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当做没有听到这个便宜弟弟的命令。
越理他,他就越把自己当回事。
沈念不管。有胆子他就来碗里抢。
沈兴见到沈念喝完一碗米浆,然后饶有兴趣拿着他的小油条慢吞吞啃着。
他从来没有遭受到这样的忽视了他,气炸了,胖嘟嘟的脸上肉都抖动了起来。
刚想把碗一扔,这早餐他不想吃了。
沈舒先开始为他鸣不平了,
“念念,兴兴是小孩子,你作为姐姐的多让让他。
这油条今天做的不多,你看除了兴兴和雪儿。是不是大家都没有啊?”
沈舒一边善解人意说着,一边提醒沈念去看其他人的碗。
江玉也在一边帮声道,
“沈念,这是你弟昨天就想吃的。
你长这么大了,也不缺几根小油条吧。”
沈念嘴里还咬着松脆的小油条,慢条斯理把那一口吞下去了,才不紧不慢开口,
“江阿姨,你都说了沈兴想吃,那你怎么不多做一点?
难道说我爸每个月给你的60块钱家用。都被你送回娘家去了。
不然怎么这小油条不仅短短小小,也只有10来根左右。
我爸一个钢铁厂厂长在家连一根油条都吃不到,你好意思吗?”
沈念似笑非笑,神情不屑。
她就是挑拨离间。怎么了?
江玉脸上逐渐变成青青紫紫的。显然是被一个小辈如此教训,面子上挂不住。
她高声训斥道,
“沈念。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轻飘飘的一句,怎么不多做一些。
你知道要多少面,多少油吗?”
沈念又去锅里舀了半碗小米粥。先把它放在桌子上,再从身上抽出一张帕子。
到她表演的时刻到了,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哽咽的声音再加上委屈的表情。
她现在就是沈.小可怜.念。
“爸,我都要下乡了,在家里连一根小油条都吃不上吗?
而且我记得外面一斤面粉才8毛钱,您每个月给江阿姨60块钱,一天都有两块钱了。
做小油条需要多少面粉?
我看江阿姨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别说沈兴不吃,就算我们所有人都不吃,你也得吃饱啊。”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说完,沈念一口气喝完了半碗粥,手一摊,理直气壮,
“爸,拿钱。”
沈光严肃问道,
“要多少钱?”
沈念狮子大开口,“300块”。
还未等沈光回答,旁边的江玉忍不住跳出来了。
“沈念,300块?你就买一些日用品,哪需要300块啊?
盆,衣服,被子这些家里不是有你的份吗?你从家里带下乡不就行了。”
沈念反唇相讥道。
“你女儿不举报,我就不用下乡了,也不用重新买东西了。”
江玉被怼的哑口无言,呐呐道,
“那,那也不用这么多钱呢,都抵得上你爸两个月工资了。”
沈念不理她,眼睛直勾勾对上沈光,似乎是在说,爸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会不理我吧?
为了加重下乡的苦情人设,沈念继续秒变哭包人设。
“爸。你也是从乡下来的,爷爷奶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都知道吧。
我这一下乡,早出晚归,地里赚工分。
早上顶着个大太阳,晚上说不定还要熬着夜光把我那一份活给干完。
夏天太阳高照,冬天冷风刮脸。你说我是不是得买些好东西,不然我怕您将来就见不到我了。”
沈光脸上出现了动容的神色,他也想起了父母在农村的辛苦劳作。
沈念怎么说也被他娇养了16年。
如今就要下乡去了,该满足她的还是要满足。
沈光先是对着江玉不耐烦呵斥,
“你少说几句。再说念念说得没错,油条你做的才几根。
家里又不是买不起面粉,你多做点会怎么样?”
江玉就是嫌弃做小油条很麻烦,才做那么几根的。
眼下被家里当家的给反驳了,眼眶一红,眼角酸涩。
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三百块。
沈念这个小贱人凭什么啊?
江玉在愤愤不平。
沈光却对沈念态度温和起来,他就是典型的大男主主义,吃软不吃硬。
以前沈念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就可以吵起来。
父女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捡便宜的是沈舒这个继女。
重回一生,沈念自然不会愚蠢把亲爹兼钱袋子往外面推。
不仅第一时间跟沈光温声细语,把江玉蛊惑他下乡的那些话一字不落。
顺便添油加醋全都说了出来,还茶言茶语表示自己舍不得沈光。
这几天更是沈光一下班就给他倒水喝,跟在后面当小尾巴,忙里忙外。
而且一旦要什么,得不到,她就开始哭。
哭得凄凄惨惨,让人不忍心再苛责她。
也是因为沈念长了一副乖巧懂事的相貌。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泪水沾湿睫毛,一眨泪珠滚动,沈光这个当爹的自然妥协。
看见沈念又哭了,且脑补出沈念下乡之后的凄惨生活,沈光别扭安慰道,
“好的,擦擦你的眼泪,爸拿给你就是了,给你500,你看中什么就买什么。
拿不走的,就让邮局帮你寄走。”
沈念开心跟着沈光进入卧室,那雀跃的小步伐都彰显着她的高兴。
沈光也不避讳沈念,直接从衣柜里面的一个角落抽出一张存折,这是去年存的钱。
沈光的工资一共分为了好几张存折,按照工作年限和工资多少分开存放。
去年沈光的工资刚好涨到了150元一个月,攒了一年,刚好有500块钱。
沈光把那张存折直接给了沈念,并交代她说直接去银行取出来,没有密码。
江玉在父女两人身后也跟着进来,此刻双眼冒火,正紧盯着沈念手里的存折。
那可都是她的钱,是她的儿子女儿将来的钱,怎么能便宜沈念。
“爸,你看看江阿姨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外面的野种,不应该花你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