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吃十三颗奶糖
    傍晚时分,天阴沉了下来,昨天没下的雨,仿佛要在今晚降临。

    大家都忙着往校门口跑,各找各家的车上去,沈稚芽手上还捏着没吃完的薯片,上了车还把薯片往前递了递。

    “刘叔,吃吗?”

    刘叔摇摇头:“我不吃,大小姐你慢慢吃吧。”

    “好吧,不吃算啦。”

    “大小姐,心情好了?”

    “还不错呢。”沈稚芽摆弄着手机,又往嘴里丢了块奶糖,眯着眼睛:“刘叔,我们该去接人了。”

    沈稚芽翘着脚,有节奏的晃着,看着车子朝着市一中的方向开去,嘴角轻扬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日记本,在报复陆谌计划的第一天上,打上了完美的对勾。

    陆谌上了车,没有表现出反常,如往常一样打招呼:“芽芽,刘叔。”

    她高傲的抬起头睨着他。

    刘叔冲着陆谌露出丝丝歉意,听家里的司机说,陆谌早上是自己走的。那附近的确有公交站,但步行过去要半个小时,他一个成年人走一趟都累够呛。

    陆谌只是淡淡一笑。

    “那我们就出发了。”刘叔叹口气,一脚油门,生怕沈稚芽半路又出什么幺蛾子,接下来的时间都保持着沉默。

    回到家后,沈稚芽自顾自的上楼,换了衣服开始写作业,视线时不时地瞟向那道木门,低哼了一声,笔尖更用力的戳着纸张。

    写完作业,沈稚芽脚步轻快的顺着楼梯下楼,却察觉出一丝异常。沈正其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家里的司机在大厅里站成一排,各个低垂着头。

    空气仿佛凝固成沉重的铅块,紧紧地压在身上,让人呼吸困难,莫名其妙的有些想逃的冲动。

    她转身往楼上走,和正在下楼的陆谌碰了个正着。他居高临下,她像贼一样,一种诡异的对比。

    “沈稚芽,给我过来!”

    这个空档沈正其已经发现了她。

    沈稚芽浑身一哆嗦,僵硬的转过身,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乖乖的站在沈正其面前:“爸爸。”

    “昨天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沈稚芽轻轻点头。

    沈正其猛地拍桌:“既然知道,告诉我早上你干了什么蠢事?”

    沈稚芽心向下沉着,算是知道为什么家里的司机都站在这里了,原来是早上干的事被她爸知道了。

    见沈稚芽不出声,沈正其正色道:“你现在最好能够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想早点去学校。”

    “早?是为了在路上买早餐买笔记本,消磨时间吗?”

    沈稚芽歪着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刘叔,刘叔低着头,根本没往她这边看。沈正其怒火更盛:“看什么,是我冤枉你了吗?”

    “没有。”

    “好,很好。”沈正其从沙发上站起来,那股逼人的气势压得她呼吸困难:“沈稚芽,你真是越来越棒,连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我没有…”

    “我看你很有。既然你那么能早起,明早你就不用坐家里的车了,去坐公交上学吧。”

    沈稚芽没想到沈正其会这么决定,一时之间有些惊慌:“爸爸…”

    沈正其撇下她上楼:“外边的早餐既然那么好,我看晚饭也别吃了,合着明天的早饭一起去外边吃。”

    “爸爸,不是这样的。”

    沈稚芽追着沈正其走了两步,却见到沈正其揽着陆谌的肩膀,轻轻拍着,声音也恢复了平和:“小谌,早上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的,沈叔叔。”

    “这种事之后不会再发生了,你专心学习,别被影响了。”

    “我知道。”

    “去吧,楼下要开饭了,我一会儿下来。”

    沈正其没有分多余的眼神给她,错开陆谌上楼,楼梯上又剩下陆谌和沈稚芽两人,沈稚芽皱着眉看着他。

    刚刚沈正其在训斥她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听了全程。

    “听开心了?”

    陆谌轻蹙着眉:“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谁管你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是个卑鄙小人,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喜欢告状!”

    “不是我做的。”

    “狡辩,咱们走着瞧,看谁是笑到最后的人。”

    沈稚芽用力的撞开他肩膀,回到了房间生闷气,又觉得不解气,从房间出来,跑到陆谌的房门口。

    陆谌没有锁门的习惯,很轻易的进去。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房间的格局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有太大改变。她走到书桌边,学着李奕霖似的把书本都掀翻在地。

    还觉得不够。

    走到衣柜前,把他为数不多的衣服扯了出来,拖鞋直接踩在上面,又觉得不够,捡起来用力的撕扯。

    陆谌的衣服看着破旧,但质量还不错,把手磨红了,衣服没有一点变化,气得她又折身来到陆谌的床边。

    一鼓作气的把枕头被子都扯到地上,期间还不小心缠到了被子,胳膊肘撞到了床角,瞬间红了一片,疼得她眼冒泪花。

    泄愤的又在他被子上连踩好几脚,临走前看了眼如暴风席卷过的房间,心满意足的关上了门。

    他不让她好过,他也别想好过一点。

    没一会儿,英语家教老师上门,两人去学习室上课。因为惦记着陆谌房间的事,她全程心不在焉的。

    月考在即,老师准备了一套卷子给她,让她静下心来做。沈稚芽咬着笔头,一步一停的写着。

    一个小时后,老师看着错题百出的试卷,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芽芽,你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连最简单的语法问题都错了。”

    “我心情不太好。”

    “尽量调整状态,考试不是按照心情来的,在考场上的失误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我知道了。”

    送走家教老师,沈稚芽回到二楼,见陶妈和佣人从陆谌的房间里出来,怀里抱着脏兮兮的,带着她拖鞋印的被褥。

    陶妈让佣人先下楼,自己则拉着沈稚芽进到她的房间,低声的问:“小小姐,是陆少爷惹你不开心了吗?”

