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岑璠看不清开门的是谁,只能隐约知道是个男人。

    只是看了一眼,岑璠便又摇摇晃晃低头往前走。

    元衡顿住脚步,站在门口愣了半晌。

    她步子愈发踉跄,长长的发带摇缀,繁复飘逸的袿衣拖在地上,似是随时都会把人绊倒。

    元衡跟了上去。

    岑璠能感觉到有人越走越近,她咬紧牙关,步子又迈得快了些。

    可这一串动作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却是迟缓且吃力。

    元衡紧在她后面,想叫住她,“岑璠。”

    岑璠没有回头,执拗地往前走,声音哑的不行,偏说出来的话冷硬无比。

    “滚,别跟着我。”

    元衡此前听过她最冷的话,是上辈子和离的时候,可也不像现在这般,带着攻击和厌恶。

    他脚步停了一瞬,抿了抿唇,看着她独自往前。

    只是还没走几步,岑璠便也停了,躬下身捂住了胸口,整个胸腔被灼得难以呼吸。

    元衡皱眉,自后追了上来,扶住她的腰,下一瞬果断将她抱了起来。

    岑璠清醒了一瞬,可灼烧感丝毫不减,像是有蚂蚁在骨头缝上爬,抱起她的人身上反而冰凉得想让人靠近。

    她掐住自己的手臂,忍住没有靠过去,盯住抱着她的人,眼睛红了一圈。

    可她应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比起无媒苟合,她更怕就这样死在宫里。

    就和母亲一样的下场……

    她咬破了唇,最后也只能无力地说出一句在别人看来不痛不痒的话。

    “我恨你们。”

    元衡脚步一顿,看着她那红得不正常的脸色,心底刺痛,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带你去太医署。”

    他无视她眼中的恨意,步子又加快了些。

    只是下一刻,她扯开了他的衣领。

    重来一世,元衡还是第一次这样无措。

    岑璠下了狠手,后颈被勒得生疼,元衡腾不开手,只能先将她放到地上。

    他托着她的腰,还没将她放稳,那柔软的唇却贴上了他的喉结。

    元衡呼吸也沉了几分。

    岑璠牙尖抵住他的喉咙,若再利一些,怕是真的会刺穿脖子上薄弱的皮肤。

    无论是常年征战的将,还是身处朝堂的官,都不该把自己的命脉交给任何人才对。

    元衡只是一动不动地托着她的背,闭着眼。

    岑璠仍没有动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裳,似是觉得还不够,侧头大口朝着他侧颈咬下去。

    元衡咬紧了后牙,拦腰抱起她往回走。

    岑璠不知道面前的人要去什么地方,用尽剩下的力气咬下去,尝到了血腥。

    那步子越来越快,岑璠眼睛被烧得疼,看不清眼前变换的景物,意识逐渐模糊,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口,力道却越来越轻。

    她整个身子颤抖,却阻挡不了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沉,进了门后,光被挡在外面,更是昏暗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似是被人抵坐在一张高案上,薄唇贴了上来,岑璠下意识躲,却被噙住了下唇,从热烈逐渐变得疯狂。

    她伸出手,贪图面前的冰凉,忍不住靠了上去,却在男人半露的宽厚脊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抓痕。

    元衡清醒着,却仿佛感觉不到疼,毫无章法地扯开层层纱衣,白纱如瀑布,自桌上倾泻而下。

    她顺着力气躺了下去,靠近那温凉的身体,那人似是知道她最渴望什么,引得一阵战栗。

    眼睫微颤,却恍然间看到梦里那尊佛像,慈悲的目光,却在看着她的丑态。

    岑璠瞳孔骤然一缩,无力和绝望霎那间席卷而来。

    她缓缓闭上眼,侧过头,手上的狠劲也跟着卸了去,松松垮垮搭在宽阔的背上。

    他不满她的反应,食指强势地勾了她的下巴,唇又覆了上来。

    身上的灼热有所舒缓,岑璠认了命,不再反抗,却还是执拗地不肯回应。

    忽然间她却睁开了眼,紧拧着眉,攥起拳,腕微微扭动,浑身绷得僵硬。

    元衡两世也只有过这么一个人,可他知道,过去他对她并不温柔,有时甚至会提出些过分的要求,她向来迎合,会紧紧抱住他,却总是皱着眉。

    她在发抖,这时该是难受的。

    他抬起手,一点点揉开她的眉,握住她暗自使劲的腕,十指相扣,凭着上辈子的熟悉,极尽温柔。

    一叶浮萍,无依无靠,任波澜起伏,时缓时急,随波飘荡。

    佛堂之中不得清净,荒唐一夜。

    ……

    声音最终在佛堂一侧的厢房沉了下去。

    旧到泛黄的被子散落在地上,隐隐露出一条发带,元衡看着怀里的女人,挑开她散乱开的头发。

    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褪去,白玉般的面容半掩,盖着他的衣裳,枕着他的手臂,正倚在他怀里沉沉睡着,再没有一点防备,想来这一晚是累极了。

