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南瓜糕，清香糯软。</p>
莫念初拾起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很香甜，“顾少霆，你以前是不是……林小婉想吃什么，你都会这样顶风冒雪地去给她买？”</p>
顾少霆：……</p>
他确实为林小婉买过很多次，她需要的东西。</p>
但那都是他把林小婉误认为了莫念初。</p>
“那不是我眼瞎，把她当成你了吗。”他略带窘迫地解释道，“其实，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其实是为了我心目中的你，而做的事情。”</p>
“呸。”莫念初轻轻翻了个白眼，那神态中带着几分俏皮。</p>
顾少霆连忙换上一副温柔讨好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细腻的手，“我知道错了，给个机会。”</p>
“顾少霆，看在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也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她捏着南瓜糕，缓缓地咬了一小口，“……我可不保证，你会有什么样的收获。”</p>
顾少霆大喜。</p>
只要她肯松口，那他必定拼尽全力，把她追到手。</p>
“不重要，不重要，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他低头想去吻她的手背，她把手抽走，低垂眼帘，“你也别太乐观了，我只是给你个机会，但不代表什么。”</p>
“我明白。”他谄媚地笑着。</p>
莫念初突然眼前一阵模糊，仿佛被笼上了一层轻纱，像阴天了一般。</p>
奇怪了。</p>
她的眼睛怎么了。</p>
放下南瓜糕，她准备去洗把脸。</p>
刚一起身，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p>
她失去平衡般的身子晃悠了两下，顾少霆见状，脸色一变，迅速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她，“怎么了？不舒服？”</p>
“顾少霆……”她突然心慌，又害怕地伸手，漫无目的冲着空气摸了两下，“……我好像，看不见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像失明了。”</p>
“看，看不见了？”他抬手在她眼前扫了两下，她的眼珠没有任何的反应，“怎么会这样？”</p>
“顾少霆，我，我，好像瞎了。”是不是她睡得太久，眼睛给睡坏了。</p>
她不知道。</p>
她的心突然就很慌很乱，不知所措。</p>
顾少霆的手紧紧包裹住莫念初微颤的指尖，轻声安慰，“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p>
一脚油门。</p>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顾氏旗下的私立医院而去。</p>
抵达医院，顾少霆抱着莫念初飞奔，穿过长廊，往急救室里去。</p>
恰巧，遇到顾少承。</p>
“哥，怎么了？”他眼中满是关切。</p>
“阿初她眼睛突然看不见了。”他慌中有序地吩咐道，“快，找眼科医生过来，去急救室给我救人。”</p>
“好的，我马上去叫。”顾少承没有丝毫的犹豫。</p>
莫念初被送进了急救室。</p>
江城最好的眼科医生，也相继到了急诊室，展开治疗。</p>
顾少霆把顾少承叫到跟前，不解地问他，“你嫂子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是不是跟她昏迷成植物人有关？”</p>
顾少承也没有见过这种病例。</p>
但是不排除有这样的并发症发生。</p>
“我猜测着，应该是跟她服用了致幻剂有关，那种药的副作用，有可能会导致视网膜病变，有可能在嫂子昏迷的时候，已经产生了病变，再加上嫂子她在床上又躺了那么久，所以……”</p>
视网膜萎缩，病变，脱落，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p>
顾少霆自然是明白。</p>
他现在担心，这样的病，能不能治，“如果真的视网膜有问题，会不会真的瞎了。”</p>
“如果牵扯到角膜病变，那只有移植这一个办法了。”</p>
顾少霆面色沉重，目光深邃地望向了急诊室。</p>
他很自责。</p>
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草率地跟江云烟订婚，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p>
莫念初现在受的这些伤害，都是因为他。</p>
而罪魁祸首江云烟，也应该付出该有的代价。</p>
“先治疗，如果实在是治疗不好，那就移植，供体有。”</p>
顾少承微愣，“哥，你打算捐角膜给嫂子啊？”</p>
“还轮不到我，有人会捐。”顾少霆的墨眸如炬，坚定而绝决，“这事，不要让你嫂子知道。”</p>
“知道了。”</p>
顾少承挠了挠头发，这捐角膜的人，这么现成吗？</p>
当然，以顾少霆的能力，这样的人，还是挺好找的。</p>
从急诊室里出来，医生告诉莫念初，她的眼睛，确实因为江云烟下的药，造成了病变。</p>
怕她胡思乱想，也只是说她的眼睛暂时的失明，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起来。</p>
莫念初没往心里去。</p>
但是看不见，生活上有诸多的不方便。</p>
莫念初并不习惯顾少霆亲力亲为照顾。</p>
尤其是上厕所，她会选护士在的时候，帮她。</p>
没护士的时候，她就自己摸索着。</p>
摔过几次后，顾少霆冲着护士发了好大一通火。</p>
有几个护士还因此被开除了。</p>
莫念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对顾少霆也没有好脸色。</p>
“你这样，以后更没有护士来帮我了？”她本来就看不见，没人帮她，她哪里都去不了，“你就成心跟我过不去。”</p>
“她们帮你，还会把你摔成这样？”他心疼她，又不想惹她生气，只能压着脾气，“以后你想上厕所，就跟我讲，我可以帮你。”</p>
“你是男人，我是个女人，你觉得这样方便吗？”莫念初没好气地说。</p>
“怎么就不方便了，你身上我哪里还没有见过？你跟我还授受不亲上了？”他认为这种矜持真的没有必要，他推掉工作，在医院里就是照顾她的，“不就是脱个裤子，提个裤子的事情，我还能做不了？”</p>
听听。</p>
这话说的，真的很让人下不来台，尴尬的要死。</p>
什么就叫脱个裤子，穿个裤子的事情？</p>
那是随便让人看的吗？</p>
“反正，我不习惯。”她需要的是一个女性工作者来帮她做这些事情，“你要不，就帮我请个护工吧。”</p>
“护工没有，老公有一个。”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的合理要求，好不容易有机会照顾她，他怎么可能假手于人，“一会儿，我先帮你洗个澡，洗完澡后，你睡一会儿。”</p>
“顾少霆！！！！”</p>
他真的非要这样吗？</p>
她的真不很习惯，一个大男人把她看光光。</p>
“你要帮我，我就不洗了。”</p>
“宁愿脏着？”他能理解她的不自在，但他和她曾经那么亲密，“阿初，我又不是外人，你何必这样呢，乖乖的听话。”</p>
“不要。”她抱紧了自己，空洞的眸子，透着拒绝，“顾少霆，你别趁人之危，我瞧不起你。”</p>
“你这话说的，这怎么就叫趁人之危了，洗个澡，你搞的像上刑场一样的。”</p>
他索性一个打横抱起了她。</p>
在她的尖叫声中，抱着往洗手间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