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巨石被推开,紫巾军清点死伤。
郭勇喜形于色:“蕤弟,昨夜幸留你在身边,替我及时布了这等巧妙的机关,又教我掐在开城门前一刻才换防,否则,今日断断引不出也抓不住这几个啊!哈哈,好笑我那堂叔,以为我捡了个苦差,他去抢了海晏府守备的活,结果呢,被人点了房子不说,还弄丢了人,惹得自己一身臊,现在定是跪在统领脚下领罚呢!你说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哈哈哈哈,痛快!”
郭勇虽幸灾乐祸,但他和郭怀义毕竟是两叔侄,自己人互相说得,未必喜欢听别人跟着说自己人,就像他薛蕤可以骂薛毅,但不能让别人欺负薛毅,这点人情世故,薛蕤通透得很,好言对郭勇劝道:“昨夜最大的功臣不是小弟,反而正是大哥的堂叔啊,若不是他及时派手下来报信,咱们此事未必能成,大哥也该尽快去统领那,替他说上几句好话。”
他这说法更让郭勇觉得他是谦虚见外,而更表现得对自己堂叔不以为意:“蕤弟,你就是心善,把人想得太好,我堂叔哪是好心传信给我去捉人?他是为了叫我赶过去送死,好拖我也和他一起下水!幸而有你,算到这后去的才是真正的沙月刺客,中途将我叫回,赶得及在这城门守株待兔,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薛蕤呵呵笑道:“也不过赌一把...这些沙月人急着出城,说明段国舅昨夜已经出事了。大哥更要快快去统领那打听着,这些人后来又大闹一场,统领也该明白了前头那几个才是假的,先前指认的那几个红巾只怕又要遭殃,大哥此时不为堂叔,也要尽量去救助红巾,大哥的前途,尽在这几个红巾头目身上,莫叫你堂叔抢先。”
郭勇疑惑:“诶,不急,忙了一夜还未吃上早饭,你不饿,我可饿!我堂叔自保都难,巴不得把罪过都推到那几个倒霉的乡巴佬身上,怎可能去管他们的死活?”
虽然事后,郭勇总是多谢他,但每遇到新的事,郭勇又并不全信他的计策,总是质疑许多。薛蕤瞧他,要么是这大哥太蠢,要么便是这大哥对他只有利用并无信任。
薛蕤叹道:“大哥还记得昨夜自己是如何得了这份差事?你那堂叔就在旁边看着,怎会不明白那句四巾同心的要紧?你演得,他为何演不得?倘若他根本不怪罪红巾先前误导,而自己揽下了昨夜的罪过,红巾同样会对他感激涕零;他若得寸进尺,再以戴罪立功为由,向统领要求在诛杀段国舅这事上掺进一脚,统领难道会拒绝多一个选择?紫巾首领的腰牌只有一个,大哥你到时该如何?”
他一席话,说得郭勇醍醐灌顶,堂叔一张巧嘴,只会说得比这更甚,只怕今日这功劳,也要被堂叔说成是传信之功在先,而非是他郭勇巧思在前之功啊!哪里还想着肚子饿得咕咕叫,急忙叫人抬着几具沙月人的尸体,匆匆忙忙赶去。
薛蕤终于得了自由,急速往淄县赶路。
昨夜宴席上看到封夫人与张县令坐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因着诏安庞显一事才凑到一起,当时并不觉得奇怪。直到后半夜传信的又来,说海晏府后来又被点了大火,丢了封云几人和张县令,八成是被沙月人寻仇,自逃去了,这时他才觉得奇怪。昨夜三太保未归,封云重伤,封夫人又是一介女流,生死关头,他们几人自保尚不易,又为何非要带走一个张县令?难道宝莲口中说的那个封公子,竟就真是封云?封云与张家父女之间定是有些蹊跷!
而他们逃,既未出城,也定是逃去了那山村!宝莲骗他时,曾谎称丈夫就要归家,丈夫是假,归家许是真的!
匆匆赶到小山村,却见那院门的门板还倒着半边,径自跑进去,屋中早已空无一人。
走出小院,寻思着自己所推不应有错,细想或许封云早对自己防备有加,听冬秀说了什么,又躲着自己藏了起来?豁出脸面,挨家挨户敲门去查问,山村居户本就不多,家家都平常。唯有一对酿酒的父子,其子听闻他来寻两个女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薛蕤撂下一块银锭,才撬开了酿酒小子的嘴:“兵爷,前夜里不是您带人救了她们两个么?不,救了咱们整个村子么!嗨,您还替她们修了半日的院门...真是大善人啊!早听说紫巾军各个威猛啊...”
这小子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滑头,薛蕤不耐烦,呵止道:“你只说,见没见过那院子里后来又去了什么人!”
