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她定要将尉迟琦牢牢的定在耻/辱/柱上。任谁来,都别想再次为尉迟琦歪曲事实,扭转恶名。
“长公主息怒,小女万万不敢对长公主不敬。”听着长公主干脆利落的定罪,国舅夫人心下大呼不妙,急忙为尉迟琦告罪。
将军夫人也是急得不行,意图出声为尉迟琦解释。
“国舅夫人无需担忧。本公主向来对事不对人,也决计不会迁怒他人。更何况尉迟小娘子如今已然嫁人,更怪不到国舅府的头上。今日之事,跟国舅夫人无关。”并不意外国舅夫人的反应,就连将军夫人的举动,长公主也能预料。但是,大可不必。
她要的,并非国舅夫人和将军夫人的道歉,而是尉迟琦的名声低入尘埃。
所以,长公主非但不会怪罪国舅夫人、乃至其他人,反而还会越发的宽容大度,绝不留下半句把柄。
长公主越是这样说,国舅夫人和将军夫人越是着急,怎么看都觉得长公主打算秋后算账,而且是不留活口的那种。
两人还待开口,却被止住话题,再没有了为尉迟琦辩解的机会。
眼睁睁看着长公主一副丝毫不计较的大度模样,挂上优雅的笑容,带着其他一众女眷畅游芙蓉庄园,被迫加入其中的国舅夫人和将军夫人不免就只能暗自叹气了。
早知道来赴宴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们还不如不劝着琦儿来呢!
哪想到长公主竟然会是如此的做派,明为说和,实则冠冕堂皇的帮着白家姐妹正名。也不怪琦儿会气的转身走人,不愿意再配合长公主作戏。真真是虚伪极了。
也就是她们,才愿意敷衍的附和长公主。换了琦儿留下,肯定还会受更大的委屈,想想都心疼。
“咦?夫君怎会在此?”尉迟琦才刚出了芙蓉庄园,就见到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竟然等着穆子骞的马车。
“等你。”并没有多问尉迟琦怎么会提早出来,穆子骞扶着尉迟琦上了马车,“想去哪儿?”
“马场吧!”尉迟琦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回穆侯府,等着她的肯定是老侯夫人的询问和怪罪。
穆子骞没有异议,带着尉迟琦直接出城。
尽管穆子骞没有问,但尉迟琦还是主动说了她提前走人的原因“我和长公主原本就不对付,今日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挑刺。要是寻常人,我当然不怕。但是长公主的话,我惹不起还不能躲吗?反正本来就说是帮忙说和,我人出现了,也确实等到白家姐妹道歉后才离开,算不得对长公主不敬。”
穆子骞颌首“娘子无错。”
“我本来就没有错!夫君你是不知道,那白家姐妹道歉前,长公主还能说上一句,白家姐妹不小心犯了错。等白家姐妹一道歉,好家伙,立马就变成了白家姐妹无错。合着这个歉道完,我反倒变成了罪魁祸首?”尉迟琦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又改口道,“哦,不对,是我依旧还是那个罪魁祸首。”
穆子骞就皱起了眉头。长公主如此行事,确实太过欺人。
尉迟琦眨眨眼,说道“夫君,虽然我不是很在意,但我还是必须得提醒你一声,今日过后,你娘子我的名声只会更加的难听。还请夫君千万别嫌弃才是。”
“不会。”穆子骞摇摇头,语气笃定。
“不会什么?不会嫌弃我?”尉迟琦追问道。
“是,不会嫌弃娘子。”穆子骞说完还补充道,“只有娘子嫌弃我的份。”
“那我肯定不会。比起我的恶名昭著,你可是年少成名、战功显赫。我嫁给你,怎么说都是高攀了。在很多人的嘴里,我就是小人得志,靠着皇后娘娘的强权威逼才能嫁给你当娘子的。有我这样的娘子,夫君你的名声都受损了。”尉迟琦这话并非夸张,事实确实如此。
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尉迟琦都听闻了不少类似的话语。算不得传言,基本是所有人的心声。
定定的看着尉迟琦,穆子骞斩钉截铁的说出他自己的真实所想“于我,能娶娘子为妻,是此生大幸。”
尉迟琦顿时就笑了“嗯,我信你。”
顺利抵达马场,尉迟琦和穆子骞还没挑马,就跟尉迟鸣撞了个正着。
“尉迟鸣!”叫住转身就跑的尉迟鸣,尉迟琦喊道,“你脸怎么了?被人揍了?”
