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晚膳后,在某人八百米杀气腾腾的目光里,南宫昱拉着玥儿葱白的小手晃在她眼前,假把式地问了句:“我带玥儿出去散心,要一起吗?”
林言抡起小拳头,最后却只化作了叉眼的动作:“不去,我可是言而有信之人,况且,我怕我这个大太阳把你眼珠子给亮瞎了!”
“哦,那可是得多谢小莲了,”许是心情不错,南宫昱难得有如此好的态度。
瞧着连背影都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过了会林言才哼哼地回过头。
虽然今儿没怎么在心头骂狼崽子,又难得看他一张俊脸十分顺眼,她还是不忘拿好恶丈母娘剧本。
没在他腰间瞥到无泪剑,又心下疑惑,林言边走边瞟,想逮着无泪剑套近乎,不说问出个什么来,但至少让它把自己身上那破玩意给解了。
只是她拿着眼瞄来瞄去的晃了好一圈,也没见着黑幽幽的小尾巴。
林言叹了叹,这无泪剑怎么和书神一样样的,都爱躲猫猫。
好在半空飘着的小爱心亮堂了不少,她很有些开心,甚至又给自己干了一碗鸡血!
池面飘着艳艳蔷薇,间或夹杂着柳丝翠叶,有鱼儿自清光里游来,搅得点点碎金层层荡开。
指尖轻轻拨弄着凉水,林言随手掬了捧来洗脸,晶莹的水珠挂于侧颊,这虽是张极平凡的脸,可在月下亦显得温厚可爱。
穿过葱郁的树叶,一双温润眼眸正定定地望着水边人影,似有所思。
加蓝衔了段细条在嘴里,慢悠悠地开了腔:“反正你也没跟着小玥玥,不若下去聊两句,你不是还有疑问噜。”
“嗯,可我担心一靠近又引得小莲姑娘失魂症发,她今日躲着我,想必也是如此。”
“这还不好办,”加蓝吐出嫩蕊,闪着漆黑的瞳孔:“把你身上的气息敛去不就好噜。”
沉思片刻,轩辕明夕认为它所言有理,便摒了周身气息,不动声色地飘于她身后。
月夜静静地流淌于一池波光,落花有意无意飘洒其中,林言漫不经意地拿着截树丫子搅着。
倏然,清澈的水面映出道明净身影,荔枝眼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登时厚脸发热,她赶忙捧了把凉水,想浇自己个透心凉。
宛若阳春细雨的声音自后传来;“小莲姑娘,打扰了。”
“哪,哪有,不,不存在,呵,”林言旧蹲在岸边,一副钱掉了的模样,好似要把身子也埋进土里。
由于这个姿势已维持了好一会,轩辕明夕担心她会双脚发麻以至于掉入池中,遂劝了声:“不若去亭子里坐罢,我有些事想问你。”
“坐......隔那么近,这可要不得!”在心头飞快过了声,林言赶忙摇得连发丝也飞起:“不,不,我热着呢,靠在水边凉快,凉快些。”
还要问话?轩辕明夕要问什么???
素月分辉,明池共影,表里俱澄澈。
不想为难她,轩辕明夕索性也不再多言,转而在她一丈外盘腿坐下,即便她掉下水,也能及时将人捞上来。
纵然如此距离,林言仍感觉他近在身旁,虽不想去看他,可荔枝眼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又忍不住地瞥了过去。
她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老气,想着隔得丈宽应算安全,只要自己不一直盯着人瞧,应该还是会很正常。
如此一想,她也放下心来,遂开口问道:“呵呵,是罢,这适合纳凉......不过你想问什么?”
疑惑之事原本很多,但开口却不知该从何处提及,亦或者说不知该如何询问才好。
蔷薇花瓣顺风飘下,似蝴蝶飞过她的皓腕。
轩辕明夕眼神微凝,而后漾开一道轻笑:“小莲姑娘,这不过是只普通的绯冷翠,你为何会如此心仪?”
听罢,林言晃了晃手腕,荔枝眼绽得明朗:“我以前也有个类似的手镯,只是后来......”
“丢了吗?”
“后来......”
