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不懂为什么柳承运会突然和他聊这些,他懵懂道:“没见过。”
“和宰牛杀猪不一样,宰羊只用绑三个蹄子,往架子上一吊,脖子上的羊毛剪一剪,一刀割断气管和颈动脉,”柳承运打趣说:“你是大夫,这些你都知道。应该和你们医生做手术差不多吧?”
“......”韩沉说:“医生是救人不是杀人的。”
柳承运笑笑,又说:“我以前在屠宰场,半小时不到就能剔完一头猪身上的肉。”
韩沉还是云里雾里,总感觉柳承运不是平白无故和他讲这些。
他问:“二舅,您想说什么,可以明说。”
柳承运一笑,“没什么想说的,你是大夫,我就想我问问你。你说人身上的肉剔完得需要多长时间。”
韩沉突然后背发凉。
“开个玩笑,”柳承运拍拍韩沉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面容逐渐变得严肃。
“刚才外面人多,我大哥也在,有些话我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柳承运面色俨然,“我们柳家都是糙人,比不得你们这样上过学的人金贵,但是非对错,好坏善恶我们还是懂的。我们家人都实诚,但实诚也不是轻易能让外人欺负了去。虽然以后有可能是一家人,但丑话也要说在前面,你要敢和郭忠那个王八蛋一样混蛋......”
柳承运抽出刀架上的菜刀,往砧板上一剁。
“碰——”一块肥瘦分明的五花被一切为二。
“人的肉,和猪的肉没什么分别,”柳承运问:“懂了吗?”
韩沉没答,反而拧眉问:“郭忠是谁?”
柳承运愣一下,“你不知道郭忠?沫沫她妈没和你说过?”
韩沉摇头,“没有。”
“郭忠是夏夏的前夫,在外面找小三,在家还家暴动手打人,”柳承运面色黢黑,“以后你要敢欺负沫沫,我这个当二舅的,可是真会提刀上门的。郭忠就是个例子。”
韩沉这才明白柳承运的心思。
“二舅,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她,”周沫稍稍抱怨一句,他都揪心的要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要是对沫沫动一下手,不用您来,我自己把我自己的手剁了。”
韩沉认真道:“我能娶到她,有多走运我知道。我十年都没放下她,好不容易才落在我身上的缘分,我怎么可能自己毁了。”
“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的话。”
“会的。”
“哗啦”,厨房的门被拉开。
柳香茹看着气氛严肃的二人问:“你俩干嘛呢?怎么又不炒菜了?”
柳承运笑着说:“这就炒,这就炒,这不是和韩沉商量炒什么菜么?”
柳香茹:“你一个大厨,还不知道炒什么菜了?”
柳承运呵呵地笑着应付几声。
柳香茹将韩沉拉出来,“韩沉,你去和沫沫擀饺子皮,她又嚷嚷手疼呢,你去换她。”
“好。”
韩沉从厨房出来,在餐厅没看到周沫的影子。
周正指着客厅说:“她在茶几上擀着呢,这地方不够了。”
方餐桌不大,一面靠着墙,桌上包好的饺子摆满了,确实没地儿让周沫放擀皮儿的砧板。
韩沉走去客厅。
周沫蹲在茶几边,边看电视,边擀饺子皮。
“我帮你,”他伸手接过周沫手里的擀面杖。
周沫递给他,起身坐在沙发上,“还好有你帮我,腿都蹲麻了,手掌也又酸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