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心上人的名字
    敌人的攻击只增不减,增兵赶来的速度比预想当中还要快。

    在掩护小队的帮忙下,迅速将人质、秦霄和迟屿送上了直升飞机。

    医疗组早早在部署营候着,飞机一落地便立马将迟屿送进了手术室。

    他被抬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地倒吸冷气。

    像是大出血!

    军服肩胛和腰部的地方,被温热的血液浸透。

    迟屿已经陷入昏厥,冷汗如豆地浮在苍白的面颊上,薄唇干涩微张,不时地呢喃。

    “他在说什么?”队长心急如焚的看着担架上的他。

    秦霄哭的涕泪纵横,“他在叫他心上人的名字。”

    ——

    啪!

    沈意浓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碎成瓣片的玻璃碴子,心中隐隐泛起焦躁。

    她洗完澡出来看到迟屿给她打了不少电话,还发了几条微信。

    想来应该是忙完工作,急忙找了个有无线网的地方,想跟她聊聊天。

    哪怕几分钟,都珍贵的要命。

    她回复过去后迟迟没等到应答。

    正想着拿个芒果吃,手肘便不小心碰到水杯,跌落在地碎得拼凑不出完整。

    沈意浓眸光淡淡地看着那些反光的玻璃碴。

    仿佛每瓣每粒上,都映照着她孤单形影的身姿。内心莫名来的慌急,过快地跳动着。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拿来扫帚和簸箕,将玻璃碎渣收拾干净。

    找了个厚实点的袋子包裹,乘坐电梯,准备扔到特定垃圾区域的箱桶里。

    下来之前,沈意浓考虑到杜景瑞一直在公寓楼下看守,又辛苦又累。

    便给他带了点自己做的饭团和矿泉水。

    可到了楼下后,只见了他平时开的车。

    驾驶座上并没有人。

    沈意浓纳闷地眨眨浓密扑朔的眼睛,拿出手机给杜景瑞打了通电话,好半天才有接听的动静。

    他说他回公司处理点事情,很快就回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紧张和无措。

    甚至发音地颤抖,都十分清晰。

    “是迟屿出事了吗?”

    杜景瑞迫急的身影立马停滞在公司楼下,双腿像是灌铅,再挪不动。

    他眼圈逐渐猩红,水雾朦胧在眼瞳前,晶莹润泽地打转几圈,凝结成豆大的泪珠。

    吧嗒吧嗒地掉在衣服前胸,氤氲几点潮湿。

    迟屿出任务之前,特意有嘱咐过他。

    军队的任务是机密,关于他的一切也是机密。

    如果他受伤或者被俘,沈意浓若是问起来,就说一切安好,无事发生。

    但杜景瑞如果擅自告知她情况,那便是违抗军令。

    哪怕他现在已经退伍,哪怕他不用绝对服从,也不能给她制造恐慌。

    他曾经作为军人,有严格的纪律傍身。

    即便退伍回归社会,也依然秉持着军中的良好的作风。

    就算是打碎了牙,也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迟军官很好,今天还跟士兵们一起烧烤呢。”

    沈意浓听着杜景瑞的回话,哪哪感觉都有说不上来的破绽。

    “那我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

    “可能是又去出紧急任务了,部队里面的情况难以预料。”

    “我们入伍的时候,几乎睡觉都穿着军服待命,沈小姐,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意浓拿着手机顿了两三秒,应声挂断。

    可能的确是她过于敏感了。

    与此同时,保镖大楼里的杜景瑞,双膝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同一批部队士兵的同志秦霄给他发来消息。

    说迟屿参与紧急任务,自告奋勇加入突击小队,救援人质后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参军入伍的士兵们,大部分都出生于农村。

    迟屿作为富豪家庭的贵公子考入军校,争议跟舆论在他身上从来没有断过。

    因性格沉闷寡言,不喜与那些冥顽不灵送来军队磨性子的公子哥们社交。

    久而久之便被孤立。

    直到杜景瑞参兵入伍,才衍生出诸多关于迟屿勇猛摘星的传言。

    年仅21,位居少尉军衔。

    他跟秦霄一同入伍,甚至比他还大两岁,却只是个新兵蛋子。

    若不是杜景瑞参与任务受了伤,恐怕现在还留在部队任职。

    那段与迟屿并肩作战的日子,是他永生难忘的珍贵。

    所以他才对迟屿那样忠心耿耿,疼在他身,痛在他心。

    沈意浓第二天休息,因生物钟的作息影响,她起了个大早,困意全无。

    简单收拾过后,她穿上运动服下了楼。

    掀抬起潋滟的眸子,便看到杜景瑞站在车旁拿着手机抽烟。

    眉目紧蹙,表情浑浊,好似有什么心事,淤堵在喉嗓,顺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敏锐。

    他肯定瞒了她什么。

    “早上好,杜先生。”

    杜景瑞立马回过神熄屏,因过于着急收回手机,咬在烟蒂上的力道骤松。

    猩红的烟头直接烫在他手背,疼的他嘶了声。

    沈意浓赶忙拿出便携湿巾。

    他大喇喇地接过来胡乱抹了把,便爽朗的笑着跟她道谢。

    她看着杜景瑞手背上被烫出来的椭圆红痕,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地难以喘气。

    甚至还有种无形地窒息感,在慢慢渗透她的精力。

    “杜先生以前说过,你在迟屿手底下当过士兵?”

    “是的。沈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沈意浓与杜景瑞四目相对。

    清艳的眸光里将刚刚一齐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通通凝聚成一条坚韧的绳。

    将纷繁复杂的思绪串联,头脑渐渐清晰。

    她漾出个浅浅的笑意,眸光里皆是万丈星芒。

    “就是随便问问,你们参军的人,是不是都不怎么在意身上的伤口。”

    “那是自然,训练受伤都是家常便饭,更别提作战出任务,哪怕是断胳膊断腿,在任务没有结束之前,这都是军事机......”

    杜景瑞的话匣子立马停滞,瞳孔骤缩到黑眼仁里都是怔然。

    他怎么感觉被套路了?

    脑袋突然发木,浑身颤栗到后背冷汗连连。

    沈意浓反倒比杜景瑞放松的多,笑的单纯又纯澈,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

    甚至还侧歪着脑袋抿着唇瓣,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突然觉得烫伤的地方有点疼,看样子得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