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柏柯脱口而出,连手中的瓜都忘了吃。
宿来将幸存者的名单在心里过了一遍:柏柯、北谣、齐幕、齐茂、胡响、牙签老少。
不把他算在内的话,幸存者其实只剩下七人。
宿来:“玩家要在城中村生活七天七夜,对吧?”
柏柯点头,宿来继续道:“除去今天,还有六天。”
“村委会要求玩家每天提供窥视者名单,假设出现了最坏的情况,玩家每天提供的名单都不正确,那么至少要牺牲六个玩家,才能通关副本。”
“这意味着,最后只有一位玩家可以完成主线任务。”宿来分析。
柏柯纠正:“是两人。”
“除了下午死亡出局的贾主任,还有刚才被抓去强制隔离的社恐青年外,还剩我们八位玩家。”
柏柯理所当然地把宿来算在了玩家里。
“我知道了!”北谣暗淡的目光亮了亮,语速不自觉加快,“就算是两人,但难保这几天内没有玩家因为生存时间不足、或精神值严重下降导致死亡。”
“齐幕和齐茂是姐弟关系,还有凶神恶煞的一老一少,看着也像有血缘在身上,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彼此,所以会想尽办法寻找窥视者的正确答案,拖延和甩锅对两人团体而言,风险实在太大了。”
一旦发现副本时长、惩罚机制及玩家幸存数之间的关系,就会意识到不确定因素太多,用牺牲弱者保全己方的办法风险太高。
找全城中村内所有窥视者,向村委会提交完整的窥视名单,才是副本最优解法。
说不定还能解锁稀有道具和成就。
虽说是最优解,但npc暴走的风险和随之降低的亲密度,也让提交窥视名单的玩家处境危险。
副本进行到这个阶段,身为非玩家的宿来更能意识到规则的残酷性。
除去他之外,实际一开局有十位玩家入场,但城中村当晚只有八间房可提供出租,这就意味着有两位无房可租,正常情况下,柏柯和西装男都会在第一晚变成行为异常的流浪汉,被工作人员强制收容,最后变成一张安详的遗照出现在屏幕上。
在规则的预设下,第一晚只该活下八个人。
八个人存活七天,在答案都错误的最坏情况下,每晚都需要消耗一名玩家被送去强制隔离,不算其他因素导致的死亡,光凭惩罚都可能要抓七个。
被惩罚隔离的玩家不知道什么下场,但目前看来,如果他们找不到正确答案,就意味着后续将变成了一场玩家和玩家间较量的战役。
把所有人都变成最后一名,才能成为活到最后的人。
……
王叔把盘里的西瓜吃完后,把电视布给罩上,才按下的关闭按钮。
到了休息时间,宿来朝王小四的房间走去,柏柯盯着楼梯上移动的粉色人字拖,欲言又止。
因为王春英昨晚的不信任,宿来和他一起住在杂物间,虽然条件差了点,但两个玩家住一起,出个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虽然对大佬而言,照应大多数时候是单方面的……
今晚来哥去了王小四的卧室,王春英也给他换了个条件稍好的房间,虽然干净整洁了,但他孤身一人,在这个夜晚会变得“吵闹”的城中村,他难免感到不安。
一进房间宿来就躺床上打开空调,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他累坏了。
虽然累,但很值,跑腿赚了一万块钱,房租还赚了六千。
日入一万六,比他现实里跑腿半年的收入还高。
左眼跳财,他信了。
大概因为中午王春英刚威胁过邻居,闭眼后各种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变轻了,但排气扇和锅碗瓢盆声却依旧热闹。
大半夜开灶煮饭,这里的街坊邻里大概活在阴间。
宿来听了会儿墙根子,发现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戴上耳塞安心睡觉。
夜半,空调停了,宿来在蒸笼一样的房间醒来。
除了闷热之外,脸部麻痒的触感也让他不耐烦。
蚂蚁吗?还是美洲大蠊?
宿来下意识伸手掸了掸,可触摸到的既不是蚂蚁也不是蟑螂,而是柔软冰冷的丝丝缕缕——
是头发。
长长的头发,有点干枯毛躁。
发酵的血腥味在房里弥漫,宿来动了动鼻子,眼睫也轻微颤了颤。
常识上来说,这种时候不太适合立刻睁开眼睛。
血腥味里夹杂着砧板味,宿来喉头动了动,懒洋洋开口:“妈,大晚上的怎么了?”
