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宁看过去。
只看到一个穿着宫装的妇人坐在亭子椅子上,对面还坐着个男人,中间摆着棋盘,两人似乎正在对弈。
两人并没有看她的意思,态度居高临下。
凤青宁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而且,这两人也见过她。
“是。”
似乎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两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等看到凤青宁的面容,眉头又微微皱起,似乎在猜测她的身份。
徐父率先道:“凤娘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可能见过吧,许多年前我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凤青宁似是而非地说了句。
反正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曾见过她的真容。
她上战场或者进朝堂时,都戴了银白色的狐狸面具。
没有那面具,这些人只会觉得她熟悉,但是又分辨不出来她的身份。
徐父还是有些怀疑,但又想不起凤青宁的身份,只能任由她胡扯。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
凤青宁环视一周,靠在柱子上道:“不知徐大人与贤妃娘娘找我何事?”
徐父意外地看了眼凤青宁。
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竟然连贤妃的身份都能猜得出来。
贤妃也闪过一丝意外,很快恢复原样道:“你不是九王爷的良配,以你的身份也配不上他,但只要你帮我们劝他与徐家合作,事成之后,定然会许诺你一个妾室的名分。”
她看向凤青宁,眼神带着施舍和怜悯。
似乎觉得只有这条路给凤青宁选择,而她也只能选择这条路。
凤青宁轻笑了声道:“你们还真是高看我这个弱女子,谢长厌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况且,凭什么你们以为一个妾室名分就能收买我?”
“怎么,你一个二嫁之身,还想要正妻之位吗?”贤妃冷冷地看向她,目光带着浓浓的不屑。
原来是看不上她,但还来找她。
可见这两人也是走投无路了,在这病急乱投医。
凤青宁自然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搓扁:“贤妃娘娘说笑了,我何时说过想要那些身外之物?”
“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一个清静。”凤青宁扫过贤妃和徐父,“还请两位莫要来打扰我的清静,不然自会有人来找你们。”
贤妃以为凤青宁是想和谢长厌告状,气笑了:“你这女子怎么这般不要脸,我们好生与你说话,你怎么就知道玩弄心机?”
“长厌不是你手中的刀,别想用他来对付我们这些亲族。”
懒得听这些废话,凤青宁走上前。
掌心用力,劈在了棋盘上。
砰!
棋盘瞬间四分五裂,看得贤妃和徐父目瞪口呆。
凤青宁微微一笑,抬头看向贤妃道:“这句话我也还给你们,不仅谢长厌不是你们手里的刀,我也不是,你们少打不该有的歪主意,而我,也不是你们能利用得了的。”
贤妃微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飞快给徐父使眼色。
兄妹俩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
徐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若有所思地道:“凤娘子,在京城可不是空有武力就能待下去的。”
“威胁我?”凤青宁扬起眉梢,“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了,但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徐大人,贤妃娘娘,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可就先走了。”
说完,她将桌上剩下的棋子全部扫落在地。
而后意味深长地转身离开。
贤妃捂着心口,只觉得那吓得不轻:“你说说这女人哪里配得上长厌,长厌又怎么会看得上她?当真是粗俗!”
徐父蹙眉道:“妹妹,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今天我们来见她实在是太冒进了,这下好了,还把人给得罪了。”
“得罪了又如何,我们还真的要求她?”贤妃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信,没了她,长厌会不需要徐家!”
徐父若有所思地看向贤妃,没有跟她解释。
贤妃是后宫女人,眼光自然还停留在那些小事上。
可徐父却不一样。
他在凤青宁身上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点,若是能利用得当,兴许真能让谢长厌为己所用。
“兄长,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也被吓到了?”
徐父摇了摇头道:“娘娘,九王爷现在与我们势同水火,凤青宁却是一个转机,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得找个机会与凤青宁道歉。”
贤妃眯起眼,指了指自己:“你是想让我去和她道歉?兄长,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我可是皇帝宠妃,她一个村姑,配吗?”
“贤妃娘娘,就当是为了大业,你也得放下身段,况且你不是一直想和九王爷和好?母子情分永远都不会割舍,只要你适当示弱,九王爷肯定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况且当年的事是我挑唆,你可将罪名推到我身上,这样九王爷也会对你不那么恨。”尛說Φ紋網
贤妃只觉得天方夜谭。
“兄长以为这件事这么简单吗?”
徐父心里有数,只不过是想忽悠贤妃,但看她明白过来,也不好继续多说,只是淡淡地道:“娘娘别忘了你身后还有徐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就算九王爷如今不肯与我们合作,可到最后都会殊途同归,谁让他身上有一半是徐家的血。”
贤妃不置可否地道:“那孩子心冷绝情,没那么好控制,他可不像我,愿意为徐家当牛做马,兄长以后做事还要多加考虑。”
让他考虑,可刚才是谁不考虑,将凤青宁得罪了。
徐父蹙眉,忍不住看心生埋怨。
但这是心里的话,自然不会说出来:“臣知道了,娘娘不必忧心臣,只是凤青宁这件事,娘娘还需要多加考虑清楚,莫要误了大事。”
“行了。”
贤妃摆手,自然是不想和一个村妇低头。
即便这女人是儿子喜欢的。
那也不行。
她是高高在上的贤妃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宫乏了,就先回宫了。”
贤妃站起身,看都不看徐父,径直从后门上了马车。
徐父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谢长厌的态度,叹了口气道:“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孩子没保住,不然哪里有必要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