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雨红色的眼睛顿时放射出更刺眼的红光,她浑身绽放出黑色的光芒,光芒中一条巨大到令人脊背发麻的蛇,探出它的脑袋,居高临下向尤依张开大口。
“!!”尤依腿一软,难以想象的惊恐,无可阻挡地袭向她。她努力撑住了,只是身子晃了晃而已,却根本无法形容这一刻心中的震撼。
黑光散开,白色的巨蛇足有十米高,比两个尤依加起来还粗。它低着头,红瞳锁住尤依,发出疯狂尖锐的笑。
“哈哈,是,我就是隐藏在伊普尔大陆的魔族「神官」,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你以为你藏的很好是吗?可我根本不、是、人,我早就闻到你的气味了!”
原来如此啊。
「神官」,修迪斯殿下说过的,伪装成人类混迹在伊普尔大陆的各个角落,是魔族和荆棘圣教中间的运货人。
尤依努力仰视着白蛇,拼命克制脊背上一浪浪的战栗。
白蛇给她的压迫感,同样的程度,她只在两个人身上体会过。一个是老师文森特,一个是公正与审判之神法尔奈丝。
此刻她面对的,是一方神魔!
“你要杀了我吗?”尤依问。
白蛇蜿蜒着落下身子,蛇头凑得离尤依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尤依头皮阵阵的僵麻,一时只能看见那双巨大的红色眼睛,像两轮血月。
“杀你?你可是教皇的弟子,我还不想遭到教皇报复!你该庆幸你有个好老师,虽然是人类,却能跟我这样的存在比肩。”
尤依问:“那你又是怎么成为掌玺大臣女儿的?他原本有女儿吗?”
“她的女儿?哈哈,那个可怜的小不点,早就被他的败类爸爸做成标本了!现在还有一部分身体,被缝在新标本上呢!”
尤依倒吸一口气,毛骨悚然。
白蛇道:“那小不点,亲眼目睹妈妈的死,然后轮到自己。她在濒死的一刻,内心产生的黑暗能量召唤了我。对,就像你内心的黑暗能量引来了我们的塔罗陛下一样。她要我代替她活着,让她的爸爸不得好死。我也需要一个身份留在帝国,就这么成交啦,我顺手修改了那败类男人的记忆。”
“本来还想,雪新娘会杀了他呢,没想到让绿兔子得手了,把他折磨得更惨,浑身上下全是血洞,没一个好地方!可还是便宜他了,像这样的败类,果然还是活生生一刀刀肢解比较适合他,你也这么认为吧?教皇的弟子?”
尤依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就已是答案了。讽刺啊,和恶魔拥有同样的想法。
尤依只是问:“你们魔族是要再回来伊普尔大陆,重塑黑暗时代,将人类赶尽杀绝吗?”
“不告诉你!”
白蛇骄傲地一扬脖子,转瞬,在一片黑色的光芒中,变回岚雨的样子。
“重新介绍一下,”笑容邪气的小女孩,提起裙子,双腿前后交叉站立,鞠躬,“我是欺诈魔王塔罗忠诚的仆从,神官岚雨,在你们人类的典籍中,称呼我为——「深白恶灵」。”
尤依向后退了一步,这个称呼,「深白恶灵」,她确实在教廷的藏书中读过。只有在黑暗时代有头有脸的魔族,才会在史书中留下名字,或是称号。
“替那可怜的小不点完成心愿,我这身份也就不能用了。”岚雨邪气地一笑,“那么,就此别过,再见!”
她化作白色的蛇,瞬间就飞入茫茫黑夜,再也看不见了。
半分钟后,尤依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这才发现,双腿都站麻了。她小口小口喘了半天气,选择原路返回。
没想到,一个针对荆棘圣教长老的逮捕任务,竟让她直面魔族的神官。
神魔的威压么……
她眼中渐渐的,凝起锐利的光华来。
她会不断变强,她不会输的!
***
已经走远的索莉缇亚皇后,在经过一片葡萄藤花架长廊时,遇到一个人。
她从长廊的这边走进,那人站在长廊那边的出口处,像是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
索莉缇亚喃喃:“赫尔曼殿下……”
帝国的皇长子赫尔曼,邪魅的声线带着笑意,在后花园寂静无人的夜晚,轻柔极了。
“我来接母后。”
索莉缇亚朝他走过去,“已经和岚雨大人顺利交接了。”
“母后辛苦了。”赫尔曼温柔地说,“您做的很好。”
索莉缇亚同他并肩而行,走出葡萄花架长廊,问道:“雪新娘和你同为圣教的长老,你打算放任她被烧死吗?”