尉迟鸣没想到,他都躲来马场了,竟然还能被自家姐姐抓住。
想要跑,却又受制尉迟琦的喊声,不得不停下脚步……
最终,尉迟鸣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定,背对着尉迟琦。
“你真被揍了?谁干的?”绕到尉迟鸣的面前,尉迟琦对上的就是尉迟鸣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
都已经被发现了,肯定躲不过去了,尉迟鸣也没再遮掩,叉着腰得瑟道“就白家的。我一个人单挑他们五个人,没有输!”
“就你这脸,还没输?”尉迟琦撇撇嘴,嫌弃道。
“我真没输!他们五个人都被我打趴下来了,最起码一个月出不了门,比我还惨。”尉迟鸣继续显摆。
“你这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没好气的戳了戳尉迟鸣的脸,成功听到尉迟鸣吸气喊疼的声音,尉迟琦这才收手,“别鬼哭狼嚎了。照我看,你还是跟你姐夫学几招。省得日后被人报仇找麻烦,背后套麻袋。”
第23章
“他们敢!”尉迟鸣气呼呼的喊道。
“你都敢一个人去单挑人家五个人了,人家凭什么不敢背后找你报仇?”尉迟琦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尉迟鸣,“揍人还光明正大的去单挑,蠢不蠢啊你?”
“背后阴人,不是我尉迟家的作风!”尉迟鸣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所以你以后才会被人阴的断了双腿,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而心高气傲的你又受不了这般痛苦,最终死相凄惨!
尉迟琦忍了又忍,才没把到了嘴边的话语说出口,只黑着脸拎住尉迟鸣的耳朵,威胁道“你学不学?”
“学学学!”尉迟鸣也不敢反抗,嗷嗷大叫,“痛痛痛!”
“交给你了。”尉迟琦满意的拍拍手,看向穆子骞。
子骞点头,对尉迟鸣说道,“鸣弟打明日起,去巡防营报道。”
“哎,不是。我就跟姐夫你学几招,怎么还要往巡防营跑了?”还报道,光是听这两个字,尉迟鸣就双腿发颤,千万个不乐意。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的话?”尉迟琦冷哼一声,直接镇压道。
早先她还想着哄着捧着尉迟琦,现下发现根本不切实际。就尉迟鸣的脾气和性子,惹起事来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随时随地都可能跟人动手。不及时把人栓住,真有可能发生更危险的事情。
既然不能时时刻刻盯紧了尉迟鸣,就只能想法子提升尉迟鸣的自身实力了,也算得上是有备无患。
尉迟鸣依旧有些不乐意,偏偏尉迟琦这次的气势特别强,尉迟鸣缩着脖子不敢明言反抗。
看着这两姐弟几乎要正面杠上,穆子骞开了口“娘子先去骑马跑一圈,我跟鸣弟说几句话。”
“成,那就交给夫君了。”尉迟琦极其相信穆子骞。若是没有把握,穆子骞是不会出面的。
随即,尉迟琦随意挑了一匹新到马场的黑色骏马,奔腾而去。
正好,她来测试一下尉迟鸣最近的忙碌结果,看看这些新马是否真的优质。
目送尉迟琦骑马跑远,穆子骞收回视线,下一刻就对上了尉迟鸣警惕的眼神。
“鸣弟,今日长公主设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接下来很需要你的帮忙。”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穆子骞迅速交代了他准备做的事情。
“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我姐!给我等着!”不管尉迟鸣跟尉迟琦怎么吵闹,他都是护着尉迟琦的。
一听闻尉迟琦被欺负了,哪怕对方是长公主,尉迟鸣也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姐夫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鸣弟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穆子骞点点头,欣然应允,“那就有劳鸣弟了。”
“小事一桩。”尉迟鸣一口应下,直接走人,“我这就去办。”
“巡防营那边,鸣弟接下来还是要去一段时日,正好也避避风头。”赶在尉迟鸣走远之前,穆子骞提醒道。
尉迟鸣停下脚步,稍许烦躁的挥了挥拳头,到底还是大声应道“知道了!我去还不成?”
