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簌簌,已然是秋天的模样。
湛蓝的天空中,大片的白云钻进远处层林尽染的山头,似画卷般梦幻浪漫。
抬起头就可以看见雁阵两行向南飞去,风里都是秋的味道了。
银杏树下的少女从剑上摔了下来,摔在铺着落叶的地上,一旁雪白的剑还在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共鸣。
“以你修为,不应该连御剑都做不到。”常宁在一旁冲泡着茶,浮着少许茶沫的茶水倒映出她有些冰冷的表情。
“失误而已。”楚与非拍了拍尘土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应该到现在都没有御剑成功吧。”常宁道,“或许你真的不适合走剑道一术。”
“可你曾说我很有天赋的。”楚与非看着她。
“那你就当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常宁看向一旁的银杏树,“你只是于技巧剑术上有天赋而已,可是论起剑心来,你不如大多数剑修,不,你现在还不算个剑修。”
她的眼神看向楚与非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一个不会御剑的修士算什么剑修?”常宁说话毫不留情,“你完全做不到与你的剑产生共鸣。”
“我迟早会做到的。”楚与非有些不服,更多的是生气。
她还以为常宁会跟那个老古板白胡长老不一样的,结果一样的喜欢仗着资历然后高高在上地给人下定义。
楚与非讨厌这种态度。
“多谢谷主这段时间的照拂了,我准备出谷了。”楚与非停下了脚步,定了定心神,却没再回头,“等我再回来之时,一定是名出色的剑修。”
“口气不小。”常宁停在原地,看着她远走的身影,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剑道渺渺,剑气少少,人剑合一,二气同元,御剑之道,自己慢慢领悟吧。”
楚与非虽然有些生她的气,但最后还是转身鞠躬表示了下感谢,不可否认常宁是有帮助到她的,虽然常宁没说做她的师父,但这份点拨之情她会记下。
常宁摇了摇头,阳光模糊了她那温润慈和的面庞,“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啊。”
楚遮这个姑姑将她教养得极好,但总归还是对这个侄女太好了,一看就知道她肯定不舍得责备这个侄女。
以至于楚与非给人的感觉总有些心浮气躁,这与剑修所需要具备的沉稳相违。
不过凡事具有两面性,冲动也不意味着不好,毕竟要成为剑道第一、守护苍生的人总归还是要有点不切实际的冲动与热血。
只要稍加历练,她相信楚与非会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她锋芒的存在。
绿色的茶缓缓倒入公道杯,这一瞬间她稍微晃了神,她是什么时候爱喝茶了呢?
她也不记得了。
秋天渐渐变凉了,让人不免有些感慨。
又一年过去了,修真界也该有年轻人出头了。
这个年轻人会是谁呢?
或许是已经小有名望的宗门大师兄余安泽,又或许是刚刚在剑道之路启程但极有天赋的楚与非,又或者是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但她总归会希望这个人会是楚与非。
想到楚与非这孩子,常宁觉得有些无奈和感慨,楚与非这个姑娘还真的跟她有些缘分,眉眼长得像母亲梨岚,性格却像极了她姑姑楚遮。
怎么都是她不再想面对的故人。
不过,梨岚这个故人是真的无法再见到了。
飘落的树叶打着转最后落在泥土上,没人将它拾起,于是它也将渐渐化于泥土之中。
“主人,那我们是要回宗门吗?”胖仓鼠爬在楚与非肩头抱怨道,“我们都在外面呆好长时间了,我想念我的小床了还有我在那里藏的存粮。”
“在外呆着不好吗?”楚与非道,“我又没有饿着你,再说,你好歹也是个灵兽,饿不死。”
“但总也不如家里好啊,家里有吃有喝还有睡的,为什么要在外面奔波。”胖仓鼠抬起来身,充满期待问道,“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
“会回去的。”楚与非点了点头。
胖仓鼠燃起了期待,它已经幻想到回去抱着存粮睡觉的快乐了。
“我带你御剑回去。”楚与非道。
“什么?”胖仓鼠差点惊掉它那圆润到看不出来的下巴,“还得等你学会御剑?!”
