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前往云雀谷擎峰崖的路,马车无法行径。

    最终,血冬和苍烟将车停在了半山腰,众人有骑马的,有牵马的,殷明抱着白璞同坐在一匹马上。

    沿着崎岖的山路,攀上了擎峰崖,来到山头广阔的空地上。

    日暮时分,晚霞洒在四间茅屋上,宁静而美丽。

    欧阳剑看到来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放下手里的牌九,跑到了殷明身边,对白璞上下打量看了又看。

    因四周无人,殷明和白璞都没有带着面具,湿漉漉的头发也干了。

    山风吹过,乌黑的发丝随风轻摆,白璞有点被看的不好意思,下马后,冲欧阳剑毕恭毕敬的作揖,“师父好,久闻师父大名。”

    欧阳剑笑眯眯的摸着花白的胡须,神采奕奕,“你就是我的小徒弟,白璞?”

    “是的,我……我打算换个名字,叫沈平。”

    欧阳剑好奇的耐心问,“为什么呀?”

    殷明不放心,抢话,“师父,血冬不是前几天刚给你去过信?”

    生怕身份被天真无邪的欧阳剑暴露。

    好在欧阳剑只是单纯,人不傻,立刻回忆过来,“哦,对对!白璞已经死了。”

    “师父,您在这儿干什么呢?”白璞目光落在了欧阳剑手里,捏着几副竹签制成的牌九。

    欧阳剑立刻将手背到身后,将牌藏了起来,严肃地摇了摇头。

    蓦的,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拉着殷明,“明儿,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不容殷明拒绝,欧阳剑内力提至胸口,如雏燕般轻盈,眨眼间两人来到十米开外的松树下。

    “又怎么了?”殷明回望远处的白璞,“非要这么远说?”

    欧阳剑仰头紧紧盯着殷明,期待地笑着说,“明儿,我手头有点紧。”

    殷明无奈,“又去赌了?”

    “嘿嘿,有点无聊,就出去赌了一把。”

    “就一把?”殷明并不意外,“我是能查到的。”

    欧阳剑跺脚,“就……就几把,我没钱了!”

    “所以你才自己跟自己玩起来了。”殷明指了指摆着牌九的桌子,“说了多少遍了,怎么戒不掉呢?”

    欧阳剑拉着殷明的袖子,布满皱纹的面容,眼眸却格外单纯,溢着不甘心,“求求你了,明儿,你行行好,我就最后一次,我把本钱要回来。”

    殷明甩开了欧阳剑,铁了心的拒绝,“你还要去?你若去,我们这就走。”

    软磨不好使,欧阳剑嚎啕嚷嚷起来,“我的徒儿不管我了!不管我了!呜呜呜……”瞬间,眼泪鼻涕涌出。“呜呜呜……”

    殷明早已习惯,背过身去,任由老家伙胡闹。

    欧阳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用手抹着眼泪。

    白璞隐隐听到了哭声,循声望去,殷明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后,欧阳剑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哭着。

    “师父真的是迁明的师父吗?”白璞迟疑地问道。

    血冬和苍烟忙着收拾行李,顾不上陪着白璞傻等,见怪不怪地回答,“他喜欢赌,老是输,每次输钱都是这样。”

    白璞嘴角抽了抽,“他……他能想到自己跟自己打牌,还真是牌痴啊。”

    “每次都是公子给钱。”血冬叹了口气。

    “什么?”白璞诧异的惊呼,“那迁明不成了大冤种!”

    一提到花钱,白璞就不高兴起来。

    花迁明的钱,可不就是花自己的钱吗?

    那都是迁明辛苦跑生意赚来的,没日没夜的,之前在花间酒楼等他「跑生意」,几日未归,赚的钱都被赌坊赚去了?

    血冬意外白璞这么吃惊,“还好吧……”反正王爷钱多。

    白璞竖起食指晃了晃,“对生意人来说,还赌债是很不吉利的。”

    见白璞一副很懂似的说教,血冬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苍烟也偷偷的笑了。

    白璞不甘示弱,准备急次白脸地找补,殷明磁沉的声音忽而从身后传来,“小白,你跟师父推一把牌九。”

    白璞看一眼还在远远的石头边假哭的欧阳剑,目光收回,就看到了殷明放大的俊脸,“啊?我不会。”

    他确实不会打牌,平日里的爱好只有下河摸鱼。

    苍烟察言观色一番后,拉着血冬开溜。

    方正的牌桌旁,只剩下白璞和殷明二人。

    殷明眼神笃定,温柔的说,“乖,你赢了师父,他便再也不赌了。你若输了,我帮他还清赌债。”

    “多少赌债?”

    “一万两。”

    白璞闻声后,捂胸,咬牙叹息,“疼死了!”