接下来,穆子骞就不再叫住尉迟鸣了,前去找寻尉迟琦。
长公主自诩礼数周全,直到天色暗黑才结束了宴席。中间,还特意留一众女眷吃了一顿膳食。
待到所有人都被送走,长公主方才沉下脸来,吩咐身边的下人迅速去行事。
这个时候,皇城内外已经先一步传遍了新的流言长公主亲自发话,白家姐妹无错。
没过几个时辰,引来诸多议论,甚是热闹
“怎么就没错了?不是说将军府跟白家没有亲事?”
“说是姑娘家太爱惜名声了,才不小心犯了错。”
“到底是有错没错?怎么一会儿无错,一会儿又是不小心犯错?”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长公主说的。”
“真的假的?不是说长公主最是懂规矩,讲礼数,今日竟然是非不分了?”
“真的真的!据说尉迟家的小娘子直接被气的提前离席了!”
“哎哟,尉迟小娘子还是这么的蛮横霸道。”
“那肯定的。这小娘子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
“先前不是说圣上和皇后娘娘都说了尉迟小娘子没错,还特意下了赏赐?”
“皇后娘娘是尉迟小娘子的亲姑母,肯定是向着尉迟小娘子的。”
“那圣上总不至于也向着尉迟小娘子吧?尉迟小娘子的脾气,咱们全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圣上可没必要为尉迟小娘子遮掩。”
“说的是。圣上可是九五至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么可能会顾念尉迟小娘子的身份?所以说啊,尉迟小娘子这次肯定是没错的。”
……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长公主的名声第一次受到质疑。因为传播的极快,声势又尤为浩荡,根本就拦不住。
如此这般,等长公主命人传出尉迟琦对其不敬的流言,已然晚了不止一步。
待到后面,两边流言汇集到一块,又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口水战
“看来长公主那话确实是说了,否则尉迟小娘子怎么可能对其不敬?”
“好端端的,长公主怎么突然搅和进来了啊?这不是将军府和白家的事情吗?”
“那谁知道?贵人们之间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揣测明白的?”
“一直都在说,是将军府和白家的事情,可穆侯府却因此被参了一本,有够冤枉的。”
“确实。穆侯府真心什么事也没做。就说尉迟小娘子,即便真的劝说了将军府不迎娶白家二小姐,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们谁家说亲事的时候,自家人不帮忙打探打探,提提意见的?哪怕是个人喜欢,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怎么还天理难容了?”
“这话在理。其他的对啊错啊的,咱们老百姓都不懂。但咱们自己也说亲,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多了去,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反正我家为了给儿子闺女相看一门合适的亲事,来来回回兜转了大半年都没能定下。家里老老少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这个不愿意,那个不赞同的,吵得脑子都快要炸了。”
……
等长公主信誓旦旦等着坐收成果之时,却被告知,她们放出去的流言根本不可控,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传了去。
“怎会如此?”长公主气的脸色都变了,第一时间认定是手下人没有把事情办妥。
“回长公主的话,似乎是之前尉迟琦被骂的太难听,皇城百姓如今对她反而变得颇为宽容,只觉尉迟琦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生怕被问罪,手下人连忙解释道。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长公主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和优雅,砸了一地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