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清楚老爹与虞夫人之间的感情,老爹看到虞姬尸身遭到羞辱,绝对会被激怒。
果真,事情发展如他所料。
只是超乎他预料的一点,是项缠怕麻烦,居然选择割下虞姬头颅带着投汉,但这无疑更触动了老爹心底的逆鳞。
霸王面孔狰狞,重瞳眸子圆睁,浑身无形气势涌动,像是一头沉睡的雄狮在缓缓苏醒。
扭转头,他沉沉看向了汉军营地。
项昌心下凛然,一股寒气冒出,暗暗嘀咕是不是有些劲头过大了?
楚霸王大戟直指汉军营地,低沉声音如同闷雷“将士们,今夜,让我们再次让汉军瑟瑟发抖,品尝到恐惧笼罩的滋味!——跟随我,取刘邦老儿头颅!”
项昌精神大振,跳起身,上前将虞姬头颅悬挂在老爹马颈之下,奋然道
“父亲,虞夫人要陪你冲锋,她要亲眼所见你是如何将汉军打得一败涂地,再展霸王雄风。”
霸王仰头一声咆哮,催动乌骓马,对着汉军营地悍然冲击过去。
包括钟离眛、季布,包括项声、项冠等一干宗亲将领,包括八百精骑,齐齐头脑“嗡”的一声,一时间热血沸腾,浑身杀意想要炸裂般,就感觉他们的霸王又回来了,就此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催动坐骑,挥舞长矛,紧紧跟随其后。
项缠的儿子项雎,连带那支项氏宗亲以及一干护卫骑兵,被丢在那儿,无人理会。
项庄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跟随霸王身旁护持,而是跟随在项昌身旁,显然已经得霸王命令,将保护项昌作为首要任务,一旦战局不利,就护持项昌逃走。
“你何必这么逼迫大王,大王突围而走,像刘邦那样随后卷土再来,还不一样?为何执意要走这么凶险的一步?”项庄策骑靠近,压低声音,大为不满的道。
项昌默不作声,好像没有听到。
千骑卷地而来,蹄声如雷,冲到汉军营垒之前,站在营垒前木头搭建起的高高哨楼上、负责警戒的哨探立时察觉,慌忙“咣、咣、咣”敲击刁斗进行示警。
然而接下来楚骑潮水般冲到跟前,万千箭矢齐发,将之射成刺猬,刁斗敲击一下哑火。
汉军营垒之前,哨楼每隔几十米建有一个,此别的哨楼哨探已被惊动,接连敲击刁斗,就此将信息传递出去。
楚军却是置若罔闻,毫不慌乱,飞快抵达汉军营寨前,却发现栅栏高树、拒马林立,挡住去路。
此番原本打算是突围,没有打算来突袭汉军营垒,故而楚军精骑都没有携带突破栅栏、拒马的器械。
暴怒的项羽策马冲到近前,粗长的大戟左右横扫,沉闷的木裂声响中,栅栏像朽木一样被轻易砸烂,接着一戟挑中一具粗大巨木钉成的沉重拒马,一声低吼,将之凌空挑起,抛飞向汉军营地而去。
这恍若巨灵神将般的一幕,将队列中的项昌眼都看直了。
而无论将领还是骑兵都毫不意外,显然都是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