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听闻傅家的人,都很不满傅二公子这张扬浪荡的性子,尤其是大公子,待会儿铁定会派人来,将傅二公子带走!”
“老鸨也是大胆,大公子都警告过京城所有青楼了,她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青天白日给傅二公子安排清倌作陪。”
“她怕什么,这一月以来,大公子从未动过真格的,只要能赚钱,她能错过机会吗?”
只要傅唯敢因为傅凌潇,动哪家青楼。
不出一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傅二公子的喜好了。
将这事摆在明面上,对傅家的名声没一点好处。
傅唯岂会这般做。
毕竟京城每家青楼,背后的势力都牵扯甚广。
若是那些人将此事闹到陛下的耳中。
那对傅家而言,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我们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走什么走,等傅家的人来了再说,万一没来呢?那岂不是错过了娆儿姑娘唱曲的机会?”
“兄台说的有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傅二公子?”
一身便衣,戴着斗笠的陆泽远,眯起眼,“陈大人,他们口中的傅二公子,莫非是太尉府的人?”
这般令他们忌惮,又姓傅,就只能是太尉府了。
“是,乃是太尉府刚找回来的嫡次子,傅凌潇。”
陆泽远冷冷地看了眼傅凌潇的背影,“既是傅家人,还如此高调,也不怕给傅家丢人现眼。”
陈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厌恶,疑惑道:“陆左将军似乎不喜这位傅二公子?”
何止!
只要是傅家人,他都厌恨!
“你多想了,走吧,我们去找个安静的位置。”
陈野看了眼他的身影,便抬脚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坐在一楼最偏僻的角落,因戏台上有人唱曲,那些贵客又在闲聊傅凌潇的事,故而没人注意到他们俩。
落座后,很快就有堂倌来了。
“随便上点茶水零嘴就行了,除此之外,莫要过来打搅。”
“是!”
陆泽远不是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他表现得很从容。
只是斗笠遮住的那张脸,满是阴寒。
“我家夫人说,当初我父亲一事,你们大理寺似乎并未怎么上心啊。”
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两年前负责调查永毅侯之死的大理寺司直,陈野。
他还是专门拜托,一同随他回京的边关同袍,将此人从大理寺叫出来的。
果然。
陈野在他自爆身份时,便猜到了,他的目的。
回想此事,陈野表情便有些凝重,“陆左将军,并非是我大理寺不上心,而是永毅侯一事,没有一点有用的证据,故而在调查了三日之后,此案就了了。”
其实是大理寺卿,肖大人特意吩咐,此事不必再查了。
毕竟永毅侯死得太不光彩,此案又没疑点。
既是没有疑点,那还查什么?
再则,继续调查下去,打的只会是陛下的脸。
因为那爵位,乃是陛下亲封的!
永毅侯被人嘲笑,难道陛下还能觉得脸上有光吗?
陆泽远明显没有想到这层,他满心不甘与怨怒。
是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又不能将其说出来。
那种打碎牙齿都只能往肚子里面吞的感觉。
难受!憋屈!
“怎会可能没有一点证据?我父亲在那般凶险的战场上,都能安然无恙,还能死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陆泽远冷声道:“那女子呢?此时在何处?”
“死了。”
“什么!”
陈野听到他难以置信的语气,凝眉道:“跟永毅侯同时死的,仵作断定说,二人是死于马上风。”
“我们也在房中查到了有药物的残渣,查验之后,乃是房事助兴之药,并且此药的药性极其猛烈,用量过大的话,不发泄出去,必死无疑。”
“那照你的意思,当日我父亲是用量过大了?”
陈野嗯了声,“是,当然,下官也知晓陆左将军心中的疑虑,但这并非是永毅侯第一次这样了,我们顺着这药物,查了京中所有药铺,才知,永毅侯大概每隔四五日,都会买此药。”
“我们也问过其他青楼,与永毅侯相关的女子,她们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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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永毅侯每次行房事之前,都会服用此药,且用量极大。”
那些人还说若是用量小,永毅侯私处就会没反应。
仵作便断言,永毅侯就是太依赖助兴的药物。
故而每次用的量都在一点点的增加。
直至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暴毙而亡。
陆泽远心口猛地一沉,连脊背都弯曲了几分。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父亲的死,是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了?”
说起来,似乎也与宋清茹无关?
那母亲为何会在他询问时,点头?
莫非是因为记恨宋清茹没有请太医医治她,所以故意将父亲的死,算在了宋清茹的头上?
绝无可能!
母亲眼中的怨愤与惊恐,现在都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
倘若宋清茹没谋杀父亲,母亲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是,没有任何一个可疑之处,能证明,永毅侯是被人谋害的。”
陆泽远拧紧眉,“那有没有可能,那药物中,掺杂了什么毒素?”
“陆左将军为何这般想?”
陆泽远捏紧拳头,“自是不信,我父亲会这般容易死了,旁的先不说,我父亲的身体素来很好,那药性再猛烈,又能烈得过毒药?”
“是药三分毒,何况永毅侯已经断断续续服用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我们估算过了,至少有三十次。”
陈野正色道:“仵作验尸时,也说,永毅侯的身子亏空得厉害,且还有服用了药物之后,产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疾病。”
“他并没有陆左将军您想的那般康健。”
“自然,仵作也没有查出,永毅侯身上有中毒的迹象,所有症状都表明了,永毅侯就是死于马上风!”
他不信!
父亲在他心中,就是最雄伟强大的人。
怎么可能会死于什么马上风?
简直荒谬!
便是陆泽远不开口,陈野也能料到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倘若陆左将军始终不肯相信,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可以验证。”陈野犹豫了会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