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丧泽回来了
    十三妹脸色大表。

    猛地坐直身子,一对杏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呵斥道“扑街!你刚回到港岛就钟意搞搞震,这两年的苦还没吃够是吗?”

    苏汉泽仍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表情,瘫靠在沙发上。

    答道“阿姐,当年杀鱼晨在我被人开暗花的时候,就唆使龙根送我跑路。

    跑路也就算了,这个扑街仲给我找号码帮负责做人蛇生意的蛇头。

    如果不是我在荷兰还有几个朋友,指不定我就死在南洋的哪个矿洞里头了!

    我这次回来,没有叫这个冚家铲全家死绝,就已经够收敛的了,换作是你,你觉得你会怎么做?”

    “那你也不应该一回来就大张旗鼓的把杀鱼陈做掉!

    衰仔,出来混不食脑,你要做一辈子的老四九?!

    两年你都忍过来了,你就算要报仇,为什么不再多忍几天?

    等顺顺利利过档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杀鱼晨的皮!”

    苏汉泽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唔好意思,我报仇等不了明天!

    要是被人知道我回到港岛,连仇都不敢去报了,以后边个还肯跟我?我的朵还怎么去响?”

    他自然没法去和十三妹解释自己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只得按照自己先前的人设,给出了十三妹这样一个答复。

    做古惑仔要食脑?

    港岛自开埠以来,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狠角色涌进这个不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地区。

    身家显赫的有之,苟且偷生的有之,穷途末路的有之……

    这么多年优胜劣汰,各行各业,从来不缺擅长食脑的角色!

    要想在这群人里卷出一片天来,除了要懂食脑,更要够狠!

    ……

    西九龙荣昌屋邨的一处老式唐楼,便是和联胜的龙根的陀地。

    这个做过和联胜龙头的退休元老,此刻正在和几个上了年纪的叔伯,围在一家麻雀馆里打着麻将。

    龙根手里一边抓着牌,嘴里一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盲蛇破口大骂。

    “了不起!了不起!

    他今天敢杀咗我的揸数,剁下你的手指,明天是不是该来深水涉找我兴师问罪了?”

    说罢龙根抓起一张麻将,攥在手中看了一眼。

    桌上的一副臭牌,愈发叫他心烦意乱。

    他索性回头头来,牛眼瞪着盲蛇问道。

    “丧泽这个家伙,有没有叫你带什么话给我?”

    “有啊……但是阿公……”

    “但是个屌,他说什么了?”

    “丧泽说先让阿公收咗杀鱼晨的尸,再过来找阿公你好好讲数!”

    “冚家铲!!”

    龙根气急,右手往桌上一扫,顿时把桌上的麻将子扫得七零八落。

    他怒气冲冲地起身,揪住盲蛇的衣领道。

    “他敢来找我讲数?是不是以为有钵兰街的十三妹在背后给他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他了?

    别忘了,八年前我还是和联胜的龙头呢!”

    盲蛇被龙根惊得颤颤巍巍,压根不敢吭声,只得连连称是。

    坐在桌边三个陪同龙根打麻将的街坊,见势不对,全部灰溜溜的跑开了。

    等到龙根稍微冷静了一点,盲蛇才唯唯诺诺开口道。

    “阿公,其实我话还没有说完。

    刚才丧泽安排人来给我讲了,他想让阿公你抽个时间,和你聊一聊过档的事情……”

    “他把我的人给做掉了,现在要和我聊过档?

    替他出面的人是谁,韩宾吗?”

    龙根猛地推开面前的盲蛇,直接被气笑了。

    “不是,丧泽告诉我,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有时间来深水涉找阿公你!”

    龙根缓和的心态,当即再度暴起。

    “痴咗线!他也配和我谈过档?

    你马上给我搵到丧泽这个扑街,告诉他不给到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准备给他自己准备一下后事吧!”

    说罢龙根哐当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看了眼面前手足无措的盲蛇,怒斥道。

    “还不去做事,等着我留你食宵夜?!”

    “了解阿公!”

    盲蛇匆忙点头,跟着也灰溜溜的跑开了。

    油麻地一间乌烟瘴气的地下赌档内,一张玩着百家乐桌前,坐着一个双眼通红,神情亢奋的男子。

    随着庄家的一声庄大闲小,该男子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这里是火牛档口下的一处字花档,赌牌的男人,正是两年前苏汉泽的拜门大佬——龙根的小弟官仔森。

    在桌上的现金被输个精光之后,官仔森依旧不死心。

    他振作振作精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庄家。

    开口道“豹子六,开张票,我要再借两千块!”

    开台的庄家闻言,当即果决地摆手道。

    “不好意思森哥,火牛哥交代过我们的,不能借数给森哥你!”

    “那我抵押这只手表,这是进口的劳力士,我一万六拿下的,抵八千块没问题吧?”

    官仔森闻言匆忙解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表,却再度被面前的庄家叫停。

    庄家一脸无奈的走到官仔森面前。

    开口道“森哥,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小的了!

    你这只劳力士,给我两千块我能去西贡给你搵十只回来。

    别说你这表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收啊。

    火牛哥交代过我们,谁敢违背他的意思啊?”

    被庄家叫破了之后,官仔森表情痴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豹子六,半晌忽然开口。

    “我这里还有一百块,去骰桌给我加把椅子!”

    “森哥,您那点钱还是留着晚上去消遣吧!

    这样,我私人再赞助你两百百块,你出门透透气,晚点去大埔黑的场子转转。

    他那里有新渠道搵来的摇头仔,我怕你赌上头了,瘾一上来,把我这里给砸了!”

    看台的庄家忍痛从兜里摸出了两张百元钞,交到了官仔森的手中,一心想要把这个瘟神送走。

    毕竟在自家的场子,官仔森也不好搞事。

    他丝毫不介意周围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接过这两张钞,麻木地塞进自己口袋,跌跌撞撞往赌场外头走去。

    看到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豹子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毫不客气地对赌场内睇场的马仔说道“哪,下次官仔森再来,麻烦你们不要放他来了!

    我这场子哪怕请差佬来做客,都不想做这个道友的生意!

    打又不能打,死乞白赖,真他老母的晦气!”

    官仔森走出赌场之后,正准备去路边拦台计程车。

    赌场里的庄家看得真切,自己刚才又摸鼻子又打哈欠的,显然是毒瘾发作的前兆。

    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该去找个场子搵点货来消遣一下了。

    就在官仔森拦车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急匆匆地从马路旁边的街道跑了过来。

    一把拦住官仔森,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急切。

    是盲蛇搵到了官仔森。

    他不待官仔森开口,上气不接下气地朝官仔森说道。

    “森……森哥,丧泽……丧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