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瘦小青年脑中一炸,抓住中年的手仿佛触电一样,猛然一松。
下一刻,瘦小青年回过神来,急忙朝林萧摆动双手
“不不不!林捕头误会了,误会了!小的只是跟这位大哥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您可千万别学啊,不是您想的那样!”
瘦小青年都快哭了,那是怕的!
他猛然醒悟过来,他对面的可是林憨子啊,城南有名的憨子,做事比无赖还无赖,是城南真正的头一号祸害!
林憨子要是真学了他这一手碰瓷,不用怀疑,他真能做得出来,而且胃口比谁都大,拳头也比谁都硬。
君不见,城南好些人的搞事手法被林萧学了去,最后都被林萧嚯嚯的不成样子了。
瘦小青年怕了,生怕林萧用这招碰瓷盯上他,那他可真就完了。
此刻,瘦小青年哪还有心情想碰瓷的事,只求林萧赶紧忘了这一招碰瓷手法。
而王贵和裴千三人听到林萧的话,看到林萧的做派,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这才是真正的林萧啊!
这两天林萧突然改变,大家都觉得怪怪的,心中不落地,如今看到林萧恢复往日的一面,反倒感觉心里踏实。
心中舒爽,王贵和裴千三人随即饶有兴趣地看起了戏,等着瘦小青年倒霉。
只是,林萧的恢复只是这么一下,见瘦小青年认怂后,变回了恬淡的样子,淡淡道
“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的错了!”
瘦小青年连连点头哈腰,然后趁林萧不注意,立马弯腰转身,‘嗖’地一声,从身后的人群中快速钻了进去,瞬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哗!原来是弄假敲诈啊,我差点就信了!”
“我也是,我看那是祖传玉佩,还怪同情他的嘞!”
“真是恶人还得恶人治啊!要不是林憨......林捕头出手,我们都要被他骗了!林捕头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看到瘦小青年逃跑,四周一片哗然议论。
林萧没去理会那个瘦小青年了,他听到旁边的议论声,脸上霎时就黑了。
他娘的,这是在夸他么?
不过,有个人是真的夸他!
就在这时,那中年松了口气,满含感激地朝林萧拱手,真诚道
“周某走南闯北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差爷这样的捕快,粗言中维护了正义,明察秋毫,周某感谢差爷!”
“不客气!”
林萧随意地摆了摆手,听不得四周那些‘夸奖’他的话的他,在这待不住了,抬脚就走。
王贵和裴千三人见状,急忙跟上。
“诶!差爷......”
那个姓周的中年商人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林萧说走就走、且已离去,慢慢收回了声音。
摇了摇头,中年商人转身离去。
那边。
一个小插曲过去。
林萧脱离人群后,想到了什么,朝裴千问道
“对了!你看到岳三了么?他现在在哪?”
“他呀?啧啧!在大牢守了两天,今天案子结了,雷都头给他放了一天假,现在大概率是在金凤楼补觉吧!”
裴千咂了咂嘴。
闻言,林萧转身就走。
王贵和裴千三人习惯了林萧的说走就走,也不在意,继续巡视着大街。
......
与此同时。
在南市的另一边,祁麟离开林萧等人后,也揣着一百多文的奖励,来到了一个肉摊。
“哟!祁老弟来了?今天可是又要买些猪下水?”
看到祁麟到来,肉摊满身横肉的屠夫,笑呵询问,一副跟祁麟很熟的样子。
祁麟笑着摇了摇头,豪气一挥手
“今天不要猪下水,给我切半斤精肉!”
“呀!看来祁老弟今天是遇到喜事了!且等着!”
屠夫满面笑容,手上动作却不慢,麻溜地切下了一块上好猪肉。
然后也不过称,直接用稻绳一扎,递给了祁麟
“半斤猪肉好了,可相信?”
“呵呵!郑大哥的手跟称一样,怎能不信?”
祁麟笑呵呵,不用称也知道,这半斤猪肉只多不少。
接过猪肉,祁麟麻溜地去掏钱。
见此,屠夫连连摆手
“祁老弟不用了,这肉你直接拿去吃!”
“这怎么行?该给的还是要给!”
祁麟二话不说,当即数出十几个铜板,直接拍在了肉摊上。
屠夫见此不再拒绝,而是又麻溜地用稻绳绑了一根大骨,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祁麟手中
“祁老弟是讲究人,我老郑平日也多祁老弟关照,这大骨不值几个钱,你拿回去,给大娘熬汤喝!”
“行!那就多谢郑大哥了!”
见屠夫坚定,祁麟没有扭捏,道了声谢后,快步朝家中跑去。
祁麟的家就在南市的一个僻静小巷中。
这里聚集着平江县城的贫苦人,房子多是些低矮的土坯房,祁麟家的房子也是如此。
不过祁麟家稍稍好点,有个单独的小院子,也有着三间房。
“小妹!小妹!我回来了!”
一走进院子,祁麟便大声叫嚷着。
听到叫声,院角的厨房内顿时传出一个高兴的女声
“哥!哥!你回来了?!”
随着声音,正冒着烟火的灶台前,顿时站起了一个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十三岁左右,身体瘦弱,皮肤暗黄,一副营养不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并且,起身后,小姑娘虽然睁着大大的眼睛,但瞳孔没有焦距,朝外面行走也是用手摸索着,显然眼睛看不见,是个瞎子!
“诶!小妹你怎么又在这生火做饭了?我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做么?”
祁麟急忙跑过去,扶着小姑娘坐下。
这小姑娘正是祁麟的亲妹妹,祁悦!
祁悦很懂事,坐下后,乖巧道
“大哥辛苦,每天中午都是抽空回来的,回来久了不好,反正我在家没事,做些力所能及的!”
“怎么没事?你眼睛不方便,自己点火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以后不要这样了!”
祁麟严肃开口,然后又心疼的把祁悦刚才因为烧火落在头上的草屑拿掉。
祁悦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鼻子用力嗅了嗅后,突然惊讶
“呀?哥今天怎么买精肉了?”
“你怎么知道是精肉而不是猪下水?”
祁麟笑了,把肉和大骨放在灶台上后,敲了敲祁悦的小脑袋。
祁悦傲娇地一抬头
“那当然咯,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鼻子灵得很,猪肉和猪下水的味道,我一闻就能闻出来!”
说罢,祁悦又双手紧抓着裙摆,患得患失道
“哥!你今天怎么买精肉了,这可比猪下水贵上一倍呢!”
“麟儿是买精肉了么?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
就在祁悦的声音刚落,正屋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个虚弱声,并且伴有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