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明显一怔。</p>
皱着眉，看他在屋内走动，面露不悦，终于将人拦在了前头。</p>
红唇轻启，她温润的嗓音，被夜色轻染上了些诱惑。</p>
“跟他没有关系，这是我的住处，厉衍川你无论如何不应该闯进来。孤男寡女的，着实不合适——”</p>
“孤男寡女怎么了？”</p>
厉衍川突地停下脚步，手臂扣住她的细腰，轻易将人拉了过去。</p>
姜晚踉跄不及往前跌，被他一揽，几乎是要坐在他腿上了。</p>
她惊跳了一下，要躲。</p>
腰上却落了那样一条坚实的手臂。</p>
厉衍川几乎是硬生生将人按在怀里，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p>
两人身躯贴合。</p>
摩擦。</p>
姜晚觉得羞愤！</p>
“你干什么？”</p>
“你这么反感我碰你，姜晚，你让他碰你了吗？”</p>
姜晚挣扎，觉得他真是越来越疯。</p>
人几乎是整个坐在厉衍川身上，身上紧紧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他们看起来，像极了在调情。</p>
“不关你的事！”</p>
她又急又恼。</p>
厉衍川却单手困在她两只手，束缚在身后，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自己。</p>
空出来的一只手落在她脸上。</p>
“碰你这了？”</p>
他指腹温热，往下。</p>
夹杂着眉眼里的一丝克制，嗓音越来越低哑。</p>
“嘴？”</p>
姜晚被他弄的难堪，上半身只能不自觉往后倾，脸颊上不自觉涌动出一抹红晕，因着他暧昧挑弄的动作，连空气都不堪到了极点。</p>
“还是这儿？”</p>
“是腰……还是……”厉衍川眉目灼灼，那一丝紧张的痛楚被他很好掩盖掉。</p>
他嗓音粗粝得不像话，黑眸深邃如冷夜，明明那样强势，却几乎遮掩不住深处溢出的焦灼痛楚。</p>
他努力克制，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p>
“姜晚，你跟他真的睡了？”</p>
姜晚咬了咬咬唇，别开眼。</p>
她的眼神闪烁着，终于还是避开了厉衍川无处不在的目光，红唇微掀。</p>
“自然。”</p>
“不然孩子怎么来的。”姜晚语气很轻。</p>
可此刻，却如重逾千斤的巨石，狠狠压过来，打破了厉衍川心中最细微不足为人知的那抹希冀。</p>
“我不相信！”</p>
厉衍川面色彻底冷寂！</p>
“符星文这段时间都不着家，你们若是干柴烈火，他又怎么可能会舍得放下你。”</p>
“何况……”他捏着姜晚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p>
那样明媚美好的一张脸，向来望着他的眼睛里只有热切。</p>
他一字一句，声音如石子摩挲，粗嘎低哑。</p>
“姜晚，我不相信你会接受别的男人。”</p>
“凭什么不会！人总要朝前看！”姜晚真是被惹得烦了，她几乎是愤然低头，狠狠在他伸过来的手指上咬了一口。</p>
“厉衍川！你对我放尊重点！”</p>
姜晚不敢置信他如今的偏执，以往自持衿贵的厉先生，如今口口声声的，却连尊重二字都不会写。</p>
就连厉衍川自己，都诧异于他的不冷静！</p>
两方僵持。</p>
谁也不愿服软。</p>
直到“嗡嗡嗡”的声音响起。</p>
……</p>
姜晚手机响了！</p>
她几乎是看到救星一样迅速接通。</p>
“喂！老公！”</p>
她喊了一声，很甜很甜的\"老公\"！</p>
气氛骤然僵硬！</p>
厉衍川的眼神顿时幽暗如深渊，面上那抹仅余的笑容瞬间消失干净。</p>
她竟然，叫别人老公——</p>
“好。过几天就去领证，到时候听你喊这个称呼，想来，更甜。”符星文十分顺利地接过了话茬。</p>
姜晚知道，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多年默契，明白她的意思简直轻而易举。</p>
那样亲昵的话，透过听筒，正落在厉衍川耳朵里。</p>
他的脸色在那瞬间彻底阴沉下去。</p>
厉衍川满脸的震惊无措，扣住姜晚腰肢的手不自觉松开。</p>
整个人蓦地惊惶。</p>
“领证？”</p>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个词说出来，紧抿的薄唇一点点掀开，透着冷意，“你们……要结婚？”</p>
