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白璞轻轻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我救下人了吗?”
“救下一个男孩。”
“那就好。”白璞反倒安慰起李清泉,“你都遁入佛门的人,为何还如此计较?我看我死的也不亏。”
轻松随意的语气,在李清泉听来,刀刀入骨。
白璞问上了瘾,“那我下下世,你探了吗?”
“需要么?”李清泉眼底温润,虽是慑人的红眸,但习惯后能依稀感受到缱绻与纠缠的意味,“吾不介意再耗十年修为。”
白璞忙摆了摆手,“那我下一世,你在哪?你能救我吗?”
李清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但白璞随口的问话,却深深的烙在心里。
白璞起身,深呼吸一会儿,强迫冷静与理智回归,“我此次来,没想到这些事情,师叔,你以后不要老是偷看别人灵神,你岁数也不算大,修为也不多,用完可怎么办?”
李清泉垂眸,不语。
“我是无所谓,我行得端做得正,你要是探处那顾狗的灵神,肯定知道的秘密比我的多。”白璞还在算计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你这十年修为用亏了。”
“无碍,够养莲花就行。”
说完后,李清泉起身,走出了冰层,来到了白璞身边。
凑近才发现,李清泉居然如此高大,小麦色的肌肤并不畏惧冰窖的酷寒,反而沁着细汗。
“你是真不怕冷啊。”
白璞感慨,忍不住想摸一摸肌肉触感,但又想到那晚和殷明的缱绻,为了避嫌,便把手乖乖地背在身后。
还是回去摸殷明的吧,他的也耐摸。
李清泉走到衣架旁,随手拿起白色衣袍,展臂穿在身上,应道,“若非闭关,吾每日都会来冰窖,能清心。”
白璞听后忍俊不禁,“你若为了清心,为何入佛门?”
李清泉被白璞轻松的话语感染,回忆道,“当时是为了救他俩。”
“人人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一边说着,白璞又将衣架下的靴子拿过来,递给李清泉。
李清泉眼底怔了怔,伸出双手弯腰接过鞋子。
白璞对李清泉充满崇拜,“我说师叔,你现在算是大师级的人物了,你可要豁达一些,我觉得生活随心而欲,才是最高境界。”
李清泉酸溜溜的说,“看来他对你的说教,甚为管用。”
白璞反驳,“哪有,迁明才不会说这些,他只会让我读书,练琴。他根本不像我的护卫,他有时候会很凶。”
李清泉沉声应和,“确实,他为达成目的,从来不在乎手段。”
“对!”
白璞跟着李清泉一同走到冰窖外,发现欧阳剑和小妖早已不在,默契的闭口不提,白璞继续念叨,“他的控制欲很强。”
李清泉脸上溢出一抹微笑,跟白璞聊天,令他心情愉悦。
“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他的小时候应该很艰难。”走出洞口,白璞不忘说明来意,“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当年的事情,你不要怪迁明。”
李清泉顿住脚步,侧目低眸看了一眼白璞。
洞外的光线有些晃眼,白璞不禁抬手去遮。阳光钻进指缝,散落在精致的脸上,渲染着蜿蜒的光影,李清泉看的有些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弄脏了?”见李清泉目不转睛的垂眸看着,白璞揉了揉脸颊,以为沾了灰。
李清泉思绪收回,神色沉稳如常,“没有,吾不怪他。”
说完,他走到莲池旁,眉毛微皱,阳光下看着漫天莲花的血眸带着一丝阴郁和神秘,令人感到好奇又恐惧。
“师叔,那你看着……还有顾虑?”白璞看着李清泉宽阔的后背,试探着问道。
李清泉垂眸看着池中的小鱼,遮住眼底的阴郁,“你此次前来,他不知道吧。他若知道,定不会同意你前来。”
白璞嗯了一声,“你比我更了解他。”
“如果哪天你后悔了,可以来找吾,吾给你后悔药。”李清泉淡淡的说。
“随时都可以吗?”
“随时都可以。”
白璞有些担忧,“会耗费你的修为吗?”
李清泉勾唇,骗他道,“不会。”
白璞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小妖急匆匆的跑来,喘着气喊,“师父,师父,不好了!师伯在喝你的酒,我没拦住,他硬说那酒也有他的一份!”
李清泉似想到了什么,蓦的转身看着白璞,“莲藕茶你可有喝?”
“很好喝,喝完感觉浑身舒适。”
李清泉欣慰地点头,吩咐道,“小妖,你让小染给白璞装两壶,走时带着。”
小妖有些意外,以为听错,“师父,我们这四五年才可得一壶……确定是两壶?”
