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隋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的意外。
但也有一抹,难以压制的气愤。
“太尉府此举,与强盗行为有何区别?”
说好听点叫合作。
说难听点,就是想让宋家老字号做太尉府的财库!
“顾伯伯您先莫急,我们还有时间应对。”
顾隋揪紧眉心道:“那小姐心中可有谋划了?”
小姐做事,一向走一步,看十步。
但他也猜不到,小姐具体是如何打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跟太尉府那边周旋着吧,若实在斗不过,就再说。”
顾隋缓缓点头,“小姐说的也是,我们宋家老字号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认命了。”
不斗上一斗,怎知斗不斗得过?
宋清茹不可置否,认命是最坏的打算。
宋家老字号能走到现在,是无数人努力后的结果。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就那般轻易地交到外人的手上。
“顾伯伯,接下来,砚山居与淑金楼,必然会成为太尉府着重打击的两家铺子,我们的人,您可要盯紧了。”
“唯恐有人利欲熏心,与敌人来个里应外合。”
顾隋嗯了声,“放心吧小姐,沈平那边,我也会交代,一旦发现背叛者,我绝不姑息!”
宋清茹刚点头,就听到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奴婢这就去看看。”
红莲说完,便疾步走到了凭栏边上,往下一看,就见一男子,如众星捧月那般,出现在了砚山居中。
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时,红莲面色一寒,她回到宋清茹身边,道:
“夫人,是傅二公子。”
傅凌潇?
原本对傅凌潇的才华,还有些刮目相看的顾隋,沉下脸道:
“现在看来,这个傅二公子每日都来砚山居斗诗,是另有目的。”
目的就是为了借助斗诗的名义,来打探消息。
如此明目张胆。
是真当京城已经姓傅了?
“小姐,陛下可知太尉府的一举一动?”
宋清茹道:“这是自然,堂堂一国之君,若是做了灯下黑,那么就只能说明,陛下的身边无一人可用了。”
“那我们可否借助傅大公子来找我们合作的事,让陛下处置太尉府?”顾隋问道。
宋清茹思虑片刻,而后摇头,“不行,这样顶多只会让陛下认为,太尉府以权压人罢了,还够不着作为,陛下拿捏太尉府的把柄。”
除非她将宋家老字号彻底交给了秦家。
或许还有这个可能。
顾隋叹息一声,“看来这场争斗,避无可避啊。”
“是,所以接下来,谁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宋家老字号就该易主了。”
红莲听完夫人的话,一时间,只觉风雨欲来。
“东家。”
侍者站在不远处,恭敬道:“傅二公子来了,他点名说,想见您。”
嗯?
宋清茹眉心一皱,“你确定?”
“是,这是傅二公子身边的护卫,亲口对小人说的话,小人万万不敢欺骗东家。”
语毕,顾隋寒着脸道:“知道了,你先下去,让傅二公子稍等。”
“是。”
待人走后,顾隋便转头看向宋清茹,“小姐,您若是不想见,便从后院走。”
阁楼有直接去到后院的暗门。
只要小姐想,便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罢了。”宋清茹揉了揉眉心道:“他既是点名见我,那么必然知晓,我此时此刻就在砚山居中,倘若避而不见,唯恐触怒了这位傅二公子。”
傅唯的性子,她有几分了解。
此人就是典型的名门贵子,不论再生气,明面上也做不出,有损自己家族颜面的事。
而傅二公子的话,她就不了解了。
万一惹急了他,他一气之下砸了砚山居的场子。
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伯伯您亲自去将他请上来吧,顺便派人去淑金楼问问,这位傅二公子在那边的事。”
顾隋闻言,起身道:“好,我这就去。”
阁楼本身就是砚山居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
傅二公子想见小姐,那么自然就该将其请到阁楼上来了。
望着他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红莲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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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夫人以为,傅二公子此举,乃是何意?”
“或许跟傅大公子的目的一样吧,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凡事自该为自己的家族利益着想。”
“正因他们是一家人,奴婢才感到费解。”
太尉府是怎样的门第?
太尉府的人,又是何等的眼高于顶?
傅大公子亲自出面,找夫人谈合作,已经算是自降身份,很给夫人面子了。
既是如此。
那又何必再派傅二公子跑一趟呢?
这说出去,就跟太尉府上赶着,跟宋家老字号合作,有什么区别。
宋清茹道:“看看吧,待会儿便知道了。”
要说这个傅二公子,他清晨对那些百姓许下的承诺,也不知兑现没有。
“噢?你们东家,叫我上去?”傅凌潇指了指阁楼上面,问道。
顾隋微点头,“是,阁楼上,乃是砚山居的待客之地,方才傅大公子前来,也是在上面与夫人会的面。”
见他提及傅唯时,眼神略微有些变化,傅凌潇似笑非笑道:
“这位大伯,你眼底的敌意倒也不必如此深,本公子见你们东家的目的,可跟傅唯不一样。”
许是没想到,他如此直言不讳。
顾隋愣怔了几瞬,才拱手道:“傅二公子切莫误会,在下对您并无敌意。”
傅凌潇抬手一止,“行了,不用过多解释,你也不用带本公子上去了,本公子自行前去。”
“那就辛苦傅二公子了。”话虽如此,但顾隋还是叫了一个侍者来,跟着傅凌潇他们二人。
“叫人去泡一壶上好的茶,糕点也换一换。”
“是,掌柜的。”
顾隋吩咐妥当后,便派人去了淑金楼。
杨钦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公子,这顾隋对您的误会很深呐。”
“无所谓,谁让本公子顶着傅家人的名头呢?”傅凌潇笑得毫不在意,“对了,本公子差点忘了,你去把欠陆夫人的账清了,省得人家以为,我傅凌潇乃是出尔反尔的人。”
杨钦一愣,“那奴才走了,公子岂不是就一个人了?”
“那又如何?你未必还怕那个陆夫人把我给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