得到自由的姜晚站起身。</p>
她慢慢地整理好了被弄乱的衣服，许是现在不急了，素白的小脸温淡，望着厉衍川的眼睛，很顺从地点了点头，“是呀，总要名正言顺才好。”</p>
姜晚好似无意识地在抚摸小腹。</p>
他看得一清二楚！</p>
那样的动作……温婉柔情，还有母性的光辉，她整个人都温柔似水。</p>
可这些都不是对他。</p>
厉衍川心口蓦地发窒，仿佛有种剧烈而庞大的痛苦席卷全身！</p>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般煎熬。</p>
猛然起身，把姜晚抱了起来！</p>
“你干什么？”</p>
接了那个电话，姜晚以为厉衍川会离开，可他怎么能将他抱到床上——</p>
“厉衍川，你要干什么？松手——”</p>
男人不听。</p>
他眼圈泛红，胸腔内弥漫着克制不住的酸涩，逐渐变成怒火。</p>
翻涌，升腾！</p>
厉衍川压着她，欺身上去亲吻。</p>
他眼底欲色浓郁，几乎是要不顾后果要她的。</p>
姜晚被弄得手腕发疼。</p>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却只觉得那张脸那样陌生。</p>
陌生到她几乎都认不出来了——</p>
“厉衍川！”</p>
“我已经很尊重你了！不然，我大可在这上了你！”</p>
“那是强暴——厉衍川你当真疯了吗？”</p>
姜晚有阻止不及。</p>
她有些绝望地喊。</p>
“我怀着孕你要干什么？！……你放过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从来没有……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我的孩子。”</p>
她声音哽咽，一边说，眼泪便从通红的眼眶里一滴滴掉落下来。</p>
正打在厉衍川手臂上。</p>
烫的发疼。</p>
他几乎条件反射性地抽回了手，看着姜晚蜷缩在角落。</p>
她满脸的惊慌。</p>
“我……”</p>
“求你了……厉衍川我们认识了十年，结婚三年，那么长的日子里，我待你始终真情实意……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p>
“厉衍川，我们好聚好散。你放过我，行吗？”</p>
姜晚的声音很低，夹带着一丝晦涩的哭泣。</p>
她眼圈通红，却偏偏没有哭出任何声音，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绝望。</p>
可越是这样的隐忍，越让他觉得窒息。</p>
厉衍川难以想象。</p>
自己究竟是把她逼迫到了什么地步？</p>
……</p>
空气冷寂。</p>
好长好长的时间之后。</p>
他终于起身。</p>
颀长的身形背对着她。</p>
厉衍川余光扫过女人蜷缩委屈着的身子。</p>
到了门口，哽在喉咙里许久的声音，才终于涩然说出。</p>
“好，我放过你。”</p>
万事强求不来，他如今恳切着姜晚去爱她，姜晚已然不爱了，她只想逃离。</p>
一如当初，他想逃离她身边时。</p>
……</p>
姜晚看着他离开，门被合上。</p>
空气里陷入岑寂。</p>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种一切都要结束的轻松，却在那瞬间，泣不成声……</p>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里响了夏泽安的电话。</p>
“听说，你今天找我？”</p>
“嗯。为了盼盼的事，夏泽安，你能不能，别为难她。”</p>
“可以啊。”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语气晦涩不明，“我原也已经很久联系不上她。这样吧，我们打算去一个地方……你叫上林香盼，我保证这一趟不为难她，同时，给你机会说服我。”</p>
夏泽安这人，信誉度还行。</p>
姜晚也知，盼盼是无计可施，才只能避而不见。</p>
若是夏泽安愿意与她谈谈，她想，这是一个机会。</p>
她点了头，“我会征询盼盼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去的话。”</p>
说完，姜晚便要挂断电话。</p>
却听见夏泽安忽然低哑地开口。</p>
“姜晚，这是最后的机会。于你、于我，都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