酿酒小子显然被吓了一跳:“有,兵爷走了之后,我就留心着冬秀...留心着她们院子。后半夜里起来撒尿,树上突然飞下来两个人影,跳进了院子,我以为夜里看见什么不干净的,就吓得躲回家了。早间起来就不见她们两个了…那个死丫头冬秀还欠着我一大壶酒钱呢!”
树上飞下两个人影?糟糕,难道不是封云,是那个云隐郡主?她还是找到了这里,抓了宝莲主仆二人?他倒宁愿宝莲是被封云带走了!
他转身要走时,被这酿酒小子拖住:“兵爷,酒钱?...嘿嘿,这锭子是您买消息的。我看那屋里都空了,那死丫头八成不回来了,看您跟她们这关系匪浅,这酒钱...得另算!咱们就指着这点酒钱过活...嘿嘿...”
这倒点了薛蕤一下,两个女子为何要买一大壶酒?除非男人...又掏出几块铜板,拍在桌上,问道:“我怎知你不是骗我,女子有几个喝酒的?”
那酿酒小子见着钱,笑嘻嘻先划拉到自己身边,回道:“我可不骗人!那天夜里下着雨,她突然背着一柄长剑闯进来,乱挥乱砍一通,不要命似的,从我家抢去的!我反应过来,也拎了把菜刀打算去找她算账,结果从门洞里瞄见那屋里床上还有个男人,看上去是个练家子,我知自己打不过,这才算了的。”
薛蕤以为自己听错:“床上?”
“嗯!烛火不太亮,但绝对是个男人,怀里还抱着她家那个病歪歪的小姐...”
薛蕤急了:“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的,唉!都说烛火不亮了,再说,看人家这种事长针眼啊,不说了不说了!”
高高瘦瘦倒是和封云一般,薛蕤更加不敢想,他们何以已经亲密至此?难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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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上自己,比起一个知州,哪怕是星海人口中的“废朝”知州,也是比自己一介草莽布衣强上千百倍啊!
可即便是她瞧不上自己,他也还是不放心,总要先确认她的安危。
此时唯剩下一处可去,虽于他而言,那里危险无比。
刚走出屋子,想起什么,拔出剑,又走了回去,索性将那对酿酒父子一起杀了!而后将那小子手中的银锭和铜板又扒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这小子真该死,看了太多不该看的!
......
待到午时,如玉还未赶回客栈,蜂人按照先前约定,督促宝莲与冬秀先出城。
可宝莲已打定主意。
趁蜂人在外等待时,悄悄将冬秀拉到身边:“冬秀,你既决心跟定我,稍后出了青州,世事难料,我不能再瞒你。”遂将此行是为进京献玺一事粗略告之。
冬秀有些被吓着,脚底发烫似地,踮着脚来回打转:“小姐,不如就交给封公子吧?咱们别再管了!他不是朝廷指派的官员么?交给他,不就是交给了朝廷?咱们跑吧...”
宝莲将她按住:“冬秀,听我说...你也知道这东西不是宝贝,而是个祸害。但谁叫老天让我们赶上了,既赶上了就躲不掉。福祸相依,祸害利用好了,也能保命,你信不信我?”
冬秀忍着惊慌,点了点头:“我只信小姐。”
宝莲:“待会儿出了城,你见到了我父亲,就同他这样说...”而后附耳告诉了冬秀几句悄悄话。
冬秀听后,错愕道:“小姐不和我一起么?老爷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冬秀也要跟着小姐啊!”
宝莲劝道:“我们只有分开走,才能有机会都活着!相信我,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这封信,等到了京都,再交给我父亲。冬秀,千万别辜负我,这一路艰险,请你替我照顾好父亲。”
冬秀就要掉下眼泪来,却忍了忍,默默揣好那封信,如视珍宝,依依不舍道:“小姐,你要多保重。”
蜂人在门外,听到客栈内窗户“哐”一声响,即刻推门而入,只见冬秀一人在窗前朝外面街道大喊大叫“小姐!小姐!”那两个蜂人不多想,从窗户一跃而下,到街面上寻人去了。
“小姐,出来吧,他们跳下去了。”冬秀见那两人往街上分头追去,将宝莲从门后喊出来。
趁此刻门外无人看着,宝莲最后抱了抱冬秀,而后决然转身,独自溜了出去。
......
青州城内,孙掌柜的医馆,大白日里头一次关了门。
几个老者等在门外,连连敲门,却无人应答,他们各有各的焦急:
“这孙掌柜今日怎么回事?我这药方里有味云隐才有的药材,非得他这里才买得到,这可急死人。”
“是啊,以前打仗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一天不做生意的,今儿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唉,再等等。”
薛蕤赶到时,已过午时,听到几人议论,心中更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