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潇看着虎视眈眈瞪视着自己的江大年,
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犹如一座沉寂了多年的死火山猛然间把数万年积蓄的力量从地下喷薄而出。
“混蛋,你到底还有没有组织原则!?我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也是局党委书记!
你这是在抗命,知道吗?在抗命!”
江大年不屑的瞥了一眼暴怒中的孙潇,淡淡的说道,“孙局你息怒啊,虽然你是党委书记局长不假,但是不要忘了我是政委,是党委副书记。
而且你我都是副厅级,都是一样的省管干部。
政委和局长历来都是公安局的双首长,从体例上而言没有谁上谁下的说法,这个你不反对吧?
孙潇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脸色因为过于激动憋的通红。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虽然业务上的事情是你局长为主没错,但是人事上的事情我这个政委才是主管领导。
这是在政委这个岗位设置的时候,编办的三定方案都写的十分清楚的。
之前这么多的人事问题,包括各个内色机构一二把手的提拔,我江大年都是尊重你孙潇的意思去办理,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现在,这个面子我突然就不想给了,怎么滴吧。”
江大年说完这些话,也突然就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子,毫不畏惧的对视着小了自己足足六岁的市公安局一把。
此刻他的气势,一点也不弱于已经处于暴怒状态的孙潇,甚至因为加持了一份岁月沉淀过后的淡然,反而更显成熟稳重。
孙潇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虽然这么多年的官场他也混过来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思考过,万一有一天自己的下属不服自己甚至公然忤逆自己该怎么办。
“好,你如果是这个态度,我不介意把这件事情上报市政府主要领导,让领导来定夺一下,到底这个单位,我孙潇还能不能开展正常工作了!?”
“呵呵,孙潇,你赶紧上报,而且我觉得作为局党委副书记,不仅仅要上报到市府主要领导,更要上报到市委主要领导,
让领导们来彻底定夺一番,我这个政委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人事问题上是不是应该按照我们贺州公安局的三定方案执行,由我这个政委主抓。
这个问题看似是你我对工作的看法观点之争,实质上却是对我们贺州公安局的体制机制之争,是我们在当前这个年代,是否还需要坚持老的革命传统,坚持局长政委双首长的公安组织体质之争。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对我们贺州的公安系统,实际上对于我们北省乃至整个全国的公安系统,都有极端重要的意义。”
江大年滔滔不绝地长篇论述了好一大通,算是把这些年他闲暇时光的理论学习全都和盘托出。
不得不说,江大年这个人理论功底方面还是有点货的。
孙潇一时之间竟然被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明明自己是这个局的一把,但偏偏就被对面找了一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歪理学说,竟然生生的让他孙潇都一度怀疑自己的这个一把到底是不是名正言顺了。
“行,既然你江大年江大政委都这么说了,而且高度拔的这么高,那么我就把这件事情上报吧。
是该捋顺一下我们局的领导机制了,否则别说这一二三专案了,就是其他的任何案件也破不了,有人在捣乱嘛。”
孙潇说完就转身,气呼呼的打开房门离开。
江大年却是在后面补了一句,“孙军你可别乱扣帽子哟,案件办不出要多反思自己的问题,不要老想着甩锅给别人,这不对也不是你能办到的。”
孙潇权当做没听见,马不停蹄的走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怕再晚一些出来,自己就会忍不住出手了。
他越想心里也是憋屈,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到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整个人躺了下来。
大脑也是飞速的运转着。
每每当自己生气的时候,孙潇就喜欢用高强度思考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激愤,
其实思考是很能够让人冷静,找出问题关键的。
这也是孙潇这么多年能够在强敌环伺危险丛生的官场,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
“孙潇,你要多想,一定要多想!”
孙潇的老爸,是抗美援越顾问团的老兵,在军队里干了一辈子。
但是他从来不和孙潇多聊一句战场上的事情,
每次儿时的孙潇缠着自己的老爸,想要听那些战场的故事的时候,对方就会给孙潇反复的讲这句话。
孙潇以前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工作之后,便对这句话有了越来越深刻的理解。
其实不仅仅是子啊体制内,人生遇到的任何困难,都是需要通过思考才能去解决的。
不思考,觉悟可能解决问题。
思考的程度越深,解决问题的几率就越大。
光靠自己的情绪而非自己的脑子,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孙潇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十多分钟,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
“江大年,既然你要捋顺我们贺州公安的领导体制机制问题,那这一次我就和你掰扯清楚!”
另外一边,刘成正对着聂涛公开嘲笑。
“聂涛,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赶快滚回到星湖派出所去,别在这边丢人现眼。”
“实话告诉你,红星菜市场,我们之前就定为重点排摸区域,如果如你所说这里是罪犯的藏匿地点,那怎么可能会漏过我们的数次大规模排查?
显然你的结论是不成立的,是在胡说八道!”
“对啊,这边连我们这些非一二三专案的干警都去摸排过的,那里别说是人了,就是有几条狗我们都搞得一清二楚。”
“之前我还以为这个新来的聂涛有点东西呢,没想到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一旁围观的刑侦支队干警也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着。
声音传到聂涛的耳朵里,异常刺耳。
“我之前就说过了,很多事物你们看不到,也许并不是它本身不存在,更有可能得情况是,你们都是睁眼瞎的废物。”
聂涛嘴角轻蔑的扬起,说的话毫不客气。
“聂涛,你太过分了!”
刘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作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其他的同事们也是一脸不忿的盯着聂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