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镇,任府私塾。
结束一上午课程的江流,挥挥手,通知下课,孩子们三五成群,蜂拥跑了出去。
事实证明,任家子弟,并没有习武的天赋,也不能说是没有天赋吧,主要懒,吃不了那个苦。
所以江流也只能教教他们读书写字了,下午再单独教张小陵习武。
私塾原本教书的老先生,对任老爷突然塞进来一个年轻人很是不满,多次言语挤兑江流。
江流虽然没有在意,但张小陵却受不了。
“我家先生可是有大神通的,先生能点化纸鹤,展翅翱翔!”
老先生瞥了一眼张小陵,“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家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
江流收拾完书卷,就看到堂外一老一小两人的争吵。走出堂外,让张小陵去吃饭。
而后对老先生点头致歉,转身就走,对方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懒得搭理他。
老先生哼了一声“斯文败类,误人子弟。”
声音挺大,却也不能阻挡江流去吃饭的脚步,除了任小莹。
“江道长!”
江流停下脚步,等任小莹和敖灵来到身前。
“江道长,您那里还有符纸吗?再给我一点呗,我拿去折纸鹤玩。”
江流无奈道“贫道符纸不多了。不是告诉过你,符纸制作方法了吗?”
“那也等的太久了。对了敖灵还想跟您学一次画符。”
任小莹说完,便带着江流和敖灵,来到庭院内的石桌子上,拿出符纸毛笔,开始学习。
“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装神弄鬼。”
廊道上的老先生冷冷的看着,打算揭穿这个骗吃骗喝,还抢走自己学生的神棍。
不多时,敖灵就在江流的教导下,完成了一品符篆,寻路纸鹤的制作。
两人一同注入法力,两只纸鹤翩翩起舞,在庭院中飞了几圈,就朝院外飞去。
任小莹欢呼一声,便追着其中一只跑了出去。
“坏了,饭菜要凉了。”江流暗道一声不妙,转身就走。
敖灵本想追另一只纸鹤,听到江流的声音后,停下脚步,脸上纠结一番后,跟着江流的脚步而去。
庭院内只剩下老先生望着纸鹤转圈飞来飞去,目瞪口呆的身影。
似是纸鹤法力耗尽,掉落在不远处。老先生左右望了望,没有人。
快步过去,捡起收在袖子中,装作若无其事般,缓步离开。
不多时,任小莹跑回来满地寻找,“咦,另一只呢?”
......
夜晚书房内,老先生仔仔细细的模仿着符篆上的纹路,一笔一划认真的临摹着。
而后再按照拆开纸鹤的折痕,将自己临摹好的宣纸,折成纸鹤,最后用右手手指,点了一下纸鹤的鹤嘴。
期待的看着纸鹤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懊恼的将宣纸鹤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到底哪里不对?怎么就飞不起来呢?”
月光透过窗台,照书房地面,十几个纸团,与老先生一同沉思。
次日清晨,精神萎靡的老先生,来到学堂,看到江流正在整理书卷,提了提精神,上前拱手作揖。
“江道长早啊。”
“老先生也早,多注意休息。”
江流诧异的看着老先生第一次跟自己打招呼。
又看着老先生的黑眼圈,还礼貌提醒对方,要好好休息。
老先生被噎了一下,憋红着脸,有些欲言又止。
江流也看出来了,“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随后老先生豁出去老脸,向江流请教了制作纸鹤的方法,江流恍然,微笑着一一解答。
半晌后,两人相谈甚欢。
就连孩子王张小陵,带着学生们来上课,都被老先生赶了出去。
学生们纷纷议论,老先生居然给江道长笑脸了?
而后老先生与江流谈论学问中,也发现对方虽然年轻,但也算学识渊博,为人谦和。
想起自己先前对江道长的种种,再想想现在江道长毫无保留的讲解,真是羞愧。
“江道长,符纸做好了,快!帮我多画两只玩!”
任小莹风风火火,拿着一沓符纸便跑了进来,江流无奈接过,提笔便画。
老先生在一旁看了一会,忍不住手痒,拿起一张符纸也学着画了起来。
而后折成纸鹤,期待的用手指点了过去。
就在这时,江流双目青光闪过,在江流眼中,看到老先生手指一点微弱的荧光。
只见那点荧光,进入纸鹤后,那纸鹤如同活过来一般,蒲扇着翅膀,没一会便飞了起来。
老先生错愕的看着纸鹤飞走,又回头看了看江流。
得到江流给他回以鼓励肯定的眼神后,感激的给江流作揖,便朝着学堂外跑去。
在学堂内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老先生犹如返老还童般,欢呼雀跃的跟着纸鹤又蹦又跳。
“我会制符。我会制符了!制符真好玩!我爱制符!!!”
......
下午,江流教导张小陵习武,说是教导,其实更像是放养。
张小陵还是忘不了上午那一幕。
明明昨日之前,那老先生还是一副恃才傲物,看不起自家先生的模样。
怎么突然就对先生毕恭毕敬,相谈甚欢了?
是那只纸鹤?不应该啊,自己后面找老先生,“看吧,我就说我家先生会点化纸鹤,现在信了吧?”
老先生红着脸哼了一声,“奇技淫巧,老夫也会。”
说完给走来的江流作揖,也不理会张小陵头顶有几个问号,径直走了。
张小陵纠结了半天没想明白,就跑到石桌旁,对着正品茗晒太阳的江流问道。
“先生,您是怎么让那个老先生突然对您和颜悦色的?”
“以德服人。”
“那老先生没有法力,是怎么点化纸鹤的?”
江流回想起那点荧光,“应该是浩然正气吧。”
张小陵挠了挠脑袋,回头便看到任老爷大腹便便的跑来。
道长,黄门镖局的人来了!”
江流扶着任老爷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别急,慢慢说。”
任老爷接过茶水,也不管烫不烫,仰头喝完。
这才感觉好了些,“黄门镖局上门来,说是要赔礼道歉。
还说要给任家免费走一次镖,去一趟府城,江道长,您看?”
江流沉思了一会,也不知这黄门镖局葫芦里卖什么药,抬起头时,却看到任老爷那期盼的眼神。
“也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切都听任老爷安排。”
“好好好,江道长能这样想就好。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和气生财。”
任老爷听到江流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拿起江流又给他斟的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