赫尔曼笑着说:“每一位长老都会放任的。她死后,自然有别的人顶上她的位置。我们那位神秘的教首,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你知道教首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赫尔曼无所谓的样子,“我连我们的首席「雾月伯爵」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七人彼此没有见过面,互相联系都不会亲自现身。在「雾月伯爵」不发号施令的时候,大家都是各自随心。像雪新娘和绿兔子这次的共同行动,很少见的。”
索莉缇亚想了想,失笑道:“荆棘圣教还真是个随便的组织。”
“毕竟,如果黑暗时代重新到来,一切就都会变得这样‘随便’吧。随便,又残酷,”赫尔曼偏过头来,补上一句,“很迷人的法则不是吗?”
索莉缇亚停下脚步,说:“殿下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大约因为她的皇后之位,是全靠赫尔曼将她拱上去的,索莉缇亚在他的面前,摆不出继母的姿态,私下里她总是会小心地称他一声“殿下”。
不过赫尔曼觉得,此刻的她看上去,又并不是多么小心的状态。他当然知道索莉缇亚心不在焉的原因。
“不想回到宴会大厅,看着修迪斯和那个疯狂迷恋他的女人一同起舞是吗?”
索莉缇亚手指尖颤了颤,她回不回答,都没差了。
“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吧,如是殿下想回去,我自己在这里待着。”
男人含着笑意,轻轻“呵”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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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他们路过的这个地方,是一个被围绕在白色网格月季花墙中的小庭园。庭院中心,有一座白色的巴洛克圆顶亭子。亭子里的石桌上,刻着象棋的棋盘,有时候修迪斯和拉洁会坐在这里,一同下象棋。
那对兄妹,人家是同父同母的,名正言顺的帝国第一、第二皇位顺位继承人。他们的感情是最好的,也不需要别人插.入他们的世界。
脸上挂着说不出的羡慕还是不屑的笑,赫尔曼往亭下的柱子上一靠,双手抱臂,悠闲偏了偏头。
索莉缇亚就坐在石桌前,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最完美的侧脸。月光落在她上挑的眼角上,艳丽又凉薄。她是真的心情很不好啊,为情所困的女人,强迫自己从不属于自己的美梦中清醒,撕裂着心,承受绵长的痛苦,呵,真是可怜。
“你总是要不断面对那样的场面的,”赫尔曼说,“不是苍之圣女,也会有别人,他总是要有皇子妃,也总是要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你只顾回避,又能回避多久?”
“我知道……”索莉缇亚低下头,指尖捏得愈紧了,她的声音是落寞的,又是那么不甘。尽管她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明明是她伤害了修迪斯,但那种从心底溢出的不甘,并不是她能压抑住的。
似乎过了很久,索莉缇亚抬起头来,看向靠在柱子上的男人:“殿下,你为什么希望黑暗时代重新到来?你是皇子,就算没有继承权,也是尊贵的,最得皇帝陛下的偏爱,为什么希望一切秩序都崩塌呢?”
“那个老东西的偏爱,我不想要啊。”赫尔曼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希望他能失去一切,他的权力、他的帝国,希望他所有的东西都被夺去。还有、还有他们……他们每个人都很讨厌,我是说,所有人,环绕在我身边所有的人。笑脸迎人的贵族,八面玲珑的权臣,对我俯首弯腰的侍女和骑士,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是怎么想我的,却还要装出一副对我毕恭毕敬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索莉缇亚皱起眉头:“殿下……”
“你看这座皇宫,富丽堂皇,你看往来这里的人,衣着光鲜,面色红润,可我看着,只觉得这是一个再让人作呕不过的地方,每个人的每个毛孔里都流着混浊的血。我希望这一切都被摧毁,这座皇宫变成废墟,我希望那些讨厌的人全都去体会最痛的苦难,在绝望和尖叫中从这个世界消失。”
赫尔曼站直了身体,碧绿色的眼睛里,耸动着的明亮,让索莉缇亚感到有些心口发凉。
“如果世界真的变成那个样子,索莉缇亚,我会高兴疯了的。能摧毁现有一切的,那就是荆棘圣教所追求的黑暗时代啊。”
索莉缇亚道:“可那样的话,你也会朝不保夕,活在黑暗、混乱和屠杀中,不是吗?”
“有什么区别呢?”赫尔曼无奈地笑了,“这个尊贵的,像是华丽的大衣中塞满了虱子的私生皇子,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当。我宁愿跟着母亲一起死在修道院里,至死都是没看过这作呕世界的孩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