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江老爷给的酬劳都花了快一半了,叶攸宁真心觉得这古代的钱竟也这般不禁花。
这边刚把东西都搬上车,粮行里陆修寒也扛着粮食出来了。
陆修寒把米也扛上车已经是满头大汗,掏了掏剩下的铜板对两人道:“卖粮的人太多了,老板只让每人最多买两百斤。我要了一百五十斤细粮五十斤粗粮,还有十斤菜油和一斤香油。”
陆母已经飞快地再想今后是不是得省着点吃,叶攸宁想着的却是现在有了骡车,既然粮行开始限购了那可就得每天都来买点。
眼下最焦灼的还是得多搞钱才是!
“今天的粮价多少?”最近的粮价可以说是一天一个价。
“细粮都三十五文一斤,杂粮二十文一斤。排队的时候听人说昨天细粮的价格还是二十八文,一天就涨了七文钱。”
陆修寒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以前花销都是以两位单位,现在算是知道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心情了。
叶攸宁拍拍他肩膀:“别发愁了,咱们手头上还有些钱,这几天你的任务就是每天都来城里卖粮。走,西街不是还有一家粮行吗,咱也买了。”
叶攸宁说得可豪横了,陆修寒和陆母都不忍心打击她。不过看她对生活这么积极乐观,无形中好像也让他们心情疏阔了不少。
西街的粮行排队的人更多一些,这边限量三百斤。
叶攸宁又塞了二十两给陆修寒让他放心买,她带着陆母在隔壁买些布料棉花。
虽然成品的衣服不多,但做工都是很不错的。不管是叶攸宁还是原主都不会做衣服,原主从小就体弱又被扔到庄子上无人教养,女红自然是不成的。
于是叶攸宁只瞧个大概就豪横得给家里人一天来两身,可把老板乐得不行,一遍包好一遍自卖自夸。
陆母暗搓搓地扯了她衣袖好几次,叶攸宁都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仅买了成品衣,细棉布和粗麻都要了两匹。叶攸宁唯一欣慰的是这时代背景是已经有了棉花,不然御寒这一块就不知道怎么扛过去。
“小娘子来得正是时候,今儿我们店里的棉花一斤便宜你五文钱。别看五文钱好像不多,这个价以前可不敢想。”
是了,这天气每日都炎热到不行,谁会在这时候买棉花?
叶攸宁今天是又买斗笠又买棉花,在别人看了是妥妥的冤大头。
她不知道逃荒会在什么时候,但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往西北去,到那边的天气可不像这里,现在都备上总比到时候没有的强。
布庄里又花了二十多两,这让陆母暗搓搓想自己还得多买点针线努力刺绣才行。
她刚开口叶攸宁都能猜到她的想法,这个婆婆真是生活被磨平了棱角只剩温柔包容了。
“娘,你的眼睛可不能再熬夜刺绣。最近吃药针灸还得早睡才能快点好,不能再用眼过度。刺绣这活,起码这一个月是不行的。”
陆母发现自己在儿媳妇面前真是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罢了,这个家以后都由她当家自己也该听她的才是。
儿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次陆修寒要了三百斤大米,这是叶攸宁悄悄吩咐他的。其实他也是赞成全部买细粮的,虽然母亲从来不说,可她从小就是贵族千金那剌嗓子的粗粮她根本吃不好。
以前没有条件让她吃好一点,既然现在有点钱又何必还要苦了她。
陆母看着全是大米欲言又止,儿媳妇才来乡下不久吃不惯粗粮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眼下却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一头骡子拉了这么多货真的坐不了人了。
光是粮食就五百斤了,再加三个人这骡子大抵是要直接原地趴了。
“修寒,只能辛苦你一些牵着它回去,我和娘去城门口等村里的牛车。”
陆修寒点点头,他刚才试了一下,他这半大小子坐上去这骡子就尥蹶子了。真是再多加一斤都不行,这骡子脾气不小。
叶攸宁跟陆母先回到家,陆修泽坐在檐下看书:“娘,大嫂,二哥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知道家里买了骡车的陆修泽一脸震惊,他家这是一夜暴富了?不久前还是连药钱都得赊账。
叶攸宁实在是受不了身上这黏糊糊的感觉,打了水进房间擦洗一遍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扯下脖颈上的水滴吊坠仔细看,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感觉……廉价。
这真的不是九块九的地摊货吗?
水滴状的吊坠呈现冰蓝色,里面有红色的液体可以流动,这颜色搭起来真不是太好看。
按照小说定律,这吊坠是空间的概率是很大的。所以,她握紧了吊坠略显激动地默念着:“进去!”
然后一秒、两秒、三秒……
她依旧还在原地。
第一个方案不行,那就第二套方案。
她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抹在吊坠上,再次重复着之前的激动。一秒、两秒、三秒……
终究是她错付了!
说好的穿越第一定律呢?说好的穿越新手大礼包呢?说好的师门镇派至宝呢?
叶攸宁扶额,在心里默默问候了师父一百遍。
换了身干爽衣服出来的叶攸宁一脸颓色,陆母见了还以为她是中暑了,赶紧给她煮了一碗菊花茶。
这样emo的情绪直到陆修寒回来就烟消云散了,女人的快乐果然还是得从购物中获得。
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战果’,看着满满的物资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陆修泽看到那斗笠蓑衣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抱着不懂就问的思想,他就直接问了:“大嫂,咱们这都几个月没下雨了。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热,棉花怕是没那么快能用上。”
叶攸宁没法直接说将来他们逃荒的路线,只能敷衍一句:“家里的被子都有霉味了,今年早备上也好过冬不是?”
陆修泽偏着头看她,似乎是要从她眼中看到实话。
这小老弟怎么回事,眼神太过于精明总给她一种谎话无处可藏的感觉。
轻咳一声,她转身回房:“哎呀,今天还没给夫君按摩呢!”
陆修泽看着她那明显写着心虚的背影不由地勾起嘴角,会心虚的大嫂可比以前只会满眼鄙夷的大嫂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