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眼眸闪过惊诧。</p>
他知道了？！</p>
厉衍川黑眸冷寂，一瞬不瞬盯着她，低声道。</p>
“你最近经常呕吐。”</p>
姜晚又是浑身一颤！</p>
她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了，却突兀地想到，以厉衍川的脾性，若是当真确认，他怎么还会你开口试探？</p>
但凡知道了她怀孕，这人蛮横不讲理的性子，会立刻质问她，想带着他的孩子去哪？</p>
姜晚立刻冷静下来。</p>
“肠胃不好，被恶心的。”</p>
她开口时，眸色轻松惬意。</p>
厉衍川眼底闪过了一抹隐晦的失望，</p>
昨天他去看了夏柔，伤势不重，手腕上的伤口也不过是皮外伤，却虚弱的好像要立刻死去一样。</p>
后来想起，白日里开水泼下来，他明明是想去拉姜晚，可站的位置距离夏柔更近，一时竟也没来得及。</p>
大抵觉得心中冤枉，却又无法解释这些。</p>
夜里辗转难眠，才记起来姜晚最近时常呕吐的事。</p>
他不知怎的，竟忽然生出些大胆的想法，这才一早赶过来。</p>
姜晚却淡淡嘲讽地笑着。</p>
“厉先生要是想让我好得快些，麻烦往后别让人舞到我面前来，我嫌恶心。”</p>
她目光笔直望入男人眼底，杏眸明亮，是毫不掩饰的嫌弃。</p>
“嗡嗡嗡”的手机声响起，符星文打来电话。</p>
姜晚正要接通。</p>
却见厉衍川却神色微变，径直挡住了她的手。</p>
“你干什么？”</p>
“别接。”</p>
他扣住她的手，低垂下了眸子，如墨的眼底暗含挣扎</p>
光线模糊。</p>
厉衍川清隽的面庞里闪过一抹晦暗，旋即倾身过来抱她，控制住姜晚的手将手机扔开。</p>
“你又要干什么？”</p>
姜晚满身抗拒，见着手机被挂断，冷然盯着他。</p>
她没有立刻推开人，也没有吵闹，只是平静地指着门外。</p>
“厉衍川，你出去。”</p>
“出去！”</p>
厉衍川伸出去拥她的手悬在了半空。</p>
他倾身过去，也只能虚搂着她。</p>
俯身，额头抵住她的。</p>
温凉。</p>
“姜晚，你别这样。”他嗓音低哑，身躯微靠在她身上，没有用力，贴在她耳畔的喉结，却微微滚动了一下。</p>
“我们好好谈。”</p>
“厉衍川我没有要和你谈的。”姜晚避开他无处不在的呼吸，“厉衍川你总是不讲理，我接符星文电话都不行吗？”</p>
“你说你心里有他。”他还记得，姜晚承认过。</p>
厉衍川眸色如炬，手掌摊开落在她细瘦的肩上，轻柔抚过，却不曾贴近。</p>
“你们青梅竹马，他一贯看护你。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p>
“这么多年来你跟在我身边，我知道你不爱他。”</p>
姜晚被他的姿态弄得有压力，往后别开脸，他的呼吸落在她颈项处。</p>
很烫。</p>
她的声音却很冷。</p>
“人心是会变的。”</p>
“不。”</p>
厉衍川蓦地心急，靠近想去吻她，可姜晚避开的动作极快，迅速将人推开！</p>
“你不要变。”</p>
他语气急促，一夜未眠后的低哑挣扎，手捏成拳克制地重重落在她身后。</p>
“姜晚，能不能不要变心，别那么快变心。”</p>
“你一个变心的人没有资格求我。”</p>
“我没有！”厉衍川眸色晦暗至极，逆光中的神情晦涩不明，越被推开，身上的侵占感就越重，几乎捏着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一字一句。</p>
“我和夏柔，清清白白，我从不曾爱过她。”他头一次，急切证明自己。</p>
他不曾爱过夏柔，这段时间日日折磨，他每天梦里的都是姜晚，如跗骨之髓，夜夜难安。</p>
可姜晚只是扯开唇，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p>
“你也不曾爱过我啊厉衍川。”她声音缥缈，却清晰，“你从来只爱你自己。</p>
厉衍川瞳仁微缩，蓦地窒住。</p>
明明姜晚语气温润，淡淡的，却如雷霆一击，正中他的心脏。</p>
他掀了掀唇，想解释，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自私鬼。”</p>
姜晚淡淡的补了几个自。</p>
她轻描淡写。</p>
他却崩溃一地……</p>
……</p>
医生查房，四下吵闹起来。</p>
一直沉默的厉衍川终于离开病房，室内僵硬的气氛也终于缓了些。</p>
他走出去，俊脸温沉，眼底深处还能隐约看见一丝……彷徨无措。</p>
提着早餐过来的符星文，还当自己瞧错了，喊了他一声。</p>
“你怎么又来了啊厉衍川。”</p>
“阴魂不散。”跟在后头的符星武咕哝了一句，便先走向姜晚病房。</p>
隔着玻璃，一眼便看见了姜晚泛红的眼。</p>
当即转过身质问，“你怎的又惹晚晚姐哭？为什么都分开了……你还欺负她！”</p>
符星文脸色跟着沉下，却示意符星武先进去。</p>
他默然望着厉衍川，“去那边聊聊。”</p>
就在病房门口，担心吵起来惊扰到姜晚。</p>
直到角落的吸烟区，眼见着厉衍川点了烟，还递给了他一支，俊脸深沉，却看不出一丝懊恼的样。</p>
符星文终究是动了怒意。</p>
“你现在仍旧无所谓，仍旧欺负她？可厉衍川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对不起姜晚！”</p>
厉衍川抽了两口烟，情绪稍平。</p>
黑眸里的晦涩被极好地遮掩，上下打量过符星文，薄唇勾开，“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用不着一个外人置喙。”</p>
“是，我现在是外人，可你也没好哪去！你离婚了！厉衍川，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离了！姜晚，跟你不再是夫妻！”</p>
他最受不了旁人提这个。</p>
厉衍川敛了眸，手指捻着烟蒂，神色越发冷然。</p>
“你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符星文突然开口，似有些诧异，他退后一步，尽是嘲讽，“当初那场泥石流，你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真是废物。”</p>
“你说什？”</p>
厉衍川单手掐住了他衣领，那声废物，简直戳他肺管子。</p>
他神色锐利，逼问。</p>
“泥石流怎么了？”</p>
“你现在已经不配知道了。”符星文却笑着，直接将他的手拨开，自信傲然地宣告。</p>
“厉衍川，这三年我是在治病，却也没闲着，迟早，我会把晚晚夺回来！”</p>
空气无比静默。</p>
符星文说完离开，厉衍川却始终伫在原地，直到手里的烟烧到手指。</p>
他蓦地松开。</p>
立刻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p>
“对，除了上次说的车祸之外……去把三年前那场泥石流的全部资料找来。”</p>
“还有，盛彤医生，请来了吗？”</p>
“还没呢厉总，她不肯答应……”</p>
“我亲自去请。”</p>
厉衍川眯了眯眸，立刻起身出去。</p>
医院外阳光热烈，他心中却萧瑟，危机感十足！</p>
必须做些什么。</p>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姜晚被别的男人抢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