    沈稚芽眼圈一下就红了,委屈的点头,嗓子发酸发涩:“嗯,我很不开心。”

    陶妈慈爱的摸着她的脸:“不哭不哭,陶妈不知道您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小小姐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沈稚芽更想哭了。

    她和许云琼说陆谌别有目的,许云琼说他们自有考量,而沈正其更是不顾她的心情,当着那么多人面一次次给她难堪。

    她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才是亲生女儿,为什么要偏颇陆谌。

    “咱们不哭了,快洗洗早点睡,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尽管陶妈什么都没说,但陆谌房间被她破坏的事,还是在佣人间传开了,她们私底下偷偷讨论着,还是落进了沈正其的耳朵里。

    隔天一大早,家里来了好几个人,推着成排的衣服进了陆谌的房间。

    沈正其站在楼梯口,冷脸看着她:“再胡闹下去,你就去爷爷奶奶那里住。”

    沈稚芽一动不动,心里的愤怒更是翻涌着。再下楼时瞥见餐厅里,沈正其许云琼,还有穿着校服的陆谌正在吃着饭。

    他们像一家三口一样,而她被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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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

    她黯然的离开,没有人叫住她,她眨眨眼睛,撇着嘴角。在大门口看见等在车边的刘叔,淡淡的招呼一声。

    刘叔往院子里眺望了一眼,叫她:“大小姐,今天沈总不让我送您去上学,我送您到公交站吧。”

    “不要。”

    沈稚芽咬着下唇,攥紧书包肩带,倔强的头也不回地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她往常缺乏运动,走了十几分钟就嫌累,脚上的小皮鞋有一点点磨脚。她咬咬牙,脚步慢下来,等到了公交站已是五十分钟后,小腿都微微发颤。

    她没有坐过公交,但有那次坐地铁的经验,不那么慌乱的在站牌上确认路线,上车刷码,又在指定的站点下车换乘。

    她迟到了半个小时,好在国际学校没有那么严格的时间把控,没有过多苛责,便放她进了教室。

    在座位坐下,沈稚芽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蒋笙笙手忙脚乱的哄着,差把天上星星的水里的月亮都给她了。

    晚上放学,沈稚芽坐上了蒋笙笙她爸的车,跟着一起回了蒋家。

    蒋笙笙的家在一处中档小区,安保一般,环境一般,房子大小也一般。

    这是沈稚芽第一次来蒋笙笙的家,整个房子没有她和陆谌的房间加起来大,更不用说装潢方面,胜在整洁。

    蒋笙笙的母亲是初中语文老师,长相温婉,说话温温柔柔的,热情的招呼她,把冰箱里的零食端了出来,问她爱吃什么菜。

    蒋笙笙要去厨房帮忙,被蒋妈妈给赶了出去:“你和芽芽去玩,这里有你爸帮忙就好。”

    蒋爸爸身材高大,夫妻两人挤在不大的厨房里,让空间略显逼仄,却格外的温馨。蒋笙笙时不时地挤进去凑热闹,一家三口闹在一起。

    是沈稚芽羡慕的家庭环境。

    吃过晚饭,沈稚芽没有急着回家,手机里也没有任何电话。

    时间太晚,蒋笙笙和蒋爸爸一起开车送她回家。

    这一次,家里没有像上次那样灯火通明,大厅里只有陶妈在等着她,见她全须全尾的回来,眼睛都红了:“小小姐,您怎么这么晚回来,我要担心死了。”

    “我爸妈呢?”

    “上楼休息了。”

    “没有问起我吗?”

    陶妈摸了摸她头发,充满怜爱的说:“小小姐,饿不饿,要不要我给您做点夜宵?”

    沈稚芽很艰难的扯了扯唇:“我知道了,陶妈,我不饿,先上去了。”

    到楼上时,再一次与陆谌不期而遇。他像在刻意等她,等着看她又带回了什么新笑话。

    “你这么厉害,既然能住进我的家里,得到我爸妈不是迟早的事吗?”

    陆谌震惊的看着她,一双漆黑又深情的眼,看起来无辜至极。

    但凡两人关系不是如此,她都要摸摸这双眼睛,实在是太美了。

    沈稚芽敛起情绪,嘲笑着:“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这里是你的家,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有自己的家人。”

    “那真可惜,我的爸妈没有把你的家人一起接纳。”

    “芽芽,我没有这种想法,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看你笑话,更没有想过让你遭受这些。”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沈稚芽走近他,拽着他睡衣的领口,将人拉到与她平视。

    拜她所赐,他的睡衣换了,不再是那些粗糙烂制的低劣品,而是丝绸一般光滑的布料,精致的贝母扣折射出好看的光线。

    一条流浪狗穿上了华服,自以为成了名犬,十分可笑。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它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