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少爷,您的猫……没发春
    奚枂的头更低了几分。

    林妍妍走过来:“这位……不是奚枂的男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一起吃饭?”

    方莫死死地盯着宗芙。

    宗芙还想说什么,林妍妍见方莫神色不对,拉了她一下。

    宗芙哼了声,转身上楼去了。

    林妍妍叫来管家,让人把方莫送出去。

    等人走了,林妍妍才看向跪抱在地上的母女俩,笑笑:“弄成这样……怪狼狈的。

    多大的事呢,怎么就跪下了。”

    奚枂僵着身子站起来,庄怡跟着站起,但接着就要躬身给林妍妍回话。

    奚枂不等她开口,拽着庄怡的胳膊就把人拉走了。

    回到房间,奚枂默不作声地看着庄怡。

    庄怡被拽回房间后,又变回菟丝草式的柔弱。

    不等奚枂开口,庄怡眼泪就掉下来,哽咽道:“枂枂,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没骨气?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们母女俩,总得活下去啊……”

    奚枂看向她被瓷片割破的手指,旗袍上染血的破洞,心上仿佛被捅了个血窟窿,冷风呼呼往里灌。

    这就是她柔弱可怜、委曲求全的母亲。

    庄怡见奚枂不理自己,急了,直接上手拉她:“枂枂,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跟二小姐再闹起来,要是她再对你动手怎么办?你——”

    奚枂已经受够了她的强词夺理,抽回手,哑声道:“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枂枂。”

    “出去!”

    庄怡含着泪,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一出门,便被人拦住了。

    不一会儿,走廊响起脚步声。

    奚枂以为庄怡又回来了,赤红着眼睛看向门口。

    正要说话,就见宗渡走了进来。

    奚枂一顿:“少爷。”

    宗渡赤着上身,指间夹着一根烟。

    他并不抽,任由缥缈的烟气打卷向上,在他身边扭曲得像一串诡异的字符。

    他弹了弹烟灰。

    烟灰飞到奚枂的脸上,不烫,但很痒。

    他淡淡道:“我养了一只猫,却总喜欢出去发春。奚枂,你说该怎么办?”

    奚枂一颤,瞪大眼睛看向宗渡。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宗渡的眼睛。

    他的鹰眸因为笑容而微微弯着,却不带一丝笑意,反而仿佛结了冰。

    乌黑的眸底深处仿佛滚动着什么,让本该墨色的眼眸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蓝。

    蓝?

    奚枂倏地走神。

    她记得宗太太的眼睛就是正常的黑色,而宗先生的眼睛因为祖上有少数民族血脉,而呈现淡淡的烟灰。

    可黑色和烟灰,怎么会融出墨兰?

    奚枂略一走神,又很快收回了思绪,她嗫喏道:“少爷,您的猫……没发春。”

    宗渡用夹着烟的手指按在奚枂的唇珠上:“你怎么知道?”

    奚枂张了张口,下意识含住宗渡的指尖。

    笨拙的舌尖努力讨好着手指的主人,双手搭上他的腰,用青涩的技巧安抚他。

    “少爷的猫,永远是少爷的猫。”

    奚枂在赌。

    赌林妍妍在宗渡面前夸大其词地说了方莫的事。

    赌宗渡并不全信。

    果然,宗渡低笑了声。

    很快,宗渡从奚枂的房间出来。

    走到楼梯口时,见林妍妍正站在那里。

    见他过来,她表情变了变,最终轻笑着挽上宗渡的胳膊:“宗渡哥哥,你怎么去奚枂房间了?”

    “有点事。”

    林妍妍状若无意地摸了下小腹:“我今早去医院抽血了,医生说我怀孕了。”

    宗渡挑了下眉:“三个月内准备婚礼。”

    林妍妍笑得满足:“确实,我可不想肚子大起来,连婚纱都不好穿了。”

    两人一起上楼,林妍妍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对婚礼的憧憬。

    宗渡随手将烟蒂扔到扶手拐角处的烟灰缸里,看着火星一点点熄灭,笑容逐渐收紧。

    ...

    晚上,奚枂刚给嘴角擦完药,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奚枂回过头,看见宗太太黑着脸站在那里:“太太?”

    她起身。

    “滚出来!”

    宗太太的表情太过凶恶,让奚枂本能忐忑。

    她惴惴地跟在宗太太身后,很快来到客厅。

    客厅里,佣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跪在地上,林妍妍坐在沙发上哭着。

    她的包在茶几正中央,里面的东西被倒出来。

    沙发坐垫歪斜,地毯也动了位置。

    似乎在找什么。

    奚枂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还没说话,庄怡红着眼走过来,掐住她的手腕:“枂枂,你快把林小姐的东西还给她!”

    奚枂一愣:“什么?”

    “我的戒指,”林妍妍红着眼眶看她,眼里都是委屈,“奚枂,你是不是偷了我的订婚戒指!”

    记忆如走马灯般快速掠过,奚枂在林妍妍开口的瞬间下意识唤醒与她相关的记忆。

    除了上次那个避孕套,她并没有拿过对方给的任何东西。

    啊,不。

    还有一张支票,但那是宗渡转交的。

    奚枂吸吸气,摇头:“我没拿。”

    “不是你还有谁!”宗太太黑着脸,显然已经认定是奚枂干的了,“这个家里,除了你对妍妍有敌意,还有谁敢对她动手!”

    奚枂咬唇,眼神执拗地看向林妍妍:“林小姐,你说我拿走了你的戒指。

    请问,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我今天只见过你两次,一次是你早上进门,一次是我被二小姐教训。

    我,在这两次见面里,什么时候见过你的包,碰过你的戒指!”

    接二连三的麻烦让奚枂身心俱疲,让奚枂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她是什么很下贱的东西吗?

    仿佛连路过的狗都能欺负她一下!

    林妍妍脸上一滞,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冤枉你吗?”

    “我没这么说,”奚枂冷冷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陈述我见都没见过、碰也没碰过那枚戒指,它的丢失与我无关的事实!”

    “啪——”

    狠狠地一巴掌甩来,将奚枂的头打得一侧。

    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瞬间肿了起来。

    奚枂舔了下嘴角。

    意料之中,又破了。

    宗太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谁让你这么跟主家说话的!”

    庄怡看宗太太生气了,语气更急迫了:“奚枂,认错,你快认错啊!”

    奚枂看着她:“怎么,又要我跪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