林言总不能说由于自己灵魂穿书,手镯还在原来那身体上挂着吧,回忆起以往,倒像是过来沧海桑田。
略微思索,她轻敲翠玉:“总之是没见过了,我今儿看到它可是倍感亲切得很。”
疑声又起:“先前在集市里不也曾见过绯冷翠,你似乎并未如此开心。”
这话问得看似寻常,但仔细琢磨却非同一般。连她看东西的眼神都记得清楚,又岂会泛泛。
只是如今,不论说者还是听者,都并未注意到此。
提及绯冷翠,林言转眼间就将自己的千叮万嘱抛向了九霄云外。
见人隔得有些远,她蹲着步子往旁挪了挪,又兴致勃勃地举起手腕,指尖轻点:“不一样的,你看,这飘绯旁有一抹冰透,我以前那只就长这样。”
见她举着的手仍不算近,轩辕明夕下意识地微挪,伸出手捏过翡冷翠放于眼前,当真仔细瞧了起来,片刻后却道:“除了通体翠绿,我只能看见飘绯,冰透或许是要白日才能看清吗?”
“恩?怎么会,就这儿。”
脚本就蹲得麻,撅着身子更是不舒服,林言又不经意地往他靠了靠。
此时,中间的空隙已容不下第三人,她竟浑然不知地抓起那温润指尖点在飘绯处:“就是这儿呢,不过是有些不太清楚,白日里瞧得可仔细了。”
寻常的容颜在月色下亦有种朦胧,甚至散发着说不出的迷人,轩辕明夕竟不由低声:“那我明日再看看。”
温薄之气似清流喷向额面,惊得林言顿时将头抬起,只见那勾人魂魄的笑眼近在睫前,似乎能将人骨头渣子也化掉。
原本她该十万火急地往后退去,然,她动不了!
不,倒也是动了,只不过是往着相反的方向!
饱满的双唇仿若草莓冻子,她下意识地抿唇,手不自觉地直往他脸上摸去。
湿漉漉的荔枝眼,柔润,闪闪发亮,轩辕明夕有些疑惑,明明自己已摒住气息,为何她还会失神。
白兰香萦了满空,明明该是清幽之味,却分明带着蛊惑。
脸颊挂着冷汗,背心发烫已然湿透。
猫腰已不知何时立起,散发着灼热之气的指尖颤栗着爬向那玉润的下颚,如同攀上古木的藤曼。而后一双小手紧贴玉面,指腹向着软唇进发间,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向俊秀下巴靠拢。
宛若朱颜砸入清水,涟漪飞速荡漾,接着便是一滴,两滴......
双拳微曲,清水眼眸泛着从未有过的光泽,却并非沉迷,而是若有所思。
轩辕明夕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就在花叶即将相连的瞬间,只听“砰”地一声,满天绽放的烟火将不寻常的气氛骤然定住。
白兰香味在一瞬间消散无踪,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渐渐清晰。
感觉着掌心下的温热,盯着近在咫尺的唇,林言陡然惊觉,猛地跌坐于地上!
她这是亲上了???没亲上???
热烈的气息如狂风卷过,轩辕明夕凝视着她一脸的惊诧,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一个“小”字还没说出口——
“别......别碰我,我......我没事,”林言霍地又往后缩了缩,脑海中不断晃动着那诱人的唇瓣,随后一口急火攻心,竟是剧烈地咳出声来。
方才轩辕明夕本该推开,可为了去证实那个荒唐的答案,他还是放任了她的靠近,却未想到会令她如此难受,遂于心不忍:“小莲姑娘,方才你的失魂症犯了,不过你放心,并未发生何事。”
未发生???好吧……
她怎么还有点遗憾呢……
转瞬间,林言就呸了自己一口,真是巴不得拨了无泪剑的一身黑皮!
其实两鸟一剑就在对面的树上看热闹。
听她又在骂无泪剑,白鸾倒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给自家不懂事的闺女开脱那般:“老破剑,小言言毕竟如今还这样,理解下,咕噜噜。”
“本座像是那么小心眼子的剑么,”无泪剑正闲闲地削着树叶。
加蓝晃着小黑眼:“方才小言言是自己回过神来的,是不噜。”
“我没出手。”
“本座只是在看戏。”
两鸟一剑互相望了望……
见她有些不舒服,轩辕明夕本想伸出手给她顺顺气,可略略思索,又将半空的手收回,只是暗自往她身体渡了些力过去。
感觉心头莫名舒坦了许多,林言稳住心神,又勉强扯出干笑:“真是不好意思,让,让你,见笑了。”
“小莲姑娘,这本就是我的失误,我不该如此靠近你。”
听到他语气里的歉意,林言倒更不好意思,她坐正了身子,装得一副平和:“哪里哪里,你不要这样说,是我不好......我,我乐于看美男子......刚好你又生得如此丰神俊朗,才可能,可能才会因这失魂症而做出些荒唐举动来,是我不该,你......”
本想说要他以后离自己远点,可话到嘴边又分明说不出来,便找了借口:“以后若我靠近你,万一我做出什么糊事来,你就把我叫醒......”