    殷明的墨眸立马笼上一层严肃紧张,关切地问道,“哪疼?”

    白璞嚷道,“心疼,这么多钱!”

    白家贵为京城官员,又有沈家助力,又掌管户部钱银,不是没见过这些钱。

    正是因为见得钱多,算的钱多,所以白璞心中的秤就愈发标准。

    在他心里,对于百姓来说,一文钱,也能救命。

    街头的难民,造反的倭寇……

    若是有这银钱,怎么会闹出人命?怎么会血流成河?

    若是有这一万两,不,区区三千两,当年遂州府税款一案,就不会枉死那么多庄稼人!

    殷明唇角溢出一抹笑容,但很快恢复了平常,他装作很苦恼,“师父同意了,他可以先教你规则,然后你陪他推一把。”

    自从听到是一万两,白璞的心态都快崩了,倔脾气上来,“我不去,你就不该同意帮师父还赌债,师父在谷中,没人能找到他!”

    殷明弯腰凑到白璞面前,漆黑如墨的眸子如蕴着银河,载满星海,沉默片刻,坚定有力的说,“我相信你会赢的。”

    从小玩算盘、算筹,都玩的有章有度。

    区区几副牌九,更不会难倒小白。

    白璞快要被殷明的眼神杀融化了,但依然转过身去,强制换回理智:

    “我、我即使会赢,也不会答应做这种事情。”

    “那是你辛苦挣的钱,你将来万一做生意没钱,怎么办?”

    “难道我要回去做捕快吗?”

    “你现在是手头宽裕,但是得想想以后!”

    ……

    听着碎碎念,殷明脸上漾出温柔坦荡的笑意,没想到,小白在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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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划着他们的以后。

    “我知道你是想让他老人家高兴,迁明,但是我们不能纵容他……”白璞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殷明从身后缓缓的环上白璞的腰,伴随着的,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是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耳畔能感受到殷明浓郁的呼吸,后背温暖,时间静止,只能听到白璞砰砰的心跳。

    低头,自己的手被宽阔的手掌握在手心摩挲,镶嵌广陵蕊蝶纹的黑色衣袖,在夕阳下,深情克制。

    “他毕竟将来会是你的师父,而且,他也教过我武功。”殷明声线磁沉。

    “我觉得我不用学武功,这样也很好。”白璞还是嫌学费「太贵」了,自觉地帮殷明省钱,“你这一路上,应该花了不少银子。”

    “乖,你一定会赢的。”

    “我若输了怎么办?”

    “你不会输。”

    殷明会心一笑,只说算账的能力,朝廷里白家第二,无人敢论第一。

    更不用说算牌了。

    此次安排,一是想让欧阳剑死心,二是也想让欧阳剑见识一下小白的真本事。

    当捕快只是糊口,算账才是他的天赋。

    猪肉涨价都能被他亲自拦下,更何况区区一万两的赌局?

    白璞似信非信的转身看了殷明一眼,“那试试?”

    太阳快要落山,血冬安置好余恩泽和司无言后,扶着一盏灯立在了牌桌前。

    白璞和欧阳剑面对而坐,都屏气凝神,严肃认真地看着手里的牌。

    一直到很晚,血冬连续换了三盏灯,月如弯钩,挂在树梢。安静地只能听到山中溪流的叮咚声。

    烛光下,夜色中,殷明脸色阴沉,孤零零的坐在远离牌桌三尺开外的地方,目光变得深邃而幽暗。

    这已经是数不清的牌局了。

    自从白璞第一把赢了欧阳剑后,白璞的牌瘾就来了,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欧阳剑确实见识到了小白的厉害。

    每打完一局,两人都会热络地交流一番,白璞在教欧阳剑算牌,摸牌,换牌。

    欧阳剑激动的心花怒放,两人像是失散多年的爷孙,对着一副牌,相见恨晚。

    “迁明,你别在那坐着了,我来教你!”白璞冲殷明挥了挥手,“快,三个人更有意思!”

    殷明怒意已快到临界值,理都没理白璞,挥袖,面无表情地走回屋中,去找司无言商议政事。

    白璞玩心大起,更不会搭理殷明的闷气。

    他目光收回后,用甜甜清冽的嗓音唤着欧阳剑,亲切万分,“师父师父,你的那个赌坊在哪儿?咱们明儿出谷,去露一手?”

    “不远,我带你去,这个地方很隐秘,可不能告诉明儿!”

    “好,我不告诉他,咱把你输的都赢回来!顺便给他买点礼物!”

    欧阳剑充满期待的说,“真的吗?我现在还欠点钱……”

    白璞拍了拍胸膛,“没事儿,我知道他的钱放哪儿,包在我身上!”

    欧阳剑感慨万分,“平儿,你真的太厉害了,请受为师一拜!”说完,立马双膝跪在地上,给白璞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