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初一时愣住。</p>
他知道了送他画的人是她？</p>
是在她‘死’后？</p>
真是个笑话。</p>
“刚好最近，我对画画感兴趣，有迟小姐做我的老师，深感荣幸，如果迟小姐，觉得价钱给得少，你可以随便提。”他从容地望着她的小脸，“别担心我付不起，我有钱。”</p>
“我听说良铮提起过，顾总选修过设计，不是不会画画的人吧？”</p>
“设计跟水墨画，还是不一样的。”他端了咖啡给她，“我亲手磨的，尝一下。”</p>
“谢谢，我不喝咖啡。”她没接。</p>
他就那么端了一会儿，这才放到一旁。</p>
“迟小姐，好像对我意见很大？为上次在洗手间的事情？”</p>
莫念初不想跟他废话，只想着早点教完，早点离开这儿。</p>
“顾总，那我们开始吧。”</p>
她看向他，示意他拿出自己的工具。</p>
“那就请迟小姐先示范一下吧。”他摊手。</p>
莫念初撑好画架，把自己的工具画笔和颜料都摆好。</p>
她在画，他就站在后面看。</p>
他的身体离她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温度。</p>
她不适地往前推了推画板，“这个线条要先画出来，然后再根据光线和叠影上色，像这个……”</p>
他忽然俯下身来，靠近她，差一点他的唇就贴到她的脸上。</p>
她吓得当场弹跳起来，“你要干什么？”</p>
“不是让我看画吗？”他表示很无辜。</p>
女人的小脸绷得很紧，他挑了挑眉，“你先画着，我去……”他指了指旁边的浴室，“……洗个澡。”</p>
莫念初：……？？？</p>
中途，费良铮打来了电话。</p>
“念初，过几天，我回丰城，这次回去，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p>
莫念初听的一愣。</p>
费良铮很少用这么凝重的语气，“什么重要的事情？关于我的吗？”</p>
“没错，电话里没法说，我们还是见了面再说吧？”他焦急中又透着沉稳。</p>
“行吧，等你来了丰城再说。”</p>
“嗯，等我。”</p>
挂断电话，莫念初愣了一会神。</p>
“迟小姐。”浴室门打开一条缝，男人叫她，“帮我把沙发上的浴衣拿上来，谢谢。”</p>
莫念初看了一眼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衣。</p>
不愿意道，“自己不会拿吗？”</p>
“你要不介意，我可就出来了。”他可什么都没有穿。</p>
莫念初觉得他疯了，不情愿地拿起浴室，来到浴室门口，“给你？”</p>
门缝伸出一只手，没有拿浴衣，扣着她的手腕，拽了进去。</p>
铺天盖地的吻，让莫念初措手不及。</p>
他把她摁在满是水汽的墙面上，强势，霸道，像疯了一般。</p>
她推不开他，便抬腿顶向了他两腿中间，最脆弱的地方。</p>
“嘶……”男人疼得脸都变了色，捂着那玩意，气息不匀，“你，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p>
“顾少霆，你再对我放肆，下次……”她拿起旁边柜上的水果刀，狠狠地说，“……就把它插进你的胸口。”</p>
“搞的，好像我们以前有多大仇恨似的。”</p>
她瞪着他，没有仇吗？</p>
仇深似海。</p>
他弓着腰，往她面前走……</p>
手机响了。</p>
莫念初抓着刀子，防备地后退了两步，迅速离开。</p>
顾少霆一手捂着还没缓过劲的那玩意，一手去抓手机，面色并不轻松。</p>
“喂？”</p>
“顾总，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关韦的声音透着些许的兴奋，“你猜我见到谁了？”</p>
顾少霆扯过浴巾来，一边擦着头，一边往外走。</p>
嘶……，真他妈的疼啊。</p>
“什么惊天大秘密？有屁快放。”</p>
“顾总，莫政，就是太太的父亲……他没死。”</p>
还疼得龇牙咧嘴的男人，瞬间冷静了许多，“你说什么？莫政没死？”</p>
“莫政不但没死，还隐姓埋名，去了邺城，还娶了媳妇，生了孩子……”</p>
顾少霆愣住了。</p>
那当年在监狱里自杀的人是谁？</p>
下葬的又是谁？</p>
“你见到他了？”</p>
莫政当年被抓进去后，莫念初哭着求顾少霆想办法，去力证父亲的清白。</p>
顾少霆不是没有托人打听过关于莫政的事情。</p>
但他承认，当时对这事没有上心。</p>
莫政被人举报被抓这事，莫念初一直怀疑，甚至到最后确定，就是他做的局。</p>
但，真的不是他。</p>
顾少霆摸着下巴，仔细回想着，当年事情的一些来龙去脉。</p>
这不会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吧？</p>
“您不是让我调查当年莫政自杀的原因吗？刚好那个当年办案的警官在邺城，他说当年莫政被举报后，因为证据不足，就放了，至于他闹自杀那事，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人就在邺城，日子那叫一个舒坦。”</p>
顾少霆：……</p>
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自杀事件，是一个假新闻？</p>
假新闻？</p>
就像莫念初三年前的死一样的假新闻？</p>
怎么这么熟悉？</p>
同样的假死，同样的假新闻，同样假的骨灰……</p>
所有的假象，仿佛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费良铮。</p>
难道，费良铮就是那个做局的人？</p>
这个男人在导一场大戏。</p>
他处心积虑地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p>
“关韦，马上，立刻，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带来丰城，我要马上见到他。”</p>
“明白。”</p>
费良铮，他十几年的好兄弟，撬他老婆，跟他反目不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p>
有意思了。</p>
……</p>
莫念初从顾少霆家离开后，心情不算好，一个人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许久。</p>
直到邻居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才收回恍惚了一下午的神思，先回家照顾宝宝。</p>
夜色下。</p>
路灯拉长了行人的影子。</p>
她有些落寞地走着。</p>
走神走了太久，稀里糊涂地走进一条小巷子。</p>
路灯坏了，但是回头绕路又很远，她便准备加快步子，走到小路尽头，再打车。</p>
“站住。”戴着黑色口罩的陌生男人，拦下她的去路，“把钱留下。”</p>
莫念初吓的一愣。</p>
她紧紧的抓着包，后退了两步，惊恐地摇头，“我没有钱啊。”</p>
“那就把包留下。”</p>
歹徒伸手去抢她的包，她死死地抓着不放。</p>
包里没有钱，但是有很多对她来说有重要意义的东西。</p>
拉扯间，歹徒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p>
他恼羞成怒，突然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向莫念初刺了过去。</p>
她本能地抱住自己的头，保护自己。</p>
当明晃晃的刀子即将捅向她时，一只大手突然伸出，紧紧地抓住了刀刃。</p>
她颤着眸子望向来人，逆着光线，只看见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一滴一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