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第一反应是掐住他的肘关节,不让他有任何动作。
她仔细去看他的眼睛,发觉似乎是自己看错,那把刀更像是屋檐滴水,滴到叶片上反射出的光。那片叶子长条且锋利,因那次银清绞杀鲛人,满池血水促使前院植物长得又快又茂盛。这棵树的叶子恰好伸进沿廊,造成视觉上的错觉。
“怎么了?”突然停下,他盯着她问。
岑让川感觉他似乎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到底哪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没什么。"
"那……继续?"他主动解开盘扣,引诱她抚摸自己每寸肌肤。
他凑近,呵出的气息洒在她耳边,轻缓暖风中草木香气弥漫,馥郁浓烈地像滚入花田,压折大片花草,汁液溅出,染地衣服上都是香气。
岑让川望着他湿漉漉的脸靠近,不断放大。
白玉般的皮肤看不到一丝毛孔,犹如一张白纸。两颗琉璃珠子由泛着金棕色的眼睫勾勒出长而宽的金色溪流,水边氤氲出淡红色泽,水色潋滟,倒映出浓密的阴影。
她没忍住,将他两只手反剪至身后,埋入他的肩窝,在他颈上皮肤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痕迹。
"啊……呃。"他今日异常放.浪,主动迎合她,甚至几乎要挂在她身上。
岑让川去捂他嘴:"才刚开始,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以前她让他出声,他跟哑巴一样,非得在撑不住时才哼哼唧唧压抑着喘两嗓子。
这里虽然没别人,但他的分身鲛人还在这呢!
而且一看就是没开窍的,成天只惦记着吃吃喝喝。
正想着,沿廊尽头传来"嘎吱嘎吱"咀嚼脆物的声响。
如蛇行般的细微轻响在看到纠缠的两道人影时蓦地停住。
鲛人在月洞门处摔进草丛的慌乱,其中夹杂其他乱七八糟的动静格外大,还有他的求饶声。
"啊啊啊啊你们现在怎么都在廊上不能回屋做吗!我走,我立刻走!别杀我!我就是出来吃东西!"
他叨叨一大堆,也没见身后有什么动静。
反倒是地下传来隐约震动。
鲛人觉察到不对劲,紧爬两步后停了下来。
同时觉察到不对劲的还有岑让川。
他为什么……听到鲛人爬过来,没有丝毫反应?
雨还在下着。
滴滴答答从树叶流下,濡湿她后背一缕头发。
湿淋带着寒意渗入,她的背脊逐渐发凉。
岑让川慢慢松开牙关,带着不确定,手慢慢往下,按住平日里随意刺激就如塘底鹅卵石那样硬滑的地方。
没有?
怎么会?
"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任何预兆。
离大门口最近的月洞门传来银清的声音。
他说话又轻又慢,像风一样送到耳边。
岑让川骤然清醒。
她才退后一步,背后心口处已抵上刀尖。
"我们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面前着黑衣的银清也说话了,拨开衣领让他看得更清楚些,语气轻蔑中带点嘲弄,"和她一起这么多次,一定挺舒服?我不能试试吗?"
话音落下,宅子陷入死寂。
雨声不断,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岑让川僵在原地,左看是白日里穿白衣丧服的银清,发型、衣着、细节全都跟她记忆中的银清对的上号。
面前是在桥边出现的银清,发型披散,一身黑衣,浑身湿透。
他是突然而然出现,却并不违和,像树梢上滴落在她肩头的一滴水,她能觉察到他的存在,却把他的存在当作习以为常。
而且……
他和她道歉,刻意引诱……
与前提剧情都对上了。
使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成了理所当然。
岑让川平时从不关注银清簪什么款式的簪子,只有他是长发的模糊印象。
于是他簪了还是没簪,她没有注意。
她也从不关注他穿什么衣服,只要不是太奇怪。
他的衣服从深到浅,都是中式风格,偶尔不带盘扣。
衣服而已,可能雨天淋湿换了呢?
他从民居消息,她到处找不到他,回来时看到他,换了身衣服……
雨天换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银清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第一次对今世的她也不爱他有了实际感受。
怎么会这样啊……
他以为,她至少,对他有一点点特殊呢?
原来,是不是真正的他,她都没有注意……
"岑让川。"他第一次喊她全名。
被点到名的人立时毛骨悚然。
银清平静地问:“你喜欢晒太阳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眼中却透着浓稠到化不开的悲哀情绪,仿佛是个巨大的深渊海沟,所有的一切都将流入其中,不得脱逃。
岑让川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下意识望向宅子里可信度较高也更为单纯的鲛人方向。
偷摸探出头嘴上还有薯片碎末的鲛人冷不丁跟她对视,感受到白衣银清刺来的目光,汗都下来了。
她看他做什么!
他不过是路过的!
岑让川不了解鲛人,误将他的回避当作是回答。
她壮着胆子回答:"不太喜欢。"
“噢,是吗……”银清温柔地笑了笑,"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也不太喜欢晒太阳。要不是你说,林清,肤色过白看起来太过羸弱,我连阴天都要打伞的。天光亮起,不论阴天晴天,我都觉得……好刺眼啊……"
“岑让川,我的尸骨就深埋在银杏树下,你既然不喜欢太阳,那就躺在我旁边。放心,我的棺椁很大,可以容得下两个人。”
话音落下。
黑衣银清瞳孔陡然紧缩成小点,控制不住要将手里的刀送进岑让川胸膛。
等等。
不对。
不是这样的!
他真正目的不是这个!
