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春桃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惊愕之余全都沉默了。
不过很快,阮书妍就打破了寂静:“春桃不可胡说,这是谢家的宅子。”
春桃面露失望:“奴婢听老夫人张口阮家,闭口阮家,还以为这里也是阮家的呢,原来不是啊。”
谢老夫人被气的浑身颤抖:“阮书妍,你就任由身边的丫鬟这般放肆?”
看着她震怒的面容,阮书妍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母亲误会了,春桃并非放肆,她只是性子太过直率了,母亲可是谢家的老夫人,就别和一个丫头计较了,春桃,还不快将姑爷带走。”
春桃应了一声,然而刚上前,就被谢老夫人挡住。
谢老夫人一脸冰冷的警告:“阮书妍,这是谢家。”
阮书妍微微垂眼:“这当然是谢家,不过他们都是阮家的人,唤一声姑爷属实理所应当,您说呢,母亲?”
谢老夫人说不出话,她已经快被阮书妍和春桃气的失了冷静,可偏偏阮书妍每次开口都是一脸敬重。
那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模样,让她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眼见屋中越来越静默,谢琳琳暗暗咽了下口水,走到谢老夫人身后站着,生怕谢老夫人一个不慎,被气的摔倒。
就在这时,管家跑了进来。
“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下一瞬,十几个人涌了进来,为首的竟是十三公主纳兰锦绣,而跟在她后面的,则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苏盛。
这两人一出现,屋中的人全都一惊。
“臣妇见过公主殿下。”
阮书妍打破寂静,也将众人从惊讶中拉回思绪。
“参见公主殿下。”
纳兰锦绣没理他们,看了眼阮书妍,便一脸急切的冲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掀被褥。
“公主殿下!”
苏盛见势不妙,连忙大喊一声,而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
纳兰锦绣的手顿了一下,再想落下,已经被苏盛挡住。
她抿唇,眼里闪过怒火:“苏盛,你让……”
“殿下,谢大人要紧。”
苏盛的提醒,让纳兰锦绣从怒火中回了神。
对,谢郎要紧。
她转过身询问:“给谢……谢大人诊治的郎中呢?让他出来回话。”
谢琳琳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旁边。
谢老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眉头微皱,面上却依旧冷静:“回公主的话,郎中瞧过后便离开了。”
“离开了?没有留下药吗?”
“留了,不过那药似乎没什么用。”
此话一出,纳兰锦绣立刻指使苏盛去寻太医:“尽快回来。”
苏盛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应声离去。
随着他的离去,屋中陷入了寂静。
纳兰锦绣环顾一圈:“阮书妍。”
“臣妇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阮书妍微微抬眼,看似恭敬的眼神里藏了些探寻,十三公主来的太快了。
快到她不得不怀疑,这背后藏了问题。
纳兰锦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问你,谢大人是怎么受伤的?”
“这一点,臣妇也不知道。”
阮书妍并无隐瞒之意,稍作停顿后又补充道:“事实上,臣妇收到夫君受伤的消息,还不到半个时辰。”
纳兰锦绣上下打量阮书妍,满心疑惑,昨晚她在宫里就知晓了这件事,为何阮书妍今日才知晓?
难不成……
纳兰锦绣瞥了眼谢老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冷哼一声。
“一个好好的人没回府,是个人都知道关心一下,分明是你不用心,真是白费了你的身份,出去吧,本公主不想看见你。”
阮书妍用余光扫过床榻的位置,果断带人离去。
出了清风院,春桃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为何要出来?姑爷的情况可是……”
阮书妍一个眼神过去,春桃立刻没了声音。
望着天空,阮书妍揉了揉眉心:“春桃,你去打听一下,昨日姑爷去了何处?”
“是。”
一行人回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春桃带着消息回转。
“奴婢打听到了,昨日姑爷去了北城。”
北城?
这两日,她听到北城的次数太多了。
阮书妍皱眉:“有打听到他去北城的目的吗?”
春桃摇头,解释道:“跟着姑爷过去的人,只活了一个车夫,他现在也昏迷着呢,估摸情况……也不会太好。”
阮书妍思索片刻,决定去北城走一趟。
“准备马车。”
一直在旁边站着赖妈妈不赞同:“连姑爷都出事了,说明北城那边很危险,小姐您怎么能……”
“不会出事的。”
阮书妍打断她,语气微微加重:“无论是他的情况还是药材的事,都注定了我要走一趟。”
话说到这里,赖妈妈没了声音,许久后叹了口气。
“都听小姐的。”
马车从热闹的街道上穿过。
没多久,车夫的提醒传来:“夫人,到了。”
阮书妍带着春桃和赖妈妈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环境十分破旧,空气中还隐隐有股说不出的酸涩味道。
这便是北城么?
那收拢灾民的地方又在何处?
最关键的是,谢玉春为何要来北城?难不成他是要出手处理北城的灾民?
阮书妍正思索着,后方突然传来惊讶的声音:“阮小姐,您怎么来了?”
她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之前,与她交谈过的老人。
“我来看看。”
老人眼睛一亮:“您同意了?”
不等阮书妍开口,他指着后方一条巷道说:“您快随我来,这里的人都等着您呢。”
赖妈妈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姐。
阮书妍微微一笑,刻意忽略赖妈妈的声音。
“走吧,对了,老人家怎么称呼?”
“您叫我老三就行,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巷道深处走,赖妈妈和春桃跟在后面,不停的打量周围。
随着几人深入,原本隐隐约约的酸涩味道,逐渐变得浓郁。
阮书妍心中奇怪,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周围是什么味道?为何越来越浓郁了?”
老三说:“是一种药。”
阮书妍脚步一顿:“药?不知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