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一口的月亮窝在树杈子上,宛若落进了鸟窝的夜明珠。由于几人的伤势均未完全恢复,晚膳后便各自回房了。
玥儿前脚刚走,林言就狗狗祟祟地跟了上去,其实她已经不大爱蹲耳根子,可今夜有福利——
啊呸,她就是有些担心南宫昱会做出什么火热的事来,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搞不好他会借机伸出狼爪。
毕竟,俊男靓女共处一室的!
林言偷摸摸地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偷窥起来,她晓得南宫昱能察觉,估计每次蹲墙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该看就看呗!
只见南宫昱坐在床边,嘴角扬着一抹轻笑,眉眼间看上去甚至有丝柔弱得不能自理,咦,装得简直了~
玥儿神情淡淡地掀开他的上衣,并未因见到了紧实的胸膛而羞怯,在男色这回事上,林言可相当佩服她。
不像自己......唉,想到轩辕明夕,她就惆怅,若没得情蛊,她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回过神来,林言继续兴致勃勃地瞅着,屋内好一副温情款款。
“御风哥哥,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
南宫昱抓着玥儿的手,一满柔情:“没关系。”
玥儿目色从容地给他上药,一边用嘴轻轻地吹着。
只见南宫昱的喉头快速地动了动,搞得林言也跟着咽了个口水,害,她激动个啥!
注视着狼崽子略微泛红的目光,她握紧了小拳头,想着若他亲下去,自己是该跳进去阻止呢,还是阻止呢,还是遁呢......
上完药后,玥儿轻柔地将衣服给他拢好,南宫昱顺势将她抱住,玥儿的手放于宽阔的肩上,一动不动,而后唤了声:“御风哥哥......”
狼崽子顺势将她揽得更近,目光灼灼地抬起头,四目相对间,林言很明显比当事人还激动,以至于不由自主地锤了锤窗户。
见杏眼朝这边望来,她赶忙学了几声猫叫,而后蹲下身子摸着墙根子缩走了。
唉,不能再吃狗粮了,越吃越容易让她想起轩辕明夕,情蛊,该死的情蛊!
感觉肚子有些涨,林言索性踱步去了小院打算消消食,也顺便吹吹风冷静冷静。她刚走到拐角处,便见洛岚嫣与轩辕明夕坐在石桌前,小公主正端着一碗药欲往他嘴里送去。
她赶忙将身子缩回墙后,探出半只脑袋瞧了起来。
虽背对着,轩辕明夕也已察觉到她的靠近,盯着眼前的药碗,他往后仰去:“岚嫣,你放下吧,我自己来。”
“夕哥哥,若非你醒来救了我们,我怎么还能在此与你说话。你就让我做些什么嘛,若不然我总觉得有所愧疚。”
轩辕明夕将汤碗和勺子拿过来放到石桌上,仍是好言相劝:“岚嫣,此次并非我一人之功,若真论起来,更该感谢阿缃小莲还有沧夜。况且此事已过,我的伤也并无大碍,你无须为我操心。”
见他如此拒绝,洛岚嫣撅起樱唇,看上去欲说些什么。
“去看看大哥吧,他的伤许是还未上药。”
“哦,我怎么忘记了,夕哥哥,那你,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啊,”洛岚嫣边说边起身,提起裙摆迈着莲步快步走开。
林言挠着下巴,看样子她猜得没错,小公主果真还是更在意司马连珏的嘛,也不晓得在搞什么名堂。
红尘客栈外隐隐有喧闹声传来,与清雅的小院形成鲜明对比。
林言瞧着他的背影,打算折身回房,哪晓得才提起脚尖便有温润声传来。
“小莲,我有些话想同你说,”轩辕明夕转身望着墙角。
闻声,林言可真想立马朝他飞奔而去,抬起的脚尖却顿了顿,她依旧扒着墙角,道:“呵,呵,今儿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咱明日再说罢。”
盯着露出的一角山岚色裙摆,轩辕明夕微微咳了一声。
林言立马探出头朝他望去,正对上柔软的春水眼。
他的视线在月光下好似带着蛊惑,她不自觉地朝他走去,又在走了半截后猛地回过神来,随即迅速刹住步伐。
皎洁的清辉将她团团笼住,她就那样站在不远处,手揪着裙摆,似是在思考该离开还是靠近。
轩辕明夕不愿让她为难,开口道:“小莲,不知先前发生了何事,我倒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清醒的了。”
他又说谎了,可至少这样她会不那么尴尬。
哈?那日亲吻的事他记不得了?还有这等好事?
心里头有些小开心,可林言没表现出来,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是高手,万一什么时候给记起来了呢。
眼皮垂了垂,她也不敢去看他,倒有些颓丧地问了声:“我知道你肯定有诸多疑惑,问吧,我也不瞒你。”
“那你坐过来可好,我这样仰着脖子有些疼。”
轩辕明夕心头一楞,脖子疼,这是自己能说出的话?
他一个高手还能脖子疼,难不成是还有内伤没好?