他这一犹豫,让岑让川瞬时明白自己的处境。
银清真正对自己动了杀心。
就因为自己……差点上了他的分身?!
她理解不了银清从前世的她延续到现在的她那浓厚到密不透风的爱来自何处。
上千年时光,日月荏苒,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该放下了啊!
岑让川几乎没怎么思考,直接抬腿往鲛人方向跑去。
鲛人惊恐万状,像上岸后想要挣扎跳回水里的鱼,转身就往后院爬,一边爬还一边喊:“你不要过来!!!”
银清已经疯到连她都要杀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身为银清的眼中钉肉中刺,鲛人刚被分裂出来就差点被他掐死,遑论现在?
岑让川刚往前跑出几步,脚踝处传来束缚感。
她猛地扑倒,右手恰好抓在人鱼尾巴上。
“啊!”鲛人惨叫一声,连尾巴带人都被往后拖。
他就来看个热闹!为什么要拉他垫背!
岑让川知道这样不好,但她想要活下去也只能抓住鲛人。
银清融不回他的鲛人分身,又不肯说原因,那么,她的一线生机可能就在鲛人身上!
细长藤蔓从脚踝缠上,已经爬上她的小腿,像踩进蛇窝,无数条蛇蜂拥而上,冰冷有力的蛇身绞紧每寸皮肤。
岑让川用力把鲛人拖到自己面前,抓着他双臂吼:“快告诉我怎么制止他!”
鲛人恐慌地挣扎,他的鱼尾也被缠上藤蔓,嘴巴里滋哇乱叫一通,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岑让川情急之下“啪”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鲛人立即冷静下来,瞪大双眼捂着脸,望向她背后。
她背后!
那两人!
缠至小腿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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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不知何时慢下来,岑让川慢慢转过身回头。
眼角余光一片绿。
枝繁叶茂。
沿廊被藤蔓塞满,外层中空部分织成一张网,直接将整条沿廊笼罩,几缕天光从罅隙中泄入,雨水从枝叶顺流而下,流进长廊地面砖石上。她适应这昏暗的光线后才看清有两个大茧高挂半空。
绿色的,黑色的,两色藤蔓分立两处,裹出巨大的椭圆。藤蔓还在不断蠕动收紧,尤其是黑色的藤蔓竟长出尖刺,尖尖部分细看下还在不断溢出蓝绿色汁液,滴到地上,与雨水混合。
岑让川没感到身体有什么异常,只是小腿处缠绕过紧,有点供血不足的寒凉。
她正想办法自救,手已经摸到口袋,掏出惯常用的快递小刀。
一旁鲛人忽然如生鱼蹦进油锅,甩着尾巴又哭又叫又喊在地面上乱弹乱跳。他动作太大,溅起的水点子如花洒般砸过来。
岑让川真是服了,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想出把鲛人拉下水保命,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居然给她拖后腿。
“别甩了!呸呸呸……呕……”
溅进嘴里的水点起初还觉得是普通脏水,越到后边越是苦麻辣,跟在黄连汤里倒辣椒油似的,从舌尖到喉管几乎要灼出血洞。
她疼得忍不住咳嗽,几点猩红喷在湿淋淋的地面,如在夜晚草丛中开出的玫瑰花苞。
岑让川怔住。
她这是,吐血了?
“别发愣了!救我啊!快救我啊!”
鲛人那边情况更惨不忍睹。
他浑身泌出青色黏液,大片皮肤脱落,露出底下带血丝红玉般的真皮。姣好的面容此刻白一块红一块,跟鬼一样吓人,眼看是要毁容。
鲛人被禁锢在流满黑水的地面,尾巴上的鳞片随着皮肤长发一块剥落,连叫的力气都快没了。
岑让川颤着嗓子:“这水……有毒?”
以往银清从不会分泌出这种的汁液,那就只能是突然出现的黑衣银清。
可奇怪的是,他们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另外一个的藤蔓是黑色的,还会长刺,流出毒液?
她想不明白,干脆拿出折叠小刀,趁着这两人自相残杀互把对方裹成茧的空档,一个鲤鱼打挺,把脚上缠着的绿色藤蔓割开。
鲛人以为她脱身后会救自己,谁料她起身后,头也不回地往未被封锁通往主屋小楼的月洞门方向跑。
这死女人居然这么狠心?!
鲛人见识到她的无情无义,不由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出两米开外。
刚刚他是她唯一的变数中的生机。
那现在宅子里,两个银清相争,受伤的只有他这只无辜又可怜的小鲛人。不论他们谁争赢了,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这两位爷,没一个好惹的,其中一个居然还背着人偷偷长出毒刺。
想来想去,自己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是岑让川。
鲛人欲哭无泪,拼尽全力大喊:“岑让川!别丢下我,把我一块带走啊啊啊!”
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那个死女人听到了。
但她愣是不回头,看方向是要去收拾行李从宅子后门跑路。
“带上我!我给你哭出珍珠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鲛人毫不犹豫开出条件。
岑让川果然听到了,犹豫三秒,跑了回来。
在她距离鲛人不过半米之时,绿藤蔓如箭,射穿地砖,生生将砖石砸出大洞,差点没把鲛人叉成死鱼。
黑色藤蔓大茧晃动变形,似里面有人在挣扎,随时会破茧而出。
岑让川没出息地转身就跑。
鲛人咽咽口水,干脆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我能哭出20毫米无瑕彩虹光海水圆珍珠!”
他相信身为玉雕师的岑让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才跑出去没两步的人折返回来,摊开手道:“定金。”
鲛人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