桑言跟着华逸仙进到院子里,在石桌旁坐下。
“手伸出来。”
桑言乖乖伸出手:
“师傅?”
华逸仙摸了摸下巴,皱起眉道:
“果然不出本尊所料。”
“怎么了?”
桑言盯着华逸仙。
“你被人下蛊了。”
桑言瞳孔散大,不敢置信地盯着华逸仙:
“什么?蛊?”
华逸仙点头:
“这种蛊名叫化春蚕,专门寄生在修士金丹内,可以夺取修士的修为,为种蛊人所用。本尊只在百年前见过一例。”
所以,就是因为被那个黑袍一直吸走修为,才维持不了人形的。
然而和傅玄野双修可以增进修为,能多维持一会儿人形。
桑言抬眸看着华逸仙:
“这就是你收我为徒的原因,让我当小白鼠?”
华逸仙心思被戳穿,脸上堆着笑:
“你这坏徒儿,怎么能如此想师尊。”
所以,傅玄野不让华逸仙接近自己,桑言也能想通了。
“既然如此,师傅想让我如何配合?”
“不愧是我华逸仙看中的人,就是爽快。”
桑言忍不住翻白眼:
“直说吧,师傅。”
华逸仙盯着桑言脖子上的吊坠,顿了顿道:
“我从百年前就开始研究这种蛊,做了很多药,但不知对这化春蚕有无效用。”
桑言知道华逸仙喜欢研究疑难杂症,这话听不出破绽来。
就是找一个试药的实验体。
“若药无效,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华逸仙一脸严肃道:“马兴的下场,见过吧,和你一起比赛,爆炸了那个修士。”
“他也是化春蚕?”
“他不是,但中蛊之人的结局,都是那样。”
桑言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回想起马兴那样,后背还是冒起一层冷汗。
“既然是寄生在金丹里,不能摘除金丹吗?”桑言问。
华逸仙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神伤。
“修为是修士的命,没了金丹,像个废人一样活着,谁愿意?”
桑言不置可否。
华逸仙道:
“本尊不会勉强你,你若不愿意,也可拒绝,本尊答应你的条件照旧。”
“成功概率几成?”
“九成。”华逸仙道。
华逸仙有十足的把握,但没有实验过,他不敢打包票。
桑言点头:
“师傅,我同意试毒,但是要等大比结束后。”
华逸仙紧绷的脸露出笑意,他连连点头:
“当然。”
“师傅,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乖徒儿快说,为师什么都答应你。”
“师傅有法子,先将那蛊虫沉睡过去吗?”
华逸仙表情一愣,吞吞吐吐道:
“其实,这,你……”
“怎么了?师傅,很难吗?”桑言见状皱起眉头。
他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在变回狐狸了,但一定是傅玄野在偷偷给他输入灵力。
马上就快进入最后一轮比赛,他不能成为师弟的拖油瓶啊!
“好吧,本尊帮你把蛊虫封印住。”
桑言咧嘴一笑:“多谢师傅。”
“不用谢本尊。”
华逸仙指尖探出木系灵力,进入桑言的丹田。
他嘴上念了几句口诀,收起灵力。
“好了,本尊让仙鹤送你回去。”
桑言挑眉:
“封印蛊虫这么简单?”
那为何不直接封印住,为何要去除蛊虫。
桑言没有多问,他出来太久了,担心傅玄野发现他不在房间。
桑言点头:
“徒儿先离开了。”
华逸仙摆摆手。
仙鹤直接把桑言送回小院门前,桑言蹑手蹑脚摸回房间。
却发现床榻上正端坐着一个人。
正是黑着脸的傅玄野。
“哥哥,这么晚,去哪儿了?”
桑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去方便了一下。”
傅玄野不出声,目光深邃地盯着桑言,眼底闪过一丝怒气。
桑言干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师弟这么晚了,不睡觉,在我这里干什么?”
傅玄野不说话,就这样干坐着,盯着桑言的眼神,凌厉且带着一股冰寒。
“哥哥去见华逸仙了,是与不是!”
桑言吞咽口水,他知道瞒不住傅玄野,点点头。
“哥哥为何要撒谎?”
桑言咬紧唇瓣:
“我不想让师弟担心。”
傅玄野握紧的拳头松开:
“哥哥不想让师弟担心,所以瞒着师弟,对师弟撒谎。”
桑言走到傅玄野身边,拉着傅玄野的袖子。
“师弟,我错了。”
“哥哥找华逸仙,所谓何事?”
“让他帮师弟检查身体啊,之前和师弟说过的。”
“那老东西答应了?”
桑言摇头:
“他要一百株千年灵芝。”
傅玄野眼底写满了怀疑:
“当真?”