“有意见?”楚与非道。
“你就不能把小红给唤回来吗?”胖仓鼠道,“你一个传讯小红就能跑回来,咱骑马回去也不差啊。”
“不行,我既然说了要在外练剑,总得练得像样了才能回去。”楚与非矜傲地表示道。
不管怎么样,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你练的很像样了,只是不会御剑而已。”胖仓鼠道,“咱还是别太难为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反正你是宗门大小姐,学不会御剑而已,又没人敢笑话你。”
“什么意思?你真觉得我学不会。”楚与非道。
“也不是那意思,只是你之前没选择继续学剑不就是败在御剑这个步骤吗?”胖仓鼠道,“其实我感觉你没必要执着与此,你鞭子就很厉害啊,为什么非得在自己不擅长的——”
它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己主人的脸色阴沉到恐怖。
“我楚与非就没有不擅长的,只有我不想学没有我学不会的。”楚与非一字一句道,“懂、了,吗?”
“懂了懂了。”胖仓鼠其实并不理解楚与非,明明是个宗门大小姐,完全可以躺平的身份,以后嫁个可靠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就很好了,为什么处处这么争强好胜,不累吗?
但迫于楚与非的威压它只能点头。
斜阳映照在小道上,把一人一鼠的身影拉很长。
弯弯曲曲的小道一直延伸到夕阳的尽头,而夕阳的尽头是一颗树。
一颗高大粗壮的梧桐树就这么立在小道的尽头。
“楚大小姐,你好啊。”依靠在树上的少年眯晃着眼睛,慵懒又潇洒,夕阳的光透过树叶的斑驳照在他身上。
楚与非抬眼望去,“是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楚与非没好气地问道。
“睡觉。”江令舟道。
“那你还真挺无聊的。”楚与非道。
江令舟利落跳了下来,“怎么,不在万剑谷里呆着学剑了。”
“是学的差不多了,还是遇到瓶颈了?”
夕阳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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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少年扬起一抹向上的嘴角。
“跟你有什么关系。”楚与非冷道,“怎么,你在这里不会就是等我出来吧?”
“你有什么目的。”楚与非问道。
见到江令舟的胖仓鼠立马躲在酒壶里,暗想着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等你出来。”江令舟挽起衣袖,结实的手臂上残留着几道剑伤。
“说好对我负责的。”江令舟道。
“你来真的?”
“不然?”江令舟道,“反正这一世我不想努力了,只好赖上你了,正好你也欠我人情。”
“也行,但有个条件。”楚与非道。
“什么条件?”江令舟问。
“先来三只烤鸡,哦不,四只。”楚与非想吃肉很久了。
江令舟毫不留情吐槽道:“这么能吃鸡,你黄鼠狼啊。”
“少废话,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做。”
“鸡没有,飞鸟你要不要。”江令舟抬头看了看正飞过的鸟。
“是肉就行。”楚与非道。
她已经很久没吃肉了,虽说辟谷之期可以不用饮食,但她耐不住没有肉吃的寂寞。
“行。”少年干脆利落掏出弓箭来,朝天一射便射落只往南飞的大雁。
“看不出来,你射箭本领还不错。”楚与非道。
“哎不对,你弓箭和这身衣服哪来的?”
“在前边的村庄做活挣来的。”江令舟突然一副阳光正气好青年的感觉。
……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上一世搅弄风云,拿刀就敢去挑衅灼日那个嚣张到要死的人现在能这么老实。”楚与非打量了他一圈,“怪,太怪了,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令舟。”
“那你怀疑去吧。”江令舟烤着肉,“我自己一个人吃好了。”
你小子这么快?!
“咳咳,话又说回来,我觉得你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不错,做个积极向上、好好生活的青年,比那个什么魔族的尊主好多了。”楚与非已经再盯着翻烤着的肉了,两眼放着光。
“哦,又不怀疑我了。”江令舟专心看着火堆上的肉。
“怀疑你干嘛,多没意思。”楚与非看着正在翻红的烤肉,肉香随着下面崩裂的柴禾开始逐渐弥漫在空气中。
“问你件事,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少年拨弄着柴火漫不经心问道。
“啊?”楚与非觉得大脑空白一片,随后认真起来,“你别说你喜欢我。”
“呵,你觉得可能吗?”江令舟一副‘你别自恋’的眼神,又让楚与非恢复到那种想揍他的感觉。
“那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楚与非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
“就随口问问,想知道你答案会不会还是那个人。”
“你想说余安泽就直说,可以不用‘那个人’代称。”楚与非很平静,“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吃回头草那种人吗?”
江令舟点点头,“这可说不准。”
“你……”楚与非道,“反正我楚与非这一世是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否则——”
“吃吧。”江令舟把烤肉递在她面前,“不要随便乱发誓。”