也做不了多想,林言当真快步走去,指着桌上的汤碗:“那你快把药喝了吧,”说完,她朝对面坐了去,尽量的少呼吸,也不去瞧他。
轩辕明夕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林言在兜里掏了掏,本想找找蜜饯,但却没摸到。
心头又开始筛起了豌豆,她本打算待他醒来就都坦白,可话到嘴边却无端生了些扭捏。
扭捏?可这怎会是她的风格。
凝视着她低垂的目光,轩辕明夕鼻头轻动,温声道:“你其实很勇敢。”
还以为他会问自己那夜发生之事,却并不是。
林言剥荔枝的手顿了顿,而后将小玉碟推到他面前:“吃吧,药肯定很苦。”
轩辕明夕未拒绝,捡起晶莹的果肉吃起来。
其实他原本也想坦白,然,话到嘴边却莫名凝噎。
加蓝蹲在林言肩上,小黑眼闭着,并未接话。
倒是月心剑好奇得很,它飘在林言耳边,脆生生道:“言姐姐,你不是要问主人情蛊之事吗,快问呀。”
“嗯?”
听到“嗯”声,轩辕明夕疑惑地道:“你说什么?”
“啊,我......”林言盯着眼前晃动的月心剑,想着它说轩辕明夕还看不到,她思索了一番,飞快道:“那个......”
顿了顿,她准备豁出去:“我想你很清楚有时我表现得不正常,嗯,我确实不大正常。”
话一出口,她简直想把舌头吞了,这是什么鬼说辞,简直就是废话文学!
“嗯,我知道。”
哈?你知道?
轩辕明夕也感觉这话不大对劲,眼底泛过急切:“不,我并非此意,我不是说你不正常。”
......
今夜的月色很亮,而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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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心剑在两人中间晃来晃去,加蓝轻啄了啄:“小月心,你还是去修炼吧,别看了,乖。”
“我想看嘛,主人从未这样过唉,我可好奇了。”
加蓝刚想劝说,月心剑就乖乖地飘开:“加蓝爷爷,我去啦,看样子今夜也发生不了什么咯。”
看它飘开,老鸟从肩膀上跳下来蹲到一旁的月季花丛上。
见状,轩辕明夕心头一紧,赶忙抬头望去。
林言本在心头嘀咕,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抬眸:“你看我做什么?”
“嗯?”
嗯?他又嗯什么?他难道病得很厉害,怎么跟先前有些不一样了呢!
林言顿时有了些担心,她将手扒在桌边,甚至连身子也往前倾了些,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很不舒服吗?”
见她平静地望着自己,轩辕明夕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花露:“没事。”
“真的吗?”
“嗯。”
新月眉还如小山拢着,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林言见他的脸有些发红,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探探他的额头,好在才伸出她就察觉到了,又麻溜地将手缩回。
情蛊,不过就两个字,就有那么难说出口?!
林言不晓得自己在担心什么,说出来不是更好吗?他们一起面对,或者直接找南宫昱让他给解了。
可她为何说不出口?
方才她靠过来时,鼻尖飘过了一丝白兰,好在很淡,转眼便消散。悬在舌尖的说辞滚了滚,又落回肚里,轩辕明夕又吃了一颗荔枝。
无话,气氛飘着丝尴尬。
晚风轻柔地吹在花开正艳的蔷薇上,飘在树叶上,林言盯着他落在桌上的左手,捡起了舌头:“手还疼吗?”
轩辕明夕跟随着她落在手掌上的目光,云淡风轻:“没事,还好你帮我及时止血上了药,这次可多亏了你。”
脑海中浮现出落在脸上的血,那漫天的猩红色在霎那间弥漫了荔枝眼,以至于她说话的音调骤然拔高了几分。
“我只是个丫鬟而已,你怎能够那么不管不顾地就冲过来,你是拿剑之人,若手废了如何是好?若那一刻有人从背后偷袭你又该如何是好?你为何事事总替别人考虑,你该为自己着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如同轻烟消散在风中,腮帮子紧紧咬着,林言生生咽下了汹涌的热流,她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之人,现下又是在干什么?
宛若平静的海面卷起朵不小的浪花,轩辕明夕疑惑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见她肩膀微微抖着,他终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人把你当作丫鬟,你与我们并无不同,而且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我,我也没事,真的。”
林言抬头望着他,她好似在他眼里看到了花开,而开花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他在心疼她,是垂怜吗,亦或许是错觉,还是说只因为情蛊,可自己,自己......
念及此,林言飞速起身:“你早些休息,我,我先回去了。”
盯着山岚色的裙角快速消失在拐角,轩辕明夕叹了口气,鼻尖的清幽也瞬间消散。
方才摸她的瞬间白兰来得急而猛烈,若非他内力深厚根本就抵不住,原来她都是如此煎熬地忍受着情蛊的诱惑。
月光穿透枝桠落下,他的影子与树影重重叠叠混在一起,那些枝桠宛如从他心底长出来的一样,呼吸着养分越发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