桑言用力点头:“比珍珠还真。”
第一百二十章 又见面了
桑言见傅玄野神色缓和许多,继续道:
“千年灵芝是贵,但也不难寻,只不过是花点银子。”
傅玄野沉声道:
“师弟没事,哥哥不必费心去找华逸仙的。”
桑言转而抓着傅玄野的手腕:
“可是我不放心。”
桑言心中忧虑,他不只是担心上次雷劫的事。
之前殷怀春帮傅玄野解毒,桑言害怕他在傅玄野身上,留下什么隐患。
不排查清楚,总感觉心里坠着一颗炸弹,人心惶惶。
这修真界能和殷怀春论高低的医修,除了华逸仙,桑言想不到其他人了。
“我不会见华逸仙,更不会让他检查。”
傅玄野知道,华逸仙不是好人,更不会用随处可摘的千年灵芝做报酬。
桑言必定在说谎。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先骗一骗桑言,以后再用更不可理喻的条件要挟。
那日操纵狮子带走桑言的人,恐怕是华逸仙本人。
华逸仙想方设法接近桑言,莫不是为了他体内那蛊虫。
傅玄野握了握拳头:
“哥哥,你心思单纯,华逸仙那人阴险狡诈,你别去招惹他,听师弟话。”
桑言盯着傅玄野,见他眼神坚定,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桑言想着来日方长,若以后傅玄野实在不允,便等他睡着时,让华逸仙检查一番便好。
没必要和傅玄野争论,引起隔阂。
桑言捏了捏傅玄野的手心:
“师弟,我知道了,以后不去找那华逸仙,你别生气。”
傅玄野见桑言嘴上答应得漂亮,心里定然不是如此想的。
他叹息一声,算了,以后把哥哥盯好便是,那华逸仙要是敢靠近半步,便要让他魂飞魄散。
傅玄野把目光落在桑言的吊坠上,上次狮子攻击,那吊坠竟然一点反应也无。
金色的灵力汇入吊坠里,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傅玄野脸色沉了沉:
“哥哥,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桑言吞咽口水,乖巧地点点头。
傅玄野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嗯,早点休息。”
桑言点头,看着傅玄野坐在床边,没有离开。
“师弟不去休息吗?”
傅玄野搂着桑言的腰肢:
“哥哥,说了不许离开师弟的视线,师弟当然要陪这哥哥,一起休息。”
傅玄野说的理所当然。
桑言也不敢反驳,爬到床榻最里侧躺下。
傅玄野睡在桑言身边,闭上眼睛。
桑言偷瞄了傅玄野一眼,然后嘴角上扬,闭上眼沉沉睡去。
往后几天,傅玄野手把手教桑言练剑,晚上同榻而眠。
当真是寸步不离。
而且,每天晚上,桑言都会梦见和傅玄野做那种无法启齿的事。
那感觉太真实了,桑言几乎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玄门大比决赛名单已经出来,共选出来二十位修士,进入黑渊秘境。
最先从秘境里出来的修士,则为玄门大比的第一名。
黑渊秘境,是曾经傅玄野殒命的地方,桑言想到明日就要进入秘境,心里七上八下。
他抬头看着不为所动的傅玄野,打算晚上让华逸仙给傅玄野检查检湳沨查。
晚上在院里吃饭,桑言特意拿出一壶酒,给傅玄野和自己倒了一杯。
桑言在傅玄野的杯子里放了助眠的药。
“师弟,今晚的月色正好,咱们喝一杯吧!”
傅玄野看着桑言纯真的脸,把他拙劣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带着浅笑。
傅玄野接过酒杯,只端着也不喝。
拿到鼻尖轻轻嗅闻。
“哥哥,黑渊秘境凶险,进入秘境后切不可乱跑,只在原地,等师弟来找。可知晓?”
桑言见傅玄野不喝,有些着急。
“师弟,我现在可是元婴修为,很厉害的,你就别担心了。”
桑言双手举杯,和傅玄野的酒杯碰撞一下,自顾自仰头喝下。
“我干了,师弟你也……”
傅玄野看着桑言亮晶晶的眸子缓缓闭上。
身子软趴趴倒在石桌上。
傅玄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滚出来。”
傅玄野阴郁的嗓音在院落响起。
屋顶上坐着一个绿色长袍的男子,银白色头发随风飘起。
他啧一声,暗叹这个徒儿真是不争气。
蠢笨,简直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你这魔头真是不识好歹,好心当做驴肝肺。”
不等华逸仙说完,寒冰剑带着凌冽的杀气朝华逸仙攻击过去,招招致命。
华逸仙自知敌不过,便想逃走,脚下便出现一条金色链子,缠住脚踝。
他脸色一白,寒冰剑直接插进他的胸口。
逸仙山隐秘山洞里,华逸仙盘腿坐在蒲团上,额头渗出豆大汗珠,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四下转动,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若不是用的傀儡分身,此行只怕是难逃一死。
华逸仙对傅玄野的恐惧又深了一层。
突然,一道金色的灵力从华逸仙体内迸出,朝一旁摆放的水晶棺攻击过去。
华逸仙用尽全力朝前一扑,却还是晚了一步,水晶棺被金色灵力震得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水晶棺里躺着一名冰清玉洁的女子,女子双眸紧闭,面颊唇瓣惨白渗人,宛如一具尸体,没有半分生气,四周摆放温养神魂的仙器。
华逸仙释放出浓郁的木系灵力,重新把女子包裹起来。
山洞里回荡着让人胆寒的声音。
“华逸仙,再敢接近他,那具尸体便不必留了。”
桑言是被傅玄野喊醒的。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问:
“师弟,怎么了?”
