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越来越清醒
    迟屿回到南苑已经是晚上12点多。

    将车停在地下车场,乘电梯到门口时,僵浮在半空中的手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他考虑到沈意浓飞国际航班一天半,被郑岚折磨就好几小时。

    现在肯定急需补觉,恢复体力。

    若他开门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思来想去,迟屿还是将手蜷握,缓缓垂在腿侧。

    在原地站了十多秒,最终决定去附近酒店住一晚。

    他到了楼下,看到隐匿在车棚里的黑色面包车,熟悉的车牌号让令他心安。

    走到驾驶座旁,指骨弯曲地敲了敲车窗。

    仰躺在驾驶坐上的杜景瑞立马睁开眼睛,警觉地坐起身解开安全带,麻溜地从车上下来后,对着迟屿恭恭敬敬地行了军礼。

    “下属杜景瑞,向迟军官问好。”

    “嗯,车钥匙给我。”

    他愣了愣,看着迟屿面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什么端倪。

    随后立马回神,将车钥匙拿出来,放到他的掌心中,等待着接下来的指令。

    谁知他拿到钥匙后,钻进副驾驶座里,锁了所有窗锁后,放倒座椅,仰躺在上面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便双手环胸地吐着均匀的呼吸——

    睡着了。

    杜景瑞木讷地站在原地,春风一吹,冷地他瑟瑟哆嗦。

    南城早晚温差大,这会恐怕也就是十多度。

    好歹把外套给他啊!

    外套还在后车座里啊!

    次日生物钟,沈意浓薄薄的眼皮睁开,惺忪昏晕地看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才将大脑缓缓开机,待彻底清醒后,拿起手机瞧了眼,早晨6点10分。

    还有20分钟闹钟才响。

    她翻来覆去装睡,结果越来越清醒。

    索性起身拉开窗帘,将窗户掩开细小的缝隙,丝丝清凉的气息钻进来。

    将房间里面的闷燥感焕新,连思绪都渐渐回归了原位。

    多亏昨晚的参鸡汤,沈意浓现在很有精神。

    就在这时,她听到玄关处的门响了声。

    她怔了几秒,将主卧门打开,恰好撞到迟屿正边脱外套边往他的卧室走。

    两人就这么冷不丁地四目相对,气氛复杂。

    沈意浓念及他昨晚给她熬了参鸡汤,语气放软地打着招呼。

    “你这是刚回来......还是准备要出去?”

    “回来换身衣服,准备出去。”

    迟屿神色不变,平静如止水。

    正准备抬步,沈意浓的声音在他身后又循循追来。

    “昨晚的参鸡汤很好喝,谢谢你。”

    他没有因她的话而停顿,随意地“嗯”了声,走进卧室里关上门扉。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轻微地淅淅沥沥声音。

    沈意浓没搞明白迟屿的态度,但她的态度表达地相当明显。

    他接不接受,愿不愿意接受,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而正在淋浴的迟屿,唇角早翘上了天。

    刚刚没有回眸与沈意浓对视,是生怕她看到他已经红透了的耳根子。

    十来分钟的时间,迟屿淋浴完换了身冰丝无痕的睡衣,绒绵毛巾将短寸擦干。

    随意地搭在修长紧实的后脖颈,态度懒地打开门扉,去了开放式厨房。

    餐厅里飘着一股参鸡汤的油脂香味,馋的他有点饿。

    沈意浓抬眸看了眼他,将洗好的青菜放进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

    “昨天的参鸡汤还有好多,我单独舀了些出来做鸡汤面,你要吃吗?”

    “吃。”迟屿毫不犹豫。

    比起刚刚捉摸不定的态度,她更喜欢他现在的果决干脆。

    两人难得地坐在餐厅一起吃饭,偶尔不咸不淡地询问几句家常。

    无形之中,冰释前嫌。

    “待会要跟我去超市买菜吗?需要一位身体素质极强的军官帮我提重物。”沈意浓低着头搅动着面条,说完这些话,自己都害臊地心脏怦怦跳。

    她也许是颠了。

    一旦觉着和迟屿关系好些,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与他接近。

    “好啊。”

    他没拒绝,抬头定定看着沈意浓,瞳眸中闪烁着直白的诱引:“我身体素质不单单只局限于提重物,还有很多方方面面......需要沈小姐探究。”

    沈意浓脸色爆红,只顾着吃面条,充当什么都没听见。

    ——

    自从迟春盛搭上郑岚这条线之后,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他作为过来人,能看的出郑岚喜欢迟屿,而且还喜欢的不得了。

    前端日子他正好觊觎许久的项目,但由于对方开的价格太高,他又想降低成本敛财,两个人意见不谋,便没谈几句就告吹了。

    关于这件事,迟春盛一直耿耿再坏。

    到到嘴的肥羊自己吃不到,始终是块心病。

    毕竟他这个人眼红,见不得别人吃的比自己好。

    在南城,迟氏稳居第一,几乎没人敢跟他迟春盛抢生意,但他谈不拢的生意,不代表别人不觊觎。

    为了拿到这个项目,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种方案。

    但开设股东会议后,那些个思想保守的董事们个个拍板不同意。

    气的他是夜夜难眠,胸口阵疼。

    正迟春盛近几日拧眉犯难,老天爷就把郑岚这个金菩萨送到他面前了。

    他若是打电话给她,就算不给他面前,也得给迟屿面子。

    这项目落在迟春盛手里,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将电话拨打给郑岚,响了没几声就被接起。

    “郑小姐,是我,迟春盛,迟屿的父亲。”

    对面的声音立马变得甜甜的,小嘴跟抹了蜜似得甜人心窝子。

    “迟伯父好~不知迟伯父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郑岚此刻正在做美甲,声线故作慵懒惺忪,制造被吵醒的闷哑声线。

    “哎哟,郑小姐在休息?一大清早打扰你,真是不应该!”

    迟春盛抬手虚虚地在唇上轻拍了下,眼尾的褶子层层叠叠,颇有岁月痕迹。

    声嗓洪笑,整个办公室里都来回荡着。

    “迟伯父真是见外了,我跟迟伯母和爷爷关系那么好,怎么还叫我郑小姐呢?叫我岚岚或者岚儿就好啦。”

    “呵呵,好好好,岚儿,伯父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若是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当我没提过。”迟春盛来了一招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