    他又翻开她的手心看了看那道疤,这一世,她没有撞上那烛台,只是嫩白的手面上多了好几道掐出来的指甲印。

    元衡眼神暗了一瞬,忍不住揉了揉她的手心。

    窗外天色仍旧黑沉,只有一丝亮的迹象,想来离天亮还要一阵。

    如果按着过去的轨迹,他那皇妹想必还是要来……

    有些事无法改变,他和她也还是这样,或许他们就是注定不能和正常的夫妻一样。

    可重来一次,至少他能等她醒来,给一个让她安心的承诺。

    他还可以想想,之后把她带回晋阳该怎么对她好,怎么让其他人不再欺负了她去。

    或许他还可以像那些人一样,叫她皎皎,而她不会再叫他殿下,会唤他夫君,还会给他生几个孩子。

    如果他能夺得皇位,那便生三个最好,也不要太多,这样她太辛苦,如果不能……

    没有如果。

    他否认其他可能,沿着唯一的设想一趟想下来,便是把下半辈子都想了进去。

    天色已经微白,他渐渐相信,这也并不是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就是委屈了她,该有的洞房花烛终是会留有一些遗憾。

    元衡摸了摸她的发顶,上辈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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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抱着她度过完整的一夜,没想到欢愉过后,还能这种满足地温存。

    也不知道从前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瘦了,或许将来他还能将他养得再好些。

    他心满意足闭上眼,拥怀中之人浅眠。

    只是这一世的岑璠,似乎醒的早了些。

    元衡才刚睡了一会儿,便被她蹭醒了,他低头,心道像只猫一样……

    岑璠睁眼,在看到身上披着的衣裳时便不动了。

    她眼睛缓缓上移,在对上男人的黑眸时,眼睛睁大了一瞬,长睫轻颤,而后那目光又落下。

    她收紧了身上盖的衣袍,又合上了眼,一滴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

    元衡思绪陡然一滞,凝着她那滴泪划到看不见的地方。

    在他的记忆里,上一世她醒来时,没有向他乞怜,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她绝对没有哭过……

    他唯一一次见她哭,是在她嫁到王府后,那时他喝醉,说了什么已经记不得,估计是说了很难听的话,她才哭了……

    现在的她怎么会哭呢?

    元衡怔了许久,脸色渐沉。

    想了一晚上的事,仿佛一瞬间全都没了着落。

    他喉结微动,还是按自己事先想好的,起身拿了她那层层叠叠的衣裳,轻轻搁到她面前,“先穿上,我有话同你说……”

    那声音低哑,比起平日少了几分冷硬,像是浮沙一般。

    岑璠指尖微动,心底却没有多少暖意。

    一直都是他,她躲不过……

    她目光无神,像一具躯壳,一动不动躺了半晌有余,慢慢起身。

    全身的不适都在叫嚣昨夜的荒唐,岑璠收紧唇,颤抖着从床边拽了衣裳,转过身去。

    始终没有再看过他,平静地让人害怕。

    不似元衡身上那件被扯松的中衣,她的衣裙倒还都好好的,层层件件的衣裙虽有些皱,却是被人叠放得很有条理。

    岑璠脸色变得煞白,抓了自己的衣裳,裹在身上的宽袍自肩头滑落,露出白润的脊背。

    她利落地遮挡住后背,再套衣袖,手下无声,却是胡乱系了个死结,剩下一截衣带被逐渐扯得笔直,用力到手指泛白。

    元衡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背影上,自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他目光逐渐变得幽暗,刚流露出的些许期待彻底被掩盖在了阴霾下。

    身上只穿着那件松松垮垮的中衣,挺立在床边,岿然不动,呼吸却乱了些许。

    “我会娶你。”元衡不想再解释什么,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背后看,岑璠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那拽着衣带的手松了力,垂下来,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身上只穿了一件衣衫,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天又白了几分,透过窗子照亮了屋内的破败景象,也照清了彼此的面容,可两个人都背着窗,只能看到投下的影子。

    屋内寂静了许久,只剩下缓慢和急促的呼吸交错浮动。

    许久之后,岑璠开了口,语气平静,“殿下就当昨夜没见过民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