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叶攸宁坐在床上闭眼盘腿打坐。运行过小周天她额头上冒出细汗,这倒不是热的而是焦灼。
灵魂丢失有很多种,有的就算是找到了也无法再离开。比如被束缚在某一个地方无法离开的灵魂,时间一长受到地煞影响就会成为地缚灵。
怨气长久不化终成恶灵,亦无法入黄泉转世。
叶攸宁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陆修离的主魂会不会成为地缚灵,那样的话就等于主魂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成为个体,就算是能回到本体那陆修离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
何况成了地缚灵,根本无法离开。
既然原书中陆修离在逃荒中被人救醒,那至少说明他在原书中没有成为地缚灵。可是现在剧情已经乱飞,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意外。
内心无比焦灼,她这地狱开局真是没有一关是容易过的。
她试着给他招魂但手段用尽也无法掐算到主魂的踪迹,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到事发地,也就是导致陆修离成为活死人的地方。
那么摆在她面前的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当年事发地在安州下辖的温县,距离这小叶村起码有六百多公里。
她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她可没忘记外围还有一群高手在监视陆家一举一动。
没有导航的世界她对东宁国又这么陌生,她是真没信心凭自己六百公里的路程能走对。
擦擦汗烦躁地躺下,侧身看向身边的侧颜安详的男人,长得还真是……天地造物之精华。
“大佬啊,你倒是睡得舒服了,我这每天都为你操碎了心。将来你要是不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你都得天打雷劈你知道吗?”吐槽的同时,她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掐了掐大佬的脸颊。
啧,瘦了,手感不太好。
过了巳时叶攸宁才悠悠转醒,昨晚思虑太多黑眼圈都出来了。
见她起来了陆母给她端来了一碗面条:“今天可好些了?我怎么瞧着脸色还是不太好?”
叶攸宁这会肚子也的确是太饿了,即使陆母煮的面不太好吃也吃了个干净:“我好多了,晚上热得睡不着气色差了点。修寒呢?怎么不见他人?”
陆母笑道:“他去挖地窖了。之前家里粮食都不够吃的,现在有余粮又怕存放不好坏掉。我看村里家家户户都挖了地窖,咱们也挖一个。”
说完她回房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叶攸宁:“这是咱家所有的积蓄,以后都由你来当家。”匣子里的钱不多,除了绣品赚的二十两,就剩零零散散的百余个铜板。
陆母见她愿意收下匣子高兴之余又有些羞赧:“之前说好江老爷给你的谢礼由你自己支配,结果那钱却都花在一家吃用上了。攸宁,陆家对你有愧……”
叶攸宁发自真心一笑,既然决定要改变反派一家的命运,这种细枝末节哪里还值得计较:“娘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既当我是一家人就不该说两家话。”
她看得出来陆母最近的心态变了很多,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眼里有光了。
但她要怎么跟家里人说她要去给陆修离招魂呢?
以后日子还长,要不,直接摊牌吧!反正她还想靠着玄术赚钱养家,他们迟早也得知道的。
可这书的设定没有灵异,这么颠覆世界观的事情她直接说出来他们不会当她精神出问题了吧?
还在纠结的她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竟是江老爷的声音。婆媳两这会心里竟是同一个想法,这人真是不禁念叨。
陆母见到江老爷那是格外热情,这就是位财神爷呀!
把江老爷迎了进来还没等叶攸宁问什么事,江老爷一个箭步向前直接拉住了叶攸宁手腕:“叶大师救命啊!”
话说那日,叶攸宁拿着一把伞点燃三炷香,让他在一旁一遍遍喊着儿子名字。当时他的内心是很想把这神棍赶出去的,他本以为来的是个神医,没想到是个神棍。
可秉承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终究还是忍住脾气配合她。于是他见证了一场奇迹,一阵阴风过他那已经快没气的儿子就这么醒了过来,脉搏有力面色红润,那一幕他毕生难忘。
那时候他算是见识到了眼前的小姑娘绝对不是神棍,人家是真正有本事的天师!
叶攸宁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位可是大主顾,她刚才掐指一算这位是给她送财来了:“江老爷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观你面相家中一切顺遂何来需救命一说?”
自从他亲手送弟弟一家入狱后,他就一直在做善事希望能为儿子多积累一些功德,如今无论是家中还是生意上的确顺风顺水。不过他今日所求并非为自己,而是他一位老友。
江老爷慢慢道来:“我一老友卢淮卢员外近段时间家中频发怪事,每晚都会有人在寅时抬着花轿来敲门,说是来迎接他家少爷卢峤安去完婚。峤安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已考取秀才功名,想与卢家结亲的人太多了。但峤安那孩子一心只想考举人,不愿成婚耽误学习,他父母也就随了他的愿。”
可半月前开始半夜就有一队迎亲队伍半夜来敲门,卢家并无婚约自然是不肯的,然而这一出每晚都会发生。
叶攸宁听着来了兴趣,不过想的却是她可以借由这件事让江老爷帮她避开皇帝的耳目溜去温县寻找陆修离主魂。
叶攸宁一下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这么诡异的事,卢员外就没有请人追查或者做法事吗?”
江老爷激动地拍了拍大腿:“请了!先是去衙门报了案,衙门的人就在卢家等到了寅时,可一道寅时衙门的人一个个倒地不醒,就跟家里下人一样。后来又请了青云观的道长,结果道长也一样一道寅时倒地不醒。”
陆母听着心里感觉毛毛的大热天不由搓了搓手臂,一直在檐下做个安静美男子的陆修泽也放下了书耳朵都竖起来偷听下文。
叶攸宁一脸高深莫测:“看来这邪物道行不浅啊!那卢员外还有那卢少爷现在如何了?”
江老爷忙道:“卢淮与他夫人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峤安那孩子却已经陷入昏迷,但每晚一到寅时他就浑浑噩噩醒来要上花轿去成亲。叶大师,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卢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