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带着三人来到刚刚王子身后的屋子门前:“从这儿往里面走,会有一个很高的坡,爬上去,也就出去了。”
楚怀打开房门,没想到里面竟然只有一条通道。
通道很窄,只够勉强容纳一个人的身位,高度大概一米六多,楚怀必须一直弯着腰才能前进
可是这样窄的地方,一旦进去就很难往回退。
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楚怀将老鼠扔到地上,它圆溜溜的眼睛泛着泪花,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他。
楚怀不为所动,指了指通道:“你带路。”
老鼠没法子,低下头吱吱吱地开始往前探路。
这里并不是个单通道,而是像个迷宫一样弯弯绕绕。
楚怀走在前面,时语跟在后面,白领女人在队伍最后,三人小心地往前走。
通道气味潮湿,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一小堆白骨。
“真奇怪,从刚刚到现在都没发现一盏灯,地底下竟然这么亮堂。”时语语气疑惑地说。
“就是,这里明亮得就像白天,刚刚地面上却连一点月光都没有。”白领女人说道。
两人的谈话让楚怀想起一个关于月亮的童话故事——
一轮月亮被四个人瓜分成四份,每个人一死就带一块月亮进棺材,所以这里的夜晚非常漆黑,而四块月亮却在地下重新合在一起,月亮的光让死人全部苏醒,最后守卫天堂大门的圣彼得把月亮重新挂回天上,才恢复了秩序。
难道地底下真的埋了个月亮?楚怀心中暗想道。
老鼠已经带着众人走了很远,白领女人回过头看已经看不到屋门。
可越往前走,三人心中越不安。
他们走过很多个岔路口,现在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还有多远?”楚怀问老鼠。
“就在前面了。”老鼠回答道。
“你说里面有个很高的坡,为什么还没走到?”楚怀突然停下脚步,心底一沉地问。
“……就到了。”老鼠有点心虚地答道。
突然,楚怀余光瞥到前方拐弯处有条鼠尾嗖地一下躲起来了。
“坏了,这里处处都是老鼠,它们怕是已经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了。”楚怀说道,可三人已经被彻底困在迷宫里了。
时语紧皱起眉,暗声说道:“你们听。”
三人停在原地,可通道中还回荡着脚步声。
有人追上来了!
楚怀将老鼠抓起来:“你耍我们?!”
老鼠吱吱地怪叫着:“前面那个分岔口右转后,就到上坡了。”
见楚怀沉默,老鼠又说:“我不能说谎。”
!!
原来这就是童话世界的规则——
每个角色都有他们绝对不能做的事!
猎人不能离开木屋,王子不能离开地底,老鼠不能说谎!
楚怀把它放下,老鼠在通道里飞快地跑跳。
三人连忙跟上。
前面那个分岔口右转后,果然感到了坡度。
动物腐臭味再度从身后传来。
“我不是说了等我再回来带你们出去吗?你们怎么这么着急?”王子语气阴冷,不悦地说。
老鼠一听这话,竟直接爬上楚怀裤腿,一路飞窜躲进楚怀胸前的口袋。
“什么?”
楚怀心头一慌,以通道里的空间,自己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
白领女人无助说了句:“他们在我身后!”
“前面有个比较大的位置。”老鼠从口袋中探出脑袋说。
又往前跑了几百米,楚怀三人来到一处平地,它没骗人。
转身看到王子带着红发女人走了过来。
老鼠带对了路,楚怀没将它抓出来,任它躲进口袋中。
“公主,你想要哪张脸?”
红发女人抬手拉着下巴处早已腐臭的褶皱,一把将脸皮扯下,甩到一旁,空气中立马弥漫着巨大的尸臭味。
“他们都是死人。”时语沉声说道。
楚怀突然有种被点到的感觉,想起老鼠跟王子说的那句“公主回去躺着了”。
意思难道是公主躺回棺材里了?!
“月亮埋在地底下,死人全部都醒过来。”楚怀再次在心底回忆起这句话。
红发女人摘下脸皮后,一整颗椭球形脑袋长满了蛆,有一大片已经被那张腐臭了的脸皮闷死了,但还有一些吃得肥润的长虫正满脸乱跑。
她伸出干枯的白骨,直直指向时语:“她长得好看,我要她的脸。”
时语神情凝重,嫌恶地皱了下鼻头。
“好的,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王子的眼底划过一丝精光,继续对红发女人说:“这是我送你的第十张脸皮,你答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
红发女人站立不动,高傲地说:“我是最有信用的公主,答应要嫁给你就不会反悔,不过,你得先把她的脸送给我。”
一听这话,王子瞬间打满精神,语气愈发癫狂:“太好了,我这就去把她的脸割下来!”
说罢,王子从腰封处掏出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小刀,刀身不大,却十分锋利。
刀刃两侧做了不同的角度,俨然一副割下脸皮的完美凶器!
时语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惧色,右手已经悄然伸到挎包中。
白领女人面色苍白,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楚怀瞥见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白领女人,心底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王子脚下流了一滩尸水,他宽厚衣装下的血肉估计也已经溃烂得差不多了。
楚怀上前挡在时语面前冲王子说:“你还剩几两肉能打啊?”
一听这话,王子面容快速扭曲起来,指着时语冲楚怀说道:“我只要留下她的脸,你别多管闲事。”
“你说留就留?”
“你的意思是你想帮她?”王子的脸上透着嗜血的寒意。
“我只是看不惯不安份的死人。”
楚怀说不明白。
或许是刚刚一起逃出生天的情谊......
队友哪有随意抛弃的道理!
王子冷呵一声:“既然如此,我这张脸也是时候换新了。”
楚怀脸色沉下,警惕地盯着他们。
“快点上啊,你还要我盯顶着这张烂脸多久!”公主不满地使唤着。
王子不再废话,提着尖刀直接朝楚怀冲来。
楚怀后撤一步偏过身子躲开,右手一把握住对方持刀的手腕。
飞快抬起左肘直击王子下颚,没等他反应,肘关节一扭,左手包过对方后脑,将他的头重重往前按下。
右手往前一提,又抬起右膝盖狠狠撞击对方的头额,一下,两下,三下。
令楚怀感到不适的是,他的整颗头竟然都是软的,每砸一下,都能听到里面腐肉混着碎骨移位的咂吧声。
王子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瘫下,楚怀放开手将他丢开。
王子整颗脑袋都扁了,脸皮陷了下去,完全认不出五官。
他从地上缓缓爬起,突然凌光一闪,左手甩出一根两头削尖的骨头,直直刺向楚怀眉心。
速度之快,楚怀来不及躲避。
这时一道符文突然从侧面飞来,紧紧缠绕住飞行中的骨头,将它瞬间化成粉末!
楚怀看过去,时语目光凌厉,两指间还夹着几条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