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独一无二的太阳
    迟屿浑浑噩噩地从老宅出来,黯淡无光的瞳眸当中一片死寂,再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坐在枫林晚酒吧内,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三四个女人,此刻正笑看着她。

    “小哥哥,一个人吗?”

    “怎么看起来没精神呀,我们是隔壁桌的,要一起玩吗?”

    他的瞳仁之中没有光彩,灰蒙蒙一片,好似有头快要冲破牢笼的猛兽,在内心深处踏动着蹄子,震得他升腾而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迟屿想释放,想发泄,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憋死。

    “滚。”

    他眼眸发黯,浑身的戾气和压迫感瞬间四溢,惊吓地那几个女人连连避躲。

    调酒师此刻也将酒调好,递到到迟屿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介绍,便见他一口干了。

    调酒师:“......”

    那可是50多度的酒,得细酌。

    这一口干了,不得立马上头?

    他内心边吐槽,边等着看迟屿喝醉晕倒的笑话,没曾想他酒量好的惊人!

    七八杯鸡尾酒下肚,只见他脸色稍稍微红,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而调酒师手都快要脱臼了。

    他面露难色地问道:“客人,您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要不歇歇?”

    “小酌怡情,大酒伤身呐。”

    迟屿抬起略有残影的眸子,方被冰凉的酒劲压下去的酸涩,此刻又泛上来。

    他情愿自己喝醉,喝的不省人事,喝的天昏地暗。

    可不知为何,越喝越清醒,越清醒便越难忍受那股肆意汹涌的焦躁。

    “记黎青的账。”

    迟屿丢下这句话,将外套担在结实有力的臂弯处,走路都不带晃地离开。

    他像具行尸走肉,一路开着车险些追尾几次,还闯了两个红灯,这才回到南苑的公寓,大厅里边灯火通明如白昼,亮洁地一览无余。

    沈意浓刚洗完澡,听到门扉有动静后,立马拿着干发帽跑出来,边擦拭头发边上前迎接,笑容璀璨地如同浓夜之上的星辰:“回来啦,快进屋换身——”

    男人箭步抵达她面前,扣着她曼妙的蜂腰,便将冰凉的双唇覆上。

    她眉心一跳,手中的干发帽掉在了地上。

    浓烈的酒精味和掺杂水蜜桃的香气在两人口腔中蔓延,甚至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但这吻又急又烈,仿佛要将她肺部的空气纷纷榨干才肯罢休。

    沈意浓用尽全力把迟屿推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息,小腿窝处不自觉发软。

    “你喝酒了?”

    话音刚落,她瞳孔骤然一缩。

    迟屿哭了。

    这是沈意浓见他第二次哭。

    眼圈猩红,白眼仁中的红血丝密布,浮上来的朦胧泪雾将这抹红染的像一层纱,萦绕粼亮地打着圈,最终凝成一颗颗晶珠,夺眶而出。

    他一哭,她的心顿时柔软地毫无支撑力。

    “怎么了?”沈意浓抬起手抚在迟屿的侧颜,温热的指腹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痕,“跟爷爷吵架了吗?该不会......又是因为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嗓不免也带起几分哽咽。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看到他像只大狗狗似得委屈落泪,鼻子带起的酸劲,令她强忍着的泪花也跟着吧嗒吧嗒地掉。

    迟屿再度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释放天性地热吻逐一在沈意浓身上落下,两人再回过神时,已经衣不蔽体地躺在了宽敞又柔软的床褥上。

    醉的人明明是他。

    可她被他的浪潮所带动,半推半就地就这么任由他驰骋。

    房屋内暧昧因子爆棚,唯有床头灯荫出一片昏黄,若有似无的光线落在迟屿的后背上,显得那些受伤愈合的痕迹,也变得旖旎缱绻。

    沈意浓在爱河中难以抗拒,紧紧搂着他精瘦的腰腹,水汪汪的润泽眸子当中滑落下一道湿漉,她能够感觉到他压抑在内心之中的憋苦和焦躁。

    若是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迟屿解脱,那她心甘情愿成为抚慰他的良药。

    沈意浓再醒来时,是被洗浴室内淅淅沥沥地水声吵醒。

    她掀抬起惺忪的睡眸,浑身传来的痛感让她呲牙咧嘴地倒抽着凉气,她想撑起双腿坐起来,可稍稍用力撑劲,便骤软哆嗦的疼老半天。

    她一边感叹迟屿的体力简直是蓄力无限地马达,又一边自我愁苦地回想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坚持了7年的防线,却因他红了眼圈而不攻自败。

    简直太没骨气了......

    但最让沈意浓在意的,是迟屿昨晚为什么会突然哭,又为什么会喝酒。

    他不像是那种动不动就撒娇,哭着讨人怜爱的性格。

    除非遭遇了一时难以接受的打击。

    就在这时,迟屿从洗浴室里出来,沈意浓刚想将满腹的问题一个个抛出,便见他赤条条地裸露着上半身,胸肌、腹肌一览无余地映衬在她瞳眸里。

    最让她羞耻难耐的,是他脖子周全,都是她种的粉红色草莓!

    天啊......

    沈意浓都没想到,自己情动的时候会是这样主动又大胆的性格......

    “醒了?”

    迟屿看着她像个软包小刺猬似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个小脑袋,简直可爱地令他难以克制,直接光着脚上前,吻上她的唇瓣。

    “身上还疼么,若是走路不方便,我抱你去浴室洗洗。”

    沈意浓恍然又想起劲爆到快天明的画面,脸红地能滴血。

    当即,毛茸茸地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跟迟屿直接上三垒就已经够她消化好几天了,若是在被他抱着去浴室清洗,那她肯定能当场晕在洗浴室里。

    “那好,你去洗,我给你做早餐。”

    迟屿贪恋地又吻了吻沈意浓的额头,准备离开卧室。

    她看着他后背醒目又扎眼的愈合疤痕,眼底里不免又多起对他的心疼。

    阿拉汗的记忆历历在目,她甚至都还记得那个绑匪男人将武器抵在她脑门上的感觉,生死皆在他之手,而她像个被宰的羔羊,静静地等待着审判。

    迟屿乘坐直升飞机从天降下的那刻,沈意浓感觉他就是她的救赎。

    就是她心里独一无二的炽热太阳。

    那样焦灼又激烈的场景,他都能将她救出,可想他受那些重伤时,场面该有多么地严峻,多么地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