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昨夜。

    池婙推开窗户,月光水似般淌进来,将屋里照得通明。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赵明月躺在床的外侧,圆圆的脸蛋压在枕上,眉眼紧闭,嘴唇微微翕动着,发出模糊的呓语。

    不过是敷衍地关心了下她,就赚取到了一百五十积分,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在池婙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嘴角便自作主张地扬了起来。

    她保持着微笑,打开了系统商店。

    虚拟光屏展开,幽蓝色的光芒沿着边缘流动。

    和那些陈列着各式物品的商店不同,光屏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输入框,此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个只要输入名称和描述,就能够生成物品的商店。

    池婙在脑海里想着,框里便输入了一行字:隐身衣,穿在身上可以让人隐身。

    底下弹出支付按钮,两千五百积分。

    池婙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该死的!

    她以前兑换商品的时候,从来都不看价格,没想到隐身衣居然这么贵。

    006适时开口,“两百积分不算少了,要是宿主还像之前那样可以轻易获取大额积分,这就不叫惩罚任务了。”

    池婙对此表示,“呵。”

    她更改描述:夜行衣,具有60分钟的隐身效果。

    四百积分。

    再次修改,隐身30分钟,价格降到了两百积分。

    时间有点短,不过对池婙来说,够用了,麻烦的是,她没有多余的积分再购买武器。

    池婙穿上夜行衣,低头看了眼双手,手掌逐渐变得透明,迅速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纵身跃出窗户,轻巧落地,再反手将窗户掩上,转身快步离开。

    十分钟后,池婙到了凌霄殿。

    看着殿外来回巡查的侍卫,她不觉得紧张,反而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自从弑杀主神失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

    遗憾的是,这一次她的时间很短,必须要尽快完成清理。

    池婙避开殿外的护卫,翻过围墙,进入到白天来过的寝殿中。

    负责守夜的太监们都睡着了,没有人察觉到殿门被轻轻推开,又再度关上。

    池婙走到床前,掀开帷幔,只见皇帝面朝里侧,安静躺在床上,封闭的空间里,他身上那股近乎腐朽的气味更浓郁了。

    她抬脚踩上床板,另一只脚跪在上面,俯下身,左手绕过他的脖子,抓住右臂,同时,右手搭住自己的肩膀,猛地收紧。

    “呃呃……”皇帝从梦中惊醒,挣扎起来,脚踢开了床被。

    可这挣扎很微弱,没过两秒,他就因颈动脉被死死扼住而晕了过去,没能发出更多的声音。

    这是绞杀,能够迅速致人死亡。

    池婙是在一次清理任务中,从一个犯罪者身上学到的手法。

    深夜,男人将路过的女人拖进僻静的巷子里,每当女人试图挣扎时,他就猛掐她的颈动脉,让她陷入短暂的昏迷。

    池婙站在黑暗中观察了一会,然后抬起手中的轻弩,瞄准了男人的脑袋。

    咻!一箭爆头。

    弩箭的杀伤力比不上热武器,但胜在迅捷无声,是池婙最为钟爱的武器之一。

    要是失去了武器,选择用绞杀来清理敌人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弄得血肉模糊。

    过了半分钟,皇帝很是顽强地再次清醒过来。

    他惊恐地转动眼珠,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口中发出痛苦而细微的吟唤,“鬼……鬼……”

    池婙保持着姿势不变,手臂肌肉已经收缩到了极限。

    突然,她感觉手中的身体一阵抽搐,接着猛地停住。

    她松开手,皇帝重重倒回床上,眼睛仍然睁着,但瞳孔涣散,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

    池婙立刻跳下床,离开了皇帝的寝殿,原路返回。

    她看不到时钟,但是可以凭借直觉,精准把控时间。

    几乎是踩着三十分钟的尾巴回到住处,刚走到窗下,夜行衣的隐身效果就失效了。

    她推开虚掩的窗,轻身跳了进去,随即将窗户关上,清白的月光被阻隔在外面,屋里重新变得昏暗起来。

    走到床前,正要脱下夜行衣,床上传来窸窣的响动。

    “阿娘,你去哪里了?”

