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提姆突然推门进来,后头还带着化妆师。
“咱们分头走,外面都被歌迷堵死了,反响很强烈!”男人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激动之情难以表。
“一会儿你跟安保走,公司集合,我去看看尤里他们。”他交代完又看了眼驰向野,匆匆离开。
化妆师替步星阑除掉颈圈,驰向野看到一条细痕,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他瞄了两眼,转身去外头等着,步星阑换好衣服出去时,不止是驰向野,艾利威几人全都在,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
陆谨挑起眉梢调侃:“哟,巨星来了!”
此时的她又恢复成了清冷少年模样,完全没了台上那股性感狂野的劲头。
“从后门走吧,直接到停车场。”驰向野上前开路。
一行人走出大楼,外头果然还聚集着不少歌迷。
海荣和袁喆夹着步星阑不停问东问西,艾利威感慨:“这帮人真疯狂啊!”
停车场也有人蹲守,但他们完全认不出卸了妆之后的步星阑,就这么任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走过去,上了考斯特。
高弘发动车辆,一路越过聚集的歌迷,驶出体育场。
开过两条街后,驰向野问:“还有事吗?”
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步星阑思索片刻答道:“没了,今晚休息,明天还有一场,中午会再彩排一次。”
“回去住吧。”驰向野提议,停顿两秒又补了一句,“好不好?”
两人对视片刻,步星阑拿出手机打给提姆。
听着她用流利的德语和对方交流,驰向野不自觉翘起唇角吩咐:“回军部宿舍。”
“好嘞!”高弘很快找了个路口掉头。
步星阑挂断电话瞟着身边人问:“你怎么知道可以?”
驰向野淡笑,“我今晚学到不少单词。”
海荣转身趴在椅背上,语气幽怨,“星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瞒着我们!上回我问你是不是sterne,你还否认!”
“抱歉,当时只是怕麻烦。”听他终于念出正确发音,步星阑也不意外,答应戚樾救场时就知道,肯定会暴露。
海荣连忙摆手,“不用道歉,没有怪你的意思!”
步星阑好心询问:“需要我替你要乐队成员签名吗?”
“不用!”对方立马拒绝,“我现在只粉你!”
“还有我!”袁喆站起身,“星哥,我是你忠实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艾利威和邵程也跟着起哄。
邓子扬道:“小步你是不知道,他们几个今晚都疯了,一群安保员跑那儿假公济私!”
祁玉板着脸吐槽:“袁胖子喊得比观众都尽心尽力,一晚上全听他吼了。”
对面凌云冷声总结:“今晚胖子给你生了八百只猴子。”
步星阑被逗乐了,她站在舞台上当然看得清清楚楚,难为袁喆那个身材,居然能蹦那么高!
陆谨提醒:“让小步歇会儿吧,人弹一晚上了,我看着都累!”
说着又回头问:“话说你那个唱法不伤嗓子吗?听着挺费劲啊!”
步星阑摇头,“不会,掌握了发声方法其实很简单。”
海荣立马接话,“难不难啊星哥?教教我呗,黑嗓太帅了!”
“不难,有机会教你。”
一车人说说笑笑回到宿舍,虽然还有很多想问,但大伙知道步星阑今晚已经很累,就没再吵她。
刚上到十一楼,手机响了,是戚樾,她刚接起来,那头就传来焦急询问:“星星,怎么不回公司?我今晚打算留这儿陪你的!”
“已经跟tim打过招呼了,明天我会自己过去,放心。”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驰向野开门,步星阑跟着走进去。
戚樾试图说服她回公司,正准备拒绝,驰向野突然转身凑近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她下意识摇头。
“那先洗澡,我去给你铺床。”
步星阑愣住,手机那头也愣了,足足五秒钟后,戚樾放声嘶吼:“星星!那是谁?他为什么要帮你铺床?你跟谁在一起?”
