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
临近最后一节下课,海城大学的大礼堂里传来悠扬的协奏曲,明亮的灯光洒在舞台上,照亮着每一个青春的面容。
这个时间点,音乐系多数没课,不少学生坐在台下观摩,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点声音落下,大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台上的表演者们站起身,鞠躬谢幕,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伴着落幕的掌声,黎漾从第一排座位上站起来,她身边还有个一起参加排练的助教老师。
两人没开口,台上的学生们也都没敢动,一个个站的笔直,目光充满期待。
然后身边的助教老师笑了笑,冲黎漾说:“这下我可有信心拿奖了。”
下个月是全省高校音乐系的一次联合比赛,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而且每个学校都会派一支队伍参赛,名义上拉近各校的关系,实际就是为了互相切磋学生的成绩。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型比赛,但为了稳住海城大学音乐系第一的名头,学校高层十分重视,于是特意选了这些各项乐器拿手的学生组成一队。
赢了比赛不仅能拿奖金,还能加学分,大家自然愿意拼命。
这首协奏曲他们整整练习了一个月,助教老师这时的一句话,无疑是对他们练习成果的肯定。
黎漾点头应和:“十拿九稳。”
闻言,学生们立马欢呼起来,已经对下个月的比赛胜券在握,准备商量着提前庆祝了。
庆祝声中,黎漾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随即向同行的助教老师打个招呼,转身走出去接电话。
学生们热闹的声音被风压在了门里,大礼堂外太阳还没落山,但初秋的风已经有了一丝寒凉的意味了。
黎漾放下挽起的衬衫长袖,指尖按下接听键:“喂?”
对方似乎已经等不及了,黎漾话音还没传出去,那边已经开始了“深切”地问候。
“还没下班?怎么才接电话?今晚有空不,一起吃个饭?”
虽然早已习惯戚梓宁的轰炸式问候,但黎漾在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缩了缩脖子。
大礼堂门口来回有人经过,时不时跟她打招呼,黎漾往角落里的阴凉地站了站,刚微笑点头送走几个学生,转而压低了声音说:
“还没下课,还有一会儿,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吃饭?”
那边像是突然蔫吧了似的,许久没开口,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不知在做什么,又拿起手机,怏怏回她一句。
“别提了,被放鸽子了,这不早早定好的一顿大餐浪费了,咱不吃白不吃嘛。”
对方开了口,黎漾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一顿高档餐厅的精致晚餐,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下班,她让戚梓宁把地址发给她,随即按灭了手机,又转身回了大礼堂。
学生们还在讨论晚上去哪先搓一顿,小小慰劳一下这一个月的辛苦练习,有人看见黎漾回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黎漾笑着说自己晚上有事,让他们自己去玩。
大约四十分钟后,黎漾打车到了戚梓宁说的那家高档餐厅,一进门就被入目的华丽给怔住了。
这家餐厅开在市中心,约摸有三层,装修是极精致的小资情调,入门有满是鲜花盛开的长廊,还都是当季最新鲜的品种。
顶上还有个空中花园,但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大概是留给餐厅的超级VIP们喝下午茶用的。
海城大学靠近郊区,黎漾平时上班很少有时间到市中心来,更别说有心情到这种需要提前一周预定的餐厅吃饭了。
于是在餐厅服务生亲切地问她有没有预约的时候,黎漾禁不住想掏出手机问戚梓宁,确定是这里?