    是赵明月的声音,难道她没有睡着?

    池婙眸光一厉,放缓呼吸,俯身靠近赵明月,却见她闭着眼睛,嘴里含糊嘟囔着什么。

    原来只是在说梦话。

    池婙心中一松,脱下夜行衣,让系统收进背包,跨过赵明月,上床躺下。

    目光看向睡在身侧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低哑的声音却犹如恶魔低语,“明月,多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杀不了你的父亲。”

    ————

    咔哒!

    身后关闭的房门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

    池婙迅速从回忆中回神。

    看到躺在床上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的皇帝,一直盘亘在心中的烦躁,被平静和愉悦取代了。

    转身看向来人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美妙的笑容。

    闯进来的是赵明月,看到池婙脸上的笑,她猛地顿住脚步,神情惊惶,“阿,阿娘,你怎么了?”

    池婙略觉困惑,随后才意识到,她的笑容在这种场景下实在是太可疑了。

    正常人应该是什么情绪?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

    喧闹的葬礼……黑白的灵堂……哭嚎的家属……天空中飞扬的纸钱……

    睁开眼,轻皱眉头,紧抿嘴唇,完美模仿出一个虚伪的悲伤表情。

    她用手指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低声道:“圣上骤然遇害,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

    池婙觉得自己的演技蹩脚极了,然而赵明月并没有看出端倪,相反,她脸上的惊惶之色缓和了不少。

    赵明月走到床前,看向躺在上面的皇帝,颤抖着手,将盖在脸上的白布掀开。

    直视尸体对普通人来说,大概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池婙观察着她的表情,看不出多少悲伤,反而是惊惧多些——可以记下来,也许有用得上的时候。

    赵明月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说不定会立即吓晕过去。

    她只看了一眼,就难以忍受地扭开了脸,重新将白布盖上。

    正要收回手,池婙猛地伸手过来,将她手腕扣住,重重摁回到尸体上。

    赵明月被吓得浑身一颤,惊呼出声,“啊——!”

    池婙盯住她的眼睛,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你阿爹一死,我就是孤家寡人了。明月,你不会不帮阿娘的,是吧?”

    赵明月听了这话,像是明白了什么,惊愕地张大嘴,呼吸急促起来。

    过了许久,才垂下眉眼,似是出于害怕,不得已低声答道:“当然,我当然会帮阿娘。”

    池婙松开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那就好,我喜欢聪明些的人。”

    她转身,往殿外走。

    “将凌霄殿封起来,昨夜当值的太监侍卫,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务必拷问出杀害皇帝的真凶!”

    命令传下去,凌霄殿内外宫门全部关了起来,由侍卫们层层把守。

    王礼等人也都被关进了监牢,严刑逼问之下,那些太监受不住拷打,签字画押,招认了杀害皇帝一事。

    随后,池婙召来随行的王公大臣,告诉了他们皇帝被太监谋害身亡的消息。

    官员们见到皇帝的尸体,无不惊骇变色,齐声痛骂太监们大逆不道,并宽慰池婙不要太过伤心。

    众人商议过后,决定暂且瞒下这个消息,以免引起动荡,待回去都城后,再发办丧事。

    最终敲定日子,两日后,御驾回都。

    ————

    皇帝死亡的消息被封锁了,可凌霄殿大白天的宫门紧闭,还增派了侍卫,行宫里的人难免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过,身在隶奴所的武文秀却不关心这个。

    今天是给主管太监孙仁送冰敬的日子,但她为了走皇后的门路,已经用光了所有积蓄。

    不幸的是,她最终也没有见到皇后。

    武文秀一边给衣服领子上浆,一边想着,要去哪里弄十两银子来。

    难道要变卖掉那些古书吗?

    可那些书是抄家时,母亲拼了命才留下来的,她幼时的启蒙也多亏了这些书籍。

    正想的入神,手臂忽然被戳了一下。

    一旁宫女低声道:“文秀,孙公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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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

    武文秀立即回神,转过脸,便看到一个小太监正穿过挂满衣服的绳索,朝她走过来。

    小太监客客气气地笑,“文秀姑娘,给咱干爹的冰敬,你怎么给忘了?”

