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听了,有些纳闷,这才刚从书房那边出来多久,怎么就有多嘴的人和太妃说了这事。
但是想想,在承王府,太妃肯定安排了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毕竟她这个儿媳,之前是真的难搞。
沈琳琅想了想,干脆和阚玉兰坦白“太妃,其实……儿媳去书房,是想和王爷求一封和离书,可是……王爷说,儿媳没有犯七出之条,不能休妻。”
“什么?!”阚玉兰大惊失色,原本懒散坐着的身体,瞬间直起了腰身“你如何没犯七出之条?你将王府搅得鸡犬不宁,若不是有你爹写下的那封遗书,哀家早就让承之把你给休了。”
“是,太妃说得对,儿媳不懂事,搅得王府鸡犬不宁,儿媳自知罪不可恕。”沈琳琅低眉顺目的道。
话落,阚玉兰眼里闪过诧异之色。
这话从沈琳琅这个刁蛮女子嘴里说出,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
然而沈琳琅不管是外表,还是那张脸,都显得极其陌生,极其顺眼,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就在阚玉兰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院子外头走进来一个穿着橘色锦裙的女子,一脸嘲讽的笑着“哎呀,本公主这是听到了什么?某人竟然认错了?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吗?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死皮赖脸嫁给皇兄,现在竟然想和离,骗谁啊。”
沈琳琅听着这揶揄的声音,便看了出去,只见一个秀丽明媚的女子走了进来,好笑的看着她。
这明媚女子是景皎皎,是云庆国的皎月公主,也是景承之的妹妹。
按辈分,沈琳琅还得喊她一声小姑子。
从前,沈琳琅和景皎皎一向不对付,沈琳琅刁蛮任性,景皎皎这个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外头何曾吃过亏,自然咽不下沈琳琅当了皇嫂这口气。
景皎皎走到阚玉兰边上站着,好笑道“既然你想要和离书,那还不简单,就让本公主和母妃去和皇兄说一声,让他写一封和离书给你,然后你就收拾包袱出去吧,别后悔啊。”
景皎皎过来,就是看戏的,她也听闻皇兄在书房大发雷霆,后来金玉院把沈琳琅给喊了过去,她就知道是为了这事。
谁知道一过来,竟然听见沈琳琅说和离的事,当真是笑死人。
这京城……
不,是整个云庆国……
谁人不知将军之女为皇兄死心塌地,就是将军战死,也要为了这个不肖女博得嫁入承王府的机会。
“好,若是公
主愿意和太妃一起要封和离书,自然感激不尽。”沈琳琅道谢,话刚出口,景皎皎脸色立即就变了,一脸狐疑的看沈琳琅,沈琳琅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从前是我不知轻重,分明配不上王爷,还死皮赖脸缠着王爷,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该缠着王爷不放,我应该离开王府,离开王爷。”
景皎皎听了,嘴角抽了抽,随即和太妃相视一眼,这个沈琳琅,肯定有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自卑。
要知道以前,这个沈琳琅脸皮厚得和城墙一样,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
景皎皎忍不住,骂道“沈琳琅,你有病吧?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别以为本公主会相信你的话,你让本公主和母妃去要和离书,肯定有鬼,本公主偏不上当!”
“我没有……”沈琳琅一头雾水,她是真的想要和离书,怎么都觉得她心里有鬼啊。
“别吵了,吵得哀家头疼。”阚玉兰不悦呵斥。
景皎皎这才把嘴巴闭上。
阚玉兰沉思了会儿,随即朝沈琳琅摆手道“你先回去吧,和离书一事,哀家再想想。”
“那么儿媳先退下了。”沈琳琅颔首,朝阚玉兰福了福身,然后离开了金玉院,要是阚玉兰能想通,帮忙拿到和离书,那最好不过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阚玉兰和景皎皎,景皎皎小心翼翼在阚玉兰边上坐下,然后挽住阚玉兰的手。
“母妃,你不会真要替沈琳琅要和离书吧?儿臣看,准没好事。”景皎皎撇嘴道。
阚玉兰思忖道“突然要和离书,确实不太对劲。”
“是啊,沈琳琅那么爱皇兄,怎么可能要和离书,除非……她不爱皇兄了?天啊,这个野蛮女人,该不会是受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吧?所以才要和离书,准备嫁给其他男人?”景皎皎惊呼。
阚玉兰冷冷的看了眼景皎皎“小声点,你是不是想让外头的人听见你皇兄带了绿帽?”
景皎皎连忙捂住嘴巴,然后一脸震惊的小声问道“母妃,当真如此?”
“哀家如何得知,这话不是从你嘴里出来的。”
“啊,我也只是怀疑一下嘛……”景皎皎嘀咕道“要不安排些人手去盯着沈琳琅,要是抓到了她红杏出墙,就抓她去浸猪笼!胆敢给皇兄戴绿帽!”
阚玉兰呵斥“你是公主,你皇兄是承王,云庆国不得滥用私刑,你是想给你皇兄惹麻烦吗。”
景皎皎吐了吐舌头,只要悄悄抓起来不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觉
,谁也不会发现。
阚玉兰望向门口的方向,外头一片阴郁。
最近总是下雨,天气不好。
沈琳琅那丫头,前几天掉进王府的湖里,还磕着了脑袋,昏迷了好几天。
那几天,原本是除掉她的好时机,可惜,这丫头命还挺硬,灌了几天的毒药汤,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听闻沈琳琅醒来那日,一手将药汤打翻了,脸色也不太好,从那之后,沈琳琅便换了个人似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打扮,都像是另一个人。
阚玉兰听下人禀报时,并没有当一回事,但今日见了沈琳琅,才发现下人说的没错,如今的沈琳琅就像是另一个人,大病一场,竟是性子都变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呢?就为了演这场要和离的戏。
阚玉兰嗅了嗅熏炉里的檀香味儿,陷入一番沉思,沈琳琅该不会……
是发现她在药汤里下毒。
为了保全性命,因此想要一封和离书离开承王府,否则,沈琳琅怎么会舍得放开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