星星渊存货也就最多四壶,今日招待白璞,才破例开的一壶。
白璞不好意思得打断,“如此稀少珍贵,我是不会要的。”
李清泉眼神严肃认真,凌厉的双眸瞥了一眼男童,“小妖,你今日格外话多。”
小妖叹口气,转换阵营,用清澈干净的嗓音,一本正经劝白璞:
“师父若给你,你就拿着。你身体不好,连发烧都能昏迷三天。”
“若不是之前太劳心,定不会这样。”
“这莲藕茶三四年才得一壶,放的越长久,越甘甜醇厚,补心定神,也有助于你跟师伯练功。”
“对了,唯独要注意,只可白日晴天时饮,一日最多一盅。且落日后阴雨天不可饮,一定要记住!”
白璞问,“为何?”
“因为莲藕茶极寒。”李清泉略微蹙眉,挥袖示意小妖去安排,担心他说的不清楚,“白日引用,与日间阳气结合,功效大增。若无天阳之气……饮后只会冰寒入骨,甚至五脏六腑结冰而死。”
白璞本来是过来帮迁明说和,结果李清泉却送白璞大补之礼。
他的身体虽然虚,但尊严还在,脸面得要。
更何况,莲藕茶夜间饮用,亦是毒药。
他可不想把隐藏的危险放在身边。
见白璞沉默抗拒,李清泉嗓音温柔,却不容置喙,“也罢,让你师父带着,顺便送他两坛好酒。”
白璞心中有一丝不悦,却不敢表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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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拒绝,“嗯。”
伸手脱下灰色狐裘,在怀中叠好,捧在手中,摸着层层的软糯细致,礼貌道,“师叔,你对我这样好,倒令我有些……拘蹙。”
“你日后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饮莲藕茶,便不惧谷底瘴气。”
好吧,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切,白璞真以为李清泉是推销莲藕茶的客商。
-
小黑汪汪的叫着,扭着屁股,欢迎回来的白璞和欧阳剑。
俩人拎着大罐小罐,叮呤咣啷地回到擎峰崖时,发现殷明早已在等候。
阳光照在茂盛的树上,树影斑驳,只见殷明一袭靛蓝色素雅常服,坐在树下,靠着树干闭目休憩。
他没有戴丑陋的面具,听着潺潺溪水,莺莺鸟鸣,似与世隔绝般。
白璞见状,突感亲切,放下酒罐子,跑过去抱住殷明,将脑袋埋入宽阔的怀中。
“怎么了?”殷明的声音磁沉。
“有人说我虚,非要我补身体。”白璞委屈的抱怨道。
宽大的手掌抚摸着白璞乌黑的长发,殷明带着笑意说,“你果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找他了。”
白璞羞得没脸见人,躲在殷明怀中,点着头。
“李清泉很自恋的。”殷明安慰,“总觉得别人需要跟他一样,完美无瑕。”
果然,彼此之间没有好话。
不过,这安慰令白璞心中好受一些,他抬头,问了正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钱要来了吗?”
殷明眸底深不可测,却带着平静如常的笑,“怎么可能?我只是去归还玉佩。”
白璞心疼道,“啊……你怎么说的?”
殷明吻了吻白璞光洁白皙的额头,扬眉回忆,“我就说,家中弟弟顽劣,不识得如此宝贵之物,现特意归还。”
白璞重重的锤在殷明胸膛,以示不满。
“我们扯平了,我没要回钱,你瞒着我偷偷去找李清泉。”殷明用指腹勾起白璞尖尖的下巴,眼神蔫坏。
白璞捕捉到殷明眸中的一丝不寻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有吗?”
白璞笃定,“我觉得你有事瞒我……”
小黑哼唧两声,假装嗅着嗅着,蹭到白璞怀里,求白璞的抚摸。
“倒是真有两件事需要跟你商量。”殷明将白璞重新搂入怀中,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白璞纤长的手指。
小黑便乖巧地窝进白璞身上,趴了下来。
白璞用另一只手给小黑顺毛,边问,“还有两件事?”
殷明贴着白璞的耳朵,嗓音低沉,“其一,皇帝殷昌的生辰将至,几日后你我二人伪装成司无言的侍从,进京进宫为皇帝贺寿,你看如何?”
白璞心领神会,“我父亲和母亲都会在?”
“是的,除了你二哥,你家人都会去。”
白璞开心的放下小黑,起身,看着远处浩瀚的峰峦叠嶂,群山莽莽,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喜悦。
老爹,美丽的娘,大哥,还有罗叔……
一定要再吃一顿罗叔亲手烧的糖醋排骨!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生气,当初不告而别,只顾大局,没有照顾罗叔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