见她双眼泛红,又尴尬地挠着额角,疑惑终是只能暂时隐下。
轩辕明夕从怀里掏出锦盒,递到她面前:“小莲姑娘放心,我以后自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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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分寸,这礼物就当是我赔罪。”
微愕的眼眸里闪着光:“给我的?”
“嗯。”
不确信,但还是伸手去拿了,不过指尖却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有所触碰。
打开锦盒,温润之光顿映眼帘,林言很是惊愕:“这,这不是今日云老爷送你的夜明珠,你......给我?”
“嗯。”
“不不不,这太,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林言虽爱财,可将将分明是自己的问题,还要人赔罪,她可没那么黑心。
见她将盒子递回自己面前,轩辕明夕却并未去接,只是柔和一笑:“这并非是普通的塞外夜明珠,你不是怕热吗,它可调节温凉,并能根据体温变化释出各色光芒,且能生出异香。”
连自己怕热他都能记得,林言紧着脸,疑心他的关心会不会与自己这失神有关?
轩辕明夕继续道:“最重要的是它能储存能量,待到冬日,它便可当暖炉。其实我原本只想要颗寻常的塞外夜明珠,没想到云老爷竟如此大方,这颗夜明珠恐怕世间罕有。”
听闻此话,林言伸出的手骤然缩回,她惊道:“什,什么......储存,储存能量!”
竟是它,这玩意,是它啊......
她简直要惊掉了下巴,手不断地颤抖着。这怎么会是夜明珠,分明是玥儿的命运。
注意到她的异样,轩辕明夕微疑:“怎么了?”
林言强压下心头的惊骇,语调依旧不成:“如此宝贝......呵呵......我真是受宠若惊!”
心中虽疑,轩辕明夕仍语气温和:“你闻闻。”
闻?
林言听话的将它放到鼻尖,却在闻到味道的瞬间吓得一把将它扔在地上,又缩着往后退了两步。
轩辕明夕捡起夜明珠,问道:“怎么了?”
“是白兰!”
白兰?
轩辕明夕记得玥儿说她最中意白兰,可她看起来为何像是在害怕?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林言又仔细地闻了闻,一点味道也没得。
她有些疑心,飞快从他手里拿过夜明珠,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是白兰!但稍微拿开一点就没了味道,而且她也并无异样。
虽不知这是何故,但林言还是解释起来:“不好意思,我方才还以为自己的失魂症又要犯了。”
“嗯?”
“你一直将其放在怀里,是以这夜明珠的香味与你身上的气息一样,我只要闻到白兰就会失神。”
轩辕明夕怎么不晓得自己身上有白兰,他反问道:“我身上有白兰香?”
“是呀,就是时有时无的。”
“白兰?”
轩辕明夕又重复了一遍,还抬起手在鼻尖仔细闻了闻,只有檀香,哪里有白兰。
不过见她说得真切,便附和道:”玥儿姑娘曾说你钟爱白兰,会不会是因我身上有此味,是以你才会失魂。”
这话倒是点醒了林言,她仔细想了想,确实未在他人身上闻到过白兰,便疑道:“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我似乎只在你身上闻到过白兰香。”
想到此,她荔枝眼一闪:“那这样可是好办,以后你换种香,我若闻不到这味,就不会失魂了吧!”
她虽这么说着,但想到无泪剑,又认为这大概不是换种香就能解决的……
轩辕明夕眼皮一跳,却仍旧附和:“小莲姑娘言之有理。”
说什么言之有理,他根本就从不用白兰香,也闻不到身上有这味。
夜明珠在掌心散发着清凉,将林言的注意力分散了几分,她想着接下来后的剧情,还是有些不确信,便又问了声:“这夜明珠既如此贵重,你为何还要将其送给我?”
“我用不着,”话音刚落,轩辕明夕又补充道:“它很特别,小莲姑娘也很特别,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有趣的女子。”
“是么,那你以前见的姑娘都长什么样?”林言扬着眼角。
轩辕明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总之,你与她们不同。”
“哪里不同?”荔枝眼闪着探究。
五彩银花早已散去,一弯上弦月明亮地挂在碧落。
轩辕明夕收回眺望的视线,轻描淡写道:“小莲姑娘,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经过这一番交谈,林言很有些开心,甚至认为攻下他指日可待,只要两人关系好,她一定能有办法让他爱上玥儿。
她一屁股爬起,赶忙跟上他,又保持着些许距离,双手拢在嘴上叨着:“多谢啊,这夜明珠我十分中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