确定对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驰向野翘起唇角,转身进了卧室。
步星阑纳闷,他为什么要特地强调铺床?那张床有什么好铺的?后勤每天都会定时打扫!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明天再跟你解释。”她匆匆挂断电话,想了想还是先进了浴室。
消息一条接一条轰炸,她简单回了几条,安抚几句,背后又传来敲门声。
拉开门,驰向野捧着一套男士睡衣递过来,“内衣可以用快速模式,洗完烘干就能穿,其他放着晚点我一起洗。”
“不用。”步星阑接过睡衣,“这套今天基本没穿。”
等她洗完澡,驰向野已经“铺完床”走出来,“早点睡吧,我去洗澡。”说完一头扎进浴室。
步星阑一边擦头发一边回消息,戚樾还是闷闷不乐,字里行间都在散发怨气,她只能打了个电话过去继续安抚。
驰向野进来时听见她正温软语哄着对方,心中有些酸涩。
她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他走过去抽出她手里的浴巾丢到一旁,接上吹风机,开始替她吹头发。
机器轰鸣,没法再继续通话,步星阑匆匆挂断,转头打量。
等头发吹干,驰向野才问:“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故意的。”她也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对方接连反常的举动。
男人收起吹风机问:“今晚消耗不小,真不用吃点东西?”
见他避而不答,步星阑索性也不问了,反正这人最近总是怪怪的。
她转身刚准备躺下,男人突然眯起双眼凑过来伸出手。
“干嘛?”她抬手阻挡。
“脖子红了。”驰向野分辩一番不确定道,“好像过敏了。”
步星阑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昂起脖子看了看,还真是,一圈红疹,微微肿起。
她想到什么,撸起袖子,两边手腕上也有。
肌肉衣是整体的,连着两条胳膊。
为了贴合紧密,化妆师在接口处涂了胶水,外头打上粉底戴上装饰品,完全看不出分层。
应该是胶水过敏。
驰向野立马去找药箱,翻了支脱敏软膏出来,回到床上拉过她的手腕仔细涂抹。
步星阑原本想自己来,但对方不肯,只能随他去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他的手指触碰到脖子,她才瑟缩了下。
“疼?”
“不疼,痒。”她摇头,脖子很敏感,稍一触碰就汗毛倒竖。
驰向野眼睑微垂,眸光一暗,“他碰你的时候不痒?还摸你腰了。”
步星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郑重其事道:“准确地说,戚樾摸的是肌肉衣,里头还隔着一层背心。”
听她特地解释,驰向野有点小开心,顺着她的话问道:“是吗?穿这么多热不热?舞台上温度应该很高吧?”
“还行,我那个位置出风口比较多,就是穿着那个很闷。”
演唱会进行到后半段时她全身都汗湿了,幸好戚樾事先加装了四个制冷机,不然真得热趴下!
“喜欢吗?”驰向野突然问。
“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步星阑晃了晃神。
“喜欢舞台吗?喜欢这样弹琴唱歌给所有人听吗?”
步星阑认真想了想才回答:“我喜欢吉他,因为弹琴的时候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很放松,不过比起摇滚乐,我还是更喜欢安静些,但……这样也不错。”
投入进去之后很尽兴,酣畅淋漓,关键还挺赚钱!
“以后会留在乐队吗?”驰向野又问。
“不会吧。”步星阑老实回答,“你弄伤了人家主吉他手,我是没办法才答应戚樾救场,巡演完了也就结束了。”
驰向野掀起眼帘,“他提出的条件?”
步星阑点头,“七场演出完合同就终止了,我只是个临时工。”
驰向野不置可否,今晚这样的表现,对方经纪人只要不聋不瞎,必然会来争取她。
“好了吗?”步星阑问。
“没,后面。”驰向野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你……扣子松开点。”
步星阑解开一粒纽扣,将领子往后扯了扯。
涂好药,驰向野又看到她脖子上的挂绳,想起之前所见,低声呢喃:“原来这是个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