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烧好了一盆符水,任婷婷自告奋勇,替文才清理着左臂上的伤口。
秋生抓着一条毒蛇,正在取蛇胆,放进钵盂里捣碎。
文才只顾将直勾勾的看任婷婷,十分享受的样子“好舒服啊!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是一点都没意识到危险,巴不得一辈子就这样被女神温柔地照顾着。
任婷婷只是点了点头。
有九叔在,想必很快文才就会好转的。
而且她的心思都在父亲和爷爷身上。
父亲被火烧了,爷爷又成了人人恐惧的僵尸。
偌大的任家,转眼之间便发生这么多变故,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
“不担心才怪——”
九叔拿着一块敷满蛇胆的纱布过来,杨静盯着文才左臂上的伤口,用笔杆子戳上去,文才毫无痛觉。
“你看看,肌肉都死硬了!”
“师父,你又吓唬我!”
“吓你?”九叔闷哼,拿起一把小刀往文才伤口上一划。
文才想缩手,九叔已割下一小块肉,文才一点都不觉得痛。
“你瞧瞧,一点感觉都没有,四周肌肉都硬邦邦的了。”
九叔都不由皱起了眉,肌肉硬化,实在不是个好的兆头。
还好现在只是伤口没知觉,若是毒性继续蔓延,到时候他都无力回天了。
文才才知师父没吓他,心里顿时一慌“师父,那该怎么办?”
“动!”
……
苏辰提着糯米赶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文才哼哧哼哧的声音。
“师父,我回来了!”
九叔嗯了一声,道“买到糯米了吗?”
苏辰将糯米提到胸口那么高。
九叔皱皱眉“怎么就这么点?”
苏辰道“总共就剩这么多了,我还是插队买的。”
九叔无奈道“不管了,留一碗熬粥,其余全洒床上。”
任婷婷找来一个碗,留了一碗后,苏辰将剩下的糯米都倒在床板上,“师兄,上去跳吧!”
“叫床我听过,跳床倒是第一次听说。”文才不知死活地打趣,着实把苏辰又累到了。
听到“叫床”二字,任婷婷脸不觉泛红,文才浑不在意。
苏辰道“废什么话,不想死就赶紧上去跳。”
九叔越是见手中的藤条一扬,文才吓得脱了鞋子,哧溜跳上床。
“秋生,你骑车去隔壁镇子再去买一些糯米回来。”九叔吩咐道。
“师父,还是我去吧!”苏辰自告奋勇,担心秋生买了假糯米,还给女鬼迷住。
九叔顿了顿,但还是坚持让秋生去,声称他比较熟悉路径。
这不由得让苏辰再一次怀疑,一切是不是命中注定!
“算了,反正女鬼也不会要秋生的命!”苏辰只能这么想了。
九叔足足拿了五块大洋给秋生,让他多买些回来。
秋生离开后,苏辰看着九叔道“师父,你累了一晚上,去睡一会儿,我看着他就行了。”
九叔点头,将藤条递给苏辰。
苏辰做事,他放心!
“别让他停下来!”九叔说得很严肃,意思也很明显,要是文才敢偷懒,放心抽。
苏辰点头“放心吧师父!”
文才跳得更卖力了,也不知为什么,他怕苏辰这个小师弟比怕九叔这个师父臻至要多一些。
“婷婷,你也去睡吧,别累坏了身子!”
“嗯!”任婷婷眼中生出一丝柔情。
看着任婷婷出门,苏辰拉过藤椅对着文才斜躺下去,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师弟,你看什么书?”文才探头探脑,借机缓口气。
啪!
刚一停下来,苏辰手里的藤条就抽了过去,疼得文才直抹屁股“臭小子,这么狠!”
苏辰自顾自的看书,始终没看他一眼。
文才哼哧哼哧地跳。
……
离任家镇最近的就是马家镇了,总共二十里路程。
路虽颠簸,好在路面不算窄,够马车跑。
秋生到马家镇上几乎已是中午。
其实他也没来过,不过本乡本土的,大方向有个梗概。
问到一家米铺后,将车子停在门口,径直走进去。
还好米铺里不缺糯米,秋生开口就要了五十斤。
这次买糯米是救命用的,秋生还算用心,刻意提醒老板别掺杂黏米。
老板一味支应,信誓旦旦做着保证,却回过头就让傻儿子掺二十斤黏米。
秋生肚子实在饿得慌,老板赶忙给他推荐米糕米饼等熟食。
秋生吃了两块米糕。
糯米已装好,满满一大袋子。
急于赶路,秋生不及细看,付了钱,匆匆扛上大米,绑在自行车上,扬长而去。
终于回到了镇上,秋生已是疲惫不堪,汗水浸湿了整个衣襟。
然而,夜幕的降临让他的加快了步伐,连家都来不及回,急着送糯米回去给文采治疗尸毒。
呼——呼——
一阵微凉的夜风轻轻拂过,女鬼小玉如同幽影般,不知何时已悄然飘至秋生前方,微笑着凝视着他。
在小玉那敏锐的眼中,秋生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同于往日,他的头顶和双肩上的阳火已不如先前那般炽烈旺盛。
尽管如此,曾被阳火灼伤的小玉,仍旧对秋生保持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秋生穿过怡红院的牌坊,头顶几根晾衣竿上,姑娘们的内衣裤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场无声的舞蹈。
小玉见状,调皮地再次施展法术,吹出一阵风来,使得那些内衣裤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翩翩起舞,不断向秋生飘去。
秋生此刻已是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条内裤缓缓飘落,最终落在他的头顶。
而在小玉的眼中,一股淡淡的烟雾从那条内裤中缓缓升起。当秋生摘下内裤时,他头顶和双肩的阳火已经彻底熄灭。
小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
秋生扔了带着淡淡体味的内裤,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嘀咕,不知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如此倒霉。
楼上怡红院的窗户再次被推开,老鸨探出头来,看到又是秋生在这里捣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哎!秋生,又是你这个臭小子!”她怒气冲冲地喊道。
秋生抬起头,看到满地的内衣裤,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风刮的!风刮的!”秋生终于发作。
“哪来的风?哪来的风?”老鸨盛气凌人,不依不饶地吼道。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狂风大作,满地的衣裤被吹得四处飞扬。
老鸨见状,顿时目瞪口呆,再也无法辩驳。
“你现在信了吧?”秋生看着老鸨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这阵风来得可真是及时啊,不仅帮他洗清了偷衣贼的嫌疑,还让他在老鸨面前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老鸨并不肯轻易放过他“好,这次就算真是风,上次你可是赖不掉的!”
嘴里还哼哼两声。
就在这时,狂风再次袭来,伴随着一声巨响,窗户猛地关上,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老鸨的鼻子上。疼得她哎哟一声惨叫出来。
秋生见状哈哈大笑“你这就叫恶有恶报!”
他边笑边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怡红院。
而在暗处的小玉也忍不住咕咕咕地笑了起来。
要是秋生和老鸨现在看得见的话,估计当场得吓昏死过去。
秋生来到一个转角处。
忽然,一阵凄厉的啼哭声突然响起。
“呜呜——呜呜——”
那哭声凄凉而幽怨,让秋生不禁打了个寒颤。
停下车来,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哭声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