    武文秀忙将在浆液中浸泡得皱巴的手指拿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低声道:“我,我没有钱,求公公宽恕几日。”

    小太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话,你还是亲自给咱干爹说吧,我可不敢做主。”

    说完,转身往前面那排房子走过去。

    武文秀低了头,安静跟上去,心中忐忑不已。

    这孙仁在隶奴所只手遮天,为人最是阴险毒辣,凡是得罪他的人,下场都很凄惨。

    武文秀一向藏拙,可上个月,这人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她才女的名声,要以十两一字的价,买她作诗。

    让她给这种小人写颂诗,根本就是对她的侮辱!

    很快就走到了房子前,掀开门前的竹帘,就见孙仁坐在北面的红木圈椅上,身前案上摆了副笔墨纸砚。

    武文秀才跨过门槛,那小太监就把门关上了,她立时提起了心,警惕起来。

    孙仁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颇有些不怀好意,上下打量她,尖着嗓音道:“文秀姑娘,你别担心,我请姑娘来可不是问你要那十两冰敬,而是仰慕姑娘的文采,想向姑娘讨份墨宝。”

    武文秀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孙公公,我文疏才浅,只怕污了公公眼睛,实在不敢献丑。至于冰敬,还请公公宽恕几日,改日我一定加倍奉上。”

    孙仁脸色微变,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站起身,在砚台里添上水,慢慢磨墨,“这样,我亲自伺候姑娘磨墨,总能表示我的诚意吧?”

    武文秀沉默下来,心中思索,若是就此答应,难保这小人不会得寸进尺,还是尽早脱身,离开此处才好。

    于是委婉开口,“并非我要故意推辞,实在是我不会写诗,孙公公太高看我了。”

    “够了!”孙仁猛地摔下手中的墨条,眼神阴沉无比,快步朝武文秀走过来。

    武文秀寒毛直竖,立即后退,手才抓上门框,头发就被猛地扯住,头皮一痛。

    孙仁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少给脸不要脸,你一个贱婢,跟我装什么清高?”

    武文秀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意识到此时软语示弱也无用,当即直视孙仁,怒道:“虽是寒微骨,铮铮不可催。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这个中饱私囊压榨下人的太监写诗!”

    话落,腹部就挨了一脚,身体摔倒在地,紧接着,一只脚踩上了她的手掌,用力碾压。

    这动静并不小,可门外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孙仁满面狰狞,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装才女的表子,还敢瞧不起我?你若识相,就乖乖与我做个对食,否则,我就扒了你的衣裳,将你丢去门外,叫众人瞧尽你的丑态!”

    武文秀咬紧了唇,喉间涌上腥味,鲜血溢出嘴角,从未被如此折辱过的她愤怒不已,剧烈的仇恨甚至盖过了□□的痛苦。

    她挣扎着跪坐起身,厉声开口,“孙仁!我告诉你,皇后已经看过我的诗作,我迟早会得到皇后的召见。今日你要是敢凌辱我,来日我飞黄腾达,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孙仁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皇后?你少发痴做梦了!皇后过两日就要回去都城了,她要真有心提拔你,早把你从隶奴所捞出去了,还会留你在这里浆洗衣服?”

    武文秀顿时呆住,皇后要离开行宫了?

    “不,这不可能!”

    “凌霄殿被重兵把守着,只怕是圣上病入膏肓了。这么大的消息,你竟都不知道,还在这做什么飞黄腾达的春秋大梦,真真是笑死人了!”

    武文秀听到这话,只觉心底那一抹微弱的希望之光,彻底熄灭,身体一软,再次瘫倒在地。

    眼泪从她那双忧郁且绝望的眼睛里缓缓流出来,冰冷的泪水和嘴角的鲜血混在一起,可笑又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处境?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是罪奴的女儿,所以她就应该任人欺凌,永世都不能翻身吗?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道清亮且强硬的声音响起。

    “把门打开!”是不容拒绝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