年轻服务生亲和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黎漾刚想说她也不确定,抬眼就看见戚梓宁坐在餐厅靠窗的角落里朝她招手。
“我朋友在那里。”黎漾说。
服务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接着恭恭敬敬地将人领到位置上,服务周到的给她拉椅子、倒水。
最后用好听的嗓音跟她说:“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窗外天色渐暗,余晖洒在云端上,从她们的位置看出去,刚好能看见最后一缕明艳的阳光。
黎漾喝了口水,环顾四周:“你确定……这是你公司订的餐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戚梓宁的公司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大手笔过,在戚梓宁的吐槽里,连团建都是在公司附近吃的大排档,更别说定这种人均几千的高档餐厅了。
“别提了,本来以为能签个大单的,所以公司特意斥巨资请合作方吃饭,想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好继续谈下一季度的合作嘛,谁知道人家根本不赏脸。”
戚梓宁理了理她刚打理好的齐耳短发,难得穿上职业装,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精英白领的意思。
“这不,便宜咱俩了。”她说着,朝黎漾抛出一抹苦笑。
戚梓宁是黎漾的大学舍友,两人都是海城大学音乐系毕业的,当年也都是学的大提琴。只不过大三的时候黎漾选择出国留学深造,直到半年前才回来,一回来就被海城大学招回去做了助教老师。
而戚梓宁,因为对大提琴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毕业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换了行业。
她现在是一家乐器制造公司的白领,靠学过乐器的那一点经验,几年混了个部门组长,也算是事业的上升期。
这不刚接了个大单,都准备签单了,结果硬生生被对手公司压价撬走了客户,让她扑了个空。
在约黎漾出来的一个小时前,戚梓宁才接到客户毁约的电话,那人还算是礼貌,起码在签单后还能跟她通知一声,没让她白白等一晚上。
“真是活够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已经报了最低价了,怎么还有比我们更低的,他们是一点钱不赚吗?”
“把价格压那么低,还能给回扣,材料费都压没了,还怎么做生意啊,是打算把老本都赔进去吧。”
她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缘由,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小打工人,没那么大的权限,玩不起她就不玩了,不至于再为了个订单把自己贴进去。
戚梓宁愤愤吃着公司下血本定的几千块一桌的饭,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吐槽对手不道德。
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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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间隙,服务生送来了餐厅免费的果盘,摆盘精致,黎漾夹了一块尝一口,入口绵密甘甜,果然是跟她在郊区买的不一样。
黎漾看她:“该不会这顿饭还要你自己来买单吧?”
“那不至于。”戚梓宁说。
黎漾刚要松一口气,想说就算单子没了,好歹也白吃了公司一顿大餐,不吃亏。
谁道戚梓宁咬了口水果,愤怒地像是在咬她老板似的,咬牙切齿地说:“公司说可以给我报销一半。”
也就是说,这顿饭还是得她自掏腰包一半的钱来吃。
一个合同不成,半个月的工资搭里了,这不纯纯亏本上班。戚梓宁愤愤地吐槽,恨不能把她老板和合作方都当成水果咬死。
黎漾想出声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给她夹块肉。
“算了不说这个了,刚好你回国这么久,我都没时间跟你正经吃个饭,今天就算是为你回国的接风宴吧。”
戚梓宁端起酒杯,朝黎漾靠了一下。
她们确实很久没见了,黎漾大三结束时才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之后在国外待了四年,直到半年前才回来,又重新回到海城大学做了音乐系助教。
在此期间,她和戚梓宁的联系一直没断,戚梓宁和她说海城的变化,她跟戚梓宁分享国外的生活。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说了很多上学时候的糗事,好像这些年的时光眨眼飞过,又回到她们在学校里的生活,彼此说着听来的八卦,永远也不嫌烦。
戚梓宁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问:“对了,你听说迟郁川的消息了吗?”
陡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黎漾夹菜的手顿了顿,她抬眼看向戚梓宁,那一瞬间脑海里闪现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来。
她点头:“听说了一点。”
说实话,在国外那几年,她几乎已经要忘记迟郁川长什么模样了。
可是一回来,关于他的信息就铺天盖地的来,学校里的八卦永远走在新闻的最前沿,就算黎漾不想去关注,好像也不得不看上两眼。
“你知道吗,迟郁川现在可是咱们海城鼎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盛迟集团的接班人哎,年轻有为,还长得帅。别说那些名媛千金,我们老板都想把闺女嫁给他了,奈何没本事认识人家。”
迟郁川大学一毕业就接手了盛迟集团,现在早已经是明面上的接班人。
老董事长,也就是迟郁川的爷爷完全放权,并且多次公开表示对孙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准备这段时间就向外公布他完全接手盛迟集团的事了。
黎漾不意外迟郁川年纪轻轻就能接手盛迟那么大的集团,他本身就很优秀,而且从小就被迟老爷子当做接班人培养,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黎漾低头吃菜,含糊不清地说着:“他一直很厉害,也很多人喜欢的,不是吗?”
所以哪怕不是盛迟集团的接班人,大学时期的迟郁川就已经足够让人仰望了。
戚梓宁忽而想到什么,抬手给她添了点水,有意地打量了眼她的脸色,试探着问:
“所以……你现在还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