在这个家里,半夜能出现在他的房间,还留着长头发的,除了王春英不会有第二“人”。
“吵你睡觉啦?”在王春英开口的瞬间,麻痒感消失,凝视感也减轻了几分,“我睡不踏实,想过来看看你,确认一下你真的回家了。”
“我半夜出现在你床前,你不会害怕吧?”王春英小心翼翼确认道。
宿来:“……”
要是换个“正常人”,怕是已经吓死了。
“我可以睁开眼睛吗?”宿来确认一下,心里做个准备。
王春英沉默两秒:“可以…你不嫌弃妈披头散发的话。”
宿来睁开眼睛,好家伙。
这妈是真披头散发,整个身体像电风扇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头发在宿来脸部的正上方披散而下。
随着王春英悬挂的身体摇晃,头发一下一下扫过宿来的脸和胸口,跟秋千似的摇摆不停。
宿来:“……”
普通人可以第二次被吓死了。
“小四,你害怕这样的妈妈吗?”摇晃的王春英轻声问道,语气像对待很小的孩子。
宿来盯着她苍白的脸和模糊的五官,摇头:“不怕。”
“妈,空调坏了,有点热,”他看了眼开始漏水的空调,“要不你摇摆快点,扇扇风?”
这一回,倒是做母亲的愣了一下。
随后她真的像扇子一样摆动起来,为躺在床上的“儿子”带去丝丝凉意。
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玄学层面的凉。
“太好了,你不嫌弃妈妈这样,真是太好了…”王春英声音有些发颤,尽管她已经足够克制了,但仍旧难掩此刻激动,“妈老担心你会害怕…但妈想看看你…看着你妈才安心…”
“你不在家那几年,妈去哪都找不你,有时候实在太想你,就在你的房间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夜,天好快就亮了。”王春英絮絮叨叨的,比起聊天,更像是自言自语。
宿来摘下耳塞,安静听着王春英的絮叨,最后点点头:“来我房间挺好的,有空调。”
到挂在天花板上的王春英加快摇摆速度:“小四,这样凉快一些吗?”
宿来看了眼对面墙壁,女人的影子映在上边,一晃一晃的。
他盯着倒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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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数秒,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那个女人上吊死了,尸体挂在天花板上晃了一晚,对楼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风大,树枝摇晃的影子映在窗上。
“那是个很冷的冬天,树的叶子掉光了,是枣树还是槐树,也记不起来。”当时奶奶望着摇晃的树影出神,良久,再也没提到过这件事。
“妈,我怕你头晕。”宿来将目光移向天花板上的王春英。
“妈不晕,妈怕你热。”王春英还在加速,满头散开的头发飘起。
窗户外“砰砰砰”的声响持续,像是有谁用力关闭窗户。
也是,对楼有个倒挂的女人影子在摇晃,换什么邻居都遭不住,确实得关窗,眼不见为净。
“不热了,你下来吧。”
不仅不热,因为王春英的出现,房间的温度在不停往下掉。
如果自己也有精神值这种东西,现在估计要下降了吧?
不过也不好说…宿来漫无边际地设想。
王春英:“没事儿,这样挂着,对妈的脖子和腰椎好。”
“小四,你回家了,妈就安心了。”她反复念叨。
宿来:“妈,可之后我还是会离家的。”
王春英摇晃的动作戛然而止:“你要去哪里?”
宿来心想,当然是回到现实世界。
但他却开口说:“我要去外边打工挣钱,赚了钱,给你和王叔买大房子。”
王春英愣了愣,又重新轻晃身体:“我知道,小孩长大了,是要离开这里的,这里太小了,活在邻居们的眼睛和嘴巴里,没有自由。”
“你也大了,回来这一趟,妈就放心了,妈知道你好好的就够了…”王春英声音越来越低,“小四,今晚可以允许妈陪着你吗?”
“可以。”
宿来并不惧怕吊在天花板上的王春英,他没有拒绝,不是因为畏惧。
这是王春英的家,这间房是王小四的卧室。
王春英作为王小四的妈,当然有权利留在这里,和她此刻的模样吓不吓人没有关系。
再吓人,她也是一个思念失踪小孩的母亲。
“妈,你最后也是待在这里的,是吗?”宿来问道,他猜测,王春英其实已经不在了,毕竟活人不会拥有一双浑浊的眼睛。
王春英静默一瞬,说:“是,在你回来之前,妈一直挂在这里。”
宿来点点头,没说什么。
看来极度思念儿子的王春英,是在王小四房间悬梁自尽的。
“小四,睡吧,妈不吵你,就挂在这里给你扇扇风。”王春英说。
宿来没有反驳,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的房间确实比开空调时更凉快了。
做母亲的人,总是有办法。
他想。
“对了,妈,”宿来突然想起什么,“你知道小常吗?”
进入副本后,宿来更频繁地梦到小常。
他认为小常和这片污染物有关系,或者说这个社区。
既然现实世界的人没办法回答他多年的疑问,那就和副本里的npc原住民打听打听好了。
之前他没完全取得王春英的信任,不敢乱提问。
现在是母子夜话的亲昵时刻,最适合说真心话。
“小常?”王春英摆动缓慢了几分,但没停下,“我好像见过这个名字。”
宿来立刻睁开眼:“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