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站起,发现雷骁喆正枕在我的腿上。
“雷骁喆,你快醒醒,你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才感受到他的身体如火炭一样滚烫。
雷骁喆发烧了!
这不是好现象,我咬着牙,将手往下够了够,碰到他受伤的地方,稍微用力,朝他伤处击打了一下。
嘶——
雷骁喆发出一道较长的呻吟声。
他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只是嘴唇发干,甚至有裂痕。
“你不要睡觉,你快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我提醒他,雷骁喆那双本是一潭死水、黯淡无光的眼眸,此时竟亮了起来,像深夜中最闪烁的星辰。
刚才外面的声音还是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这回变成了嘈杂,外面有人打起来了吗?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还时不时伴随着惨叫声混在一起。
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门就被人给踢开了。
“阿喆?”
跑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因外面的明亮月光照射下,使他那张脸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的面容尤为阴鸷,我看不清他。
这人过来扶起雷骁喆。
“阿喆,坚持住!”
他将要将他带出这里,雷骁喆回头看着我。
“救她!”
一句话,我也被抱了出去。我看清了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雷骁喆最好的朋友,宋楠旭。
等我们出去时,看到外面已经跪了一地的人,都是那些绑匪。还有三具尸体,一人和两只狗。
雷骁喆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我只要他们供出幕后的人是谁?其余的你们处理。”
当他说完这句话,人就昏死过去。
-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旧升起,金光照射进来,竟是暖洋洋的。
我可以下地走动,不过还是要拄着拐杖。刚能走,我就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雷骁喆的情况。
我走到他的病房,见到雷骁喆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宋楠旭。
看到宋楠毅双眼微微泛红,是昨夜一宿没怎么睡吧。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下,这边我可以兼顾。”
“嫂子,我叫宋楠旭。”
“我知道你。”
“是阿喆和你说过的,他一定说了我很多坏话吧。”
我笑了笑,摇摇头。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那嫂子,你在这先照应一下,我确实得回去补一觉了,有什么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
宋楠旭走了后,我就留在这里等雷骁喆醒过来。
等着等着,我就在他的床边也睡着了。
直到有人摸我的头,我立刻醒了来。
“你醒了,怎么样?”我的哑着嗓子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饿了。”
经他这样说,我也有一点,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快三天没吃饭了。
“我现在就给你做去?”
“你会做饭?”
“你没吃过我包的饺子吗?”
雷骁喆没再说话,他还是表示怀疑。看来今天真得露一手,不然会让他瞧不起的。
“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因为我们住的病房里有水有电有煤气的,所以烧饭也同样可以。
我看冰箱里有一些食材,也有肉,正好做个粥吧,这东西还好消化,适合病人食用。
说干就干,我在厨房里忙乎了一阵之后,终于把粥给熬了出来。
“怎么样?看看我的皮蛋瘦肉粥,好不好?”
粥的香气很浓郁,雷骁喆这回终于相信我会做饭了。
我将粥端给了他,他倒是不至于让我喂的程度,我就在他的病床旁的小桌子上吃。
“怎么样,好不好吃?”
我看他刚刚吃了一勺,忍不住问道,他微微点头。
我习惯了他不爱说话,所以我们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
得到了雷骁喆的认同,我很高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会这样在意他对我的评价。
他看到我的嘴角上有一粒米,就用纸巾帮我擦掉。
经过那次危难之后,感觉我和他的关系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看不到他的话,我就感觉不舒服,好像心里丢了什么似的。
每次看到他,心中特别踏实。
雷骁喆又睡觉了。
午后,阳光调皮地试图穿透厚重的窗帘,将斑驳的光影洒在屋内,那浓密而又卷曲的睫毛为诶第颤抖,在杨莽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给人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感觉。
想来没事,我就特意管护士要了纸和铅笔,在这里默默地坐着画他熟睡的样子。
发现这种安逸的时光,恰到好处,两个人就这样待在一起,静静地等着岁月将墨发染霜,一起相守到老。
画着画着,我也困意袭来,将眼睛闭上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是醒来时,看到雷骁喆也起来了,他坐在床上正看我的画。
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小秘密当场被人戳穿了。我拄着拐杖过去,想要把画给抢回来。
他却戏弄我似的,把画举到我够不到的另一边。我要扑过去,身子没站稳,这一下竟摔在他的病床上,压在他的腿上。
雷骁喆深深皱了眉头,我这才意识到可能又把他给弄疼了。
“怎么样,很疼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立刻用手撑在床上,支起半个身子。此时他的手箍住了我的头,将我拉到他的面前。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带着他淡淡的温度,轻轻拂过我的脸颊,让我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吻到我的唇上。这个吻,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犹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席卷而来,让我无处可逃。
我在他的攻势下,彻底沦陷了。
这是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强迫地亲吻我。是我们彼此自愿的。
这一吻之后,我跑回了自己的病房,我发现脸还是滚烫的。
脑子里有些混乱,竟分不清刚才那一吻,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只感觉这比梦还要虚幻。
但唇上微微有被攫过的触感,它们在告诉我,那是真实的存在,也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怎么也想不通,雷骁喆也能这样。
我在病房里冷静之后,才发现我的手机落在隔壁病房里。
我准备过去拿手机,走到雷骁喆的病房后,刚推门,我便看到肖雪宁和雷婉宁坐在他的病房里,除了他们母女外,还有一个女人。
她皮肤白皙,穿着一件素色长裙,长发披肩。整个人散发一种幽静的味道,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气质。
什么叫气质幽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坐在雷骁喆的病床边上,正在给他细心地剥橘子,女人看他的样子,是带着浓浓的爱意。
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死死的箍住,心跳时,就会不停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