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是咒灵,能看见咒灵的人是咒术师、是我们的同类,我们与非术师是不一样的,就像人与猴子的区别。”
“所以太宰,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不要!”
男孩回应的声音如此斩钉截铁,就像人得呼吸鱼得碰水一样理所当然。
7.
男孩、不,名为太宰治的8岁男孩一觉醒来就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双手杵着地面坐起,抬眸环视四周。
太宰治看见了自己身旁蜷缩成一团的中原中也、不远处面色苦楚做噩梦般的兰堂……
还有前方蹲在一只巨大鹈鹕身上,像看见已经灭绝了的恐龙之类的稀有生物一样抬着头盯着他们观察的夏油杰。
【真是没礼貌的怪刘海。】
这样想着,太宰治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问题却是:
【这是哪里?】
为什么他的身下是一片火烧、爆炸后的黑色焦土,而他的周围除了他们四个人也没有其他生物活动的痕迹——
低头又抬头。
捻着食指与大拇指间碳一般的黑灰观察,太宰治确认了他就是连鸟叫虫鸣还有令人厌恶的啮齿类动物窸窸窣窣的动静都没听见。
“……”
“哇,好苦。”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给身旁几人分出什么表情的太宰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食指与大拇指上的黑灰。
于是最终,他在夏油杰有些微妙的注视中被苦的皱起了眉。
“舌头简直像是被核爆了,或者说像被蛞蝓倒吊在路灯上审讯一样。”
一边苦的皱眉一边似笑非笑,太宰说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心里却一刻不停的处理着现场流露出的信息。
【奇怪……】
是的,这很奇怪——虽然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记忆、没有前因后果、只有一些知识和自己的名字——但太宰治的常识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世界上人类可以踏足的地方哪会有什么真正的生命的禁区?
1200m的深海里仍然存在有那长着水滴一样大鼻子的、被人类称为世界最丑生物水滴鱼;6km海拔高的喜马拉雅山上也生活着肉眼看不见的水熊虫和毛茸茸的雪豹……
哪怕是战争……
啊……战争啊。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太宰治,枪响确实会让周遭的一切小动物缩成一团避免发出动静,所以周围会变得更安静。
可在现在这种已经平静下来的环境中,至少也会有老鼠或者松鼠那样百无禁忌的啮齿类动物很快从洞里钻出来、站在草丛深处抱着果子抬头东张西望才对。
“。”
可这周遭除了夏油杰整理衣服发出的噪音一片寂静。
没有。
风声、草叶间的摩擦、“吱吱吱”……这些熟悉到会被人耳下意识忽略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太宰治什么都没听见。
可在他的常识中那些声音大致才是“宁静”,而他现在耳旁的这种空白则只应当被称为“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以这片土地死去了吗?】
【我们又是否真的活着?】
这样视线飘忽、漫无边际的想着,太宰治心中所在意的第二个问题也自然而然的诞生:
【发生了什么——】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地面会被炸出个这么大的大坑呢?
虽然他讨厌狗,但是在一片陷落的死地里他就没法眺望到远方传来湿腥味的海了啊。
螃蟹也会变得不能吃的……
【“■■■只要坐在一推窗户就能看见大海的书房里静静地写小说就好了!其他事情我会解决的。”
“我想要什么?”
“结局;或者有他的亲签的书——只要有一个大概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基本观察完了环境,随着思绪流转,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太宰治脑海中响起。
【这是什么?过去还是……】
一瞬间想了很多却基本没什么表情的太宰治拍了拍手站起,最后带着满腹心思的他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向在场另一个醒着的人问道:
“这是什么,好丑。”
好丑是对咒灵的评价。
太宰治站起、有些松散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指着兰堂身上的咒灵这样向夏油杰问道——
“我是太宰,太宰治。”
“所以它为什么在这?”
表面上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太宰治的真正想听的却是:
【为什么它能在像刚刚被核弹犁过一样的这片生命禁区里爬行?
而它为又什么要爬去找那个黑发男人?】
以及,【说起来,为什么我们能和这种一看就是怪物的东西一样待在这里?
又是我们在场的谁造成了这个地方现在都模样?】
【究竟谁才是那个造就了这一切的怪物——】
8.
“负面情绪聚集成为诅咒和咒力,非术师无法控制的外溢诅咒聚集形成了天性只会破坏的咒灵。”
“要摸摸看吗?”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不会受伤的。”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纯白和服的男孩,身着袈裟的夏油杰有些忍不住从鹈鹕咒灵身上跳下蹲在地上和太宰治平视。
微笑着,他像邀请亲戚小孩摸摸自己的猫一样邀请太宰治去摸摸他的咒灵——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最不可控的,与其让他们乱跑弄伤猫也弄伤自己那还不如在他的监护下满足孩子的小小欲望。
一些17岁无痛两个女儿的爹的神秘小技巧。
不过说实在的,夏油杰承认自己最开始真的就只是抱着自己也说不清的、直觉上的期待来看热闹的。
而虽然横滨那些因为这场爆炸而凄惨哀嚎的非术师的模样确实有些渗人了——
【“太宰你有听说过一个有关动物保护的故事吗?”