“哥哥,该起床了,准备一下,黑渊秘境开启了。”
桑言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定睛看着傅玄野。
“师弟你……”
桑言的本想着让华逸仙在进入秘境之前,给傅玄野检查一下身子,他没想到,自己先睡过去了。
傅玄野抓着桑言的手,问:
“哥哥,怎么了?”
桑言也不敢提昨晚给傅玄野下毒那事,只得按下心底的疑惑,打算去问问华逸仙。
桑言缩回手:
“师弟,我去上个茅厕。”
桑言从后门溜出院子,去了逸仙山。
就在他被山外的结界弹出去的时候,桑言一脸懵逼。
啊!
他不是可以直接通行吗?怎么回事,桑言不甘心又试了第二回。
再次被弹出来。
这次桑言用了十分的力,也被弹得很高,他脑子嗡嗡响。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言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头顶传来傅玄野阴沉沉的声音。
“哥哥不是说,方便去了。怎么会在这里。”
桑言脸上带着苦笑。
“师弟,你怎么在这儿啊?”
傅玄野脸色阴沉:
“当然是寻着哥哥来的。”
桑言脸上笑嘻嘻,抓着傅玄野的衣摆。
“师弟,大比是不是开始,其他人都进入秘境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傅玄野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桑言的后脑勺。
牵住桑言的手,把人往回一扯。
桑言猝不及防,跌进傅玄野的怀抱中。
傅玄野埋下头,嗅着桑言的味道,他再次强调。
“哥哥,那秘境凶险万分,你一定要在原地,等师弟来找你。”
桑言感受到傅玄野身躯在微微颤抖,他环住傅玄野的腰。
“我知道的,师弟。这是比赛,还有无尘仙尊护法,不会有事的。”
桑言轻拍傅玄野的后背。
两人来到秘境入口,领了考官的牌子,进入秘境。
像是跳进了深渊,身子在不断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漆黑一片。
桑言和傅玄野牵着的手松开。
桑言惊慌地抓了几下,脑海里传来傅玄野沉稳的声音。
“哥哥别怕,等着师弟。”
桑言点头 。
下坠时突然遇到一个旋风,桑言像是在洗衣机里,很快脑子就转晕过去。
再睁开眼,他身处一片雪地之中。
入眼便是白茫茫一片。
桑言鹅毛大雪扑簌簌落下,雪花很是好看。
桑言低头,发现自己四只爪子踩在雪地上,大雪已经覆盖在他的腿弯处。
他又变成了狐狸。
只不过是自己的原形,桑言抖了抖毛,把身上的雪抖落在地。
八条尾巴成圆弧形,毛茸茸的散开。
桑言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幻觉,先用灵力感知到傅玄野的位置,他看见傅玄野正在朝这边靠近。
桑言松了口气,看见不远处有个山洞。
他打算进去避避风雪。
那洞口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桑言警惕地扶低身子,缓缓朝山洞靠近。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山洞里,正生长着一株银白的色的花朵,像是天上的圆月,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桑言圆溜溜的眼睛瞪大。
天灵花!
这里面居然有这般稀罕的东西。
桑言站在洞口,不敢靠近。
天灵花能恢复灵根,价值连城,竟然如此大啦啦地生长在此地。
太像是陷阱了。
桑言仔细查看周围的幻境,那花周围是一池黑水,其他并无任何异常。
桑言咬掉一截树枝,朝山洞里丢去。
那树枝落在山洞里,并没有触发什么机关,周围也没有猛禽守护。
桑言吞咽口水。
他在山洞外来回踱步,最终在一颗大树下趴着,没有踏进山洞。
桑言担心是幻境,他得听师弟的话,等着师弟来了再说。
树梢上哗啦一声,一道黑影落在桑言身前。
桑言登时跳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对着那人嘶吼一声,缓步朝后退去。
“小狐狸,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