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锦委屈巴巴的将身上的破布脱下来,披了件外套出门打水洗澡。
这边,慕容聆霜心中的正义不断叫嚣着:
打倒色狼!帮理不帮亲!
等找到百里舜的时候,看见他如以往一样波澜不惊的样子,这股子义愤填膺更加汹涌。
彼时百里舜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理好有些乱的长发,坐在桌边安静的看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不叫提上裤子不认人还能叫什么?这时候突然正经起来了?
“舜哥哥,你什么时候也看《静心诀》了!”
慕容聆霜看了他好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戳破他的慌乱。
“舜哥哥,你是不是和她?”慕容聆霜比出一个隐晦暧昧的手势,见对方摇头后,她又说道:“是不是差最后一步就……”
“聆霜!你一个女儿家嘴里说些什么?”
“你看看你!我来的时候可都听见了,人家明明不同意,你非要霸王硬上弓!现在你倒害羞起来了,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
百里舜捏着书卷的手紧了紧。
“你现在就得想办法补偿人家,怎么说人家也是黄花闺女,你不知道她哭的有多惨!人家为了保护你的面子好心好意照顾你,结果你…啧啧……”
百里舜蹙着眉,书里的内容他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她在自己身下时流着泪委屈的挣扎,满脸的愤恨的画面,让他头疼的很。
“我…不让她去试药了。”
“然后呢?”
“我也不让她当下人了。”
“就这?”
“那你还想怎么样?”百里舜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后面的半句,“我知道你想让她回家,我绝不让。”
有病!
慕容聆霜没想到有一日她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做事雷厉风行的天水楼主人,百里舜。
“你和她不过见了几面,你倒是愿意掏心掏肺帮她?”
慕容聆霜简直要被他气死,她冲过来一把夺过百里舜手中的书道:“什么叫我还想怎样,你不知不道这种话女人最讨厌听了?女孩子家的清白啊!被你…”她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将那些字眼说出,便又换了一种说法,“你想办法争取她的原谅吧,你不是喜欢林若凡吗?这事你自己整出来的,不解决你怎么心安理得的说你爱的只有姐姐?”
百里舜听到林若凡的名字,脸更阴沉了。
长袖中拳头握紧又松开,他难得愿意服软一次。
第二日,林若锦和往日一样出现在回生阁内。
这次的闻戚没了以前的情绪高涨,花白眉头蹙起,像两个趴在额头上的毛毛虫。
他端着一盆紫色的水一勺一勺往人面果树的根部浇着,看见她来便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
林若锦讶异的找了个凳子坐下,“不需要我试药了?”
“不需要了,楼主会给老夫再找来几个年轻的。你小丫头是怎么让楼主放过你的?”闻戚努力站直佝偻的身子,指了指林若锦示意她过来。
“小丫头你吃了那么多离魂丹怎么没什么反应啊?正常人这个药量保守估计也得痴痴傻傻的。”闻戚围着林若锦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你自己回去找人给你把残存的药给泄出来了?”
“嗯…并没有。”
林若锦没把华文圣说出来。
闻戚不再言语,走到一旁拿起立在墙角的银棍子在人面果树上捅了捅,不一会一个巴掌大的肉粉色果子掉在他手里。
圆润饱满,如果不是它生长的方式和长相,它真的很有收藏价值,毕竟会叫的果子世间罕见。
“吃一个尝尝吧!”闻戚走到林若锦旁边直接把还在发出尖叫的人面果摆成两半,塞进了林若锦的手里。
嗯……
是上半部分的人面果…
果子还是睁开眼睛的模样。
“能吃吗?”林若锦甩了甩果子断口处鲜红的汁液,闻了闻,也不腥。
看着红彤彤的液体从手掌中淌下,像血,闻起来倒是甜的。
“吃不死人,尝尝味道如何?”
林若锦犹豫片刻,张口咬下。噗嗤一声,汁水四溢,呛得她直咳嗽。
闻戚这人不喜欢浪费东西,尤其是这样的东西,所以林若锦只能硬着头皮吃下。
挺甜的,和柿子一样的口感,
不难吃。就是吃着感觉像咬到人面果大动脉了。
“小丫头,能轻易脱离老夫离魂丹的毒性,你真是个可造之材,日后可想过修炼?”
“想过,不过……”
“那要不要拜老夫为师,老夫可以见你御毒控蛊!”
“多谢老先生美意,只可惜我已经有了一个师傅了。”
闻戚眯了眯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是不是华文圣?你也不用瞒我,我感受到你身上留有几丝他的药气。”
“你与他有仇?”
“无仇有怨,小丫头你不必担心!”看出林若锦的警惕,他走到一旁坐在凳子上吃着剩下的人面果,“你与谁做徒弟都一样,楼主和老夫我都不关心,我虽与他有怨,却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还能见到他吗?”
“能……”
“替老夫告诉他一声,等…等我的离魂丹练成了,我们思过崖见,一绝生死。”
林若锦愣了愣,随后又点了点头。
杦凰内,伍明晨看着大殿中央十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攥紧了拳头。
“少主,前去执行剿匪人物的十个弟子全部丧命。”白衣弟子呈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是十个染着血带着刀痕的凤尾玉佩,“而这多余的一具是刚入门的,不久前失踪,昨日被一个船夫从河里捞了出来。”
“只是几个土匪罢了,十个人去竟然无一幸存?”
“是…而且,少主您之前吩咐查玉牌的事,弟子已经差过了,门内从师门到全体弟子没有人的玉牌不见。”
“行了,你下去吧。”
伍天巡房内,伍明晨将最近的事说出。
伍天巡看着桌子上盘子里的玉牌,皱着眉头道:“残存余孽,真是祸害。这次十个人追凶而亡,一个人被抛尸河中。”
“这几个人我调查过,没有一个会用剑的。金老大的掌法了得,但对于剑术一窍不通,定是有人在背后相助,只是那人的行踪我们怎么也查不出来。”
“悬赏令之后,可有线索?”
“有一个。”
伍明晨将那日之事一一道来。
半月前,一个街边乞丐找到了发布悬赏令的弟子。
他在街边乞讨时,看见一个小孩拿着串糖葫芦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递了封字条。
当时他饿急了,便时刻注意着小孩的走向,所以他就看见了那个男人的侧脸。
当时他站在墙角望着茶馆的方向,目光阴沉吓人得很,他没敢直接跟着小孩,等那个高大男人看了字条走后他才动手。
他抢糖葫芦时问了一句那小孩这是怎么来的,那孩子说这是几个长胡子的大叔叔给的,让他去送字条给拿个哥哥。
“身材高大的男人?”
“是的。”伍明晨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画像,展开送到伍天巡面前,“按照画像的描述,画出了一张正脸画像。”
伍天巡看了一眼,眸子里忽然闪过一起惊讶与慌乱。
“父亲?您怎么了?”伍明晨看向父亲拿着画像微微颤抖的手。
“好像的脸,太像了……”
“太像?父亲您认出这个人了?”
“真的太像臣菀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