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回答他。</p>
费良铮温不温柔，全凭顾少霆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p>
“你说，我收购了费氏医院好不好？我让费家走投无路，让费良铮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看他还有什么心情来跟你谈情说爱。”</p>
他身下力道蛮横。</p>
莫念初忍不住尖叫了一声。</p>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p>
“顾太太是舍不得了？”他咬着她的耳垂，大手握着她的下巴，逼她侧过脸来，“心疼了？再心疼也给我忍着。”</p>
他吃气般的吻住她的唇，一下比一下重。</p>
直到莫念初软了身子，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p>
随着卧室的门关上。</p>
女人也哭了出来。</p>
顾少霆下了楼。</p>
点了颗烟，坐在客厅里抽。</p>
身上，还有她残留的香气，浅浅的熏衣草的味道，萦绕在鼻端，久久未消。</p>
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问向男人，“先生，有什么需要吗？”</p>
他摁了手中的烟，“家里还有面条吗？”</p>
“先生饿了？有面条，我去给您煮一碗。”</p>
“不用，我自己煮。”</p>
顾少霆撸起袖子，走进了厨房。</p>
管家紧随其后，为他支好锅具，拿出面条，放到一旁。</p>
“行了，你去休息吧。”</p>
这是顾少霆第一次下厨。</p>
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大少爷，连一碗简单的面条，他都煮的不算顺利。</p>
想卧个荷包蛋。</p>
一连尝试了四五次，才算是做了一个完整的。</p>
面条和荷包蛋一起出锅后，他还切了葱花点缀。</p>
端着碗，他上了楼。</p>
莫念初正抱着膝盖在床上发呆。</p>
他把面条递了过去，“家里没有蛋糕，长寿面吃一口。”</p>
他语气生硬，莫念初抬眸，看向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的面碗。</p>
久久，她都没接。</p>
“要我喂？”他说。</p>
他走过去，支起筷子，轻轻的吹了吹面条，递到她唇边，“来，吃一口。”</p>
她皱起眉头，冷凝的视线，落到面条上。</p>
下一秒，她就抬手打翻了面碗。</p>
她不需要他的假惺惺。</p>
面碗摔在地面上，里面的面条和那颗完整的荷包蛋，都变得面目皆非。</p>
他抬手攥住了她的脖子，神色愤怒，“给你脸了，是不是？”</p>
她狠狠地瞪着他。</p>
漂亮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绝色。</p>
“顾少霆，我从来不吃葱花，你不知道是吗？”她怆笑着，唇齿都在颤动，“我根本不稀罕你的面条。”</p>
“那你稀罕什么？稀罕费良铮的八音盒？”</p>
男大概是气疯了。</p>
他跑到楼去拿到那个放在茶几上的八音盒，当着莫念初的面，摔了个稀碎。</p>
还是不解气，摁着她，狠狠地又做了一次。</p>
“你最好给我守好妇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费良铮单独见面，我可以让你们一家一天内，都在这个地球上消失，我也不介意带上费家一家。”</p>
莫念初的小脸，苍白如纸。</p>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阴戾，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p>
这一巴掌，措手不及。</p>
顾少霆高高扬起手，莫念初闭上了眼睛。</p>
他的手在空中攥成了拳头，落到了她的脸侧。</p>
“还有力气打我，是不是？”那他就做到她求饶，“想被我弄死，就直说。”</p>
“顾少霆，你就是个浑蛋。”</p>
她哭了，哭得很委屈。</p>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他的手背上，她侧过脸来，毫不留情地就咬在他的小臂上。</p>
血，很快，顺着男人的胳膊滴到手背上，与她的泪水搅成一块，像一幅用朱砂渲染的水墨画。</p>
惨淡，触目惊心。</p>
他咬着牙，由着她。</p>
直到她失去力气。</p>
他才低头看向血肉模糊的牙印，“几次了，嗯？”</p>
她不知道咬了他几次。</p>
她恨自己不能一次就咬死他。</p>
他暂且放过她，找了酒精给自己消了消毒，胡乱用纱布缠了起来。</p>
莫念初默默地穿好了衣服。</p>
她没管顾少霆，绕过大床，往外走。</p>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去哪儿？”</p>
“我回单身公寓。”她冷的如同一朵盛开在冬天的雪莲花。</p>
他没再勉强她，“我送你。”</p>
她没拒绝。</p>
可能是没有力气了。</p>
从上车到目的地，她一言不发。</p>
车子停好后，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p>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顾少霆一眼。</p>
宋清子打来电话时，莫念初刚拖着疲惫的身体，洗完澡。</p>
“我没事。”她淡淡的。</p>
宋清子能猜到，顾少霆有可能发过疯了，“那你现在在哪儿？”</p>
“我回单身公寓了。”</p>
“那你早点休息，你的生日礼物，改天我再给你送去，好好地睡一觉。”</p>
“嗯。”</p>
莫念初睡得并不好。</p>
眉心就没有舒展过。</p>
回到顾宅的男人，开了一瓶红酒。</p>
一直在楼上躲着的林小婉，拄着拐走了过来。</p>
他带莫念初回来，冲她大发雷霆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p>
发火的对象是那个贱人，她乐见其成。</p>
她偷偷地听，听他骂她，冲她喊，听他们在房间里的那些靡靡之音。</p>
她嫉妒地红了眼。</p>
“少霆，怎么喝起酒来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的。”她轻轻地从他的指尖拿走了红酒杯，“心情不好啊？”</p>
顾少霆喝过酒的眼底，氲起浅浅的红。</p>
酒精的气息，让林小婉心神有些荡漾。</p>
她把身子往男人身旁靠了靠，小手搭在了他的胸前，“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p>
男人微微掀起眼皮，慵懒，又慢不经心。</p>
客厅的灯光摸绘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精致的下颌线。</p>
林小婉干吞了口口水。</p>
她眼神炽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少霆……”</p>
她把唇凑了过去。</p>
在要碰到他的脸上，他直身躲过，抬手拿过一杯酒，饮了下去。</p>
林小婉有点尴尬。</p>
“刚刚听到你冲莫念初发火了，何必呢，合不来，不如就……离了吧。”她小心的再次试探。</p>
男人眉眼微沉，唇角勾起一抹，令人难以揣测的弧度。</p>
林小婉读不懂这里面的意思。</p>
又觉得有些失望，失望的是，顾少霆好像从来没有要娶自己的意思。</p>
“你不想娶我是不是？”</p>
男人没有回答。</p>
指尖摩挲着高脚杯。</p>
林小婉的心情宕极了，苦丧起小脸，“我知道我没有莫念初漂亮，我也知道我是个瘸子，你带出去会被别人笑话的，我知道我不完美，可是少霆，我爱你，我很爱你，我想跟你有个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