在回答完太宰治的问题、邀请这孩子加入他之前,夏油杰这样自我介绍道:
“一个动物园保护了一种基因性状等已经极其稀少的白色猕猴族群。”
“而为了让这种基因可以不被污染的一直保留下去,动物园最后人道性的杀死了混入其中的外来棕色猕猴和他污染了原族群猕猴基因生下的所有后代。”
“——这是可行的。”
“正常情况下只有非术师会产生咒灵,也就是说非术师就是混入了稀有族群会导致他们最终消亡的那只棕色猕猴。”
“而我的最终目标是杀害所有会产生咒灵的普通人,创造咒术师不用前赴后继送死的乐园——”
“所以我想我的行为和那个动物园是一样的,只是在消灭入侵物种而已。”
“这是可行的。”】
夏油杰知道自己在听见那些非术师的哀嚎后却为什么既没有火上浇油也没有雪中送炭——
毕竟即使是讨厌猴子、为了防止基因污染而想杀死猴子,但人类也不会在杀死入侵物种的时候就以虐待取乐吧?
又不是变态。
【但是衣服会脏的。】
因为无论是下来帮忙或者杀人的话衣服会脏的,再加上那是他讨厌的生物,所以夏油杰劝说好了自己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看看热闹就好了。
所以夏油杰当时都以为他向北走的这一趟只能获得一次——心脏“嘭嘭嘭”跳动、快速将视线从非术师身上移走、然后又一次告诫自己要讨厌非术师的——启示了……
直到他看见了太宰治。
他看见了、看见了……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呢?
明明看上去才十岁不到、可能实际年龄比菜菜子美美子还小一点吧?
但只是一眼,只是一眼夏油杰的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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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那天见到被非术师村民当做怪物囚禁、虐待的珈场姐妹一样不受控制慢了一拍。
“你是天生的咒术师。”
青色的天空、黑色的夜幕下。
一点点回复着太宰治清醒起身后的那个个问题,没能及时回过神来的夏油杰本能的说出了他当时的心里话。
“那是咒灵,能看见咒灵的人是咒术师、是我们的同类,我们与非术师是不一样的,就像人与猴子的区别。”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在太宰治表现出他可以看见咒灵前就认定了他是个咒术师?】
与太宰治交谈的过程中夏油杰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是衣服吗?
太宰的和服很独特,明明样式是贵族或者说武家第二正式、甚至可以直接穿去结婚了的“色纹付羽织侉”,但这件纯白的衣服上面却一个“纹”都没有。
“纹”,没有“家纹”。
【那个孩子的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夏油杰这样想到:
太宰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的孩子,无论是看脸还是其他气质什么的……
他一看就是悟还有禅院直哉那种穿着表面不一定被发现、但绝对很贵的衣服的人,就像悟买了那件20万日圆的衬衫时一样。
【“——啊?杰你问这件衣服?”
“就是我想买衣服随便进了家店,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是这个价格,于是就买了。”】
但是不对。
比起精致程度,太宰这件衣服更吸引夏油杰视线的大概是它在经历了这样一场爆炸后却没像另外还晕着的两个人一样破破烂烂……
以及“纹”。
【不一样……】
是的,夏油杰想起来了,不一样!
五条悟不喜欢穿和服,但是在夏油杰的记忆中他的每一件和服包括浴衣上都和禅院直哉一样有一个三个或者五个的“家纹”。
这似乎对他们来说是必须的。
现在想想或许正是因为每一件衣服上都有五条家那蜻蜓一样的“家纹”——是觉得被束缚了吧——所以悟才不喜欢穿和服的。
【但这些只能说明他是个像更爱西式蛋糕的悟一样离经叛道的大少爷吧?
——究竟是什么呢?
太宰他……】
“太宰,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不要!”
装作不经意的将自己的邀请问出口,低下头,已经站起的夏油杰看见了昂首抬眸拒绝他邀请的太宰治的表情变化。
这个小孩的表情终于从先前没睡醒一般淡淡的模样变成了挑眉,然后他嘴唇轻轻一开一合的就说出来极其“恶劣”、或者说是“可怕”的话。
他就这样一字一顿的向其实也没成年的“大人”质问道:
“夏油,你是在自比弥赛亚吗?”
“好虚伪的怪刘海!说什么咒术师是人类非术师是猴子,但明明这一切在你眼中都一样吧?”
夏油杰看见太宰吐了吐舌头,像做了个鬼脸般的“呕吐”道:
“非术师是不被你需要的棕色猕猴、咒术师是你所选择的白色猕猴,可说到底这其中的人类只有你这个决定命运的动物园管理员吧。”
“那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变成猴子住进你的动物园?”
【弥赛亚啊……
“受膏者”,在《圣经·新约》中基督教指耶稣为“基督”,耶稣就是弥赛亚,但不是“复国救主”,而是“救世主”。】
救世主?
“噗。”
而因为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是个宗教学校而对此略微有些了解的夏油杰笑了笑,却语气坚定的摇头否认了太宰治的看法:
“没有哦,太宰,我没把自己当做上帝。”
“硬要自比,我更喜欢夏娃。”
【——那个因为偷尝禁果而被上帝赶出伊甸园的众生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